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难逃(高干)》作者:伤素华
文案:
父亲入狱,母亲离家,凌薇再也没有了昔日光环。
她逃了三年,再度归来,等待她的却是意想不到的磨难。
流言?绯闻?猜忌?每一个看似亲近的人却各怀鬼胎。
待到身心俱疲时,她才发现,那个身份复杂的人,才是她的救赎。。。
内容标签:高干 都市情缘 末世
搜索关键字:主角:凌薇,晋旭尧 ┃ 配角:舒亦竹,慕从安,孙炎宸,欧振家 ┃ 其它:赌石,云南,贝尔法斯特
1、擦肩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章大修,内容基本都是新的,看看换了之后条理会不会清晰点。好吧,自从该完第一章,我满足了……明天开始继续修下面的。
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回到了贝尔法斯特,凌薇拎着两大袋原衣布料朝富兰克林街走去。虽然是夏天,倒也没有太过闷热。可能因为是沿海地区,所以空气湿度较高,而来自大西洋的洋流同时也带走了一大部分的热,使得这里的夏季比国内凉爽不少。
凌薇和室友舒亦竹在中心大道开了一家纯手工制作的服饰店,店里大部分的设计都是适合东方女性身体曲线的。她这次去波特兰就是为了采购,因为房东家要办喜事了,而婚纱指定让凌薇她们来做。亦竹知道凌薇接下这单生意之后,她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房东那身材根本不适合穿我们的衣服,可她还偏要让我们把尺码改的那么大,简直是糟蹋。”的确东方女性大多身材娇小,因而紧身旗袍穿在她们身上韵味无穷,而相对来说西方女子则更加丰满一些。
傍晚时分是下班的高峰期,凌薇好不容易从人流中脱身出来,把大袋子放在路边长凳上休息。蓦地一抬头,却看见一个东方脸孔男人,隔着几个人从她的眼前经过,只是那几秒,凌薇的心顿时震了一下。
脑中浮现出三年前的情景,那是在大学同学的毕业聚会上,酒量浅的她要了一间休息室休息,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多了个人,而且是个男人。当时她慌张地检查了身上的衣物,发现都还在,这才稍稍放心,她记得当时的自己尽量镇定地说:“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不过既然我们都没什么事,那就没必要跟外人说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说话的时候她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配上深色休闲裤,学生气十足。不过他的眼神里那一抹不悦还是让凌薇紧张,她转身就走。出门之前听到那个人发出低沉的声音:“晋旭尧。”就三个字,却是宣誓一样郑重地说出来,就是那一声让凌薇吃惊,这大概就是他的名字吧。原本这也不过是一次短暂的意外交集,若不是随后爆出了一连串的丑闻,或许凌薇也不会记住这个人和他的名字。
想不到三年后还能在这里遇到,凌薇再度仔细地在人群中搜索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她暗自笑了笑,心想,大概是自己看错了吧。再说都过了三年了,怎么可能记得一个没见过几次的人呢?
她起身,继续向前走,却没发现就在她背后不远处,那个东方男人拐进一个电话亭,离她刚才坐的位置不过间隔几十米……
凌薇到的时候,店里已经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了,她推门进去。
舒亦竹正在卸妆,听到声音,她赶紧从更衣室中跑出来,狠狠地瞪了凌薇一眼:“都说了我跟你一起去采购了,结果今天
早上你不叫醒我就自己走了,我说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啊?”
凌薇赔罪地点点头,想起三年前她来到这里的情况,那时的她刚经过一场变故,心神恍惚的,没想到会被人跟踪,抢走了身上所有值钱物不说还差点遭人凌|辱,所幸舒亦竹刚工作回来,经过那条小路,机警的她谎称警察来了这才救下凌薇,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凌薇成了她的室友。
回家后凌薇就开始准备婚纱的最后收尾剪裁,把新进的雪白色蕾丝点缀在胸前位置,只是似乎还差点什么,蕾丝的立体感一直出不来。
亦竹放下杂志,从沙发下来,捏起桌上的一颗珍珠在婚纱上比划一下,冷着脸说:“用这个固定。”
凌薇嘴角扬起,这亦竹说是反对,可还是忍不住出手帮忙。
不久,隔壁一个粉嫩的小孩探头进来,用还不流利的英文说:“房东阿姨让我来问问姐姐,她结婚要用的礼服改好了吗?”
舒亦竹冷哼了一声,吓得那孩子赶紧关门跑开去。凌薇追出去跟那小孩说了几句话,然后回来继续改礼服。等最后个工序告一段落之后,凌薇才坐到亦竹身边,试探地问:“我说好姐姐,你最近有点奇怪,怎么这么反对我接这单生意?房东太太的要求是多了点,不过毕竟是结婚嘛,讲究点也可以理解……”
亦竹打断了她的话:“这世上也不是她一个人结婚,有必要搞得像全世界都要绕着她转吗?”凌薇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或许亦竹厌恶的不是一件婚纱而是婚姻。她点头:“好吧,现在大概不是谈话的好时机,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我随时洗耳恭听。”
亦竹瞪了她一眼:“小丫头,别一副知心大姐的样子,姐姐年纪比你大。”她放下杂志继续说,声音不像平日那么强势:“我离过婚,原因很可笑,那渣人有了外遇。我是在他还没什么钱的时候嫁给他的,那时候以为会跟他过一辈子,不过后来他升职了,手上的钱也变多了,竟然也学着别人在外面养女人,我发现的时候他们连孩子都已经有了,可笑那时姐姐我太过单纯……”
凌薇神色微变,没想到像亦竹这样独立自主的女人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所以你才会选择出国?”
亦竹耸肩,又恢复了活力状态:“是啊,眼不见为净。不过,薇薇,我倒是要问问你又为什么会来,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神情恍惚的,应该是经历了什么事情吧?”
凌薇脸上依旧镇定,心里却不平静,她能说什么,说爸爸被双规,妈妈跟人跑了,而她也被人爆出跟男人厮混开房的丑闻?三年前那一连串的变故,她自己都还没能理出个头绪来。“想出国就出国了,
能有什么原因?”她边说边朝冰箱走去,打算拿一瓶水来喝。
亦竹戏谑地看了她一眼:“薇薇,我都还没问完呢,你逃什么?不会是为了男人吧?”
