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天空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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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飞鸿,三年了,不,应该是四年了,为什么你还在认为一切都是假装,你就是听不到,看不到,也应该感觉的到啊!”

    冷哼了一声:“池飞鸿,你不要给我来那一套,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

    从池飞鸿对梅诺说出那一句,你可以来我们家做客,他就开始烦躁了起来,也不知道在烦躁些什么,平常,他可是一个很会藏住情绪的人。

    可,今晚,好像一切都失控了,他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连他也觉得陌生的自己。

    “池惊鸿,我来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和爷爷当成自己的家人。”

    “家人?”池惊鸿那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个属于古墓派的女孩子还真让他伤脑筋。

    “别搞笑了,池飞鸿,你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该来人间学习学习,整天呆在那个岛上,把自己搞得像一个山顶洞人。知道刚才我的同学是怎么说你的呢?他们说,你的妹妹怎么愣头愣脑的。”

    池飞鸿面对着他,点了点头,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知道了,惊鸿。如果,这些话从别人的口中讲出来我可以装作没有听见,但你不行。”

    她就那样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然后,她掉头就走,最初是用走的,到了最后是用跑的。

    等池惊鸿意识到时,那抹浅绿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了。

    突然的,池惊鸿不安了起来,分明,飞鸿她在转过身去时从自己带来的小手提袋拿出一些什么东西往自己的嘴里塞,分明,在她转过头去时脸色苍白如雪。

    那个女孩每一年过年时都会回到上海去,起初,他以为是去探亲,后来他才知道不是,明嫂告诉他池青阳每年都会带着池惊鸿到上海去复诊。

    那个女孩每年从上海回来都会在自己的房间休息几天,因为旅途劳累。

    一晃过神来,池惊鸿拔腿就跑。

    对着夜风,他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几条街,最后在中山路的街区,他看到了她。

    在一家看起来有点老旧的书店门口,那家书店紧闭着门,不大的玻璃窗户透着柔和的光辉,池惊鸿的脸就贴在那片光辉上,半眯着眼睛。

    在这寂静的街角,那般的表情,那件印满三叶草的长裙让池惊鸿在那团光辉的映衬下宛如离开森林无意闯进人间的精灵。

    仿佛怕是打扰到她,池惊鸿小心翼翼的停在她身边。

    “嘘”她把食指放在了嘴上,暗示他不要出声。

    然后,她轻轻的拉着他的手,来到了那片光辉上:“惊鸿,你听。”

    于是,池惊鸿也像她的模样,把耳朵贴在了那扇玻璃窗上。

    作者有话要说:张燃,你真是一个这个急性子小姐,不过,为了吊你的胃口我就不告诉你了,让你慢慢的去挖掘吧,嘿嘿

    、他们(六)

    在十二岁时,池惊鸿就知道《天空之城》他喜欢那部电影他还喜欢电影里的那段音乐。他还可以用口哨吹出《天空之城》的旋律。

    十二岁时的池惊鸿幻想着自己是哪个矿产里的小学徒在某天邂逅了来自天外的那名叫做希达的少女,最后他们一起寻找到了那座天空之城。

    天空之城曾经寄托过他对于幸福的全部想象。那里有着他的家,那里面住着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他们慈祥仁爱,一家人相亲相爱。

    缓缓流淌着的属于《天空之城》的音乐就那样穿过了那扇玻璃窗来到他的耳畔,身边的飞鸿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的晚风中抖动着,那来自玻璃的光落在了她的睫毛上随着风轻轻的跳跃着。

    这一幕在往后和她分开的日子里永无止境的出现在池惊鸿的梦境中。许久以后,他才明白原来那名叫做池飞鸿的少女不知不觉的已经变成了他的希达。

    那晚,长街的灯宛如流动着的五线谱,属于天空之城空灵的旋律在它们的身上流淌着,整个城市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池惊鸿和池飞鸿走在漫漫的长街上。

    “你那时往自己嘴里塞了什么?”忍不住,池惊鸿问。

    “哦,那是巧克力,我从包厢里顺手拿的。”池飞鸿侧过脸朝池惊鸿笑:“惊鸿,你还不知道吧?我一生气就会吃巧克力。”

    自己可真会撒谎,撒起谎来还真的是面不改色。

    “对不起。”池惊鸿想了想:“飞鸿。”

    池惊鸿的那一句飞鸿叫的池飞鸿心里暖洋洋的。伸出手,挽住了他。

    “你忘了,池飞鸿对池惊鸿的生气只维持一分钟。”

    他们来到码头上时才发现他们错过了最后的一班轮渡。

    “怎么办?”池飞鸿愁眉苦脸。

    池惊鸿四下看了看,拉着池飞鸿来到了一处平常供游人歇脚的休息处。

    “我们在这里坐五个钟头,再过五个钟头后我们就有船坐了。”

    那个休息处面朝着大海,从那里可以看见鼓浪屿岛的灯光,立在海边的广告牌上的霓虹映在海面上,让那座仁立在在苍茫的夜色中的海港晦暗不明。

    他们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因为那种椅子没有可以供靠背的,池飞鸿把头靠在柱子上,一张脸苍白如纸。

    池惊鸿脱掉了自己的衬衫把它披在池飞鸿的身上,在把她的头搁在自己的肩上。

    “这样舒服一点。”他呐呐的说。

    池飞鸿勾了勾嘴角,走了那么长的路现在她有点累了。

    有气无力的池飞鸿让池惊鸿的心理堵得慌,他发现自己非常不喜欢看见这个样子的池飞鸿。

    “飞鸿,你知道我们刚刚在书店外听到的音乐叫什么吗?”

    靠在肩上的人摇了摇头。

    “它叫天空之城。”

    “天空之城?”池飞鸿喃喃的念着:“名字和它的旋律一样好听。”

    “它还是一部电影。我曾经看过,你要不要听?”

    点了点头。

    于是,池惊鸿开始讲起了那段故事,讲的很细致,从巴斯捡到希达到最后两人凭着信念一起寻找的那个天空之城。

    故事讲完后,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最后,池飞鸿幽幽的问他。

    “惊鸿,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有那样一座长着生命之树的天空之城?那颗生命之树是不是就能延长一个人的生命?”

    池惊鸿没有回答,望着夜色,缓缓的他吹起了口哨,带着天空之城的口哨声在周遭蔓延着。

    “真好听啊!惊鸿。”池飞鸿抓着池惊鸿的手来到了自己的脸上:“你看,好听得让我都流泪了。”

    池惊鸿用自己的手一点点的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惊鸿,你喜欢那个叫做梅诺的女孩子吗?”

