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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姨娘听了晟夫人这话,也不哭了,直接说了起来,“呦,太太,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好像我就见不得老爷好是的,是她晟语蝶生就一副狐媚子样,勾了男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行了,美娥,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尘仓若没有你照应着,他怎敢有如此的胆量,你这一而再的加害语蝶,若这次我还放了你,怕你会来再而三,那样就真的太对不住语蝶了,好了,这次你也莫动那些歪心思找平家的人来帮着你了,就再回那院子里给我好生想想吧!”
“老爷,你可莫要听那一面之词,尘仓一早就惦着语蝶了,是他色胆包天,与我何干?”
陆姨娘这次是真的急了,若再被关回去,怕她在晟家的地位将不保了,她虽是晟语雁的生母,这事可万万不能传进平家去,若是被人知道了,晟语雁在平家也将不好过了,没了护身符,她怎能不急!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绝不轻饶
陆姨娘一门心思只顾着给自己脱罪,却忘记了陆尘仓色胆是有,但当却是全无的,他那样的脑子,只惦记着自己是万万不能吃亏的,而今找他来的姑母不但不向着他,还要把那屎盆子一股脑的扣在他的头上,他怎能甘心,急急的张口反驳了去,“姑母,你莫要把什么事情都怪罪到我的头上去,当初可是你和语雁来找我的。”
听见了陆尘仓这样抢白了,陆姨娘脸色一沉,晟夫人斜着眼看着陆姨娘的表情。
七儿和香秀吃吃的笑着,却不敢多说什么,晟语蝶心中自然开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
陆姨娘从眼角的余光中暗暗的打量了一下周边的情况,先不要说晟语蝶一干人等的反应,就是她找来造势的那群人也露出了一副打算看好戏的表情。
这边都还没说什么呢,方才不明不白做了陆姨娘垫脚石的婆子首先发难了,几步来到晟老爷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老爷饶命,婆子当真不是故意到您面前搬弄是非的,这些都是姨奶奶让我做的,我再也不敢了,这两个镯子也是姨奶奶给的,她今夜故意指派我去做点事情,刚巧就遇上了表少爷钻进了二小姐的房间,我回去就把这事告诉了姨奶奶,然后她让我跟你说声,我本是不肯的,都说捉贼捉赃,抓奸抓双,我又没真见了小姐跟野男人怎么样,又怎敢到老爷面前说三道四的,随后姨奶奶便塞了我这两个镯子,还说不能让咱们晟府出现那个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能让老爷您给给蒙在鼓里,我想也是在理,便跟着来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有人故意陷害了二小姐的,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都是在深宅大户里混久了人,察言观色免不了的熟络,这厢瞧着苗头不过,那边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先撇清了自己在说,这才有了这样一副意味明显的话直直的抛了出来。
晟老爷双眉之间原本开阔的地方现在又成了川字,直接对上了陆姨娘的脸,冷冷的说道:“美娥,这话你想必也比我们清楚了去,现在倒是说说看,还有什么要反驳的。”
陆姨娘先是伸手扫了那个婆子一巴掌,恶狠狠的说道:“你这没脸的东西,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要你这样昧了良心来害我。”
婆子捂着火辣辣的脸,低垂着头说道:“姨奶奶,你也莫要怪我,大家都知道二小姐的为人,你这样处处刁难她,老天也会不平的,我不过是把事实说了出来而已。”
晟老爷对婆子摆了摆手,那婆子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转身的时候,嘴角噙着笑,晟老爷让她退下,便是不会责难与她,她瞧得明白,这晟老爷摆的阵势是要压下了陆姨娘的气焰去了,她不是府中的长工,还不至于像旁的人那么怕陆姨娘的。
这边婆子才退下了,陆姨娘转过身就对陆尘仓发泼,“你这没良心的破落户,以前我少帮着你了,怎到了这个时候竟想着怎么扯我的后腿,我怎么你了?还有语雁她都进了平家了,又怎么能找上你,这话你都能随便的说出口来,你还是语雁的表哥么?”
陆尘仓把头垂的低低的,小声的反驳着,“姑姑,大家心中想了些什么,谁也不是没分寸的人,这事当初就是你先找上我爹说的,爹同意了,你才来跟我说的,你也是为了自己,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不管怎么样,你不能一股脑的全推到我身上不是,你我都有份的。”
陆姨娘本希望他能把事情给兜回去,却不想越跟陆尘仓说,这陆尘仓越给她添乱,声音更加的冷淡上了几分,“尘仓,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语蝶还没封为莲花仙子那会儿你就瞧着她是个心思了,这点你姑丈也是知道的,现在你再来这样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晟夫人瞧着这姑侄恶人互相推诿的表现,心中自然少不得欢喜,可晟老爷不说话,她也不说插嘴讨人嫌。
晟老爷看着陆姨娘还在狡辩,妄图让陆尘仓给她背黑锅的样子,委实的生气,胸口剧烈起伏着,许久之后才大声喊道:“语蝶,我瞧着你那身后的桌子上搭着的是绳子对么?”
晟语蝶在这个时候被突然唤了名字,心头一跳,不过很快的恢复了过来,点着头回答道:“回爹爹的话,是绳子。”
“那好,来人,这陆尘仓居然敢在夜里摸进了小姐的闺房,委实大了胆子,把他给我捆起来。”
晟语蝶看了看晟老爷,又看了看七儿和香秀,那两个丫头也算机灵,随即拿过了绳子来。
其实晟老爷仔细推算一下,早已发现了时间上的误差,这婆子先是瞧见了陆尘仓摸进了晟语蝶的房间里,可随后回去告知了陆姨娘这事,陆姨娘又劝通了婆子去他那里说事,来来回回的,最少也是一刻钟的时间,可他赶到晟语蝶的院子的时候,却才听见了尖叫声,那声音定然不是陆陆尘仓刚摸上了赵婶的衣服的时候赵婶所发,那么会是谁,这点晟老爷心中自然是有些算计的。
他这边脸上丝毫不漏,那边七儿和香秀已经把陆尘仓捆了个结结实实,捆好之后七儿对晟老爷笑嘻嘻的说道:“老爷,捆实诚了。”
“好,来人,既然这事家中说不清楚,那就送官府查办吧,想来官老爷会给我个明确的答案的。”
听见了晟老爷的话,晟语蝶不敢置信的抬起了头来,晟夫人斜了陆姨娘一眼,随后也不做声,迈着悠闲的步子向晟语蝶的方向走去。
陆姨娘瞧见没有一个人出来说一句话,急忙跪倒了晟老爷眼前,抓着他衣襟的下摆轻轻的说道:“老爷,你可不能糊涂啊,这是家丑,若是张扬开去,莫说咱们晟家跟着毁了声誉,就是那平家也要低看咱么一等不是,你不为了我考虑,也要替还在平家当少奶奶的语雁想想吧,这语蝶是你的骨肉,那语雁也不是我和别人生的不是,再者,过些日子语蝶也要嫁进平家了,这个时候,咱们晟家可不能出任何的差池,这语蝶本就嫁了个没名没份的私生子,现在若是再娶个不但自己名声不好,娘家也跟着有问题的女子为妻,他们小两口的日子势必会更加的难过了,老爷这些道理该比我明白的才是!”