凌薇咽下一大口冰水:“如果不是出了一些事情,我三年前大概也会穿上婚纱了。”
“那男人出轨了?”
薇薇笑了起来:“不是,传说是因为我跟一个男人发生一|夜|情。”
晋旭尧走进电话亭,他这回是来出差的,美国这边的销售商急于将一批玉石转手出去,因此以低于市面三成的价格和旭尧所在的tb外贸公司签订合约,他们原以为稳赚了一笔,却发现是他们看走了眼,那玉石经过最终的检测发现纯度不低。不过既然合约都已经签下,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销售商临走的时候大力夸赞了旭尧的识玉能力,说是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旭尧扬起嘴角笑了笑,再度合作怕是不可能了,毕竟已经吃了一次亏,他们对tb公司应该已经心生忌惮了。
国际长途通了,电话那头传来tb总经理欧振家的声音:“旭尧,你是给我报喜来了吗?”
旭尧在这端点点头:“压到了原价的七成。”
他听到了欧总镇定地说了声恭喜,又接下去说:“随着经济发展,玉石等奢侈品的需求量不断上升,我们需要开拓新的原石途径,签下这单生意固然是好的,可惜恐怕还不能建立长期合作关系吧?我一直有一点不明白,云南那里也有不少品质好的玉石珠宝,你怎么会舍近求远呢?听说,你是来自云南的。”最后一句话让旭尧愣了愣,隔了好几秒,他才换上淡淡的笑容:“欧总,我会把这个作为接下来的工作计划,之后会给你一份详细的策划书。不过你之前就答应我的,等这笔生意谈下就给我几天的假期,这话还有效吗?”
欧振家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当然,你是我得力手下,我可不能把你折磨到趴下。接下来的一周你就好好调整下吧,我期待看到你的新策划。”
回到位于中心大道的酒店,旭尧冲了个凉水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听到手机一直响,他看了一眼号码并不陌生。
一按下通话键就听到一个暴跳如雷的声音:“臭小子,我不管你在忙什么,后天我一定要看到你,你要是敢缺席,小心我回国去揍死你。”
旭尧淡定地把电话拿开一点,等那边吼完,才不急不缓地开口:“我现在人就在美国。”
此言一出,那头的男人爆发出大笑:“好小子,竟然瞒我这么紧,我本来还在想是不是要联系乌戈那小子把你送国内偷运过来,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到了。好好好,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旭尧弯了下嘴角,这是小时候的朋友,现在人在美国,这几年断断续续联系着,感情倒是没怎么淡,不过就他那火爆的性格,若是跟他住上几天那耳根子还能清净?想到这点,他煞有介事地说:“我是来这边出差的,如果要赶上后天你的婚礼,我这几天就必须要加班。不过如果你要现在叙旧的话,那后天我可真没多余的时间挪出来见证你的婚礼了,你说呢?”
那边咒骂起旭尧的公司,不过最终还是妥协,这几天是不会来打扰旭尧了。
旭尧挂电话的时候听到那边似乎有女人在说话,声音没听清楚,他也就没有在意。
而和他通话的男人挂上电话的时候,正好看到凌薇敲门进来,她是来送婚纱的,顺便送上祝福……
2、上门
房东的婚礼在公寓附近的一个教堂里举办的,因为女方亲戚不多,再加上那房东太太性格孤僻,也没什么朋友,为了撑起场面,她特地找了凌薇她们过去。亦竹是极厌烦房东的,她说店里需要人照顾就拒绝了。
教堂门口一辆辆汽车停靠了下来,从车上下来的大多数都是一家子的人。而门口有两个长相不错的小伙子上前来牵着妇女进场,然后再出来引领下一位。凌薇随着几个住在一起的邻居到场,一个迎宾小伙就很礼貌地上前,对她俯身、弯起手肘。
淡淡地笑了一下,凌薇正要伸手,却看到新郎官从里面匆匆赶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朋友,嘈杂间听新郎说:“这小子,跟他说早点过来的,结果还磨蹭到现在。”说着他把那迎宾小伙子招过去:“开车去中心大道466号,接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立刻,马上!”
门口听到这话的几个亲友很好奇那位客人是谁,一个华人模样的男人上前,敲了新郎一拳,用纯正的中文说:“终于等到你结婚了,我们兄弟几个里,你是最粗鲁的一个,没想到你却是最先找到老婆的。对了,你让小伙子接谁去了?”
那时凌薇已经随着人进去了,没有听到新郎说的话。
婚礼延后了很久才开始,底下人等得有些急了,连牧师都问了好几遍,可那新郎愣是拖着说时间还没到。房东是个急脾气,她在门外气得直跺脚,恨不得冲进去好好揍新郎一顿。这话是隔壁那个小孩告诉凌薇的。
直到最后一个宾客签到入座,婚礼才开始。凌薇抬头看了一眼,原不过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可是就这一眼,她就有些懵了:晋旭尧!她自嘲地笑了起来,那天她竟然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退去了当年的青涩,如今见到的这个男人更拥有成熟的气质。凌薇惊觉自己多看了他两眼,慌忙低下头去。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晋旭尧蓦地抬头,然而看到的只是一个低着头的女人。看不清她的模样,不过那轮廓应该是挺清秀的,黑亮顺直的秀发披在肩上,散落到蓝白色雪纺连衣裙上,倒是让人想起那种穿着旗袍的古典女子了。旭尧的公司里也有不少女人对他有好感,可惜总没见他跟谁亲近,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因为什么。
他的目光在那女人身上绕了几圈,隐隐约约觉得熟悉。
婚礼结束,宾客按次序离场,凌薇随着人流出门,她尽量让自己低下头不去看周围的人,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拥挤间背后传来一股推力,凌薇一个踉跄,向前扑倒,一手拍在前面人的背上,只听得“啪”的声音格外的重,随之传来的是前面那个女人的叫声,声音足够尖利吸引了周围不少的目光。
凌薇一时也顾不得遮掩,忙着向那女人道歉。
旭尧听到后面的声响,看了一眼,是一个微带怒气的西方女人,似乎还有一个东方女人在道歉,他本不该多管闲事,只是毕竟都是来参加婚礼的人,若是这回程路上起了冲突,总归是让新人难做。他又往回走了过去。
他抬高声音:“发生什么事了?”那低头道歉的女人身体一震,鞠着躬愣是没抬起头来。旭尧眉头微皱,就算真的是做错了什么,那也没必要这样懦弱地示软,道歉到这地步就有点自取其辱了。
旭尧问明了原因,对那被误拍痛的女人安抚了几句,然后让人群散开,他看了一眼,只见低头的女人迅速转身就走,似乎是不大待见他帮忙解围。他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想法,怎么会这样不知好歹、不明是非。
三两步上前,一把将她拉住,绕过身来的时候,旭尧只觉得像是一场幻觉,这个人竟然是……凌薇?!
