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仓颉有些恼怒,无意识间戳中了他的痛处。此话一出,火色的人儿便白脸色。
“你,”对不起,仓颉咽下了这三个字,他们的骄傲,不容许所谓的道歉。
而那人与仓颉所想一样,虽然痛,但本就是自己的孽债不是吗?有些事,不是不说就能够以往的,他捂着自己胸口,笑得像哭了一样,“没事的,都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接受现实了。”是接受了,却比懵懵懂懂更加痛苦,这世上最难得,便是难得糊涂,他眼神怅然,似笑非笑的说:“你说,我以前怎么就那么傻呢?”
“……”仓颉不知该如何劝慰他,道祖又如何?回归大道的人怎么可能回来?
“好了,好了,小弟啊,你刚才那样子是学我吧,是吧!”
“你……”白痴!
“哎呀呀别不承认啦,果然,学得不错哦,有我当年几分风范。”
我算是知道孔宣那脾气是跟谁学得了。看着这个自说自乐的人,仓颉不忍阻止,只好向东方走去。
“我还有事,她就先交给你看着了。”
“唉……”
“这就走了?真不可爱。”你可千万别重蹈我们当年的覆辙啊,我的兄弟。眼神变得悠远,他凄然地立在这片荒芜的高山之上,如墨的长发转眼间变成了三千银丝。
作者有话要说:
☆、修炼
修炼
“呵呵,这别扭的性子,放心,可能成为我未来的弟媳的女人,我又怎么会不好好看着呢?也不知道那丫头什么时候会醒。”
好热,我好热,快要被融化了一样,这是在哪儿?地心传来的热度让女妭失去了意识,哪怕是在炉子里面,也不是区区的元婴期的女妭能够承受的。这个大鼎是仓颉还是一气的时候和盘凤共同炼制的。
而材料,则是从金鳞和祖龙这两个人身上或是珍藏里取来的,为了讨好心上人,这两人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可以想得到这个大鼎的质量之好,比老子的那个炼丹炉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盘凤虽然舍弃了身体,却没有把这个东西抛下。他把大鼎放在不死火山之中,不断地引导着火焰来炼化它,本来只是想要留个念想,没想到这东西越炼越强大,甚至有向先天灵宝升级的趋势。
小弟家的小丫头修为还是太浅,在他们面前与蝼蚁无异,也只有这种内里自成乾坤,可以控制时间流动的东西才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她的修为了。就是不知道,这丫头出来以后能达到什么境界。千万不要太挫哦,一个人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待了太久,本来还算纯良的平盘凤变得恶趣味十分浓厚。
而此时正处于水深火热状态的女妭一无所觉,随着时间流逝,她的精神力慢慢适应了现下的环境知识身体嘛,女妭振奋了精神,开始默念□□玄功的法诀。
□□玄功为何,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连这门功法的最后一个已知的传人,却是鼎鼎的有名,他便是杨戬。
□□之道,暗含□□七十二的地煞之变,但是却不仅仅止于此。这套功法,是无法修炼元神的祖巫们为了淬炼自身而创的,练到最后可以肉身成圣,而杨戬,也是因为先天得天独厚的优势再加上封神气运的加成,才得以这样一条肉身成圣的路子,当然,这条路到底能走多远,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为了提升女妭的实力,仓颉是着实费了一番心思考量,才拿出了这套功法。洪荒之中的修士皆以修炼元神为主,讲究的是超脱,而这样的练体之法虽然强横,但在他们看来却是落了下乘,唯有先天神识强大之人才有可能将此功法修炼到极致,从而以身养魂,以魂炼体。但那些有资质的人大多有更合适他们的本命功法,最多将这套法门当做参考;而想修炼这套功法的,又没有那个资质,而今那些知道这法门的妖仙又不知陨落了多少,知道这套功法,并且拥有这套功法的人就更少了。而修炼成功的,也都是些大能了,这些大能又有几个会有闲心去开坛讲法,而不是闭门苦修的。
也就是遇上了仓颉的女妭,有盘古族传承,精神力自然不再话下,按常理,精神力好的人通常身体异常脆弱,而她却因为自家阿妈还没生下来就被遇上的那场祸事而继承了一丝来自于巫族的力量,当然,只是一点点,这一点点让嫫母丑陋无比,却使得她的身体经受住了来自于灵魂的力量,女妭的运气,不可不谓之好啊!
只是,再好的功法,也要你有时间有命去修炼不是。此时的女妭可谓是有苦说不出。她有瑶池的记忆,自然知道她现在是在一个极佳的修炼场所。但是,她毕竟是个肉体凡胎精神受得了,身体去不见得啊。无奈之下,她不敢放松一丝一毫,真元力流转全身,将功法的运行到极致。盘古一族亿万载的传承像是一幕幕连续剧一样一个接着一个从脑海中划过。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所吸收的知识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来不及做太多的感叹,她自己这两世的经历一一浮现在眼前。初生时父母的喜悦,年幼时一家三口的幸福快乐,失去父母时的懵懵懂懂,葬礼之上被亲戚们橡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无错,再后来,爸妈的好友终于“看不下去了”,动用关系,为她保留下来部分财产。而绝大多的却被那群亲戚和这个好友瓜分了。看着他们心满意足的离开,那时,她还只是一个孩子。磕磕绊绊地长大了,明白自己不但不能去怪这些人抢了自己的家产,反而要靠着他们过日子,她一度叛逆癫狂。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关心你的人一个都没有,而其他人,怕是巴不得你一辈子这样下去,因为这样,他们可以说教,可以将你无视,谁都不会说他们有错,是你自己让他们站在了舆论的制高点。毕竟,一个不学无术的叛逆孤女又有谁会看得起她呢?