晟老爷冷哼一声,“若你当真不想让咱们晟家有问题,又怎么会搞出这么多是非来了,想来你这次是认下了罪过,我话也不多说了,你还是给我去小院里想清楚去,还有,你身边那些丫头婆子的太过炫耀了,你在他们之间留下个得心的,剩下的就遣到别人的院子里去了吧。”
陆姨娘瘫倒在地,晟老爷吩咐着身在陆姨娘身后看戏的婆子丫头么说道:“今晚的事情莫要张扬出去,若我在外面听见了半点风声,回来找出是谁,小心自己嘴里那搬弄是非的舌头。”
下人们都缩头缩肩的,没一个人敢吱一声,随后晟老爷沉声吩咐着,“把陆美娥送到小院里去,陆尘仓拉出竹烟阁,关进柴房,明天命人通知陆家,亲自上门来给我领人。”
下人们连连点头,方才陆姨娘带来的丫头婆子正好搀着陆姨娘去到了小院,大家心中都有些数,怕这次陆姨娘要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陆尘仓被人连拉带拽的拖出了竹烟阁,自然,七儿和香秀跟在后面,没少对他下暗脚。
屋内方才那些引来骚动的人都走了出去,赵婶也高高兴兴的卷着晟语蝶给她的小包裹离去了,那些话都是晟语蝶早先就教给她的,但是她说起来极其的顺畅,除了因为她感激晟语蝶那些小玩意外,还有便是她对陆家的人观感奇差,特别是陆尘仓,简直可以说厌恶他到了极点——赵婶有个外甥女便是被陆尘仓给祸害了,最后那个小丫头不堪受辱,悬梁了,陆家还有陆姨娘都参与过这事,暗中给官府递了些银子,最后以死无对证之说草草结案,可是那丫头的亲眷们,哪一个不记恨了陆尘仓,奈何斗不过他而已。
晟老爷对晟夫人淡声的吩咐着,“你先回去,我有些话要跟语蝶说说。”
晟夫人瞧了瞧茫然的晟语蝶,又看了一眼并不看她的晟老爷,扯了个笑脸,柔和的说道:“老爷莫要耽搁太晚,语蝶也困了。”
晟老爷挥了挥手,晟夫人轻快的走出了竹烟阁,今晚上她是满腹开怀的。
晟老爷见房间里没人了,才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盯着晟语蝶的脸,平淡的问出了口来,“语蝶,今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晟语蝶一愣,知道瞒他不住,也便直接的开了口,“今儿个我的丫头听见了姨娘和陆尘仓秘密商量着要来害我,我便做了些防备的。”
晟老爷挑起了眉梢,“为何你不来告诉了我?”
“空口无凭,爹爹不会信我。”
听见了晟语蝶这话,晟老爷叹了口气,轻缓的说道:“当初是我冷淡了你。”
听见了一直高高在上的晟老爷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了,晟语蝶竟也感觉鼻尖有些酸涩,不过也只是一瞬,便有听着晟老爷继续的问出了口,“美娥算好了时辰让我来的,那你们呢,我来的时候听见的那声喊叫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三十章 静待出嫁
听见了晟老爷终究还是问出了口,晟语蝶眼睛转了转,随后笑了起来,“爹爹睿智,女儿瞒不过您。”
晟老爷瞧见晟语蝶笑了,也跟着微微的笑,此二人相视而出的笑脸,倒是缓和了两人之间的僵滞。
晟老爷笑过之后后带着宠溺的口吻说道:“这么多年,我竟没瞧出来你是如此灵巧的丫头,若不是那声音叫得不同,事后想想处处都是怪异,想来你就是出了我晟家的大门,我也是瞧你不清的了,还真是罪过了。”
听见了晟老爷的话,晟语蝶心中已经全是了然,心下暗自高兴,幸亏方才晟老爷问了,她都回答了去,若是再在这样的人面前装成无辜的样子,想来就算念在她现在是‘晟语蝶’的面子上不反感与她,到时会也会笑她自作聪明了去吧。
“其实爹爹已经想到了那声音叫的时辰不同,也该猜出了个所以了,这时辰都是陆姨娘事先安排妥贴的,我那丫头只是一字不落的听了回来,所以对你大概什么时候会到我的院子里来,我多多少少也是有数的,可是时间再准,也要有个偏差才是,最准确的做法便是亲见了你的人才算数的,那叫声只是提醒着房间里打人的丫头们您到了而已。”
晟老爷听了晟语蝶的解释,轻轻的点了点头,喃喃的说道:“果真如此。”
“爹爹可会怨恨了我那样对待了尘仓表哥?”
晟语雁看不分明晟老爷的表情是何种心思,遂小心翼翼的张口问了出来,晟语蝶听见了晟语蝶那种试探的口吻,轻柔的笑了,“自我第一次见过尘仓之后,便不喜欢他,且随着念头的增加,这感觉是有增无减的。”
听见了晟老爷的话,虽然没有明摆着说,但是晟语蝶知道晟老爷这便是肯定了她今天的行为,倒也笑得真诚,“谢谢爹爹宽宏。”
晟老爷叹了口气,也不想在难得的相处机会纠缠在那些烦心的事情上,轻缓的转移了话题:“你这孩子,自小苦命,奈何我多年的忙碌,也没时间与你说说话,还剩下不多日子便是出嫁的时候了,今后你我相处的机会也即便更少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吧。”
晟语蝶心头突突的跳了几下,这算是那个一直板着脸的男人难得的露出了这般感性的话,让她鼻子竟酸涩了起来,不过他既然问了,晟语蝶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太过客套了才是,毕竟晟老爷现在是要偿还了他欠晟语蝶的父爱,自己应承下来,晟老爷许心中也会开怀些的才是。
思来想去的,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香秀来,忍不住的问出了口,“爹,我要是嫁入了平家,那么我的两个丫头怎么办?”