他的脸有些失去控制,露出近似于嘲笑的表情:“原来是你啊,老同学。”
正脸相对,被人认出来,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再躲吗?只见凌薇沉下脸,镇定地说:“你好,真巧在这里遇到你。”不等他回答又说:“还有朋友在等我,我先走一步,再见。”她离开的时候脚步还是急了点,担心晋旭尧会追上来。跟过去有关的事,她还是没有想好该怎么去面对。
旭尧的手一下子空了,他看着凌薇匆忙离去的背影,露出笑容:三年前她能够很潇洒的走掉,以为三年后还能如此吗?
旭尧清楚地记得,三年前的她是大学里的风云人物,学校公开举办的不少活动里,她都有露面。因为她父亲是市政府要员,作为官二代的她还有一张清丽秀气的脸,更是为她赢得了不少的知名度,而她跟富二代孙炎宸的恋情更是有不少人知道。有人说毕业之后,凌家和孙家就会开始准备婚事了。因此旭尧对她并不陌生。但“也”仅限于此,就算是有毕业聚会那次的意外,他和凌薇依旧算不上认识。
可惜在那之后不久,就听说了凌父因受贿被捕,而她也消失不见,走的近的同学之间还流传着一种说法,她跟一个神秘的男子在毕业聚会那一天独处了一晚,孙家以此为耻,甚至在凌家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伸手帮忙。当然这些都只是听说,关于那个神秘男人的说法,旭尧曾经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只是一来他们的生活离他太遥远了,二来,凌薇当时走的干脆显然是不希望跟自己有任何的牵扯,而她当日的表情也足以说明她该有魄力来自己解决这种流言,所以当时的他并没有站出来解释什么。
没想到三年过去了,还会在这个偏僻的美国小
镇再次遇到她。
亦竹收工回家,看到形色匆匆的凌薇,喊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听到。不知是出了什么事,亦竹追上去拉凌薇,却看到她脸上的慌乱和茫然,而她的手心也凉的很。
回到住的地方,两人同坐在椅子上,亦竹正色:“出了什么事?”
凌薇到了这才慢慢缓过神来,浅笑一下说:“没什么,就是看了婚礼有点小感慨。”
也算是跟她住了几年了,对于凌薇的性子,亦竹也知道一些,平常没什么事会在意的,只有碰到跟她的过去有关的才会失常。亦竹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想结婚了?还是想起之前的负心汉了?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凌薇无奈地打断:“好姐姐,怎么又提起这事了,我跟你说了吧,没有负心汉,离开家是我爸替我决定的,他向来是最疼我的……”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当年不是没有怨恨过爸爸,恨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糊涂的事,让原本完美的家变得支离破碎,只是恨的时候更多的却是爱。记得小时候,爸爸就最喜欢把她抱到膝盖上,喊着:“我家的小公主”,他从来没舍得让凌薇受委屈。就算是进了监狱之后,他还是有能力安排好让凌薇离开,到了这个安详的小镇生活。只是可惜他没来得及安排更多,他没有考虑,当凌薇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独自生活的时候,她能不能适应,万一她在那一次遇到意外的时候没有亦竹的帮忙,她又会变成什么样。
想到最后也只剩下一声叹息,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亦竹扑哧地笑了起来:“瞧你的样子那没出息的样子,想家了吧?”
听到这话,凌薇从容地看了亦竹的卧室一眼,说:“前几天我帮你整理房间,看到一本已经被翻得破皮了的相册,也不知道是谁的。”
亦竹横了她一眼,这个凌薇看着挺温顺的,不过有时候还是会有凌厉的一面的。是的,她舒亦竹也是想家的,还很没出息地想那个负心的混蛋。
晚一些的时候,楼道上传来蹬蹬蹬的杂乱的脚步声,亦竹咦了一声。她们楼上的房间一直是空着的,那是最高的一层楼,直通到天台,因为之前有人在那里跳过楼,所以那一层就一直没人问津。今天这是什么人来了?
凌薇正在准备晚餐,她从冰箱里取出一些速冻的南瓜派,打算加热一下,而亦竹抱膝窝在沙发上看杂志。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响起。通常晚上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来找她们的,房东和隔壁的几个邻居都是会在自己的房间里享受晚餐时光,还有就是晚餐后的娱乐、创作时刻,那么来的又是谁呢?难道是楼上新来的?
凌薇还在厨房,却听到亦竹喊着:“薇薇,出来,有帅哥找你。”
再度见到了晋旭尧,凌薇已经不只是惊异而且还有些担心了:他怎么会来?