颓废了好一阵子,她终于认清了现实,也冷了一颗心。不知从何时起,她迷上了动漫小说,虽然当中充斥着各种热血、中二、脑残,但是那只要真心相待就能收获别人情谊的温暖却让她像吸毒一样不可自拔。还有那些结局凄美或是一生悲惨的主人翁,从他们的经历,让她有了一种原来还有人比我更不如的快感。她知道这是病态,但是,当你在这世上已经找不到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当你看多了一幕幕现实中所谓爱侣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最终分开,当你为一幕幕的悲欢离合而犹自感叹,生活的美好,又到哪儿去了?或许,从父母离世的那一刻起,悲观的思想就已经笼罩住了她,她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茧里,怎么也不肯向外迈出一步,忽视了人间一切的真善美好。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回顾,一缕又一缕的幽怨,一遍又一遍的反思,一瞬间,又或是亿万年,久远的记忆冲碎了短二十年的光阴,终于,她释然一笑,将自己放逐于知识的海洋,如海绵一般,将那远古一族的传承吸收殆尽。红色的血泪如曼珠沙华般绽放在漆黑的鼎炉里,前尘的种种随着它的滑落而蒸发在高温之中。少女的妩媚精灵变得清丽脱俗,缓缓睁开原本灵动的杏眼,赤色的双眸是灵魂传承的最佳体现,没有瑶池圣母的高高在上,却染上了超脱生死的通透与智慧。悟透了,也该出关了。
东海之滨,盘坐着的男人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复杂而又欣慰的流光一闪而过,接着,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眉头轻轻一皱眼睛再一次合上。
与此同时,在不死火山之巅,一身骄傲的盘凤迎来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场盘问——
作者有话要说:
☆、天劫
轰隆……
滚滚的九霄玄雷突然从天而降,直直地劈在刚刚才出关的女妭身上,猝不及防的她险些乱了心神。
到现在为止,她可是连一件法器也没有。
匆忙之下,她硬生生地抗下了第一重雷劫,□□玄功发挥了它的作用,虽然形象有些悲惨,她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
第二道,第三道……
天空上黑云滚滚,金色的闪电像是不要钱似的一道接着一道砸在女妭的身上。
修真,修真,修得真我,与天地相争,面对这来自于天地的威压,一股不肯服输的热血涌上心头,成败就在此一举,不,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女妭的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那是这世上最美丽的红色宝石,天劫的洗礼让体内的真元力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点一点地,转化成了独属于仙人们的仙元。
□□玄功极速运转,她极尽可能地用着蕴存于雷电中的那神秘无比的能量来淬炼身体。
终于,八十道劫雷已经过去,越积越厚的劫云将天空隆成一座巨大的黑幕无数条细小的电光如同如银蛇般在漆黑的云层中划过,最后一道劫雷迟迟未降,那是暴风雨即将来临之前的宁静。
紧紧地盯着天空,女妭静静地等待着最终时刻的到来。
轰……
手臂般粗细的劫雷从天而降,落在女妭的身上,看起来竟还没有前面那几十道可怖,实质上却是前面那些劫雷的浓缩。饶是经历了“火辣”的鼎炉生涯,女妭依旧无法承受这仿佛是要将自己粉碎的痛苦,她突然喷出一口精血,衣衫褴褛的身子摇摇欲坠。
“啧啧,小弟的眼光真好,九九雷劫啊,有多久没降下啦?上一次好像是我的宝贝儿子孔宣化形的时候吧,这么个人类小丫头,哪有机会干什么涂炭生灵的大事,怎么就逆天了呢?”这样戏虐的口气正是一直“好心帮小弟保护弟媳”一直保持着人形的盘凤,只是他幸灾乐祸没有多久,就皱起了他那好看的眉,“没办法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拿出一颗红色的珠子,将它缓缓地升到女妭的头上。太阳般温暖的光芒将女妭的全身笼罩在其中,渐渐平复的痛楚令女妭的身体不再颤抖。
“澄心定意,抱元归一。”
充满磁性的声音如流水洗涤了女妭的心灵,淡淡的喜悦迅速地蔓延于全身,敛了敛心神,女妭开始巩固自己的境界。修为蹭蹭蹭地往上涨,最后停在了金仙境界。假以时日,女妭必定能凭借得天独厚的天资达到准圣境界,但是,时间,机缘,顿悟,这三者缺一不可,至于圣人,那就要看运气了。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有了在这洪荒之上任意行走的能力,只要,她不去惹什么超级大神。
当然,女妭一直很有自知之明,现在的境界已经让她很满意了,至少,她不用担心自己会莫名其妙的成为自家老爹和蚩尤在战场上的炮灰。微笑的睁开眼睛,女妭决定,她要好好“审问一下”眼前这个“人”,虽然对于他的来历,她已经有了一番猜测。
“多谢阁下相助,小女子名为女妭,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幽闭了九千多年,靠着修炼以及反反复复的回忆生存,经历了这些还没与疯狂的话,自然也就聪明了起来,能在这不死火山上呆这么久有穿着一身红衣,除了四神“兽”之中的朱雀还有什么?或者说,盘凤,洪荒中曾经的三大巨头之一。不过在对方意图不明的情况下,她还是装纯一点比较好。
“你可以称呼本尊为盘凤。”强装成严肃的样子,盘凤的心里乐翻了天,嘿嘿,他要先在弟妹的心里树立高大的形象。
而跟在仓颉身边长达三年之久的女妭早已经没有没有了当初的单“纯”,杏眼一瞪,小嘴微张,她惊讶道:“盘凤!您叫盘凤!难道您就是传说中凤凰一族的族长真实太不可思议了,我居然被这么伟大的人给救了,真是谢谢您了!”
“哪里,哪里,本尊镇压不死火山千万年,鲜少有人烟来往,更何况是来此渡劫的,小友可是这洪荒之中的第一人啊!合该我们有此因果,我不过突然心血来潮才离开火山底出来看看,竟然一出来就发现小友你在此渡劫,看小友你已经过了整整八十道,竟然卡在最后一道上,一时心生不忍,这才出手相助。天意使然,天意使然呐!”