    “没那回事,我和她只是同窗。”

    “这样啊!”想了想,池飞鸿再说。

    “惊鸿,你不要太早对女孩子动心好不好?”

    要动心,就等二十五岁后再动心好不好?惊鸿,低低的,池飞鸿在心里说。

    当黎明打破了黑夜时,当熟悉的轮渡的汽笛声远远的传来时,池飞鸿把身上的衬衫重新穿会了池惊鸿的身上。

    “惊鸿,这一个夜晚我会一直记着的,死也不会忘记。”

    池惊鸿恼怒的隔开了池飞鸿的手,这个女孩子真不可理喻,一大早说什么死啊死的,晦气的很。

    本来,池飞鸿以为经过了这一夜和池惊鸿会变得亲一点,可,池惊鸿还是那个池惊鸿,闷声不响的池惊鸿。

    八月,杰克要走了,池飞鸿一再的哀求他再留一个月,可那个英国人摇着头。

    池惊鸿不得不承认池飞鸿对于语言也存在着某种的天赋,几个月下来,她已经可以和杰克用英语交谈了。

    杰克来的时候是那个大背包,走的时候也是带着那个大背包,只是在那个大背包上多了一串用贝壳做的吊坠,那是池飞鸿亲手做的那是池飞鸿亲手把它挂上去的。

    不知道怎么,池惊鸿觉得那窜吊坠碍眼的很。

    那天,池青阳带着他们来机场送机。

    池飞鸿穿着杰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在机场里,英国人对池飞鸿说,我亲爱的女孩,能否穿着你那件漂亮的裙子给即将离去的旅人转一圈。

    她站在那里微笑的点头,然后,手扬起了裙摆,踮起了脚尖。

    宽大的裙摆随着转圈像徐徐盛开的花朵,乌黑的发丝也在空中舞蹈着,这样的光景惹来了人们的驻足。

    第一次,池惊鸿觉得那个稀奇古怪的女孩好像一瞬之间长成了玲珑的少女。

    池飞鸿停了下来,杰克,你算了没有,我可是免费多送了三圈。

    英国人笑了起来,微微弯着身体,抱住了池飞鸿,他说,再见了,我的中国朋友。

    再见了,我的旅人。池飞鸿手勾住了杰克的脖子,脸颊贴上了他的脸颊。

    这个姿势在池惊鸿眼里轻佻的紧,一个女孩子家的这般大胆。

    英国人来到了池惊鸿的身边,也像抱池飞鸿一般的抱住了他,他还在他耳边说,嘿,你这个变扭的男孩,再不看紧她她就会被别的男孩给抢走了。

    池惊鸿推开了他,这英国人有神经病。神经兮兮的,不知所谓。

    回去的路上,池飞鸿推了推池惊鸿:“惊鸿,你也舍不得杰克吧?”

    低下头,池飞鸿矮下了身子,透过车窗看了一眼窗外。

    “你说,我们还会不会相遇。”

    池惊鸿把头撇到了一边,鬼才要和那个洋鬼子相遇。

    八月末,那个叫做梅诺的女孩带着另一位女孩突然来到了家里,那一天,池飞鸿刚刚睡醒就听见了在客厅里池有人在说话。

    梅诺穿着一件桃红色的衣服站在客厅里朝她笑,那般的模样让池飞鸿想起了一个专门形容美人的词:人面桃花,春风般的少女站在梅下微笑。

    她站在他们家惊鸿的身边可真般配啊!池飞鸿心里酸酸的想。

    可是,那个傻小子怎么这样,还是一脸的变扭,走了过去,在池惊鸿的身边停了下来。在他耳边说,放心吧!爷爷今晚要住在多郎神父那里不会回来。

    她又怎么会不明白池惊鸿的心情呢?爷爷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惊鸿的同学来访,有时候,那些来找惊鸿的电话爷爷的回答千篇一律,惊鸿不在,有时候惊鸿他明明就在。

    所以,现在惊鸿才一脸变扭吧?

    可池飞鸿真的不会接待客人,把明妈妈拉了出来后就躲到书房去了,不久后,池飞鸿听见了院子里不时传来了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

    池飞鸿此刻在心里又惆怅了起来,惊鸿他从来没有逗过自己笑过,从来都是自己逗他笑的,卖弄了老半天,他就是不笑。

    晚饭的时候,池惊鸿来到了书房。

    进来后也不说话,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半响,才说:“梅诺她们今晚想在这里住下。如果你想她们住下了我就让她们住下了,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让她们走。”

    “惊鸿。”叹了一口气,池飞鸿合上了书:“惊鸿,跟你说了很多次,这里是你的家,为什么你总是不明白!”

    、他们(七)

    池惊鸿从书房出来后,靠在墙上想了想。

    来到梅诺面前:“梅诺,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我晚上带你们到海边去转转。”

    那两个女孩欢呼了起来。

    偷偷的,池飞鸿从后门溜了出来,来的时候她看见池惊鸿在客厅里和那两个女孩子在玩纸牌,笑语喧然,还有着女孩子不住的娇嗔声,他们家从来就没有这么热闹了。

    她还听到梅诺用软软的声音对惊鸿说,惊鸿,你饶了我吧。

    初秋的海港的夜风带着淡淡的凉意,池飞鸿在一个高大的椰树边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她把自己的脚埋在了沙里。

    这个时候她有点想杰克了。

    把头靠在了椰树上,池飞鸿闭上了眼,在海浪宁静的声响中,渐渐的坠入了梦乡,在半梦半醒之间,池飞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睁开了眼睛,池飞鸿看见在离她不远处的沙滩上坐着两个人,身影隐在暗沉的夜色中。

    她的惊鸿和女孩子在约会呢!池飞鸿尽量把自己的身体藏在树后,本来想偷偷的离开。在听到女孩说。

    “惊鸿,你觉得我怎么样?”

    池飞鸿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梅诺,你再好不过了。”池惊鸿的声音夹杂的低沉的海浪声。

    “那我们要不要一起处处看,惊鸿,你知道吗?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池飞鸿靠在树上,低喘。

    在第一次看见梅诺时,池惊鸿就感觉那是一个和池飞鸿迥然不同的女孩子,健康,开朗,漂亮,大方,有良好的修养,那时他想像这样的女孩子才算是真正的女孩子吧?在加上她的背景,第一次见到她时池惊鸿就把她列为对自己会有帮助的人。

    对于男女只间的事情,池惊鸿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知道梅诺对自己有好感,对于梅诺,他也是有好感的,他也不排除和她处处看,可这刻,他犹豫了。

    从停泊在海港的船只的灯光把梅诺的脸映衬的极好看,有一瞬间池惊鸿觉得被吸引了。

    缓缓的,梅诺闭上了眼睛。

    缓缓的,池惊鸿一点点的向她靠近,在他即将触碰到她的脸时,他想起了池飞鸿的话,惊鸿,你不要对女孩子太早动心好不好!