在婚礼上分别后,晋旭尧就向老朋友打听了凌薇的事,在这里一个东方女人还是很显眼的,所以一打听就知道她住在老朋友的出租房里,而且老朋友很是体贴地提供了楼上的住处,这里虽然跟酒店没法比,不过收拾的倒还干净。安置好行李,他就找上门来,之前跟凌薇的对话还没结束呢。
亦竹看出这两人之间的异样,她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翻杂志,一副“你们看不见我”的样子。凌薇拿起自己的外套,说:“这里的夜晚还是不错的,我带你出去逛逛。”
“这么晚,你还没吃饭就出去啊?”亦竹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她这么个小姑娘跟着一男人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可真是……
晋旭尧微微笑了一下,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露出一只袋子:“我是想问你们能借个火吗,楼上的房间似乎是没有燃气,我买了些速冻的炒饭。”说话间,他扬起手,示意袋子里真的是吃的东西,表情更是纯良无害。
亦竹耸了耸肩,屋里好歹有两个女人,就算是他心怀不轨也不至于会下手吧,所以就没有反对。
凌薇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原本她想跟晋旭尧出去说清楚,三年前的事跟他没有关系。不过他也没提起过这事,借火罢了,她再反对就显得奇怪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章修改的部分并不多,大部分还是和原来一样,不过是改了些细节,加了个两人相遇的剧情。希望不会影响大家阅读。
女主的原型是一个很古典的女子,大家可以看看~~~~
嘻嘻,女主开的店有好多旗袍,于是女主穿上旗袍之后大概会是介个样子~~~~
3、口胡
晋旭尧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他那袋子里东西多的是,扬州炒饭、东坡肉、芦笋清汤……是江南小吃,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到这些的,凌薇到这里三年了,吃多了咖喱馅饼,还真是怀念家乡的味道。余光瞥了他一眼,当年没有好好看过眼前这个人,只记得他那件白色的衬衫,显得老实工整,如今一看,脸上的线条更加刚劲,脸上是难得的干净,看着很是舒服。
亦竹闻到香味,就赤着脚蹬蹬蹬地跑过来,看到满桌的食物,充满赞赏地看着旭尧说:“好小子,我家的火以后随你借了,你懂的,下次来记得带点海鲜。”
凌薇埋头扒饭,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
三人正吃着,门却狂躁地震荡起来,有人在外面吼着:“臭|婊|子,出来,我知道你就在里面,别以为躲到这里我就会放过你……”
亦竹蹭的站起来,目色凛然:“还来,他倒是还敢来!”说话间她就要朝门口走去,看那架势是要动手了。
凌薇一把拉住她:“让他吼几声就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人是什么德行。再说他人高马大的,你打得过吗?”
“薇薇!”亦竹提高声音叫了一声,声音里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生气,因为凌薇此刻正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臂,这女人倔强起来也是谁都劝不了的。目光落在旭尧身上,亦竹嘴角扬起:“晋旭尧,对吧?你既然是薇薇的朋友,那应该不介意帮她打发了门口那个流氓吧?”
旭尧镇定地吃了一块东坡肉,拿筷子示意亦竹坐下:“我从来不打架。坐下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亦竹目光在这两人之间转了几圈,嗤嗤地笑了起来:“我说你们俩倒真是绝配。”趁着凌薇松手的空隙,她夺步到了门口,隔着门板吼起来:“外面的人听着,我家薇薇已经有男人了,你可以试试砸烂了这门,看他们在房里做|爱是多么激情。”她一说完,门外的声音顿时小了。
凌薇倒是没什么,亦竹总是会爆出惊人的话,三年来她已经快习惯了,可惜现在还有个晋旭尧在场。她微微笑了一下:“她喜欢胡言乱语,你不用介意。”
旭尧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你说做|爱吗?不会,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咔嚓一声,那是开门的声音,房东就这样出现在亦竹面前。而旁边是一个被揍倒在地上的醉汉,他就是刚才说粗话的人了。
不等亦竹开口,房东就大步进来,站定在旭尧面前,面色凶悍:“臭小子,我说你怎么那么积极地跟我打听,原来是看上凌薇了。竟然这么快就上手了,看不出来啊!”
凌薇被口里的汤呛住,连咳了几下,脸色有点泛红
地说:“真不好意思,惊动大家了,既然没事,那就都散了吧。”
晋旭尧他们是被半推半赶着出门的,房东撞了一下旭尧的肩膀,嬉笑着说:“你小子,要拿下这屋里的女人可得花点功夫,那个姓舒是猛女,一般的男人吃不住她。至于另一个,看着是温顺了点,不过也不简单,听说有人一直在护着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她的来头确实不小。”旭尧解开衬衫上的第一颗纽扣,略有些烦躁地说,“不过我没想到她家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还有人,看来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阿晋,你说实话,这个女人跟你什么关系,你可别到时候自己也被搭进去。”
“我没几天能待,如果说要培养一|夜|情关系的话倒是可能,不过她身边还有个舒亦竹,我可下不了手。”
两个男人同时笑了起来。
“对了,我之前听你说这地方珠宝玉石不少,明天开始就带我去看看吧。”晋旭尧说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云南那里我不能多去,希望能找到足以替代云南的玉石原产地吧。”
顶楼的屋子里没有开灯,明火时隐时现,鼻尖还能嗅到一股烟草味道。
房东收起了笑意,一把夺下旭尧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了,这才粗声粗气地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以前在老头子那里,你不是最讨厌一群人烟雾腾腾地吸了吗?小黑,你还记不记得他,这东西碰不得!”
旭尧笑了起来:“你也太紧张了,只是香烟罢了。谈生意的时候,客户会递一两支来,时间久了也就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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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薇拉着还没睡醒的亦竹早早的去店里,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那被凿得七零八落的玻璃窗,触目惊心,而里面的衣服在地上混成一团。
两人对视了一眼,马上掏出钥匙开了店门,衣架子被砸的稀巴烂,好多衣服都被扯开口子。凌薇心疼,这些衣服都是她和亦竹亲手做的,一针一线都不假人手。挑了几件还好的衣服,掸了上面的灰,放进储物柜里,只是还有好多都是不成样子了的。坐在衣服堆里,凌薇发起呆来。
清扫了玻璃,又打电话叫工人来重新安装,亦竹看到凌薇的样子,不由地担心:“薇薇,没事,不过就是几件衣服和一块玻璃,我们花几天就能恢复如初的。我刚才也报了警,那混蛋逃不掉了的。”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昨天不让你跟那人去吵,我担心的就是他来报复,那种流氓什么都做得出来。可是我今天才知道,就算我们一直忍着,那些人也不会轻易罢休的,我还在想,昨天
给他的教训是不是轻了点。”凌薇安静地说着,眼里闪动着冷意。
亦竹哈哈笑了起来:“孩子,你终于开窍了,看你一直小媳妇一样逆来顺受的,还以为你真的没脾气了呢!不过你也别想太多,也可能只是出下气,过几天就好。”
话说这三年来,凌薇在这里也还算安稳,只是前几天却遇到一个对她动手动脚的流浪汉,那时候已经快到家了,她打电话让亦竹出来,这才摆脱了。可不知道这个人最近总是会在店门外晃悠,昨晚竟然还闹到家里去了。
凌薇站起来,丢下一句:“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人就消失在街道转角处了。
这是一家占地不小的农庄,成片成片的玉米、大豆,还有些说不出名字的作物,那一排排整齐排列的田地,如果从高处俯视下来,应该跟田字方格差不多吧。
凌薇站在这一边,遥遥望着农场那边一幢小别墅。在国内,总觉得务农是穷人的玩意,早几年的时候,爸爸还会给她将当年知青下乡的情景,农村落后的条件让凌薇影响深刻,而她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农业也可以很现代很赚钱,就比如说这个农场主。
想到这里,凌薇脸色一暗,心想:不知道他这回又会怎么跟我妈说了。
农场旁边都有一间间小屋,那是给照看的人住的,屋子里能互通信息。凌薇敲开了门,看到一个中年人探出头来问:“小姐有事吗?”