要是盘凤的脸上再多出一缕胡子,你会看到一个文邹邹的中年大叔在哪里慢吞吞地咬文嚼字,样子极是酸腐却也颇具威严。但是当这些话出自一个一看就觉得邪美跳脱的男子之口,你会觉得,这绝逼是在搞笑。
然而搞笑不搞笑可不是女妭现在关注的重点,她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仓颉的身份十分不简单了,盘凤自己不是也说了吗,不死火山,鲜少人至,仓颉又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来,为什么要把她推下去,又为什么清楚,这里有个大鼎?还有,盘凤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可不相信修为早就到达准圣的一族之长,会连自己头顶上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呆在不死火山底,谁会相信非梧桐不栖的凤凰会允许一个凡人在自己头顶上修炼?真当她好骗吗?这么蹩脚的谎言都说得出,这只凤凰的脸皮真厚。
气愤的从已经变回黑色的眸子里一划而过,快得连盘凤这样的老古董都没有捕捉到,虽然他的迟钝早就已经不是第一天了。女妭对着盘凤盈盈一拜,脸颊微红,带着略显激动地语气说道:“不论如何,您的大恩大德,我都无以为报,请收小女子一拜,从今以后,但凭阁下差遣,我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额!”看玩笑,我要是真得让你为我赴汤蹈火,岂不是会被我那自私有小心眼的小弟整死。弟妹啊,你怎么这么单纯呢?
“小友大可不必如此,只当你我之间结下了因果,有朝一日,你还我一番也就罢了。”其实,我还是有点心动的,哈哈,本大人这是魅力无边啊!可惜了……
“嗯,我听您的!”眨巴眨巴眼睛,女妭狠命地点点头,满是崇拜的望着盘凤,突然间,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不住地瞄着盘凤。
“小友可还有什么事?”盘凤终于无法忍受那宛如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神,主动开了口。
“也没什么,”女妭羞涩地扭了扭身子,“就是,不知您是否知道……”
“请问,您是否知道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在哪里?”深吸一口气,女妭的如炸雷般在盘凤耳边吼道。
作者有话要说:
☆、终始
身下一个趔趄,盘凤心思电转,立时便想到该怎样回答女妭的问题,于是他皱了皱眉,严肃而又略带疑惑地说道:“小友,你这是在戏弄于吾吗?且不说,不死火山乃这世间的一大凶地,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得了的。像小友这样,来此地渡劫的更是史无前例,虽不知小友到底因为何故竟遇上了难得一见的九九雷劫,但自本座镇压不死火山以来,这山上的一草一木又怎么能逃得过本座的法眼。小友因缘际会,进了本座的阴阳死生鼎,经九九八十一天破关而出并渡劫成仙,这本座一清二楚,可是,本座可真不知道,这不死火山上除了小友以外,还有第二个人呢,说起来,本座还要问小友一句,本座一直想把阴阳死生鼎炼化为先天灵宝,故而将其置于不死火山的岩浆之中以地心之火炼之,小友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还想到办法进入其中修炼的?”
唉,我说未来弟媳妇啊,我可没说谎哦,小弟和我可都不是人啊,而且我也真得很想知道,小弟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会把死生鼎随身带着,只好借你的口去问问了,勿怪,勿怪啊!
“……”
盘凤,你可是盘凤诶,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就算变成了朱雀实力下降了,也不至于连到底是来了几个人都不知道吧!
女妭想要大声咆哮,却硬是把自己憋的满脸通红,不想暴露自己的眼神,她羞愧地将头低下,做出一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的样子,心里越想越惊。
盘凤说得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世上能瞒得了他的人除了那些圣人还有谁呢?但是如果真的是圣人,又为什么会找上自己?难道,她的来历已经暴露了!
如果是假话呢?那就是可怕了,这世上有几个人值得盘凤来对她一个才金仙境界的人来撒谎?仓颉,你到底是什么人?
心里涩涩的,女妭忽然发现,虽然自己和那个男人一起生活了三年,却根本一点也不了解他,他的来历,他的修为,他的喜恶,反而是自己,除了是穿越这一点意外,几乎被可以被他知道了个透明,甚至,连自己最大的秘密可能也早就被他知道,那么,他究竟为什么要她待在他的身边呢?还要教她修真?是一时兴起,还是别有目的?还有,他知不知道自己喜欢他?还是,从一开始,她的感情就被他算计了进去。
是呵,和一个强大而英俊,又用心教导你,给你力量的男人朝夕相处三年,傻子也会对这个男人产生不一样的心思吧。
女妭,你真的没用!
油然而生的悲伤与愤懑化作串串珍珠,悄然滑落的泪水湿润了苍白的脸颊,不管不顾的当着一个绝世强者的面,她无声地哭泣。
遭了,过头了,我说小弟啊,既然要追人家女孩子,就该坦诚相对才是嘛,现在好了吧,还要你老大我来替你收尾,你啊,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小剧场:盘膝而坐的仓颉睁开无情的眼睛,傲娇地切了一声:“谁说我要追她的,不过是……”)
“小友这是为何?放心,吾并没有怪罪于你的意思。”未来弟媳妇诶,你可别再哭了,才刚刚稳定境界,要是动了心魔,那可就不好玩了,瞧瞧,有我这么为手下着想的好老大吗?
“小友,吾辈修道之人虽不必绝情弃爱,但不论何事,都应学会淡薄,学会放下。”就像一位敦敦教导晚辈的长者,盘凤那温和而低沉的声音足以让千千万万的人想要将其推倒,谁又会想到,温文尔雅的君子心里念叨的却是:“天道啊,求求你别让她再哭了,她再哭,呜呜,我也想哭了,小弟会迁怒的!”
而事实上,女妭早已从一开始的难过中缓了过来,只是,一发现盘凤似乎禁不起这些,才起了心思,让无声落泪变成小声呜咽,然后变成了嚎啕大哭。只求能从他这里诈出个答案来。
果然,盘凤终于没办法了,他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对女妭说:“小友啊,不死火山并非凡人所能踏入之地,唯有那漂浮不定的云才能来去自如,只是云本无踪,小友还是早早打消了寻他的念头吧。”小弟啊,云和气应该没多大区别吧。别怪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不会发生大事的是吧?
不,不是。若说女妭从瑶池那里继承到的最多的是什么,不是见识,不是能力,而是那至情至性如烈火一般的性子,只不过后者张扬从不隐藏这些,而女妭,则将这些放在心底,轻易不会表现出来。
她猛然抬起头,不敢置信地说道:“云!既然是云,又为何要来招惹我!他把我当成什么了?消遣用得玩具吗?”
悲从衷来,原来,她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笑话。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瑶池她当初知道那个计划时也是这样的心情吗?戏假情真,呵呵,至少人王也是爱着她的,那么我呢,我又有什么,我有什么啊!