晟老爷听了这话,倒也是一愣,晟语雁当初嫁入了平家,还是嫡少奶奶,却也只有一名陪嫁的丫头,听着晟语蝶这意思,怕是两个丫头都舍不下的,想了想,若是都让跟着嫁入了平家,倒像是折了晟语雁的颜面。
其实晟语雁的颜面,晟老爷并不是十分的在意的,跟晟语蝶这段时间接触,他脑子里晟语蝶上次被陷害的时候说过的话就愈加的明朗,她说过的,那个时候是晟语雁房中的人去找她的,不过当初他没上心,也就听了那一面之词,现在瞧见晟语蝶不信任的眼睛,他心中也有了算计,都是语雁房中的人,若是早就撺掇好了要去陷害了语蝶,怎能漏了口风去呢,有了这样的念头,他愈加的觉得对不住语蝶了。、
由此看来,语雁的颜面,他已经不打算去顾及了,他怎么能忽略了语雁也是陆家之后,当初陆姨娘就是用了卑劣的手段使他就范,他认为那是耻辱,并不想与外人说,可是语雁跟着陆姨娘照样学样的,倒也渐渐滋生出了如此多的是非来了,愈加的不得他的心,可他要照顾的却是平二少爷的颜面,这庶子娶进门的夫人若是比他的排场,也不知道会不会让平二少爷有别样的想法去
见晟老爷为难,晟语蝶瘪了瘪嘴,叹口气说道:“也罢,爹爹不必为难了,实在不成,就都不要带过去了,虽然香秀跟在我身边没多久,可舍下了谁,怕另外一个心中都会不舒服的。”
晟语蝶如此一说,反倒让晟老爷下了决心,“也罢,两个你都带了去,带过去之前,我会先跟平家夫人打个招呼的,到时候两个丫头都不拿平家的月钱就是,这银子我出了,还有就是平修锦在平家本没有地位的,这月钱有还是没有也不好说,出嫁的时候,我会多给你些嫁妆,但是面上照比你姐姐,许不会那么排场,银子你藏好了,莫要让语雁那边知道了去,你懂的,偷偷的留下,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晟语蝶在还是乔萍萍的时候,有嫁了人的姐妹淘告诉她,出嫁的时候自己娘家会偷偷给自己备下些私房钱,说是结了婚,等到日子紧吧的时候,自己想吃些什么,要用什么,也不能强忍着,现在的晟老爷如此的说,也让她有了这样的顿悟,父母宠爱着自己的子女,不管历经多少时空都不会改变,这是人类的本性。
看着眼中盛满感动的晟语蝶,晟老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轻缓的说了几句,“好了,还差几天了,好生准备一下吧,余下的日子,也不要叫小堂来这闹你了,待嫁的女儿家,终究要好好准备的,你虽然嫁了个庶子,但好歹也是我晟家的小姐,绝对不能亏待了就是了。”
“谢谢爹。”
晟老爷走了,晟语蝶却开始想念起自己的爸妈了,他们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会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找到了托付终生的人,而且已经待嫁倒计时了。
晟老爷走了之后,香秀和七儿才进了门来,两个人脸上都是笑,七儿进了门之后拉着晟语蝶兴奋的说道今晚上的事真的有趣,香秀只是跟在七儿身后抿着唇笑。
晟语蝶敲了一下七儿的脑袋,轻缓的说道:“你这丫头,只知道玩闹,若是这次香秀没听了这事,我今后可是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了。”
七儿揉着被晟语蝶敲过的额头笑嘻嘻的说着:“不会的,小姐是吉人天相,才不会被那恶心的陆尘仓得了便宜去。”
主仆三人有说有笑的,这夜晚也多了别样的温馨。
夜渐渐浓了,晟语蝶并没有把晟老爷允了她可以带两个丫头过门的事情说出来,一来她不是个张扬的人,怕这事提早被人知道了去,又生出什么事端来;再者,她怕若中间生了变故,不好对他们二人交代,也便放下了与晟老爷的谈话,谁也没告诉。
她要去平家,身边一定要有个知根知底的人,虽然已经来到这里几个月了,很多的事情渐渐的开始适应,可保不住哪个时候跳出件她没接触过的事情来,她若是答不出,惹了人家的笑话去可就不妥了。
这一场闹剧算是过去了,晟家少了陆姨娘掺和,也算是风平浪静了,晟继堂两天都没来晟语蝶的院子了,据说是被晟老爷劝住了。
那孩子也算懂事,最初晟老爷不让他去见晟语蝶,他心中是不开心的,也耍小孩子脾气,可随后晟夫人耐着心思跟晟继堂解释了,她告诉了晟继堂,晟语蝶这些日子被他缠着没时间睡觉,脸色很难看,若是病倒了,当不了新嫁娘,她会难过的。
晟继堂似懂非懂的听着,听完后倒真的不再缠着要去见晟语蝶了,这点倒是让晟夫人满意,因为她现在已经知道要如何跟晟继堂沟通了,这些,还多亏了晟语蝶,她已经暗下决心,待到晟语蝶出嫁的时候,她会多给她备下一份嫁妆,除了算是感激了晟语蝶让晟继堂和她开始亲近外,还有就是继续压一压陆姨娘的锐气。
陆姨娘虽然被关起来了,可她依仗着晟语雁那边的关系,还处处显出高人一等的气焰,这点多多少少的传进了晟夫人的耳朵中,她面上并不做任何的表示,私下里却还是有自己的计较的,这陆姨娘,较之当年的霍姨娘,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谁天谁地,见过霍姨娘的人都知道。
至于霍姨娘,最真实的反应出了那句红颜多薄命的老话,那个女子水一般的温柔,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她是晟夫人因为自己嫁入了晟家几年不出,特意给晟老爷娶回来继承香火的,可她生下了晟语蝶之后,没多久也没了,她从来都是不争不闹的,与她相处的人都知道她的和善,其实晟语蝶的秉性以前和霍姨娘是很相似的。
晟夫人是想不清楚为何现在的晟语蝶看上去那般的不同,但是她是喜欢现在这个晟语蝶的,如此种种,她反倒愈加的希望晟语蝶将来能压制住晟语雁,这想法以前倒是不明显,可自从晟语雁嫁入了平家之后,陆姨娘那种小人得志的样貌显现出来后,她便愈加的有了这样的念头,所以她有了要把晟语蝶当做自己所出,让自己的女儿击溃陆姨娘——首先,就是晟语蝶要嫁得体面!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吉日已到
每个人都带着别样的心思,转眼便入了冬月,第二日便是晟语蝶与平修锦的婚事了,晟语蝶现在倒是说不清楚自己对平修锦的感觉了,也只有那一面,他们之间便再也没有联络。
好在晟语蝶知道古代男女之间都是如此相处的,即便两个人之间有多么的思念,结婚之前也不能随便见面的,如此平修锦不来看她倒也合情合理的。
相较于现下那些女子,她还算是幸运的,至少知道自己嫁了个怎样的人,在这个时代了,许多男女是到入洞房的时候,彼此才第一次见的,即便到了那个时候知道自己嫁的是阿猫阿狗,也只能如此将就的过着了。