“管事的钟叔现在在哪里?”
中年人仔细看了凌薇一眼,这才说:“钟叔现在陪客人在勘察地形,如果你有事的话,我可以转告。”
“他什么时候会过来?”
“抱歉,这我不知道。不过……”那中年人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比对着照片和凌薇,不一会儿就露出笑容:“您是凌薇小姐吧,瞧我这记性,钟叔早就交代我们几个,如果您来的话,直接带您去别墅里就行,您放心,钟叔已经出去有一会儿了,他交代会回来用中饭。”
说着,中年人开门出来,弯腰示意凌薇跟他走。对于他前后态度的变化,凌薇轻叹着笑了一下,果然身份关系是最好的通行证。
别墅内部很是精致,看得出有些年代的壁炉此刻正燃烧着,棕红色毛绒面的地毯铺在地上,中央放了一章半腰高的茶几,茶几上咖啡壶正冒着热气,四壁上挂了不少的风景画,用色大胆的,意境夸张,看样子有点像抽象派的艺术作,她记得以前家里也会放几张这样的画,听说是因为妈妈年轻的时候很喜欢。
中年人在门口就不进去了,说是让凌薇在里面等下,他已经联系了钟叔。
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味道
温和、酸苦式中、香味柔和,这应该是巴西咖啡了吧。凌薇冷笑了一下,爸爸是不喜欢咖啡的,他喜欢喝茶,尤其喜欢喝云南的普洱茶,而妈妈却喜欢咖啡,家里收藏了不少咖啡,连带着凌薇也懂了一些。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凌薇镇定地放下咖啡杯,头也不回地说:“闹事的人是不是你派过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来求你,这回又想说什么了?”
迟迟没有听到那人回话,她转过身去,一看不由地愣了一下:“怎么是你?”忽然想起中年人之前说的话,大概他就是那个客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男主的原型来了哦~~~
这个是三年前的男主,一身干净的白衬衫,很小受有木有~~~
这个是三年后的男主,男人味十足,内敛、微带点冷酷,最爱他思考或做事时候的认真的样子~~~~
4、威胁
晋旭尧面色平静地缓步走进来,看了茶几上的咖啡,眉心微动:“介意我向你讨杯咖啡喝吗?”
凌薇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你自便吧,我不是这家的主人。”说完目光朝门口望去,心中不解钟叔怎么会让一个外人先过来呢,他应该已经清楚她在这里等着。感受到对面探究的目光,凌薇猛地转过头。
晋旭尧镇定地喝着咖啡:“钟叔似乎有一个长途电话,等会儿吧。”
凌薇尽量让自己做出平静的模样,只是她自己却不知道脸上带着点平时不可见的冷意:“一直不知道原来你跟这家人也认识,倒真是巧了。”后面的那个“巧”字,她咬得稍微重了点,显然是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巧合。三年前晋旭尧的意外出现,三年后他依旧能够神奇地出现在她的身边,这样的相遇怎么看都不简单,难道他是钟南山的人?
旭尧像是什么都没听出来一样,举起杯子说:“咖啡不错。”他正对着门口,已经看到那里站了一个人。再看看凌薇的模样,只觉得这里面的关系不简单了。
旭尧打听到,钟家是近两年来才开始在贝尔法斯特经营农场生意的,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据说是钟家资金投入不少,因此农场的生意很快就步入了正轨。不过这并不是他此次前来的原因,钟家不知从什么人手里买了一块荒地过来,这看似不起眼的荒地却有着出人意料的一面,不得不说巧合的是,旭尧从美国销售商手里买到的玉石原矿正是从这里偷采出来的。如此一来,欧总说的开辟新的原矿途径就眉目了。
旭尧今天是来看看钟家相中的土地的,他在云南长大,对那里的地形地势很熟悉,今天看到地形的时候恍然有种回到云南的感觉,直觉告诉他事实很可能如钟叔所说,所以他打算尽早把两方的合作默契定下来。只是钟叔的态度并不代表钟家人的意见,他说要请示老爷,同时留了晋旭尧来吃午饭。
门口是一个五十开外的男人,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外套,整个人显得严谨恭敬。微微地对凌薇弯了下腰,他含笑着说:“薇薇,你来了呢!”
凌薇起身,克制想问个清楚的冲动,只冷冷地说:“既然你这里有客人在,那我就不好打扰,麻烦你带句话,就说我过得很好,不用他们替我操心了!”