    那个声音分明充满了悲伤。

    重新调整好自己,池惊鸿朝梅诺笑了笑,说。

    “对不起,梅诺,现在我暂时不想谈那些男女之间的事情,目前,我只想把书念好,其他的,我不想去考虑。”

    “那我等你,惊鸿。”

    池飞鸿靠在树上,只觉得浑身无力,她这是怎么了?嗯?怎么干起这种事情来了,真可笑。

    分明,在看着那两个一起慢慢靠近的头颅时,自己好像连呼吸的力量都没有,分明,在听到惊鸿的回答时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好像从深海低里重新回到了水面。

    还说要看惊鸿娶老婆,还说要帮惊鸿带孩子。

    池飞鸿,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干这种虚伪的事了。

    回到了家里,池惊鸿把梅诺她们安排好了房间,自己也回到了房间,好像,什么不对劲了,就只盯着钟瞧。

    今晚,池飞鸿没有像往常一样和自己说晚安。

    次日,池惊鸿起来时就看见池飞鸿和明嫂一起张罗着早晨,一见到他就裂开了嘴。

    池惊鸿仔细的瞧了池飞鸿的脸色,好像气色不太好,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了,所以,昨晚她没有向自己说晚安了,这样想起来池惊鸿心里好像变得轻快了起来。

    他来到池飞鸿身边帮她摆碗筷。

    “飞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打电话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停下手,池飞鸿讶异的看着一边忙碌的池惊鸿,这大约是池惊鸿第一次对她的身体表示关心,也是他第一次这么自然的唤自己的名字。

    “怎么了?”池飞鸿皱着眉头:“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你的头发有点乱。”为了掩饰自己说的失态,池飞鸿拨了拨池惊鸿的头。

    梅诺带来的那个女孩子话多极了,一顿早餐下来问了很多让池飞鸿头皮发麻的问题,最后是池惊鸿阻止了她滔滔不绝的问题。

    “你们快点,不是一会还要赶轮渡吗?”

    透过厨房的窗口。池飞鸿看着池惊鸿和那两个女孩子一起从小径走过,飞鸿他和有礼貌的帮这她们拿着背包,她的飞鸿是一个绅士呢!

    我会等你的,惊鸿。昨晚,那个女孩子是这样和惊鸿说的。

    放着厨具的玻璃橱柜里映着自己苍白的脸,池飞鸿怔怔的看着,垂下了眼,抱住了正在忙碌的妇人。把脸靠在她的背上。

    “明妈妈,看着惊鸿和别的女孩子相处我心里有点难过了。”

    她的手被明妈妈捂住,明妈妈的手因为长期干家务活的缘故长满拉老茧,但于池飞鸿而言,它却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且充满力量的手,是这双手一点点的从她呱呱落起陪伴这她直至现在。

    “要不要我来和惊鸿说叫他以后少和女孩子相处,那样,你就不那么难过了。”

    “别,明妈妈,我希望惊鸿他有很多朋友,我还希望那些朋友能让惊鸿打心里快乐起来,那个小子其实心里孤僻的很。”

    “飞鸿,等你和惊鸿再大一点的时候,我就劝池先生早点把你们的事情办了。”

    池惊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从前不懂事以为只要和惊鸿他在一起什么也无所谓,她真的喜欢他,所以别人把他们凑成一对她也跟着瞎起哄,现在,她开始一点点的明白了,有些话是不可以乱说的。

    “我的明妈妈你还真有趣,看来你还把惊鸿当成我的童养夫了。”

    “飞鸿,其实池先生把惊鸿带到家里来是。。。。”

    “不要说下去,明妈妈。”池飞鸿急急的打断了明妈妈的话:“别那样说,惊鸿是我们的家人,记住了,等在过一些时间我会和爷爷说清楚的。”

    “明妈妈,我知道你和爷爷都是为了我好,可这样对惊鸿不公平,惊鸿他从小就没有家,我比他还要幸运一点有你还要爷爷,以后,我希望惊鸿他过的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幸福快乐,所以,他得娶一个健康的妻子,生一群健康的孩子,这样他的生活才会充实,你懂吗?明妈妈。”

    转过头来,明妈妈抱住了她:“飞鸿,你是一个好女孩,好女孩呢!神明会看得见的,神明们不是都喜欢好女孩吗?所以,他们会保佑你长命百岁的。”

    “明妈妈。”把头搁在她的肩上:“说不定,现在的那些神明经过我们的窗前听到了我们说的话,所以,我也相信他们会保佑我的。”

    如果,众神经过了他们的窗前,听到了自己心底里的热望,那该多好。

    十六岁的冬天在池惊鸿的记忆里犹为寒冷,那场高烧突如其来。因为是携带了a型流感病菌,所以在医生的建议下池惊鸿住进了医院进行了隔离。

    在那个小小的长方形的周遭充斥着白色房间里,那浓浓的药味让池惊鸿感到厌倦以及恐慌。

    透过白色的的墙他好像看到了十岁的自己站在那座斑驳而老旧的医院房间外,看着和自己最为要好的孩子在一次急性感冒中脸色纸一般的惨白。

    最后,医生用和他脸色一样白的布盖住了那个孩子的脸。

    那时,他偷偷的伸出手去想去拉拉那个孩子的手,结果,他触到的是冰一般的触感,池惊鸿第一次知道了死亡的真正意义。

    人在死去后的身体会变成冰一般的寒冷。然后如石头一般的坚硬。

    他现在的床沿是不锈钢做成的,触起来也像十岁时躺在医院里身上盖着白布的那个孩子一般的冰冷。

    是不是,他也要死了,所以,他想起了那个孩子的脸来了,所有那个孩子的脸在此刻如此的清晰。

    是不是,他快要死了,所以现在的情况类似人们所说的回光返照,他好像想起了自己爸爸妈妈的模样。

    是不是,他快要死了,那个叫做池飞鸿的女孩才会出现在这里,穿着红色的大衣在一片光影浮动中来到他的面前。

    奇怪,他并不希望她来的,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死去时的鬼样子的。那样丑的模样世界上谁都可以看可就只有池飞鸿她不许看。他想自己在池飞鸿的心里是一个一直都好看的男孩。

    奇怪,她来到他面前,拍着他的脸,唤着他的名字。

    惊鸿,我来了,你不用怕。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有吻戏。唯美的,让人。。。。的吻戏

    、他们(八)

    惊鸿,我来了,你不用怕。

    就这样,在池惊鸿十六岁的那个冬季,那个叫做池飞鸿的女孩子说着这样的话来到了他的身边。

    皱了皱眉头,池惊鸿确信站在他面前的是池惊鸿,不是幻象。

    “还好,现在不烫了。”她把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她的掌心一片冰凉:“惊鸿,你要不要喝点水?”