再想想她知道的女子,大概就连谋害了自己的妹妹而用手段嫁入了平家的晟语雁,事先也没见了平修祺,会那么积极的争取,只因为她要嫁的是‘平二少爷’,至于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到了晟语雁那里也没什么关系了吧。
婚礼的前一天,所有要准备的东西都给完满了,七儿也才算松了口气来。
若是带着大笔的银子嫁入平家并不方便,也显得过分的招摇了,晟老爷给晟语蝶杯下的是银票,晟语蝶偷偷的看了看,足足的二百两,这些银子相当于她几年的月钱了,她并没有与晟老爷客套,只是愈加的感觉这晟老爷并不像她最初印象中的那样冷漠无情的人,是她那个时候错看了。
晟老爷送了银票之后,晟夫人也过来了,相对于晟老爷的低调,晟夫人却好像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给晟语蝶送来了很多的首饰和衣衫做嫁妆,身前身后浩浩荡荡的丫头婆子的侯着,每个人手中都不空落,显得荣宠极盛。这样的事情,其实府中几个丫头知道了,那么整个晟家乃至小半个京城也多半会传开的。
晟语蝶笑着一概收下了,她不是那些所谓的君子,拿什么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来禁锢了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情她不会去做。
晟老爷给她钱,是出于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子女的亏欠,不过这晟夫人,晟语蝶思来想去,她原本也不是很喜欢晟语蝶的,不然不会让晟语蝶吃了那么多的苦头,这突然转了性,除了因为自己和晟继堂这些日子里亲近的缘故,大概多半都是和陆姨娘有关系的,这样想了,也便觉得收下了晟夫人的钱财并无大碍的。
平修锦是个不吃香的少爷,这点她也是后来才渐渐的明白的,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不过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事情她以前深刻的体会过,那是在她一直生活的现代社会中,她有许多办法挣得供自己花销的钱财,可这是在古代,人生地不熟不说,这个时代女子要出头,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得钱就更不容易了。
也莫要怪她现在脸皮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她没有不是嗟来之食的豪情,命都没了,再谈面子,岂不可笑,所以晟语蝶是来者不拒,统统的收入囊中,至少这些东西让她在未来一段时期内,即便平修锦日子不如意,他们的生活也不至于出现问题。
待到终于静下来之后,香秀的落寞才凸显了出来,等到晟语蝶平日休息的时间近了,香秀突然上前给晟语蝶跪下了,这礼数对于旁人或许习以为常,可晟语蝶是见不得这场面的,连忙起身扶起了香秀,颦着眉头轻声的抱怨着,“你这丫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莫要用这样的礼数来跪拜与我,你不怕膝盖生了茧子瞧着难看,我还怕折了我的寿去呢。”
香秀听了晟语蝶的话,这才顺着晟语蝶的力道起了身,眼圈含着热泪,幽幽的说道:“奴婢感激小姐这段日子的照顾,明日小姐就要出嫁了,想来日后奴婢也没机会再服侍小姐了,奴婢这便先跟小姐道了恩。”
晟语蝶这才想起还没跟香秀和七儿说晟老爷已经答应了她们两个丫头一起跟着入门的事情,七儿是并不担心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离不开她,可香秀不同,加之这小丫头心思敏感,这个时候,势必要有别样的心思了。
“怎的,香秀不喜欢服侍我了?”
虽然明白了香秀的心思,可晟语蝶这些日子心情出奇的好,倒也生出了逗逗眼前这个丫头的兴致来了,遂板起脸来,如是生气般的问着香秀。
香秀听着晟语蝶似是恼了,也慌乱了心思,这腿下一软,差点又跪了下去,好在有晟语蝶搀着,不过她那原本挂在眼角的泪这次是当真的流了下来了,“小姐,您是知道的,明日你便要去平家了,奴婢是今年才进府的丫头,许久都离不得这晟府的,这以后奴婢即便有心服侍了小姐,可小姐也不在府中了。”
说罢伸出手,用手背拂去了眼角的泪花,这晟语蝶也是个软心的女人,见不得这哭哭啼啼的场面,眼圈也跟着热了,嘴上连连抱怨着,“你这丫头,惹了我也眼热了,好了,不逗你了,爹爹已经允了我,你与七儿与我同进平家,不过在平家大概是领不到月钱了,爹爹说了若是平家不给你们月钱,他是不会短了你们的银子的。”
七儿听见了晟语蝶的话,显然也跟着开心,她这些日子对香秀也有了感情,当真舍不得离开了这个丫头,才想着怎么压下去满腹的离情的时候,倒是得了这样的消息,怎能不开怀,连忙接过了晟语蝶的话头说了开来,“小姐您不用惦着咱们那几个月钱的,小姐就是平日赏的东西也够我做上多少年的工了,有没有那几个月钱又能怎样呢,只要能跟着小姐就好了。”
香秀得了这个让她开怀的消息,也是连连的说着:“我进府的时候就是没有月钱的,上月的月钱都借着小姐的光偏得的,有没有月钱对于我倒是无所谓的。”
“那好,你们好好的收拾一下,可别落了东西。”
这个时候才说,晟语蝶自然知道香秀也没多少东西要收拾的,并不担心了她收拾不完。
上次晟语雁的排场她是瞧见了,虽然想来自己的婚事照比晟语雁定然没那么喧哗,可繁琐的古礼也该够累的,因此早早的便歇下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外面已经开始嘈杂开来了,七儿和香秀每人也只睡了不足两个时辰便起来了,待到擅于妆扮新嫁娘的婆子到了,七儿和香秀才把晟语蝶叫了起来。
晟语蝶醒转之后,七儿和香秀先伺候了晟语蝶沐浴,发并不沾水,怕余下的时候梳理不方便。
随后有四个丫头小心翼翼的捧着绚丽的嫁衣,凤冠等首饰走了过来,低眉顺目,恭敬的立在晟语蝶洗漱的屏风外。
晟语蝶出了浴桶,七儿用宽大的布巾帮她擦干了身子,香秀递给她一件正红色的兜衣,靠在下摆的位置绣着鸳鸯戏水,针脚细密,质感柔滑,看得出是上品。
随后套上白绢的中衣,余下的丫头鱼贯进入,晟语蝶如一个大型的人偶般任这么许多的人摆弄着,那艳红的衣服式样并不繁琐,为寻常见到的对襟长袍,通体无花,只胸口的对襟上绣以云纹,蓝底牡丹纹滚边帔子左肩绕至右肩中规中矩的垂至膝下,腰间同为蓝色宽腰带,上绣与帔子一般的牡丹纹,这腰带使原本宽大的衣衫套在晟语蝶身上不见臃肿,反现妖娆妩媚。
脚上也是红色的绣鞋,与鞋尖处绣着艳丽的牡丹。
待到穿戴完毕后,那来送嫁衣的小丫头也算完成了任务,躬身退下,婆子上前给晟语蝶修面,上妆。
淡扫娥眉,轻点朱唇,仅略施薄粉,婆子已然惊叹:“好一个天仙下凡!”