“薇薇,吃完午饭让小晋送你回去吧,毕竟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不安全,万一遇到什么流浪汉就不好了。”钟叔依旧慈祥恭敬,但这话却让凌薇扯了一下嘴角。
旭尧自顾自地看着壁炉里燃烧的火焰,好像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一张不长的餐桌上,几个下人依次端上白瓷盘子装着的食物。凌薇扫了一
眼,都是她以前喜欢吃的。上大学那段时间因为吃不惯学校里的食物,她愣是瘦了好几斤,当时妈妈听说后就再也不放心让她这么下去,于是每次都在家里准备好她喜欢吃的,然后叫司机赶紧送过去,当时凌父就笑话她说:“你这孩子,真不知道等你离开我们的时候要怎么习惯了。”
凌薇微微笑了一下:爸爸还是担心过头了,至少她这三年在这里过的不差。
“小晋,之前你说在g市待了快七年了,怎么样还适应那里的生活吗?”钟叔状似无意地说起这事。
“g市经济繁华,有不少就业机会,对于想大展拳脚的人来说是很好的。至于居家养老,倒还是这里更适合些。”
“跟我家老爷想的一样。”钟叔笑了一下,继续说:“刚才我们看的那块地现在还没开发出来,不过已经有不少人去那里偷采过石矿了。我刚接到老爷电话,他的意思是这阵子会挑个地方招合作方,毕竟从开采到加工到销售,需要不少有经验的公司加盟。”
“希望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好像凌薇不在场一样。
钟叔忽然叹了一口气:“薇薇,你最近抽空回去一趟吧,都已经三年了,该有的风波都也过去了,再说还有我家老爷在,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你妈妈最近身体很不好,听说前两天昏倒住了院,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
凌薇蹭的站了起来,对晋旭尧笑了一下说:“麻烦你送我回去吧。”说完不理会钟叔,径自走了出去。
旭尧看了凌薇的背影一眼对钟叔说:“感谢你的招待,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好劝劝她。”钟叔微叹着说。这是他会留下晋旭尧的另一个目的了。
在离别墅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凌薇放慢了脚步,等着晋旭尧追上来。她吐出一口急促的气,慢慢恢复平静:“你什么时候回去?”
“就这两天吧。”
“好,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以后接下来大概也不会那么巧合又遇到了,你也不用跟别人说什么,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她微微握紧了拳头,说这话还是底气不足。
只听见旭尧笑了起来:“这情景怎么让我想起三年前了,那时候你也是这样对我说的,你这大小姐的脾气倒是没怎么变。”
话音里的讽刺凌薇不是没听出来,她收住脚步:“我不知道当时你是怎么能进我的房间的,不过那也不重要,因为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凌薇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晋旭尧看着不舒服,当年她就是那样居高临下地跟他说那一番话,今日依旧是如此。他冷静地问:“你怎么肯定什么都没发生?
”说着一步步走进:“那晚大家都喝得高了,说不定……”
凌薇皱眉瞥了他一眼,若是他们那晚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怎么她身上还穿的完完整整的,怎么房间里连一滴血迹都没看到?所以说她的第一次发生在那晚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果你硬要把我和你扯上关系,那就随你,不过就像你说的,我们是成年人了,就算有过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跟现在没有关系。”她顿了顿,略带犀利地说:“你想跟钟家合作是吗?那可真要早做打算了,如果消息流传出去,到时候竞争的人一定不会少,你所说的合作机会说不定就没了。”
晋旭尧正脸好好地盯着她看了起来,冷静地陈述一个事实:“你拿生意威胁我?”
已经走进城镇了,街道边上有一家小咖啡店,名字很有趣:two sides café。凌薇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后面跟着晋旭尧。
服务生是一个年轻的白人男子,他冲凌薇笑了一下,说:“mokha ?”凌薇点头。
旭尧也点了摩卡,他勾唇:“你常来?”说话的时候,目光打量了那个服务生,白白嫩嫩的,看起来长得还不错,难怪这店里有这么多女顾客了。
“和亦竹来过几次,她说这家店很好。”说到“好”字的时候,凌薇淡淡地笑了起来,有一段时间,亦竹带着凌薇到处转,来到这家店的时候,她就盯着那服务生“不怀好意”地说:“妈的,这男人也长得太好了吧。”她还动过脑筋说要把这男人介绍给凌薇,因为当时的她还在以为凌薇是因为被男人伤了才会只身来到贝尔法斯特。
旭尧随着笑了一声。
气氛也因为这个小插曲好了点,两人像是忘记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权当做下午茶一样开始喝起咖啡来。
“我离开家七年了,一直没回去看过,前几天我妈打电话让我回去看看,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从来只知道服从男人,从我记事起,她就很少有主动表达自己想法的时候,所以我想她一定是很想我了才会给我电话。我在考虑是不是这几天回家一趟,就只是去看看也好。”晋旭尧的视线落在对面街道上的一座石膏雕像上,雕刻的是一个身材健壮、目光凌厉的男人,忽然他想起了萧瑀,那个人年轻的时候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七年?你怎么会一直都没回去呢?”凌薇一手托着左脸问。
旭尧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还能为什么,不过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跟家里人吵了,所以碍着面子一直不肯回去,后来忙着工作了也就忘记了,没想到一出来就是七年。”
凌薇低头笑了起来,竟出现浅浅的小酒窝,而阳光洒在她脸
上,晕染着淡淡的金色,娴静而灵动。她墨色长发滑落了下来,落在咖啡杯的周围。旭尧没想什么,就伸手将它们撩到凌薇脑后,指甲擦过她的脸颊。
凌薇说了声谢谢,然后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旭尧以为她是避嫌,目光却不经意地看到她耳朵下面靠后位置的一个疤痕,若不是替她拢头发,他不可能发现。
慌忙理好了头发,凌薇起身说:“你继续在这附近转转,我先走了,这么久不回去,亦竹该抓狂了。”
看着窗前凌薇匆忙经过的身影,晋旭尧皱起了眉头。他拿起电话,翻出刚刚输入的号码,拨出去。
“喂,钟叔,凌妈妈真的病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说:“确实住院了,不过只是做了个急性阑尾炎的手术。”
“那流浪汉呢?”