    摇了摇头:“你怎么来了。”

    池惊鸿知道现在已经是夜晚了。

    “我瞒着爷爷就来了,我把枕头扮成了我。然后就搭轮渡过来的。”池飞鸿不无得意的说:“来这里我费了些功夫呢!想想,好像电影里头演的。”

    “你瞒着爷爷来的?”

    池飞鸿点了点头。

    池惊鸿在心里嘲讽,池青阳怎么会让他宝贝孙女出现在一个隔离室里,他恐怕还唯恐避之不及。

    “回去吧!这里是隔离室,你不能呆在这里。”

    “我想陪陪你,惊鸿,我一想到你一个人要呆在这里心里就不舒服,至于医生说的那些我不在乎的,我也不怕。”

    “你快给我回去,你不怕我可怕,到时候要是你被感染了,那个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惊鸿,我都告诉你了,我不怕。”

    池飞鸿生气了起来,要知道她来到这里费了多少功夫,单单躲过医生就让她费了多少劲,伤了多少脑筋。

    “不怕?”池惊鸿指了指戴在她脸上的口罩:“那你还戴着它干什么,不是不怕吗?”

    池飞鸿拿掉口罩,着个口罩是她拿来糊弄医生的:“现在,相信了吧。”

    池惊鸿恼怒了起来,要是她真受到感染了怎么办,本来就是一个身体不好的人。

    “池飞鸿,你别死鸭子嘴硬了。”

    看来,惊鸿他还是不相信啊!不相信她是真不怕啊。

    低下了头,池飞鸿吻住了他,唇贴在他的唇上,现在,惊鸿他应该相信了吧?

    萦绕在池飞鸿身上的带着海洋的气息冲走了周遭的药水味。

    池惊鸿从来不知道原来女孩子的唇可以这般的柔软,就像噙着露珠的玫瑰花瓣,芬芳,怡人,如沙漠里的甘露一股脑的冲进了脑子了,迷惑住了你的神经。

    “惊鸿,你现在相信了吧?”

    轻轻的,池飞鸿说。

    那张脸和他近在咫尺,可池惊鸿还觉得不够近,他还想和她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最后,就像上一秒一样脸贴着脸,嘴唇贴着嘴唇。

    于是,伸手一勾。

    他们又回到原来的样子。

    嘴唇贴在嘴唇好像还不够,池惊鸿伸出了舌头,一点点的描绘着她的唇型,一点点的描绘着她的牙齿,再一点点的撬开她的牙齿,再一点点的抓住她的小舌,池惊鸿从不曾和女孩子接过吻,但一种类似于本能的情愫驱使他这样做,想要感觉她。

    飞鸿她好像有点慌张,躲开了,他再抓住,他再缠住。

    直至,她闭上了眼睛。

    池飞鸿闭上了眼睛。

    原来这就是吻。

    书上是这样描写着恋人们的吻,是美妙的醇酒,是玫瑰的芬芳,是炙热的烈焰,是心灵的对话,是灵魂的礼赞。。。。。。

    所有所有的一切描写都及不上这一刻。池飞鸿觉得好像这一刻宛如天堂。

    轻微的脚步声惊醒了两个人,在病房门被推开之前,池惊鸿把池飞鸿塞进了被子里头,还好这被子够厚。

    进来的护工为他量了体温,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就走了。

    护士走后池惊鸿赶紧掀开被子,被子里头的池飞鸿正睁大着眼睛看着他,脸上满是不正常得红潮。

    意识到他们刚刚做了什么后,池惊鸿纳纳的说:“好了,我知道了,我相信你是不怕了。”

    那夜,池飞鸿睁着眼睛看着吃完药后沉沉入睡的惊鸿,下半夜里突然下起雨来,雨点打在玻璃窗上,雨点的声音和着惊鸿浅浅的呼吸声却成了池飞鸿心底里最为眷恋的时刻。

    这样的时刻会一直属于她吗?她多想这样的时刻一直延续下去,就这样至地老天荒。

    清晨的时候,池飞鸿离开的时候池惊鸿还在睡梦中。

    她搭乘第一班轮渡,看着从海面上初初升起的朝日。

    回到家里,爷爷还没有起床,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爷爷的床前,那半身镜里照着自己微微泛红的脸还有发亮的眼眸。

    用手抚摸了自己的嘴唇,在八个小时之前,惊鸿他吻了她,不,应该是说她吻了惊鸿,但,那有什么关系呢?

    在池青阳睁开眼睛时,池飞鸿冲他微笑,心里流淌着春风。

    她帮爷爷穿衣服,她给他的牙膏挤上了牙刷,她给他准备好了毛巾。

    “好了,飞鸿。”池青阳梳洗完毕,坐在他经常坐着的椅子上问她:“你想和爷爷说什么话?想告诉爷爷一些什么?”

    池飞鸿把头靠在他的膝盖上,眼睛落在窗外。

    “爷爷,一直以来,在我的心里惊鸿他是最终会回归到天空的飞鸟,终有一天他的羽翼会变得丰满,终有一天他会飞向广袤的天空,我以为到那时时,我能为他做的是目送着他,然后,再远远的注视着他,直至上帝有一天带走了我。”

    “可是,爷爷,我现在起了贪念了,我现在想和他一起飞翔,一起见识蓝天,一起陪他到那些他所想要去的地方。爷爷,你说那样该有多好啊?”

    “以前,我不在乎我能留在这个世界多久,可,爷爷现在我在乎了,我现在想试一试了,爷爷,你就答应我吧!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后悔的。”

    池青阳的手一点点的穿过池飞鸿的头发来到她的脸上,触碰到的是她满脸的泪水。

    “爷爷,我现在明白了妈妈为什么当时要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了我,因为她一定是很爱很爱肚子里的我。爷爷,我现在也很爱很爱惊鸿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这样了。”

    “知道吗?爷爷,我和惊鸿接吻了,那一个时候,我幸福极了,幸福得让我对这个世界恋恋不舍了。”

    半响。。。。

    “飞鸿,你想清楚了吗?”