璀璨的红宝石染上了疯狂,混乱的罡气环绕着女妭的身体,入魔,她知道,却不想去阻止,知道这时,她才明白,对仓颉,不是喜欢,而是,情根深种。只是,这份情,早已被那个男人踏在脚底碾得粉碎。
呜呜呜,为什么又过火了,这下,小弟肯定会报复我的,呜呜为什么我这么命苦?盘凤欲哭无泪,天道啊,你还是直接把我收了吧,不要让我落到小弟的手里。
咦?有了,盘凤掏阿掏,终于把刚从仓颉手里顺过来的珠子从袖里乾坤中找了出来,手指在虚空中一划,一滴精血从女妭的眉心中挤出,咻的一下融入珠子中,一时之间,紫光大作,待得点点神秘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不死火山之巅,女妭的身体如落叶般倒了下来,被早已有准备的盘凤一把接住。
“嘿嘿,还是小弟的东西好,可惜了,本来准备自己去玩的,哎……,谁叫自己又闯祸了呢,但愿小弟不会知道,话说,小弟现在的修为应该是被压在了金仙境界吧,他应该不会发现吧,不会吧!”盘凤喃喃自语。
“你认为呢?”冰冷的嗓音里仿佛掩藏着无尽的怒火,盘凤僵硬地转过身子,那个被他一直念叨的人眯着一双眼睛,咬牙对他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
自龙凤初劫以来,不死火山成为了洪荒大陆中的“禁忌之地”。
修为高深如三清、接引这些业已证得圣人道果之辈自然不敢对此地有太大的兴趣,毕竟是曾经洪荒最强者的地盘,虽然圣人不死不灭,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结下了什么因果,那可是对修行十分不利啊。况且,咱已经把人家的徒子徒孙都拿来当坐骑了。
至于那些修为不高的,即使他们想去不死火山淘宝,那也要能耐得住那能把神仙都烤熟了的高温才行啊,又有谁能像女妭一样,有圣人级的保镖护航来着。
可想而知,这不死火山上除了一直镇压着它的那只鸟偶尔扑腾那么几下以及岩浆咕噜噜的沸腾之声,可以说是半点动静也不会有,名为不死,实际却是一片死寂。
然而正是这个安静的让洪荒众生几乎将之遗忘的地界前段时间却闹出了大动静,那仿佛要毁天灭地的天劫之威,吓得一干人等以为盘凤已经挂了所以天道才降下雷劫来镇压不死火山的地心之火,悲观一点的甚至在想是不是世界末日已经到了,当然,当时还没有世界末日这种说法,所以,他们称之为无量量劫。
打那第一道雷声响起,那些大能们就坐不住了。像是有心电感应一样,他们不约而同的伸出自己的手指,闭着眼睛飞速地掐算了起来,可是直到九九八十一道雷劫都降了下来,这一群人也只能默默地睁开双眼,抬头仰望那三十三天的最深之处,心里暗暗垂泪道:“坑爹啊,老师你到底又打了神马坏主意,为神马我神马也算不到,呜呜呜呜,瓦不想被算计啊!”
由此可见,不管洪荒众生再怎么斗,鸿钧大神的顶级boss地位都是不可动摇的。惹谁都不能惹他,君不知,封神之战的最后,通天可不就是被自家老师给关了小黑屋去反省了嘛。人家可是圣人,圣人诶!
发现天机一片混乱以后,大家只能不甘心的停了手,是个人都知道这能遮掩天机的人绝对不是他们这些“小虾米”对付得了的。不过自己可是得小心着点,得嘞,还是闭关去吧,这天塌了还有盘古父神这样的高个儿顶着呢,咱就一小人物,沾不起这因果,还是缩在自己的乌龟壳里吧。
只是,这其他人还可以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秉着多做做错少做少错的原则把这件事放在一边不管,有一个,不,是有两个人可就不行。
这两个人是谁?不用问,当然是盘凤的两个孩子孔宣和大鹏了。说起来,这两孩子也是倒霉催的,父不详,母早逝?偏偏又有一大笔财产——五色神光,而且资质有好得出奇。这要是搁在现代,这一定是两个少年相亲相爱,互相扶持,然后强强组合,经历千辛万苦,遇见种种磕绊,终于取得成功,并肩而立的奋斗(jq)史。但是,这在洪荒嘛,这就是,两个少年,老大身怀异宝,老二羡慕嫉妒,众圣眼馋,目光如狼,最后两兄弟分道扬镳,却又一不小心被一直惦记着他们的西方佛教给逮了回去当手下的悲催史。
而现在,刚刚吵了一架两兄弟正准备大打出手然后借此散伙,却被不死火山上的动静惊得跌坐在地上。“难道自家‘母亲’知道我跟那个混蛋反目,隔了这么多年终于想到要教育我们了?”情不自禁的向对方看去,同样傲娇的两兄弟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眼光转向别处。
“喂……”
“你……”
“你是说……”
“你先吧……”
“你……”
“你……”
“切,算啦!”
“哼,就这样吧!”
噗嗤,对视一眼,两兄弟一笑泯恩仇。他们不仅仅是凤凰后裔,更是这天地间第一对胎生下来的血亲兄弟啊,这凡事占了个第一,可不就得天独厚吗?汗,不得不说他两真是亲兄弟,都那么喜欢脑补过度。
“现在怎么办,不死火山上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大鹏虽然一直很骄傲,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家大哥的脑袋要比他好使得多。
孔宣的神色十分复杂,曾经的记忆浮现在眼前,和大鹏不同,那是他化形的时候曾经遇见的九九天劫,没有人比他清楚那是怎样的痛苦,打从第一道雷开始,他就在生死之间徘徊着,甚至以为自己下一瞬间就要灰飞烟灭了,要不是最后身体里突然涌出的那股暖流,可能,他真的挺不过去。
终于挺过去了,修为一下子涨到金仙阶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是,也正因为这天雷淬体带来的实打实的修为,才使得他在自己这个早就化成人形不知道野到哪去的弟弟面前占尽了上风,直到后来随着修为增长所带来的记忆传承,他才知道,那道保住了他性命的暖流其实是自己“母亲”能够涅盘的根本所在——凤凰真火,火焰本应是摧毁一切的利器,而凤凰真火却是生命之火,火焰不灭,生命不息。知道这些的时候孔宣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酸,他清楚的知道那道真火非凤凰真身不能掌控,但是每每性命垂危之时,他总能被这道潜藏在身体中的力量所救,就连大鹏那个打架狂恐怕也是因此才有了那堪比小强的恢复力吧。而这些,都是那个孕育了自己的人馈赠,可是自己自从破蛋而出,却连一面都没见过。
若不是没有鸿蒙紫气,他怕是早就证得圣位了吧。不尤得,孔宣对自己“母亲”的遭遇感到愤愤不平,这些年来,他可是打听到不少当年三族族长的八卦,他们凤凰一族根本就是受害者中的受害者(大雾……,孩纸你都打听到些神马了啊!)。他们两兄弟更是因此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
“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次受那么重的伤却立马就能好了?”