直惹得晟语蝶娇笑连连,轻柔的说道:“婶子这口舌,不该是只管着梳妆的活计才是。”
那婆子不解的张口问了出来,“二小姐这话何意?”
晟语蝶轻柔的说道:“婶子应该去做媒人,巧舌如簧的,定能牵上恩爱夫妻无数。”
“二小姐就知道拿婆子我说笑,害的我婆子跟着紧张了去。”
晟语蝶的脸面精致,并不需要格外的修饰,随后那婆子又给晟语蝶简单的于脑后挽了个发髻,最后那个端着凤冠的丫头上前,把凤冠交到婆子手中,由婆子给她戴了上去。
这凤冠也是蓝色的底子,与晟语蝶身上的帔子一般颜色,冠中有凤头衔珠,中间向两侧蔓延开来是凤尾,尾端各坠一颗浑圆葡萄粒大小的珠子,凤冠侧尾上缀着两根蓝底的长饰,有如中国结一般,余下线链用以珍珠串就,珠尾两侧各有四个流苏,过了眼便知道这物价值不菲。
她这边才梳妆整洁,还未戴上盖头,外面已经有说话声老远的传来,“语蝶,你可准备妥帖了?”
还未等晟语蝶回话,那给她装扮的婆子先高声喊了起来,“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能把小姐带的如此美好,今日小姐出了阁,夫人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出嫁读物
应着那梳妆婆子的声,晟夫人带着五六个丫头走进了晟语蝶的屋子,晟语蝶急忙起身,晟夫人只是对一旁那个急于奉承的婆子淡笑着说了句:“辛苦你了。”
婆子站在一边连忙点头哈腰的,晟夫人随后对跟在她身后的丫头轻声说了个,“赏。”
跟在晟夫人身边的一个端着托盘的丫头立刻走了过来,另一个空着手的丫头拿起一吊铜子恭敬的递到婆子手中,那婆子愈加的殷勤的道谢,晟夫人再没多看她一眼,挥了挥手,婆子便退了出去。
待到婆子退下后,晟夫人拉着晟语蝶细细的端量着,好像在赏看一件珍品一般,口中连连赞叹,“不愧为莲花仙子,这不过只是随意打扮了一下,竟有如此令人惊艳的效果来了,如此瞧来,咱们晟家终究是能出得那仙子般的人物来的,不过也仅仅是你才配得上这称呼的。”
晟语蝶听出了晟夫人这言外之意,也只是但笑不语,晟夫人现在对陆姨娘母女没什么好感,虽然她也是十分不待见这一对满脑子算计的母女,可她却没什么心思现在来评价了他们,何况晟夫人这话说了出去,想来用不着太久,陆姨娘也便知晓了,她们母女没犯到她头上的时候,她也没必要多招惹处是非。
晟夫人见晟语蝶只是淡淡的笑,也没了说三道四的兴致,屏退了跟在身后的丫头婆子,拉着晟语蝶的手坐了下去。
晟语蝶见一旁的婆子丫头都走了,只余下晟夫人与自己两个人,倒是生出了许多的不解来了,心下知道这晟夫人定然要与自己说些秘密的事情,可她却是不好主动张口问的。
这晟夫人见身边没有旁的人了,才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了一本泛黄的小册子递进了晟语蝶的手中,晟语蝶初还有些不明就里,待到低头查看,才发觉到了异常,双颊立刻飞上了两抹红云,若问其故,却要把这话说到了那小册子上面了。
这册子想来也有些年头了,晟语蝶只一眼便发现上面居然画了一对未着寸缕的男女,晟语蝶前世也多多少少接触过那些男女之间最为亲密的画面的,可那只是私人的时候才见的,哪像现在这般与人正面讨论了,总觉得有些怪异。
晟夫人见她这般模样,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语调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也莫要害羞,其实这册子我昨日便该送来与你的,霍家妹子走的也早,撇了你,这事想来也该只有我能教你了,你翻看一下,到时候也不至太过茫然。
“娘,这个,我……”
“好了,你也莫要害羞,是姑娘家出嫁都有这个时候的。”
晟语蝶当真的尴尬,硬着头皮翻看了几页,心中已经一团麻乱,她初期也只是想到了反正都是要嫁人的,不如嫁个喜欢的,可如今这宫的册子明晃晃的摆到眼前了,才让晟语蝶想了起来,这婚姻之事,除了使原本毫无关联的两个人从此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还有一点便是要与一个不过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行那世间男女最亲近的关系,不离丝毫距离的灵肉纠缠,单单就是用想的,就已经全身不适了!