    “嗯!爷爷我想清楚了。”

    “我的孙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勇敢啊,那好,爷爷答应你,我们就试一试。”

    当从隔离室转出来的时候,池惊鸿一时之间觉得恍如隔世。

    梅诺手里拿着花和他们班里的一众同学齐齐的在病房外等着他,皱了皱眉,那些人之中并没有看见池飞鸿,池青阳去给他办手续了,他以为池飞鸿和他一起来了。

    “惊鸿。”梅诺把花放在他的怀中,抱了抱他:“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下意识的,他推开了梅诺,以前,他们是同窗,一起参加竞赛,一起搭档参加活动,一起经历过很多,偶尔,忘情的时候他们也有过拥抱来庆祝,可仿佛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什么地方不一样他也不清楚,只是觉得不自在,好像,不把她推开好像对不起谁似的。

    在池惊鸿转进普通病房里的两天里他还是没有见到池飞鸿,池青阳倒是来了几次。

    第三天,池惊鸿出院了,来接他的是池青阳和明嫂,他依然没有看见池飞鸿,不由的他恼怒了起来,那个丫头平常倒是粘他粘的紧,现在他出院了也不来表示表示。

    “明妈妈。”好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池惊鸿也跟随着池飞鸿一起把那个说起话来声音极难听的妇人也唤成了明妈妈了:“飞鸿她怎么没了来。”

    “哦,飞鸿她感冒了。”

    “感冒?”池惊鸿心里一忽:“严。。严重吗?”

    “没事,小感冒而已,医生给她吃了药,也好的差不多了。”

    就这样,池惊鸿觉得心里顿时松懈了起来。

    来到了池飞鸿的房间外,池惊鸿迟疑了很久,敲响了那扇门。

    池飞鸿的房间他不是没有来过,以前她总是不管他愿不愿意她就强行把他拉过来,这是第一次池惊鸿主动来到她的房门口。

    来给他开门的人探出脑袋,嘴里做着示意安静的动作,一伸手就把他拉进了房间里。

    、他们(九)

    池飞鸿的房间在池惊鸿的眼里可以说是一种颠覆,没有娃娃,没有粉红色的墙纸,没有漂亮的梳妆台,没有英俊小伙的海报。有一次他问她别的女孩子不都是喜欢贴那些港台的英俊小生么?

    她的回答很简单,他们一个个没有你好看,再说了,为什么非得贴那些?

    池飞鸿的房间全部是用一种赤黄的作为主色调,她说那是大地的颜色,她看着就觉得和它贴的很近,池飞鸿住的房间类似阁楼,房间的高度偏矮一点。这种阁楼在西方的建筑比比皆是。

    当时,池飞鸿说之所有选这里是因为那个大窗户,每次打开那个窗户,世界就一点点变大了起来。

    她在她的床的顶上贴着一张世界地图,她在地图上上注满了各种标签,只有那个注着爱尔兰的地方一片空白,她说那于她太过于珍贵了,她不敢在那里乱写。

    池飞鸿的房间里除了书以外还有一个小巧的电视机。

    现在,电视机里正播着黑白的译制片。

    那部译制片正是风行了差不多半个世纪之久的《罗马假日》。

    她拉着他在电视机前的地上坐了下来。

    小声的说:“惊鸿,你不要说话,爷爷他以为我睡觉了,要是他知道了我现在在看电视非打我屁股不可。”

    池惊鸿把手映在她的额头上,还好,额头除了一些闷热之外也没有什么异常。

    “看电视吧!这电影我喜欢。赫本漂亮极了。”

    在散发着淡淡书香的房间里,在周遭都是和泥土颜色相近的墙纸的映衬下,那部黑白电影变得韵味十足,连同那些英文对白一下子抓住了池惊鸿的心,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公主和记者两个人一种类似存在于幻想的空间中相爱。

    很久的以后,池惊鸿一次次的看着《罗马假日》在一个和池飞鸿一模一样的房间里,一遍一遍的看着,但他在也找不回当天的感觉,只因为身边不再有她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再一样了。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失去了它的意义。

    影片来到了一个□时段,当公主和记者在那座叫做罗马的城市拥吻时,池惊鸿的心里闪过了一些片段。

    不由的,他看了看池飞鸿,她此时也正在他。

    罗马假日的背景音乐缓缓的流淌着,池飞鸿闭上了眼睛,她的唇色在电视黑白色光影中泛着淡淡的光泽。

    池惊鸿低下头,吻住了她。

    这一切好像是天经地义,天经地义的如海洋总永不停歇的向着海岸靠近,如蓝天在拼命的敞开胸怀怀抱云彩。

    池飞鸿昂着脸,勾住了池惊鸿的脖子,迫不急待的陷上自己的唇,这可是她的惊鸿呵!

    可她的惊鸿怎么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拥抱变得窒息了起来,他身体的温度也变得高了起来,他的唇好像无处不在,一点点的沿着嘴角,一点点的来到了她的耳畔,一点点沿着脖子,在她的锁骨徘徊着。。。

    电视里尖锐的汽笛声中,池惊鸿放开了她,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电影剩下的片段池飞鸿再也没有心情看下去了,惊鸿他又吻了她,这次,她可以确定是他主动的。

    是不是,惊鸿也和她一样喜欢亲吻。

    想到这里。池飞鸿捂住了嘴,她怕她会忍不住的笑出声音来。要是让明妈妈知道了又要说她不知道害臊了。

    一整夜,她就呆望着池惊鸿的那扇窗户,尽管它依然紧紧的闭着。

    这天早晨,池飞鸿没有睡懒觉,在六点多钟时就穿好了衣服,是那件爷爷的朋友从香港带来给她的,她觉的是最漂亮的。

    明妈妈说那件衣服让她穿起来就像一个淑女。

    据说,男孩子们都喜欢淑女来的。

    可是,明明他们接吻了,为什么惊鸿他看起来还像没有事似的?为什么还是那般的目无表情,不过,以前她也许会在心里偷偷的骂他木头,可现在不了。现在更舍不得了!