“额?这不是天生的吗?”大鹏不明所以的摸摸头。
“……”脑门上突起n个“#”字,孔宣可以确定自己依旧看这个只有肌肉的家伙不顺眼,可惜现在不是和他吵架的时候。这一次九九天劫降在不死火山肯定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无论如何他都要去看看情况,而大鹏明显是个最合适的壮劳力。
“我想去不死火山看看,你呢?”
“你不早说,老子早就想上去看看了。等什么,还不出发?”说完,大鹏的身影就不见了。
真是说是风就是雨啊,好吧,勉强承认你还算华丽,孔宣的脸上呈现出淡淡的微笑,他摇了摇头,化作真身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紧随
作者有话要说:
不死火山上,太阳星所放出的热量依旧令人感到口干舌燥,不过对于司掌火焰的前任凤族族长盘凤,现在的的南方朱雀来说,这点火力不过是一叠小点心罢了,然而,永远不可能“上火”的前族长大人现在的心情却是火急火燎。
一发现女妭居然有入魔的征兆,盘凤就知道要坏事了,好在刚刚从趁自己小弟修为被封印之际,从他那里顺来了自己一直很想把玩的珠子。
啊?你问他那是什么珠子。
嘿嘿,能被他盘凤大爷看上眼的,当然是顶级的东西喽,那珠子有个十分牛逼的名字——混沌珠。宇宙中三千世界,又有大三千世界,中三千世界和小三千世界,每个世界又衍生出了亿万万个小世界,但是,想要打破空间的壁垒,从一个世界转移到另一个世界,却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可是这种事情实际操作起来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要你能找对方式和媒介,最重要的,是有足够的力量。
只是这些有与这混沌珠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它就是那个媒介?
不,它不是,但是却比媒介更加强大,因为混沌珠本身,就是一个大世界。
在这个世界初始之时,鸿蒙未判,天机不明。直到有一天,鸿蒙之中的一部分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脱离世界,渐渐的,被压缩成了一颗珠子,而与此同时,鸿蒙在顷刻之间破碎。接下来,便是盘古的出生,开天,然后就是洪荒的时代到来。不完全的鸿蒙发展成了洪荒,那么,同样拥有部分鸿蒙的混沌珠呢,同样的,它也在衍生,衍生成另外一个世界,在洪荒终生的眼中,他或许只是一件顶级的先天防御至宝,可是又有谁能想到,它之所以有那么大的防御力量,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世界,一个与洪荒大陆相辅相成的世界呢?
与此同时,也正是因为这份由于混沌珠造成的不完整使得五十大道被天道掩去了四九,所以,才需要一个鸿钧来合道。
想当然尔,这颗珠子的持有者,自然是非鸿钧莫属了。而盘凤,他是先天神魔,又跟当初的一气是好友,自然也对这东西略知一二,只是,当时的他还没有那样的见识罢了,并且他在他心里,自家小弟的东西可不就是他的吗?
虽然不能成为混沌珠的主人,但是这几万年来无所事事的盘凤还是悟出了有关混沌珠的一些用法,属于洪荒的身体因为法则禁忌不能进去,但是灵识却正好进入混沌珠中转世历练不是,被困在不死火山上许久的盘凤早在悟到那个转世法门的时候就已经按耐不住了,可惜的是自家小弟自从成圣之后就成了个宅男,没有大事从不离开紫霄宫,盘凤也就一直没有找到接触它的机会。
好不容易这次顺来了个好东西,可眼看着自家弟媳就要被罗睺那个混蛋领走了,盘凤炸毛了,于是,他封印了自家弟媳的记忆,把她丢进混沌珠的世界里历练去了,然而这混沌珠岂是他想要控制就能控制的,看吧,还没有缓过劲来,自家小弟就找上门了。
看着没有丝毫生气的“尸体”,淡定如仓颉也不由心头火气,“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吗?”他像是一只盯着自己猎物的鹰,眯起眼睛看着这个讪笑着的红衣男子。要不是以他刚才为了给渡劫的女妭遮掩天机耗去了他大半源力,他肯定会直接推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如果跟着只鸟有关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把这只鸟身上的毛全部拔光,然后打包送给那两个觊觎他已久的家伙。
“呵呵,我可是真不知道你没有告诉她你的身份,然后,不小心说错了话,把她给气出了火而已。”所以你不能怪我,谁叫你自己不和她说清楚。
“哦!”仓颉气极而笑,“那么,亲爱的老大,为什么‘出火’能走到连魂儿都没了呢?”
“额,这个……”你要我怎么承认自己做了回贼呢?不好,要遭,盘凤下意识的抬起了爪子,关顾着看热闹忘记把这玩意藏起来了。
果不其然,只听仓颉在耳畔说道,“哦,对了,我正想问问您,您手上拿着的这东西是哪来的,怎么和我掉了的那一个如此相像呢?”