这种心思过后,晟语蝶只觉得面上绯红一片,再也不敢翻看,慢慢的塞回给晟夫人,小声的呢喃着,“娘,我看完了。”
晟语蝶见了晟语蝶这般模样,面上只是笑,语调倒是柔和,“也罢,现在也是忙的时候,让你多看,也看不进多少,只是让你心中有个数,到时候不要太过紧张而已,还有女人家的第一次都会痛的,这不碍事,你也莫要紧张,忍着些,以后便好了。”
听了晟夫人的话,晟语蝶反倒不再像方才那般的难为情了,因为她的心中此刻却是被另外一种情绪充盈了,满满的占据心头,驱散了那些小女儿家的羞怯。
晟夫人给晟语蝶小册子上的那些图,对于来自二十一世纪像她前世那般年纪的女子多多少少都会有接触的,这实践倒是未必亲自试过,可理论谁也不会是全然无知就是了,单单一个人看的时候,许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不适,可与人讨论却带着别扭了,现下却是因为晟夫人这体贴的教育,这些尴尬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去,她现在独独对这晟夫人的话动了别样的心思。
在她心中,像晟老爷和晟夫人这样身份的人,本身都是没有什么人情冷暖的,可他们不但出乎她预料的有,特别是这晟夫人,还真的如亲生的母亲一般在女儿要出嫁的时候将这些只有母女间才会有的话题,这样的晟夫人,让晟语蝶感觉温暖。
晟夫人眼瞧着晟语蝶的眼圈就红了,心下也跟着紧张了,忙细细的追问着,“语蝶,你这是怎么了?”
晟语蝶微微一笑没,旋即温柔的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之间有些舍不得娘了。”
这些日子的亲近,让晟夫人听见了晟语蝶这话,心中满是感动,上前便拥抱住了晟语蝶,声音也有些哽咽了,“你这孩子,愈加的让我舍不得了,好了,莫要难过,反正修锦在平家也不是很忙,有空的时候多回来走走,小堂也惦着你呢。”
晟语蝶伸手抹去眼角的湿润,点头说好。
二人在房间内又念了些寻常的话,外面聚集的人群已经多了起来,晟夫人收了那泛黄的册子,随后竟站起了身塞到了晟语蝶陪嫁的衣服箱子里,待到确定这册子收得严实了,才转身对晟语蝶微微的笑道:“这册子是我出嫁的时候,我娘给我的,我现在把它给了你,你好生藏着,想来我这辈子,能生了小堂,已经算偏得的了,而今又多了你这样个闺女,算是齐全了。”
晟夫人如是说了,让晟语蝶心中又泛起了那样的感动,这册子虽然不值什么,却比晟夫人送来的那许多金银首饰在晟语蝶心中更有分量,它重在那个意义上了。
人群中的骚动更大了,随后七儿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低头顺目的看着晟夫人,小心翼翼的说了起来,“太太,平家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
晟语蝶和晟夫人均是一愣,还是晟语蝶沉不住气先声问出了口,“怎般如此之快,上次来迎姐姐的时候,明明还要晚些的。”
七儿耸了耸肩膀,撇着嘴说道:“那带队的人说了,平三少爷是平老爷别样的宝贝,这迎亲的礼数要分外重些,平二少爷那个时候只是出了咱们的宅子,直接回转了平家,可三少爷却是要绕进街面上的,那里人多,路途难免会堵,怕耽搁了吉时,所以早早便到了。”
听了七儿的话,晟语蝶颦了秀媚,晟夫人却是嘀咕了句:“一个庶出的少爷,本就不被看好的,如此大肆宣扬,也不知道这平夫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话被晟语蝶听了去,心头一阵乱跳,似是感觉有些阴谋的味道了。
旁人是顾不得她的心思的,晟语蝶一阵迟疑的功夫,头上已经被一方帕子盖住,这便是盖头了,方才丫头拿来的时候她是瞧见的,上盖头中央是黄线绣成的双喜,盖头的四个角绣上了四对鸳鸯,盖头用黄色寸长的丝线滚边,倒也还算精致。
盖上了盖头之后,晟语蝶也只能看见自己脚边少许距离内的东西,旁的是见不到的,然后像个木偶般被人牵引着走,拜别父母,随后踏上了另一处全然陌生的旅程。
盖头外的热络,晟语蝶是不在意的,那些似是都与她无关了一般,她只是想着早早结束这些繁琐。
平修锦是庶子,不过这拜堂的礼节半点都没短了他们的,听见有人高喊送入洞房这句话,晟语蝶心头倒是十分开怀了去,这头上的凤冠初期的时候倒不觉得怎样,可是时间久了,竟感到压到脖子都酸了,这早早结束,也早早解脱了去。
可由一条红绫牵着走的时候,这才感觉出了别样的悸动,入了洞房,便成了古人名副其实的夫妻,她与他之间,除了那一面之外,本是全无了解的,今后就要生活在一起了,怎能不紧张,还有那花烛夜,想想这脸面上的热便一浪接着一浪的滚了上来,脚下的步子也有些凌乱了,他们身边绕着一群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原本跟着的人渐渐的散了去,晟语蝶的步子渐渐的慢了下来,她总感觉这婚礼与她想向中的似乎不尽相同。
也不知道哪里的不同,可心底就是泛着丝怪异,思绪正在天马行空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竟被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的覆盖住了,还是那熟悉的语调,说出的话却是让她心中泛起了舒畅。
现在竟会产生这样的念头——似乎自己与这个男人共度一生也是幸福的,那一刻,晟语蝶抛开了时时刻刻幻想着要如何找到回去的方法,只因耳边徘徊不去的轻声细语,“语蝶,对不起,许这样的婚礼不是你所满意的,但我今天觉得很幸福,因为这么多日子,终能牵到了你的手。”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不同与常
从平修锦对晟语蝶说话的那刻,晟语蝶便感觉到了他们二人的婚礼真的是不同的,她对古代的婚典其实并不十分了解,可看过的那些影视作品中,新人之间都是用一条红色的绫子牵引着彼此的,可他们却是在还没回到新房的时候就已经握住了彼此的手,十指相扣,自然的仿若已经认识了一生。
平修锦会如此大胆的动作,只因为他们身边居然半个人都没有,
晟语蝶因为平修锦这个动作,原本那些对陌生人的局促全然的消失了,心头荡着雀跃的感动,良久,只轻溢出口了两个字,“修锦……”
平修锦只是更加的握住了晟语蝶的纤细的手掌,第一次明白的体会到了,原来女子的手抹上去是这样一种感觉的。
他们的婚礼的确是太不相同的,从旁人的议论声中,晟语蝶得知这迎亲的队伍并不盛大,却要把声势做得全面,恐怕没人知道了平家的庶子也风风光光的迎亲了一般。
可这迎亲的队伍一回到平家,那些喜气的场面立刻就黯淡了许多,匆忙的拜完了堂,连余下的那些规矩一并省略了去,等到回了新房,晟语蝶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这点,因为平修锦回到房间许久,似乎都没离开过新房,也没有给她揭盖头,只是静静的坐在她旁边,似乎在陪着她,又似乎是想不到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旁人的新房,多多少少也是有下人侯着的,可她的新房连媒人吉利话都省了去,那些什么枣子啊,花生的小细节也都是没有的,好像这婚礼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也仅仅只是她们二人之间的事情而已。
晟语蝶终究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来,“修锦,难不成你都不出门去会客么?”
