车子很快就来到了王侦探住处的附近小区,这时已是深夜,车子静静地停了下来。期理起身刚要跟着一同下车,郁妙珠却摆了摆手示意他留在车里,随即她关好车门转身离去,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斯理独自坐在车里,默默地向车窗外张望,王侦探家那昏暗的灯光,在远处就像只正在犯困的眼睛,懒洋洋地一眨一眨地闪动着。此时,夜很黑,乌云已完全遮住了星月,因此,能见度也十分的低,在这样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郁妙珠却非要孤身一个人去会王侦探,让他实在有些不放心,因为像她这样一个女人,还是个很漂亮出众的女人。如果真有些什么意外发生,那他自己也是要担重要责任的,可他又能怎么样呢?毕竟人家是自己的老板。
独自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他忽然又感到郁董执意不让自己下车,一定是另有别的什么隐情,会不会有不方便别人介入的原因?还是王侦探真的查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或是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当然,王侦探和她在电话里到底说了些什么,自己是不得而知的,胡乱猜想只会徒添些烦恼罢了。
斯理也不知是为什么,内心不由得凭生出些许不安来,烦躁的他拿出一盒香烟点了一只,下了车后身子倚靠在车子上抽了起来,一边抽一边抬头仰望着夜空,无聊地数着会有几颗星星,能从四处游走的乌云缝隙里控出头来。
就这样,当他正把第五棵抽剩下的烟头扔下用脚踩熄的同时,看到远处一个身影正向这边走来,根据身影走路的姿态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是郁妙珠。当走到近前才看清那身影正是她,只是她的表情比来时变得更加凝重,愁云布满了她清秀的脸庞,猛然间让人觉得她一下子竟老了许多。
郁妙珠拉了一下车门竟没能拉开,斯理看到后急忙上前打开车门,郁妙珠连头也没回,用略带疲惫、低沉的声音说:“走吧全文阅读!”
上了车,斯理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子看着她,关切地问道:“郁董,你没什么事吧?”
郁妙珠双眼紧闭无力地靠在车座上,一句话也没有回答他。过了许久,她才轻轻地说:“今晚我不想回去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夜宵吧。”斯理点了点头。
他们来到一个昼夜都在营业的酒店,选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当酒菜端上来后,郁妙珠自顾满满倒了一杯酒,然后,把审视的眼神投向斯理,似乎在问:你喝不喝?
斯理自觉地接过酒瓶给自己也满了一杯,郁妙珠看他满上后,脸上露出些机械般的笑容,接着举起自己的酒杯先在斯理的杯子上碰了一下说:“干!”猛地喝下一大口,酒还没下肚就因为喝急了呛得差点儿没喷出来,立时从脸上一直红到了脖子。
斯理递过来几张餐纸巾,关切地说:“郁董,不能喝就不要喝了,会伤身体的。”
郁妙珠随便用筷子夹了些菜吃了,随即自己又喝了一口,因为比刚才那一口小了许多,还好这回没把自己呛着。斯理也陪着喝了一大口,帮郁妙珠夹了些解酒的菜放在她面前的牒子里。
“斯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郁妙珠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他,斯理点了点头。
“在你们男人的眼里,什么样的女人才是最可爱的?我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想听你说句心里话。”郁妙珠此时毛茸茸、大大的眼睛,因酒精的作用变得有些迷离。
由于郁妙珠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很是让斯理感到有些茫然,一时手足无措的他红着脸深思了半天,先是向窗外望去,然后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郁妙珠,缓缓地说:
“古往今来,女人有很多种,她们有外貌上的不同,也有性情上的不同,她们或千娇百媚、风情万种,或智慧超群、勇气过人。有的外表美丽,内心却深不可测,有的看似纯真率直,内心却足智多谋。”
“越扯越远了,就说我吧,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郁妙珠一只手扶着酒杯,另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餐桌。
“从古至今,男人对女人的看法似乎没有太大变化,男人总是觉得自己属于社会的强势群体,而女人永远都是他们的附属。他们喜欢那种傻傻的、漂亮的、单纯的女人,她们只懂得欣赏自己的男人,对别的男人却熟视无睹。”
“大部分的男人喜欢杨玉环类型的,她温柔、美丽、懂得让男人怎样更加疼爱自己,也懂得怎样更好地享受生活。当然,有资格喜欢这样的女人也得有一定的资本。武则天也很美,但她的美让男人感到遥不可及、又美得让男人胆颤心惊,这种女人总会让男人有一种距离感和恐惧感。”
“难道你对我也会有恐惧感吗?”郁妙珠的目光向斯理直射而来,眼神之中似乎夹杂着或多或少的哀怨。
斯理听了她的质问不免有些紧张,屁股也有些坐不住了,身子来回挪动了几下,头低垂看着杯中微微打着的酒。
“郁董,您确实很漂亮,漂亮得让许多男人不由得仰视,您很精明能干,精干得让许多男人自愧不如而汗颜。您是不可多得的精品女人。”斯理如释重负地说道。
“算啦,你就说我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女人,或者说我是一个没有女人味的、缺少雌性激素的女人好了最新章节!”郁妙珠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没容斯理进一步解释,只见她端起杯子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又满了一杯独自喝了起来,虽然是一口比一口喝得多,但总算没有被呛着。
最后,只见她摆了摆手,站起身懒懒地说:“不喝了,你回去吧!我在酒店睡一晚,不用管我,服务生!买单!”