“不知道,如果你有什么消息的话,也可以随时和我联系,这样对我们两边以后的合作也有帮助。”
合上手机,晋旭尧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1、关于咖啡馆的名字“two sides café”,two side 的构想是来自于一句俗语:every has two sides 意思就是:每一个硬币都有两个面,引申为,凡事都有利与弊,应当权衡着来看待。这个算是素华在平常写议论文的时候最喜欢用的一句话,所以就印象深刻了点,于是在想咖啡馆名字的时候就一下子想到了这个~~
2、mokha就是摩卡~~可能会有喜欢喝咖啡的姑娘疑惑摩卡的翻译问题,因为现在市面上最多的是caffe mocha。下面素华查了不少资料,于是来稍微介绍一下,有出入的地方姑娘们随时可以提出来哦~~
所有的摩卡咖啡都有一个共同的来源,其源于位于红海岸边的也门港口——摩卡港(almokha)。也门作为世界上第一个人工大面积种植咖啡的国家,17世纪左右在咖啡出口上是处于垄断地位的,而处于红海岸边亚洲与欧洲的一个海上门户,摩卡港也是当时一大名港。所有出口到欧洲的咖啡都要从此港运出,所以当时欧洲人就把这种来自阿拉伯世界的神秘黑色豆子叫做摩卡——摩卡一度成了咖啡的代名词。
20世纪八九十年代也门内乱导致摩卡咖啡供应紧张,于是一部分从埃塞俄比亚生产的与也门摩卡具有相似风味的咖啡也被冠以摩卡(moka or mocca)的名字以替代也门摩卡,所以就出现了“埃塞俄比亚摩卡”
关于那款既有奶油又有巧克力的“咖啡摩卡”(caffe mocha),其实也是借“摩卡”的大名。只不过这是一款以espresso为基底调和的花式咖啡,是在espresso里加入了巧克力酱而使得咖啡具有浓郁的巧克力风味——类似摩卡的风味,所以干脆也叫做mocha,抑或caffe mocha,当然caffe mocha也有其冰爽版即冰摩卡。
综上:mokha其实是摩卡最初的名字,也就是大名啦,后来演变的算是跟摩卡木有多大关系,只是因为口味接近,于是被冠上了摩卡的大名~~~
5、疤痕
疤痕,凌薇下意识地护住脖颈那一块,细微的凹凸在她掌心里慢慢变得滚烫。已经三年了,这道伤口明明愈合的很好,淡淡的粉白色,远远看过去根本看不出来,可是今天它却再度暴露在别人的面前,提醒着她一些不能忘记的过去。
三年前,就在她领毕业证书前的一星期。虽然有爸爸在市里的关系,要在机关找个文职工作对凌薇来说是很方便的一件事,不过她还是自己准备了好几份简历投到g市的外企。在外企,政府的关系相对会少点,这样也会轻松一些。因此忙碌的她并不知道那时候的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家里的阿姨打电话让她赶紧回去,那个时候家里已经多了几个警卫,他们有不少是跟在凌爸爸身边多年的人。而他们来了,还带着一道双规的命令。听阿姨说,你爸爸当时求了他们多给几分钟,好让他见你一面,他有些话想跟你说,只是可惜……
可惜,并没有用。凌薇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他的影子了。“双规”,若不是情节严重,怎么会用到这个字眼。凌俊逸啊,已经当了一辈子官的你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凌薇是恨他的,凌家是官门世家,从太爷爷辈开始就在政府中做过事,清白了两代的好名声怎么就毁在凌俊逸的手里了呢?
可是一想到威严了几十年的他恳求他的部下“给我几分钟,让我见见我家薇薇”,当想起他曾经说过这句话的时候,凌薇却再也恨不下去。
她还记得当时妈妈平静的模样,她平静地在看到凌薇进门的时候,微笑着说:“我搬去你南山伯伯那里了,你跟我一起吧。”
钟南山,这个爸妈曾经的好友,却在凌家最困难的时候选择带走了凌妈妈,这个混乱的家竟然还会闹出这样一幕“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戏码。
凌薇砸碎了爸爸最爱的一只清代景德镇青花瓷,尖利的碎瓷片抵在脖子上,她说:“妈,你如果敢跟着他走,我就这么一口划下去!”大约是她当时说的不够决绝吧,妈妈还是跟着那姓钟的走了。而凌薇的脖子上也多了这么一条疤痕。
当时是管家阿姨把她送到医院,她说:“老爷走之前交代了,有东西要给你。”那是签证、护照、机票、还有一张海外存折,他要他的薇薇离开这里,免得受到他的影响。凌薇压抑地吼着:“凌俊逸啊,你既然这样爱我,怎么会忍心留给我一个破碎的家呢!”
至于孙家,至于那晚上与晋旭尧的意外,不过是这场变故中的一个小
插曲,就算孙炎宸没有误会,就算他完全相信跟他青梅竹马了二十几年的凌薇,孙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出手帮助凌家。“明哲保身”,孙家经商,对这个道理更是理解的入木三分。
肩突然被拍了一下,凌薇清醒过来,这四周是不高的店铺楼层,距离她的店不过几步路。而拍她的人正是舒亦竹,只见亦竹一把勾住凌薇的手,说:“捂得那么严实干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小疤痕,还怕别人看到不成。”
凌薇扯出一个笑容,慢慢松开手:“店里的东西都整好了?”