听见了晟语蝶的问题,平修锦尴尬的轻咳了咳,沉默片刻,却还是说了出来,“语蝶,这也便是说我不能给你满意的地方,这府内今日与平日其实没多少区别的,只除了给我备了去迎亲的队伍,旁的一律都是没有的,因此,今日府中并没有婚宴。
平修锦以为他这样告诉了晟语蝶,她也许会不开心的,没想到晟语蝶只是‘哦’了一生,随后轻柔的说道:“这样也好,省了那么许多的麻烦去。”
晟语蝶这样说了,平修锦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轻缓的问道:“你不会觉得卷了你的颜面么?”
这话让晟语蝶一愣,“颜面之说从何而来,我本就不与那些人熟识的,倒是这事该看看你的心思的,你会不会觉得难堪。”
晟语蝶问过之后,才想起自己的话似乎有些重了,还想着怎么解释好,一边的平修锦先笑了开来,“我已经习惯了。”
他是笑的,晟语蝶却听出了一丝的辛酸,忍不住的,她便伸出了手去抓上了平修锦撑在她一边的手,被晟语蝶这样一抓,平修锦心头一颤,好像有什么温暖在一瞬间又注入到了他的身体里,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可这也只是在心中想想而已,终没有逾越,他以前只是听着一同出门收账的账房几个聚在一起,闲来无事的时候说那女子的妙处,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他是没有亲见的。
晟语蝶不说,他也不动,两个人静静的坐了许久,晟语蝶终于坚持不住,轻柔的开了口,“平修锦,你都不给我掀盖头的么,这凤冠压着我脖子难受。”
听见了晟语蝶的要求,平修锦才想起来了这事,左右张望了一下,才看见了那称,急忙拿了起来,想着揭开盖头,那个娇美的女子便是他的人了,心头怎能不雀跃,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晟语蝶说完之后,透过盖头下摆的位置,瞧见了平修锦那双穿着黑色软底布鞋的脚在移动着,心头才涌上了紧张,掀了盖头,他们便不再是那样寻常的关系了。
有了那样的想法,晟语蝶把自己的头垂的更低,却在久久的凝视之后发现了异常,现在分明已经是初冬的季节了,天气不但是凉,已经可以称之为冷了,虽然平修锦脚上的鞋子是新的,却是她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些人脚上穿着的——那个时候,很暖和的!
这个季节,多半会穿厚的鞋子的,可平修锦却是这样穿了,令晟语蝶心头浮现一抹说不出的酸涩,也因为这抹酸涩令她忘却了眼前的心头的紧张。
平修锦在晟语蝶想着心事的时候揭开了晟语蝶的盖头,却发现她只是低头顺目的,权当她是羞涩了,也禁不住直了眼睛紧紧的盯着晟语蝶。
他知道她是漂亮的,这是第一次见过之后,她留给他的全部印象,美丽,聪慧,却没想她装扮后竟然更是夺魂摄魄的,这样的美好是他曾经不敢想象的,现在却已经成了他的妻子,其中的感觉,外人说不清楚的。
他们二人此刻是全然的投入,晟语蝶心头是酸涩的,因为单从这鞋子上,晟语蝶已经证实了那些传言——平修锦当真是不被重视的,若是受宠,又怎么能在这个季节做如此的装扮,脚下有许多人体上的穴位的,凉了脚,身子也会受到影响的,越是如此想了,晟语蝶心中愈加的泛滥起来说不出的感觉,似是爱恋,又似同情了。
而平修锦却是因为晟语蝶刻意装扮过后的容颜移不开眼了,他们二人谁也没有发现此刻门外竟来了人了。
“恭喜平三少爷,贺喜平三少爷,婆子来给三少爷和少奶奶道喜了。”
这婆子的声音尖锐亢奋,似乎当真遇上了什么大喜事一般的雀跃。
晟语蝶和平修锦同时回神看向这个婆子。
晟语蝶自然是不认得她的,眼中全然的不解,这婆子也就五十多数,脸上抹着厚重的脂粉,看上去仿若带着个小丑的面具,上身穿了个绿底大红色花纹的对襟滚黑边的袄子,下身是厚棉布的黑蓝色缎面裙子,头上还戴着朵大红的绢花,这装扮,已让晟语蝶心中有了些数,大概这人便是给她与平修锦张罗婚事的媒婆吧——在晟语蝶的印象中,也只有媒婆才有如此夸张的造型的。
那婆子见平修锦和晟语蝶都睁着一双不解的眼睛瞪着她,倒也没什么尴尬的表情,挥动着自己手中那个半长的帕子,对门外的丫头们说道:“把饭菜水酒和三少爷和三少奶奶送进来。”
晟语蝶与平修锦对视一眼,二人都希望对方给自己答案,可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与自己一般的茫然。
不一会便有十来个丫头鱼贯而入,先进来的丫头每人手中都端着一盘菜,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这些晟语蝶在晟家的时候,晟夫人都当寻常的饭菜给她端来过的,待到桌子上摆满了八盘之后,随后进来的丫头便是端着水酒的了,看着那张有些老旧的木桌上摆了个满实——说实话,这张桌子上也就只能摆下八个盘子,再多一个,恐就要叠在一起了。
看着菜和酒水上齐了之后,婆子挥手把那些丫头都遣下,才陪着笑脸对着晟语蝶和平修锦说道:“三少爷、三少奶奶,这是夫人吩咐给你们卑下的,也就夫人有心,这般的给三少爷张罗着。”
晟语蝶扫了一眼那些饭菜,心下只是觉得这婆子的话好笑,但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来的。
平修锦尴尬的说道,“谢过夫人和苏婶子有心了。”
那婆子把画的妖细的眉挑的老高,口中还是道谢,却并不离去,晟语蝶不想见她,微微叹了口气,这些规矩她还是懂得,遂伸手进自己的袖袋中摸出了约摸半两散碎银子,站起了身子走到婆子身边。
婆子精明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晟语蝶虽然不知道这个婆子是什么人,可瞧着平修锦的态度,她便知道这婆子大概也是府里的人,这样的人,在她一无所知的时候,还是得罪不得的。