仓颉真得不知道自己的东西被偷了吗?不,他早就知道了,他深知盘凤个性,亿万年相处,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感情也无,只是,直接赠送混沌珠这样触及天道的至宝是不可能的,他就只有当是“被偷了”,然后过一段时间再把它找回来,这时候,盘凤的神识早就不在洪荒世界了。
可是他要是算到混沌珠的第一个使用者会是女妭这个他好不容易盼来的一线生机,他是怎么也不会把珠子给就这么“丢了”。女妭虽然过了九九天劫,有了金仙修为,可其心境远远没达到那个标准,而今又被盘凤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挑拨地差点走火入魔,虽然被盘凤用法力引入混沌珠之中历练,但是,道心已损,而且除非心境达到准圣,否则她根本无法自行打破壁垒,冲出混元境,那准圣的境界要好突破,红云当初也就不会被鲲鹏设计到魂飞魄散了,亏他手中还有个九九散魂葫。这其中的种种困难艰险更是不必说了。不过,若是真能突破,以太乙玄仙的修为准圣的心境来说,倒是真有机会……,罢了,现在想这些为时尚早。
看着面前这个笑得一脸讨好的人,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可知道,要开启混沌珠必须要准圣以上境界?”是境界不是修为,否则被法则压制到大罗金仙修为的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凤祖的他有怎么可能用得了?
盘凤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什么祸了,他自是明白自家小弟绝不可能平白带个修为如此之低的“人类”来见他,还要他提供自己那个超级外挂器供她修炼,本来他还可以骗自己说是他突然对男女之情动了心思了,不过照女妭的表现和小弟的反应来看,这件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只是他可是真的看不出自家“弟媳”有什么特殊之处。
“不用猜了,她是异世之魂。”
盘凤的瞳孔瞬间一缩,他沉声道:“你的那个计划开始了吗?”
“开始了吗?哈哈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仓颉蓦地抱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开,开始了吗?”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哦,对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吧”喘了口气,他继续道,“打从盘古的那一斧子劈到我身上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决定了”
怪不得曾经的一气能让盘凤看对眼,此时的仓颉,撕去了淡漠的假面,那铮铮的傲骨比之当年的盘凤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巅,他负手而立,眼中过尽沧海烟云,如诉家珍般吐出了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盘凤的脸色变了变,想要说什么,却不知怎样说出口,千般思量自心头划过,最后,他可怜兮兮地问道:“不信天命的小弟啊,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以我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把弟媳给带回来啊!”
“怎么办?”仓颉有趣的瞟了盘凤一眼,“自在此处帮我护法,我亲自进混元境□□她,九九八十一天后如果她还未醒来,你就解除我身上的封印吧。”
“解除你身上的封印?”
“没错,洪荒一日,混元境中已过百年,若八千多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达到准圣境界,那么,依她的资质,自然也没有成为盟友的资格,而我,自然要重回‘本体’另觅良方了!”
“好啦好啦,这里一切有我,你去吧。你可千万别给我丢脸啊,小弟!”眼珠子转了转,盘凤嘻嘻哈哈道。
嗤的一声轻笑,仓颉紧握着不知何时发出神秘紫色的混沌珠,盘膝入定。
看着他将神识投入混元境,盘凤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一点痛苦,一点茫然,一点追忆,一点期盼,他喃喃自语道:“红尘万丈练心劫,女妭差点入魔,小弟你又何尝不是入执已久,也是我这个当大哥的失职,居然一点征兆都没有发现,你们,可千万不要重复我们的老路啊!”
☆、殇情
跌跌撞撞地,她与路上的行人擦肩而过,一滴又一滴,虚无的眼眶里落下点点的湿痕。一袭红裳怆然地跌坐在地上,齐梳的鬓发不知何时已散落开来。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她喃喃自语着佛陀的这四句箴言,惨淡的容颜渐渐趋于平静,明明狼狈不堪,却又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无忧无怖的极乐世界。因此,哪怕那个让她生忧,生怖的人的脚步已经落入了她的眼帘也没有半点情绪。
“还不快送夫人回府。”来人皱了皱眉,不悦地命令着不知何时已将他们围绕在中央的手下。
众人听出他的怒气,自是不敢怠慢,只是,谁也没看到,也不会有谁敢抬起头来看,看他眼里的那一片暗沉,不见半点波澜。
“回府?哪个府?敢问这位爷,妾身一个父母兄弟皆亡又被夫家休弃的弱女子,还有何府可回?”她甩开那人的奴才伸过来想要扶她起来的手,变了变姿势,赖皮而又洒脱的坐在地上,仰望着那个男人,可是却没有让人感到一点卑下的味道,她的形象早被先前一番失态折腾地一干二净,此刻却自有一番雍容气度,贵不可言。
她终于看见了,看见了这个男子眼底那早似曾相识的黑暗深渊,刹那间,她恍然大悟。
为什么以前没发现呢?她本以为十世沉浮早已让她能够看透世间一切虚妄,可笑的是,居然一直没有发现,有个男人,也跟了她十世。
她歪了歪头,满是嘲讽道:“这位爷,我该叫你什么好呢?楚翼?彻儿?二叔?还是玄烨?表哥?英雄?又或者是南哥?尊宝?洞宾?呵呵呵,这么多年来,怕是只有当初那个身为天界第一战将的东华上仙,才是你的本来面貌吧,只是不知道小女子我究竟何德何能,竟得您如、此、垂、怜!”一字一顿,婉转如啼血杜鹃。
“呼……”解脱般地吐出一口气,他蹲下身子与那个丝毫不顾自己形象的女人对视,以他的身份,这样的举动明显是纡尊降贵了,可他却像是个没事的人一样,毫不犹豫地就这么做了,这人,当真是可怕,人人都说他喜怒无常,心机深不可测,是四大域主中最可怕的一位,然而事实却是这位根本连最基本的喜怒都没有,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按照自己的生长环境和规律自己甚至好的,比起世井间的传言不知要可怕上多少倍。唯独这位夫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这位的表情总是比平时要多一点,自然一点。
“你终于发现了。”他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一时间惊倒手下一片。
“你……”心里像是打碎了五味瓶,端的是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尝了个遍,她是着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造了哪门子孽,莫名其妙的被个瓶子砸死,好不容易有了重生的机会,竟然惹上这么一个煞星,十世皆为情字所苦,还偏偏都是因为这么个混蛋,早知如此,她宁可当初就那么魂飞魄散。
“为什么?”复杂地看着这个男人,十世轮回,近万年的光阴,初恋、舍弃又捡起,她爱过、恨过、绝望过也放弃过,如今悟了,明白过来了,一切不过市场笑话,但是总要给她一个答案,也好让她彻底死了这颗心,切,姑奶奶我的行情又不差,何必吊死在这颗歪脖子树上。
“为了让你变强。”
很平淡的语气。她想,可偏偏又是那么该死的认真,该死的让她想把眼前这男人这张无表情的面皮给撕成碎片。
“为什么?”为了让她变强?当真是荒唐至极。
“你的灵魂。”
“灵魂?我的灵魂有什么特别的?”