“好了,打电话催了几十遍,那安装工人总算是来把玻璃装好了,警察也来过做了笔录,说是过几天可能会传我们过去警察局。不过我实在怀疑他们的办事效率,你还记得上次隔壁被偷,那警察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回音,这小乡小镇的,没人会把工作当工作,都瞎混着……”
亦竹喋喋不休地说着,揽着凌薇的手臂往她们住的地方走去。
路上经过一家邮局,那邮差正好推着一辆老旧自行车,打算送完最后一批的信件,眼尖的他看到迎面而来的两女人。微笑地打起招呼来了:“姑娘们,真赶巧,刚还想着你们,结果你们就来了。”
邮差是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头顶已经开始有点秃了,不过精神头依旧很好。听他说他已经送了十几年的信了,邮差这工作看起来简单,实际上也不容易。抱着一大堆信到信箱,现在他真觉得比较重。另外,有时特别麻烦。因为他在这一个路线做的久,一看到名字就知道是哪个信箱,每次就把信,凭记忆的放进去信箱。可是,有的女人今天和这个男人住,是这个公寓。有时换了男人,跑到那个公寓去住了。那时,信就放错了,他还要把信从原来的信箱里找出来,重新放入新的信箱,会耽误很多时间了。
这些话他跟很多人说过,但只有凌薇她们愿意听他把话说完,因此他也就格外地喜欢这俩姑娘。
亦竹冲他挥挥手:“大爷,今天有没有我们的信,顺道我们就带回去了,也省的你再往我们那跑一趟。”
“还真有一封,喏,是给你的。”大爷指尖娴熟地在信堆里捏出一张薄薄的信封,看了一眼,眼睛微微上扬,像是对自己超凡的记忆力感到十分的满意。
凌薇看了一眼,那信封是标准的款式,不过邮票那一栏却贴了好几张,粗粗一看大概也有十块钱左右吧。是国际信?而那寄信人那儿龙飞凤舞的签名更可
以看出这是一封来自中国的信。
亦竹在接到信的时候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更是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她若无其事地笑起来,拉着凌薇就走。不知她自己发觉了没有,之后的路上,她一直都没有说话。
到家的两女人各自进了房间。
凌薇在房间里默默地坐了一会儿,一直没听到亦竹的声音,心里不由地有些不安宁,忍了几分钟还是去敲了亦竹的房门。
半响门才打开,亦竹背对着凌薇,声音囔囔的:“饿死了,薇薇,赶紧做饭去。”
凌薇用手抵住了房门:“怎么哭了?家里出事了?”舒亦竹是个很要强的女人,要不是有事,她绝不会是这副模样。
“靠,姐姐我难得没出息一回,你就不能装作没看见吗?”亦竹转过头来,她的眼睛已经哭得肿了起来,烟熏妆也花了一大片,看上去倒有点像恐怖电影里蓬头垢面的女鬼。
不知怎的,薇薇笑了起来,毫不客气地进房顺手拿了一面镜子,放在她面前说:“好姐姐,我胆小,你能不能先去把脸洗洗干净,然后咱再来好好商量一下。”
从盥洗室出来的亦竹素颜朝天,她原本的面目应该说是婉约的,若是化上淡妆,整个一柔弱纯情的小姑娘。只是凌薇见多了的是她烟熏妆的模样,性感不羁,强势凌厉。是之前的经历让她不想被别人看透吗?
“别用那种见到小媳妇的模样看着我,姐姐我比你大多了。”亦竹哼了一声,看样子心情是好多了。
“好,那现在我们就来谈谈那封信的问题,是你前夫寄给你的吗?他说了什么?”凌薇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亦竹面前。
“那渣人……”亦竹拿起水杯,猛灌了一大口,水滴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她也没擦,接着说,“他和外面的女人生了一个孩子,可笑的是,他还要我回去帮他抚养孩子。姓欧的混蛋,他真以为自己是上帝了,别人都得依着他的意思!有本事,他来派人抓我回去啊,看我依不依!……”亦竹胸脯起伏的,模样很是凶悍,只是眼角又滚出了几滴泪。
凌薇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正色问:“当年你怎么会想到要出国呢?”
“我笨呗,看到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于是就伤心得要死要活的,家里人看着难受,就问我要不要出来散散心。一个亲戚正好是这边的,我当时就想,这个地图上瞪着眼睛都找不到的地方
,那欧家的人应该就不会找来了吧。结果也不知道那混蛋是怎么从我家人那里拿到地址的,我真想问他到底烦不烦。”
“既然这样,那我们回去看看吧,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想说的。”凌薇冷冷地说着,手不自觉地摸上脖颈那一块疤痕。
吼完就痛快多了的亦竹才记起来,凌薇那丫头自从跑出去之后就跟平时不大一样,身上带着一股让人难以接近的冷意。而就在刚才,凌薇用了“我们”而不是“你”,她也要一起回国去吗?亦竹微微皱眉:“你要回家?”
凌薇淡淡的“嗯”了一声。
敲门声起,打断了两个女人的谈话,凌薇从猫眼里看了一眼,发现晋旭尧站在外面。她犹豫了一下,看着亦竹闪身进了房,这才开了门。
凌薇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袋子,里面的东西似乎还在跳动着,想起之前亦竹说的话,不觉微微一笑:“海鲜?”
“我还没吃晚饭,于是再来借个火,在这里的最后一顿晚饭希望能吃的丰盛一点。”说话间他已经熟门熟路地摸进了厨房,对站在客厅的凌薇说:“可以帮我个忙吗?”看他反客为主的样子,凌薇怔忡了下才问他需要帮什么忙。
握着活鱼的晋旭尧撑起自己的两臂,说:“你这里有围裙吧,帮我系上。外套能脱,不过这件衬衫再脱了的话,我就真的要在你这里打赤膊了,我是不介意这样做,不过……”
他还没说完,凌薇转身扯过一块围裙,踮起脚尖套上旭尧的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穿过他握鱼的手,在背后打了个蝴蝶结,做完这些就退出了厨房。
而这个时候亦竹已经化好妆出来了,她双手环胸靠在墙上,看着他们。薇薇出来的时候,听到她似笑非笑地低声说了句:“这男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错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留个小问题:亦竹的前男人是谁~~~~吼吼吼,答案不难找到的~~~~~
6、交代(捉虫)
蟹壳微红,蟹肉盈白,光是嗅着味道就让人直流口水,在晋旭尧端出这第一道菜的时候,亦竹就毫不客气地吃上了。等到旭尧端出第二盘的时候,却看到一盘的螃蟹只剩下残骸,而凌薇手上、桌边都是干干净净的,显然她的竞争力不如舒小姐。想到这里,旭尧把手里的那盘水白虾放到了凌薇面前,说:“这你是喜欢的,多吃点。”先头他打电话给钟叔,倒是把凌薇的口味摸得差不多。
亦竹啧啧直响,手上、嘴上倒是一点不放松地吃了起来。凌薇看了一眼,微叹:“难民窟出来的也没她能吃。”
旭尧神色一滞,脑中闪过一幅画面:蜿蜒的山路崎岖不平,沿路都是荒芜的土地还有倒下的人,他们脸上沾满了尘土颗粒,衣服又破又旧,露在外面的皮肤是那种黝黑褶皱能掐起一层皮的,最难忘的是他们的目光,绝望到凶残,到最后却是死一般的平静……这才是真正的难民。旭尧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又朝厨房走去。
这一餐很是丰盛,亦竹很能吃,不过好在旭尧准备的多,因此三个人吃的都很饱。亦竹说了一声“不打扰你们了”就塞上耳机进房去。
窗外是大片大片的晚霞,落日余晖落在云层上,折射出渐变的红</br></br>
<font size="2">《<a href="./">缘来难逃</a>》ttp://. “<a href="." style="color:red"></a>”,!</font></p></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