“您是苏婶子对吧,今日有劳您来帮着张罗了,这些散碎银子不多,就算是给苏婶子带个喜头,还望苏婶子莫要嫌弃。”
晟语蝶说完之后退到一边,苏婆子也不客套,接过了晟语蝶递过来的银子,轻轻掂了掂,多少心里也有数了,眼睛这回眯得更弯,连连笑道:“既然三少奶奶如此说了,我也就不学那些不开事的下人,就收下了三少奶奶到好意,还是我们三少爷好福气,能得了如此贤良淑德的娇妻为伴,得了,我这婆子也不碍着你们的眼了,这便下去了。”
说罢摇晃着臃肿的身子就向门外走去,今天她是有收获的,这差事还是因为她与佟妈关系好才落到她头上的,方才她掂量了那散碎银子的分量,足够她半个月的月钱了,这算是平白飞来的外财了,怎能不开怀。
苏婆子在前头走的慢,她听见身后平修锦跟过来关门的脚步声,嘴角的瞧得个老高,等她迈出了门槛,这身后的平修锦正要关门的时候,苏婆子突然转过了身子,伸手抓上了平修锦,瞧着这个方向,门内的晟语蝶是瞧不见的,这才放了心,略略压低了声音对平修锦小声的说道:“三少爷,想必你也听过了三少奶奶的事情,都是明白的人,大家也都怕三少爷被三少奶奶骗了去,这个给三少爷用着,那些传言是真是假,明早大家心中也便有数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思绪混沌
听见了婆子的话,平修锦才发现她手中竟捏着一团白色的绢帕,脸在看见这绢帕的一瞬间胀得通红,这次是当真恼了,沉声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婆子见平修锦恼了,也不害怕,口气带着一丝不屑,“三少爷,我实话告诉你吧,这绢帕是佟妈命我送来的,想必你也知道,这佟妈的意思,多半就是夫人的意思了,这么做,大家也是为了你好,你也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让大家跟着遭难。”
姓苏的婆子这番话,哪里还有一丝丝下人的样子,盛气凌人的仿佛平修锦才是那个下人。
方才婆子还刻意的压低了声音,这会儿越说越兴奋,不觉的抬高了这声音,自然引来了晟语蝶的注意,她眯起了眼睛,几步走了出来,边走边大声的问着:“相公,苏婶子可是还有些什么事情没交待完,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平修锦听见了晟语蝶的声音越来越近,可那婆子手中的白绢却愈加的不掩饰,这会竟抖了开来,一尺半见方的帕子,迎着风轻摆的样子很是招摇,平修锦即便再无知,也知道这帕子是什么用处的。
平修锦虽然不受重视,可也不是总关在府中的人,在没有遇见晟语蝶之前,就曾有过耳闻这为晟家二小姐的那些所谓的风liu事,以前有人在他耳边念起,他多半一笑置之,可那次见过了晟语蝶之后,他也留心了那些关于晟语蝶的传闻,在他看来,那些多半都是假的,可这姓苏的婆子这般明晃晃的拿着白色的绢帕来让他试探了晟语蝶,这不但是对晟语蝶的侮辱,也是对他的嘲讽,他又怎能甘心受人摆布。
平修锦虽然心有不甘,可又怕晟语蝶尴尬,连忙伸手接过了帕子,僵直的身子,三两下便把这帕子卷了起来,缩进了自己的袖管中,好在今日他的喜服是宽摆的袖子,这一缩手,倒也见不到那方帕子了,这才略略的放了心。
平修锦以为自己做得毫无破绽,可晟语蝶却是瞧了个分明的,这一刻她的心情是复杂的,以前在晟家,来回接触的那几个人都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大家也不会用异样的目标去看她,可现在不同了,出了晟家的大门,她的生活便不再是那个安稳的圈子,晟府的人知道,外面的人却是越传越夸张的,晟语蝶知道以讹传讹的威力。
那些流言蜚在还很遥远的时候对晟语蝶来说有权当与无,她不会介意,可是清者自清的道理说起来是那般的冠冕堂皇,在世俗的眼中却是与狗屎没什么区别的,她现在倒是有些害怕,竟开始担心起来平修锦的感觉。
那是一种矛盾的心思,一方面,她希望平修锦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他可以冷静的处理这件事情,可一个人如果完全的冷静了,那么便与事不关己的淡然区别不明白了。
另一方面,晟语蝶又害怕了平修锦会因为这件事而耿耿于怀,那么代表着他介意了,如此他也免不得俗气了,这样平修锦大概也同小肚鸡肠的男人没什么区别了,如此她倒是可以安慰自己说平修锦是不值得爱的,发现的早,心才能完整的收回的,不是么?
可这样想了,却感觉似乎有把锐利的小刀在她的心口上戳着,一下又一下的,生疼!
婆子见了平修锦如她所愿的收了那白绢,这才笑着对已经来到平修锦身后的晟语蝶说着:“瞧瞧,我这婆子当真的没眼,又耽搁了三少奶奶和三少爷相处的时间,婆子我这便下去了,明个一早再过来伺候了三少爷和三少奶奶。”
晟语蝶见了苏婆子的笑脸,心中堵得难受,可面上却要装出柔和的笑脸,想了想,却张口问了与方才她与平修锦对话全无关系的话来,“等一下,苏婶子,你可知随我一道入府的丫头七儿和香秀去了哪里么,似乎从我进门之后,便再也没见她们陪着了。”
苏婆子听了晟语蝶的问题,眼睛却是转了转,随后陪着笑脸说道:“这个我似乎有些印象,好像那两个丫头进府之后便被佟妈叫了去,大概是说一些府中的规矩,这个三少奶奶便不要惦着了,入了冬了,天照比暖和的时候短了几个时辰呢,一会天便黑了,良宵苦短,还望三少奶奶和三少爷莫要蹉跎了,婆子我也该知趣些的。”
说罢</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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