    现在是酷男孩,杰克说的那种英俊的酷男孩,池飞鸿的酷男孩。

    吃完了早晨,池飞鸿自动的帮池惊鸿拿书包,池惊鸿一手抢走她的手上的书包。

    吃吃笑了起来,看来,他们的关系是不一样了,看来,惊鸿是怕累着了自己,以前,他可不会,她拿着他的书包他就随她拿。

    掩着嘴,池飞鸿笑了起来。

    两个人走出了庭院。

    “你在笑些什么?”池惊鸿被池飞鸿的笑弄得有点毛毛的。

    “没什么!”池飞鸿侧过头去看池惊鸿。

    惊鸿他今天可真好看,早晨的光影把他的脸折射的宛如漫画中走出来的樱花少年。

    伸出手,池飞鸿拉住了惊鸿的手。

    闭上了眼睛,脸上迎着潮湿的海风,她的心此刻宛如鼓起的帆。

    “真好,惊鸿!”

    “有什么好的?”

    池惊鸿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子,她闭着眼睛,就这样任由着他带着。

    “什么都好,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池惊鸿也笑了起来:“要是我把你带到海里去,让你尝几口海水你还会觉得好吗?”

    “嗯!那也是好的。”池飞鸿在早晨的风里叹息,怎么办?尽管那样她还是觉得好:“因为,牵我的手的那个人是惊鸿你,所以,一切不好的也会变成了好的。”

    有一种酸楚就这样在池惊鸿的心底里慢慢的蔓延开来,那一刻,他觉得惶恐极了,一切好像正在和他的念想背道而驰。

    瞧瞧,都是因为那场莫名其妙的病。

    病菌总是让人变得脆弱,变得多愁善感,所以,他才接受她的吻。所以才吻她,所以,才出现了老师讲的,书上写的属于青少年的特征。

    所以,在梦里他会梦见她,她一半的身体隐在海水之中,露出美好白皙纤秀的背,黑色的头发贴在背上,回过头来朝他露出惑人的笑,如纯真的人鱼。

    于是,他就这样的沿着海水如飞蛾扑火般的向她靠近。

    半夜醒来后,他发现书上写的那种特征出现在自己的身上。那一刻,池惊鸿觉得狼狈极了!

    他一边洗着床单一边狠狠的骂着池飞鸿,他还发誓要远离她。

    可事实是他仍由她像一条尾巴虫一般的跟在自己的后面,任由她来拉自己的手,甚至于怕自己的书包太重会把她累着。

    “惊鸿,你昨晚半夜起来干什么?我昨晚看见你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

    狠狠的池惊鸿甩开池飞鸿的手。

    “你管的事可还真多,池飞鸿,你劝你以后还是少管闲事,还有,现在我想专心念书,你以后少来烦我。”

    说完后,池惊鸿头也不回踏上了轮渡。

    惊鸿他是怎么了?池飞鸿看着逐渐远去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刚刚他不是好好的吗?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了池惊鸿以要升高中课程更为繁忙为由住在学校里,回家也只是偶偶,每次回去的时候也是没有呆多久。

    对此,池青阳也没有说什么,他好像很忙,池惊鸿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有一次,他听到了他隔着电话进行了长时间的英语对话。

    对于池青阳池飞鸿是复杂的,他有些怕他。

    那位老人有一双睿智的眼睛,好像他可以轻易的看穿自己的心中所想。

    对于他的不回家,池飞鸿好像欲言又止。

    转眼,池惊鸿的初中课程随着升高中正式成为过去。

    那年的暑假,池惊鸿没有回去,而是留在学校里。

    他和梅诺几个人将代表着学校乃至这座城市到新加坡去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这次,学校对他们几个寄予厚望。校方还找来了经验丰富的老师对他们进行了辅导。

    于是,池惊鸿又可以名正言顺的避开池飞鸿。

    池惊鸿记得那次他打电话回去告诉这个消息时,池飞鸿在电话里头沉默了许久,然后一声不吭的把电话自己挂上了。

    、他们(十)

    六月的最后一天,池惊鸿见到了池青阳,很早的时候他就来了。

    他站在校园门口,穿着米色的衬衫,灰色的裤子,冲着和蔼的笑着。

    池青阳把他带到了一家港式的早餐店,给他叫了很多的看起来很精美的糕点,他也没吃,而是一边静静的微笑的看着他吃。

    吃完了早餐,他们来到公园里。

    “惊鸿,你坐。”池青阳指了指公园的长椅:“爷爷有话对你说。”

    池惊鸿坐了下来。

    “半个月前,我把我在上海的几处房产卖了了,卖的价钱还算可以,我把那些钱存进了一个户头里,那个户头的主人是你,到你成年的时候,那些钱你可以任意使用。”

    “爷爷。”池惊鸿迟疑了一下:“钱你可以给飞鸿,还有,爷爷,到我成年的时候我已经可以自己赚钱了。”

    池青阳伸出了手,握住了他的肩。

    “孩子,爷爷这样安排自有道理,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惊鸿,其实,在我的心里,我是为你自豪的,每次你都考第一,每次我的朋友们都在我面前赞不绝口,每次爷爷听了就像他们在夸自己似的,惊鸿,爷爷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上进的孩子,但是,我希望你以后在人与人相处的时候,可以多敞开心胸,可以去选择相信你的朋友。爷爷是过来人,人生的路很长,做人豁达一点别人轻松自己也好过。记住了,惊鸿。”

    池惊鸿低下头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池青阳说。

    “惊鸿,明天就是你和飞鸿的生日了,明天,她会来找你的,到时,爷爷希望你对她热络一点,她想干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拒绝好吗?”

    能不好吗?所以,今天才提起那些所谓的银行户口,只要对他的孙女好,好处就会源源不断的多起来。

    还有,池青阳那位方姓的老友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暗示池青阳家道丰厚,只要和池飞鸿在一起他就可以过上如贵族般的生活,想必,这也是这位看似道貌岸然的学者要他那样做的吧。

    真可笑,池惊鸿在心里冷冷笑着,表面不动声色。

    “我知道了,爷爷。”

    那有什么难,一切在容易不过了。

    池惊鸿一直以为自己不曾年少,那些年少时所患有的类似无病呻吟是别人的事,当二十六岁时的池惊鸿再次回到了这个公园,恍然间他看到十六岁的自己,眉目清俊,身上长着各色各样的棱角。

    七月一日,这天普天同庆,这一天香港回归。

    学校在这天放了他们一天的假。

    城市的街头挂满着庆回归的标语,处处都是欢声笑语。

    池惊鸿早早的来到了码头,是的,池青阳要他在这里等他的孙女。

    远远的,他就看见了池飞鸿,还是穿着那件印有三叶草的长裙,在角落里站着,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来到他身边,不像往常那般笑,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

    “惊鸿。”她这般的唤着他,声音类似叹息:“惊鸿,祝我们共同的十七岁生日快乐。”