“人族本是先天道体,天生就能修炼,只因后世天地灵气日益消减,故再无位列之可能,日积月累,人类逐渐失去灵根,最终甚至影响到灵魂。然而你却不同,同样后世之魂,你却得天独厚,机缘巧合之下打破时空壁垒,竟是没有半点损伤。于此间,你是异世之魂。”
“这又于你有什么关系?”脸色刹地苍白,原来这人早就识破了自己的秘密。
“咦?你既认出了我,竟仍然没有恢复?这不可能啊?”
“恢复?恢复什么?”眼睛一眯,虽然一直被眼前这人玩弄于掌骨,但她也不是吃素的。转眼间就想明白自己有什么不对劲,她惊呼一声:“你竟然篡改了我的记忆!”
“不是我。”他显得有些苦恼,那纯然的眼神竟让她差点又把持不住,你说,都到了这个地步,她怎么还是放不下他呢?情之一字当真害人不浅。
“不是你,那是谁?”哼,不是你也一定跟你有莫大的关系。
“依你现在境界,一旦突破情关必能突破他的封印,到时一切自然知晓。”这丫头的资质确实不错,居然不到七千年就能突破,只是过不了情关,即使想起来了怕是也会立刻走火入魔,毕竟她也是自己选的合作者,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突破!”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尤其古怪,她觉得好气又好笑,她觉得自己怕是莫名其妙的卷进一个不知如何启齿的情节里面去了,没好气地对他说道:“我突破,我变强,这些有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你是我预备的合作者,帮你提升实力是我该做的?”
“合作者?有你这种合作方法吗?你的选人标准是什么?我改了还行吗?”她感到自己越是知道真相就越悲哀。
“你没有第二条路,身为异世之魂,如果不与我合作你将来必定魂飞魄散。”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我#¥%&……”她在心里爆粗口,现实里却只能疲惫地对他说:“那么,到底什么又是异世之魂?”
“异世之魂顾名思义,是指能够突破空间壁垒到达另一个世界的魂魄,而能突破空间的魂魄往往也有着掌握甚至突破一个空间的能力,如果不能掌握,便会被这个世界的至高法则所湮灭,魂魄之中的力量也会成为这个世界能量组成的一部分。”所以,他才会那么激动,本以为自己无路可走正想要鱼死网破,没想到终于让他等来了自己的一线生机。而且,还是这么有趣的一线生机,想到这里,他看向她的眼神格外柔和,只是,她没有发现,他,也是无知无觉。
“……”她能说什么,没有得到这个人的爱,可是这么多年的相处早已让她明白,这个人不会说谎,他只会告诉人们真相,然后,人们会不自觉地走向他所设计的道路,都说有阴谋家,可他却是个真真正正阳谋家。
“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或许我会有所突破。”她疲惫地闭上眼睛,只要是合理的、有好处的,这人必定会同意。
看着她羁定的样子,不知怎的,他觉得心口微滞,不,这不是他该有的,猛然地甩甩头,他平静道:“好,我等你。”说完,他转身就走,却不知自己的那一句话,竟是凝聚了他们之间的千年默契。
而直到此时她才惊骇地发现,原来在他们谈话的开始的时候,这里的时间已经停止。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她就这样躺在了地上,无视了周围一双双差异的眼睛。
“呵呵呵呵……”
她笑得好大声,笑得,像是哭了一样。
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
她不知道。只是直觉自己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哪怕,是换了一个世界。可是她却一直装傻,一直想把这个事实忽略,因为哪怕是虚假,有那么一刻的甜蜜也是好的,然而现在看来,这一切真真是一场笑话,一场再好笑不过的笑话。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也会
成了别人笑话里的主角。
“放弃吧!”她对自己说,心中却像是有千万把刀子,一刀一刀,割得她鲜血淋淋、痛不欲生。
“为什么要放弃,他如此待我,我必定要潜伏在他身边,终有一日,他将臣服于我,到时,我要毁了他、毁了他!”那是她心底的恶魔,被炽烈的复仇之火所包容。
“何必呢?他根本无心,你反倒该谢谢他,如今的你早已今非昔比,大罗金仙的境界不是谁都能有的。”
“可是为什么用这种方法,为什么用这种让人痛不欲生的方法,为什么?”
“放弃吧,感情是最好的催化剂,他做得没错不是吗?”
“是啊,没错,那么我呢?我就合该被伤害吗?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宁可魂飞魄散,也不要承受这样的痛苦。是啊,魂飞魄散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不是吗?”
“不要!!!”
“啊!”
那是谁?好美!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宁不知倾国又倾城,佳人不在得。原来世上真有这样的美人啊,可是她又为什么那么悲伤?啊,她怎么了?
唉?那个大婶又是谁?好丑哦,不过她的眼睛好温暖啊!
还有还有,那个大叔,你不要笑了,明明挺豪迈的样子,笑起来怎么那么傻?
“小茗,我的孩子,对不起,愿你一路平安……”
“我只愿吾儿一生平安足矣。”
“对了,我给咱闺女挑了个好听的名子,从今以后她就叫女妭吧!”
女妭?女妭是谁?我又是谁?好痛,我的头好痛?
“孩子,对不起。”
是谁?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啊!!!”
千万条信息汇集成冲破枷锁的大海,她头疼欲裂,却也一点一滴地想起了过往的种种,她,想起来了。
“看样子他估计错误了啊。”
灵魂的力量确实强大,居然在她想要自我毁灭的时候就会了自己,不但如此,心境居然提升了一个层次,怕是已经到了准圣初阶了吧。只是那个人,想到这里,心中一片纠结。
那个人是仓颉吧,呵呵,恐怕这也只是他的众多身份之一吧,洪荒之中有这个能耐的,呵呵,除了道祖大人还能有谁呢?