出了酒店的斯理拦下一辆出租车,在车上他仍很不放心,就拨通了晴儿的电话,告诉她郁董今晚可能心情不好,可能要独自在酒店里过夜,请她最好能过去陪一下。
第二天,在公司看到郁董似乎又像没事的样子,照常忙着自己的工作,看不出她的心情曾受到过什么影响。斯理眼里看到这一切也就放心了些。他还私下偷偷问过晴儿那晚的情况,晴儿笑着说没什么,当她去了那家酒店,正看着郁董在房间里坐着喝咖啡,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她看到晴儿还嗔怪斯理,这么大个男人还经不起个事,最近工作压力大些,喝点酒就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说话之间,晴儿的眼神里还略带着些嘲弄之意,斯理心想她没事就好,说自己经得起事、经不起事又有何妨。
又过了几天,斯理中午下班前开车正从银行往公司赶,这时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妍妍的,于是用蓝牙接通了,里面的声音却不是妍妍,那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让他不由得一阵的诧异,当对方确认了他的身份以后,用很着急的语气告诉他:妍妍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还是在她还有意识的时候,让身边的医生给斯理这个号打电话。现在,妍妍的手术正在进行中,希望斯理能尽快来医院,于是,斯理改变了方向开车直接驰向妍妍所在的那所医院。
斯理焦急地在手术室外来回踱着步子,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艰难地捱过,手术室大门上方依然闪烁着红灯。斯理很想马上知道手术的情况,可无奈的他只有数着腕上手表的指针,似乎那“嘀哒嘀哒”摆动的声音也催促着自己更加迫切难耐。平时,妍妍开车很小心的呀,从来没有听说她有超速驾驶,这车祸到底是怎么造成的?斯理满脑子都想填满了浆糊一样,明明知道苦思冥想是徒劳无益,却又难以控制自己不去猜想。
又不知是过了多久,手术室门上的灯“啪!”地一声轻响后,由红色变成了绿色。斯理怀着忐忑不安地心情站到门的一旁,随即门被推开,躺在上面的正是妍妍,只见她紧闭着双眼、脸庞和眼皮虽说有些浮肿,但斯理还是能一下认出她来。
“妍妍!”斯理失声喊了一声直奔过去,这时,一个推车的大夫轻轻地向他摆了摆手,小声地对他说:“对不起,二十四小时需要静养,医生还要继续观察她的病情变化。”
这时,妍妍似乎是听到了斯理在喊她,眼皮竟然微微地颤动了起来,可很快又回复了原来的平静,接着嘴角也因痛苦扭动了一下。
眼看着妍妍被推进重症监护室,不甘心的他仍趴在玻璃上瞅了半天,才缓缓地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病房,来到刚才主刀医生的办公室。
略带疲惫的大夫用毛巾擦了把脸,示意他也坐下来,倒了杯水轻轻地喝了一口:
“因为护送到医院还算及时,手术也做得很成功,不会有生命的危险,但她的肝脾肾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挫伤,至于会有什么样的并遗症、她又能恢复到什么程度,现在判断还为时尚早。”
斯理听了大夫说的一番话,虽然能稍稍有些放心,但内心还是不停地祈祷着妍妍尽快清醒过来、尽快地康复,不要让自己再担心了,这种揪心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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