    池惊鸿和池飞鸿的十七岁生日的第一天,他们在广场看着巨大屏幕在直播着香港回归的交接仪式,可以容纳几千人的广场里静悄悄的,人们似乎连呼吸也不敢大声,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打断了那个承载着历史意义的时刻。

    当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奏响时,池惊鸿看见一边的池飞鸿泪流满面。

    池惊鸿皱眉,池飞鸿不知什么时候起好像变成了一个爱哭的丫头。

    下午的时候,池飞鸿拉着他来到了教堂里,他们帮多郎神父在他的花园里种上了蔬菜和玫瑰,他们把从花园里剪来的玫瑰插在礼拜的教堂里,然后,池飞鸿就拉着池惊鸿在一边静静的坐着,倾听着唱诗班的小女孩们的演唱。

    这一天的池飞鸿话少的出奇,这一天的池飞鸿好像一直都在看着他,当他去看她时她总是迅速的调转过眼睛。

    后来,池惊鸿恼了:“池飞鸿,你花痴吗,干嘛老是盯着我看。”

    在盛开着玫瑰的花园里,她就这样笑着道:“惊鸿,我得看看你,我得把你的样子记住,不然,我要是有一天忘了怎么办?”

    往后的时光里,池惊鸿一次次的百转千回,如果,当天自己再细心一点,如果,当初,自己再再细心一点,那么就会发现那个女孩有多么的心不在焉。

    傍晚的时候,他们一起告别了多郎神父,池飞鸿在教堂的小径上拥抱了那位和蔼的神父,那不舍的模样,就像一位即将远行的人。

    出乎意料的,池飞鸿没有来到码头,而是来到当地很有名气的香格里拉酒店,站在酒店门口,指着酒店,池飞鸿轻描淡写。

    “惊鸿,我和爷爷说我晚上不回去了,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

    不由分说是的,她就这样拉着他的手走进了酒店里。

    酒店大堂里有一个经理模样的男人亲自带着他们来到了七楼靠南的最后一间房间里。

    “王叔叔,谢谢你。”池惊鸿听见池飞鸿对那个人说。

    进了酒店房间,这个房间设施豪华,可以说应有尽有。

    池惊鸿冷冷的抱着胳膊瞧着同样一脸局促的池飞鸿。

    “池飞鸿,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现在他们是两个未成年人正在酒店里,酒店是一个充满着桃色的敏感场所。

    池飞鸿径自走到了他的身边,拉住他的手,一步一步的把他拉到房间的小吧台前,把他按在了吧台的椅子上。

    “好了,我告诉你吧,我想瞒着爷爷尝点酒,现在,我们都十七岁了,所以,我也想尝尝那些大人们的玩意,你不想吗?惊鸿。”

    池惊鸿哭笑不得,原来弄了这么大的阵站只是为了尝点酒。

    当池惊鸿洗完澡出来后就看见池飞鸿背对着他,立在窗前面对着阑珊的夜色,有那么一瞬间,池惊鸿觉得那个背影是悲伤的。溢满着一种不该属于池飞鸿那般年龄的哀伤。

    靠窗的地板上,放着酒杯,酒杯里斟满了酒,一边的花瓶上插着红色的玫瑰花,在酒香和窗外夜色的衬托下,妖娆神秘。

    他们席地而坐,池飞鸿举起了杯:“为池惊鸿和池飞鸿的十七岁。”

    喝掉第一杯酒时池惊鸿还在想,要是被池青阳知道他的孙女和他来到了酒店里不知作何感想。不过,那时他一个不会生气,他不是一门心思的想把他们送做堆吗?

    是的,那天,在公园里,他还说,惊鸿啊,要是爷爷有一天不在了,飞鸿她我就托付给你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那种托付是何种意思。

    所以,那位在自己孙女十二岁的时候就计划好了。要不然,他干嘛那么尽心尽力的让他接受高等教育,给他丰富的物质生活。还有银行里未知的存款,真可笑,好像,自己就是池青阳投资的一支股票。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愿不愿意,也没有问他愿不愿意。

    恍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几杯,说实在的,酒这个东西偶尔还是可以让人放松,以前,他就偷偷的尝过。他还偷偷的抽过烟。他还和同学们一起偷偷的看过毛片,虽然,那些镜头让他恶心,但,那又怎么样?听说,叛逆就是那么一回事。

    好像,他看见池飞鸿走进了浴室里,好像,池惊鸿在浴室里呆了很久,好像,房间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柔和了起来。

    好像,池飞鸿就站在那团柔和的光线中,温柔的朝他笑,湿湿的头发贴在了她的肩上,白色的吊带衬裙让她的身体在灯光中若隐若现。

    是酒精的缘故吧,池惊鸿只觉得浑身发烫,他的眼睛就这样落在了她的身上,脑子明明是清醒的,可他就是没有办法移开眼睛。

    这样的光景分明在他梦里出现过,他总是做着那些梦,让他脸红心跳的梦,明明,他排斥她啊!

    她来的了他面前,手一伸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他们躲到了落地窗帘前,避开了阑珊的夜色。

    就这样,池飞鸿握着他的手印在自己的胸部上,十四岁的池飞鸿也这么做过,那时,他冷冷的看着她,在心里骂她有病。

    可现在呢?现在十七岁的池惊鸿在延续着十四岁时的荒唐行径,十七岁的他们以无法云淡风轻。

    握着他手的人的手在颤抖着,被握住的人的手也在颤抖着。

    池惊鸿移不开手就像他移不开眼睛一样。

    “惊鸿,今晚,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轻轻的说,半垂着眼,酒精让她的脸平添了几许的妩媚,她头发上的每一滴水珠都充满了诱惑,它们沿着她的颈部一点点的往下滑。。。。。。

    她颤抖的拉着他的手来到了她衬裙的衣扣上。

    “惊鸿,帮我解开它们。”

    池惊鸿觉得现在是应该拒绝的,还有,他是应该狠狠的嘲笑她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主竟然也学会了这么恶俗的一套。

    因为,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她就这样指着他,说,爷爷,我要他。口气轻浮的好像他就是在集市里摆着的一件廉价商品。

    要知道,十二岁的孩子已不再懵懂,十二岁的孩子正处于最为敏感的时期,很多的事情也许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们(十一)

    “惊鸿,帮我解开它们。”

    池惊鸿觉得一定是酒精的关系,不然他怎么可能觉得那是一个美妙的邀请。因为那个邀请一切开始变得蠢蠢欲动。

    可是,他的手也抖的厉害,抖的根本没有办法解开,他的手依然还留在她的第一颗纽扣上。

    可是,他的脑子还在回味着刚刚自己的手放在她胸前的时刻,原来,女孩子是可以这么柔软的。

    女孩子的胸部他不是没有碰过,几个月前,学校里的一个长的艳丽的女孩子来到了他的宿舍里,就那样爬上了他的床,就那样抓住他的手贴上了她的胸前,声音娇媚,说,惊鸿,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你。