看样子,她还真是中了头奖,无情无爱的鸿钧道祖呵,还真是……
罢了,罢了,谁叫自己先爱上了呢,我可是瑶池圣母的传承者,是天地间第一位真正统一皇权与世上最聪慧的女人所诞下的孩子,怎会如此轻易认输?
那么……
她仰起头,无怨无惧的直视着那曾经让自己沉沦其中的深黝,说道:“帮你,可以,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终局
清晨,调皮的阳光倔强地突破浅绿色的纱帘组成的帷幕,一点有一点侵占着充斥着主人懒惰气息的空间,终于,它将温暖的手伸向了在那依然熟睡着的人儿的脸上,粉润的嘴角边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其实,那是口水。仿佛感觉到了那淘气地骚扰,她皱了皱眉头,猛地将被子一拉,盖住了暴露在空气中的头颅,只是,还没有安静下来多久,就听到中年女高音的怒吼。
“死丫头,还不赶紧起来!我告诉你,你今天的相亲对象可是国家高级研究员,别人想跟他吃一顿饭那是求都求不过来,要不是你老爸……”
“要不是我老爸和人家老爸在一个部队呆过,还救了人家老爸一命定了娃娃亲,人家才看不上我。”女孩,不应该叫女人,她有着一双可爱的杏眼,这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了好几岁,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她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无奈地对自家的母上大人抱怨道:“娘诶,您都说了几百遍了,我的小脑袋瓜再不好也已经把它背熟了。”
“去去去,你这个臭丫头,你要是真记住了,就给我好好打扮打扮,我告诉你,人家可是难得的好男人,有钱有才就连国家也十分重视,你可一定要把人给我拢住咯!”徐娘半老的女人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保养得宜的脸蛋和身材让她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她从收敛自己的光芒,每每出门必然要好好打扮一番,加上那成熟妩媚的女人味,很是让一干“事业有成”人士热烈追捧,谁能想到,这个直到现在仍然追求者不断的女人是另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的妈呢?
她用力的点了点自家闺女的额头,心里不住的叹息,想她华蕊一世英名,怎么偏偏有这么个又宅又废的女儿,别问她一个快奔五的大妈是怎么知道什么叫宅,不对,她才不是什么大妈呢,她是永远走在时尚前沿的不老女王——花蕊夫人。
“是,是,奴婢谨遵太后懿旨……”说完,还做一个下蹲的动作。
“好哇,你还敢寒碜老娘我,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纳命来……”暴走的女王举起锅铲,向那个不孝女奔去。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嘻嘻闹闹间,时光悄然而逝。
那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叫做任茗,有个虽然不是很有钱,却知道疼老婆、护女儿的憨厚老爸,有个虽然长得很柔弱,实际上却彪悍的可以的女王老妈。
嘻嘻闹闹间,她从牙牙学语的小婴儿,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最后进化成为骨灰级的宅女加腐女,好在她的记性不错,大学时选修的多门语言都完美结业了,所以,靠着网上给人做翻译,养活自己的同时还能填补家用,所以,她更加有理由宅了,只是,她家母上可不这么想,时不时地要她相一回亲,这次还来了条大鱼,不过,研究员的话,应该很喜欢有个“贤妻良母”在家呆着吧,嘿嘿,拜她强悍的母上所致,她的厨艺还算不错哦,也许,那娃真的是个金龟婿哦,好吧,她也是该找一张平时十分繁忙,家中急需有人坐镇的人当长期饭票了,听说这位是个养子,父亲是个单身汉,还早就故去了。哎呀,简直就是特地为她准备的啊。她就不信,凭自己两世的记忆还拿不下一个一心钻进研究里去的书呆子!
没错,就是两世,上辈子她爹妈去得早留下她一个人受尽世人白眼,虽然她是觉得活着没意思,但是,并不代表希望自己以被一个花瓶砸到这样囧囧有神的方式死去,可她偏偏就这么死了,还当了好长一段时间背景板,好在老天有眼,有个奇怪的女人跟她说是她不小心勾错了魂,她本来不该死,所以那些鬼差也看不见她,然后问她想要什么补偿。
补偿?穿越?
可惜,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的话,她只希望爸妈不会去得那么早,他们依旧是开开心心的一家人,所以她回来了,虽然那女人说,这里是平行世界,但是,她的父母是真的不是吗?这一次,当她坐在病床上和围绕在身边的父母一起听周围关于四环的连环车祸的事故时,她笑了,装病是痛苦了点,但是她保住了自家父母不是吗?
有人说女人和男人最大的区别在于女人更加注重感情,任茗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重生一次,她不求什么宏图霸业,也不求什么把天下美男都收入后宫,一愿家人身体健康,二愿一生平安顺遂,三愿此世一家团圆,这辈子,足矣。
嘛,不过现在,她该好好打扮打扮自己了,虽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但姐我好歹也是“花蕊夫人”的女儿,清清秀秀的小美女一只不是?
晚上8点半,柴尔轮餐厅,华灯初上,轻灵而又柔和的乐声从餐厅中央的纯白色钢琴中流泻而出,这儿是情侣们的天堂,他们成双成对,或是就这朦胧的烛光对饮,或是在携手步入舞池之中耳鬓厮磨,而就在这种带着暧昧的气氛下,一个长相不过清秀却带着一股吸引人的甜蜜的年轻女人正神思不属地坐在185号座位上,有一口每一口的抿着手里的咖啡,她努力做出一副悠闲地样子,只是手里纠结着的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桌布的一角,向人们诉说着她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的激动。
她可能被放鸽子了,该死的,明明约好了8点人却还没来,耍她吗?她就知道,一个国家级的研究员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只是这人也太混蛋了,他自己老爸都死了还要提这事干啥?她爹可是早就招了,是那人自己找上门的,你说,你要想退婚直接说就是了,又为什么要把我约出来又把她给晾这吗?拜托,这都什么时代了?所谓的娃娃亲不过是戏言而已,用得着这样较真吗?还是这人心里有问题?
就在她想要着是要把这人清蒸咯还是?</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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