    池惊鸿记得当时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手指稍微挑开了她的衣领,瞄了她的胸部一眼,他看见了她衣服里面什么也没有穿。

    然后他冷冷的对那个女孩说,对不起,我不喜欢送上门的。

    他还是没有解开那个衣扣,他的手心随着身体的变化积满了汗。

    一双微凉的手盖在了他的手上,同样微凉的身体贴向了他的身体,然后,她吻住了他,她的舌头带着香醇的酒香,牵引着他,迷惑着他。

    再也顾不了了,就这样他撕开了她的衬裙。

    她如浓墨般的长发摊开在玫瑰般艳丽的床单上,刺激着他的神经,迷惑了他的思想,于是。。。。

    第一次成功的冲进她的身体里时,他看见她就在他的身下,煞白着一张脸,痛楚让她的脸上沾着密密的汗水,可在嘴角却极讨好的挂着一朵可怜兮兮的微笑。

    那样的她他妈的竟让他心疼极了也让他他妈的喜欢极了。

    因为心疼,他他妈的忍着不敢动,然后,开始温柔的亲吻她的身体,像一只小猫一般的舔着她,取悦她。

    这些生理老师在课堂里曾向他们暗示性的提过。

    从最初的生涩到最后的情不自禁。

    最后,她的的眉头开始放松,她开始如猫儿般细细的喘息着,她的手放在了他的□的背上,她在他的耳边如蚊子一般的哼着,惊鸿,现在我不疼了。

    她就在他的身下,他的每一次律动都在宣示着她属于他,每一次的亲密接触时的那种愉悦都足以把他的灵魂托向天堂。

    青春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一场洗礼。

    那个夜溢满着酒香和玫瑰的芳香还有她淡淡的体香。夜的微光淡淡的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如幻如梦。

    白天和黑夜有着两张迥然不同的脸。

    白刺刺的亮光刺醒了池惊鸿,怀抱着的柔软身躯让他恍然若梦。

    房间里的酒杯,花瓶里依然芬芳的玫瑰,地上散落的衣物,都在昭告着这并不是一场梦。

    昨晚的一切宛如影片画面,画面里的男女抵死缠绵。他们互唤着彼此的名字,亲密无间。

    低下头,她就在自己的怀中安静的睡着,嘴角带着微笑,忽然间,那朵微笑在池惊鸿的眼里变的刺眼了起来。

    好像,那爷孙两很早以前就摆好了棋盘,等待着自己心甘情愿的往下跳。

    所以,池飞鸿应该在这个房间里早就摆好了酒了吧?当看着自己对她欲罢不能的时候她的心里一定乐坏了了吧?

    酒精与性?那个看似不谙世事的女孩也许早就深明其道。

    自己曾经发誓,要她匍匐在自己的脚下的,可现在。。。。。

    池惊鸿是逃生般的离开香格里拉酒店,他可以昨晚的一切推给酒精惹得事,然后,在池飞鸿起来时轻描淡写,告诉她他喝醉了,就可以把一切撇的干干净净的,事实上他也觉得要是没有喝酒的话自己一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可当他想起身池飞鸿只是呢喃了一句,惊鸿。她的手软软的触碰了他,他的身体立马就有了反应。

    坐在公车里,一路上他都在喃喃自语,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回到了宿舍洗了一个冷水澡,冰冷的水冷却所有的情潮,对着镜子微笑,镜子里的脸还是那个每块骨头都透露着冷漠的池惊鸿。

    梅诺来敲他宿舍的门,告诉他他的妹妹来找他了。

    是不是,她迫不及待的来要他的承诺了?

    拉着梅诺的手池惊鸿沿着走廊一直走。

    池飞鸿她就在走廊的尽头,还穿着昨天的那件三叶草的长裙,早晨的阳光透过走廊上的蔓藤植物一束束的笔直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她背对他站着,微风摇曳着她的裙摆。她微昂着头,面朝着阳光的哪一方。

    “梅诺。”池惊鸿在梅诺的耳边轻轻的说:“我们要不要来做点让我们家飞鸿大吃一惊的事?”

    “什么事?”

    “比如,接吻。”池惊鸿哑声的笑着:“知道么?那个丫头竟然嘲笑我也许连女孩子的小指头都没有碰过。”

    “可是。惊鸿。”梅诺的声音带着颤抖:“我只想把我的初吻献给我的男朋友。”

    “那如果说,我愿意当你男朋友呢?”

    池惊鸿的目光还是落在池飞鸿的背影上,现在,他很想恶作剧一下。他想让池飞鸿得意不起来。

    吻着梅诺时,池惊鸿半睁着眼睛看着池飞鸿,他看着她因为背后的声响回过头来,于是,他放开了梅诺。

    如自己所料的,他看见池飞鸿一脸煞白,她的嘴唇在抖动着:“惊鸿,你们在干什么?”

    池惊鸿揽着梅诺,笑得风轻云淡。

    “我在吻我女朋友。飞鸿,你还不知道吧?她喜欢我,巧的是,我也喜欢她,所以,理所当然的,我们就成为了男女朋友了。”

    她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走到了梅诺面前,说,梅诺,我和惊鸿有话说,你能不能离开一会。

    梅诺脸红红的看了池惊鸿一眼,点了点头。

    待梅诺走后,池惊鸿冷冷的说。

    “池飞鸿,你来干什么。”

    直直的,池飞鸿的眼睛落在远方:“惊鸿,你喜欢她吗?”

    池惊鸿没有回答:“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转过身去,背对着池惊鸿,池飞鸿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上,真要命!许久,才打开了手袋。

    “惊鸿,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本来是想今天早上给你的,可你。。。。。”

    “闭嘴。”池惊鸿打断了她的话:“池飞鸿,你好像忘了是你自己先投怀送抱的,还有,你不该让我喝酒,要知道,酒精在加上自动献身的女人,我想,连神仙他也拒绝不了。”

    “是吗?”池飞鸿依然垂着头,手依然在她的手袋里摸索着,最后,她才从里面掏出里一个方形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这个送你,里面有一本日记本我觉得它的封面很漂亮就买来送你了,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把它送人,里面还有一本书,是海明威的《乞力马扎罗的雪》,惊鸿,日记本你可以送人,可那书不?</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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