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长官,矜持一点(含番外)

第 1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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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伤口疼得睡不着,门却被轻轻推开了,沈从如拿着药膏走了进来,有些别扭地递给从善,说道:“给你,擦了就不疼了。”

    ?从那件事之后,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在学校里,沈从如也会要求她新交的男朋友警告周围人,不许欺负从善。

    ?若不是有次争吵,张淑贤失口说出是从善的父亲害得沈家破产,或许到现在她与沈从如还是偶尔会相互打声招呼的关系。

    ?想起这些,从善站起了身,她想进去看看沈从如,但站在门口,几次欲敲门,却没有这个勇气。

    ?电话响起了,她立即接起来,是梁司翰打来的,他已经到医院了,从善到下面去接他,风尘仆仆赶来的他看上去也是一脸疲惫,手里还提着慰问品。

    ?两人一边上楼,梁司翰一边告诉她案情:“我们初步审问出,沈从如是因为横财外露,说溜了嘴,又因为和那群朋友喝多了,得罪了黑道上的人。正巧这伙人犯了事想离开a市,索性就绑架了他们,想以此要笔巨额赎金。除了你妹妹之外,另外几人受伤都比较严重,目前还在抢救,等他们醒了我们才能做进一步调查。”

    ?从善想到一点,急忙问道:“当时他们拍了从如的裸照,没有流露出去吧?”

    ?“他们的手机已经被警方没收了,到时会作为罪证呈送给法庭。我们也查了他们的通信记录,应该是没有外传,但至于他们有没有拷贝这批裸照,警方还在彻查,一旦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梁司翰说道。

    ?这个案子自己不方便插手,从善点点头,说道:“司翰,麻烦你了。”

    ?“这是我的职责,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梁司翰轻笑道,他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对了,关于那座玛瑙的事,还需要你的口供,等医院这边安顿好了,你再去吧。”

    ?“我待会和你一起去局里。”听他提起玛瑙的事,从善心里咯噔一跳,然而梁司翰却没有继续问下去。

    ?“今晚军方的人也出动了?听说是韩熠昊上校出的面?你和他认识?”一边走着,梁司翰一边和从善闲聊。

    ?“恩。”从善不动声色地解释道,“去萨莫斯维和的时候,韩上校是我的长官。”

    ?“哦,难怪他会帮忙。”梁司翰了解地点点头,说道,“这次他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人情,改天看能否请他出来吃个饭,好当面感谢。”

    ?听见他口中说出的“我们”,从善心里觉得又感动又愧疚,梁司翰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还能有其他想法?

    ?说着说着,就已经走到了病房,梁司翰敲门进去,张淑贤虽然看从善不顺眼,但自从梁司翰升上副局后,她的态度也变得客气很多。

    ?见他进来,沈从义立即走过来,寒暄了几句,从善劝舅舅舅妈吃点东西,但张淑贤还沉浸在悲痛中,根本没有听他们说话。

    ?沈从义也表示没有胃口,从善也不好勉强他们,坐了一会,她告诉舅舅,她还要去局里录口供,所以就先和梁司翰走了。

    ?回了局里录完口供,天已经开始放亮了,梁司翰劝从善回家休息,有什么事再通知她,她打了个电话到医院,沈从如还没有醒,从善实在有些累了,就听梁司翰的话回家了。

    ?这么一睡,就到了下午,她是被韩熠昊的电话吵醒了。

    ?“喂。”有些头疼地接起电话,从善出声说道。

    ?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迷糊和无力,韩熠昊关切地问道:“从善,你还在睡觉吗?”

    ?“现在几点了?”听见韩熠昊的声音,从善才想起和他约好了出去吃饭,不由得去抓床头的闹钟,看看时间。

    ?“快五点半了。”韩熠昊告诉她时间,“你睡醒了吗?饿不饿?我买点东西到你家吧。”

    ?“不用了。”从善浑身一个激灵,虽然今天舅舅他们不会回来,但要是被邻居看到了,会被人说闲话,“我已经起来了。”

    ?“那我在你家楼下等你。”韩熠昊又说道。

    ?“不要!”从善急忙回绝,要是他开着那辆骚包的敞篷跑车进小区,估计马上就被人围观了,“你就在十字路口那等我,我马上就到。”

    ?说着,不给他回答的时间,从善就挂断了电话。

    ?匆匆忙忙洗漱完,从善穿了身便装就出门了。

    ?赶到十字路口,也过了半小时,亚光黑的兰博基尼跑车早就到了,见从善走来,韩熠昊从车上下来,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谢谢。”礼貌地道了句谢,从善坐上了车。

    ?“想吃什么?”流线型的跑车一溜烟就跑出了一条街,韩熠昊扭头问了句。

    ?“随便。”从善答道,忽然又想了什么,转头看着韩熠昊,说道:“说了是我请吃饭,应该我问你想吃什么。”

    ?韩熠昊唇角微扬,今天他穿了件黑色的大衣,款式做工看上去都很讲究,不过从善却发觉到,除了军装,他的衣服似乎就只有黑色和灰色两种颜色。

    ?“谁请谁都无所谓。”他笑道,重要的是她肯出来见他,当然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

    ?“不行,我说了我请就我请。”从善认真地说道,“虽然我不能请你吃山珍海味,但一般的餐厅我还是请得起的。”

    ?“那你安排吧。”韩熠昊顺着她的意思说道,“这几年我回a市的时间不多,我听你的推荐。”

    ?“就去德西夫人吧。”从善想了想,这个是在她能力范围内最上档次的西餐厅了,不至于太寒酸。

    ?韩熠昊却说道:“西餐我吃腻了,不如换种口味。你平时都吃些什么?”

    ?“我们这种平常百姓去的地方,你吃不惯的。”从善说这句话,并没有讽刺的意思,而是实事求是。

    ?“就算像我们‘这种人’,偶尔也要体察民情,感悟民间‘疾苦’是吧?”韩熠昊开了个玩笑。

    ?从善也轻笑道:“怕你身娇体贵,没有体察到民情,反而上吐下泻。”

    ?“开玩笑!我可是特种兵出身,什么苦没吃过,就算活虫生肉我都能吃得下去,更别说老百姓的食物了。”韩熠昊嗔怒道。

    ?“可是。”从善正想说那样未免太没有诚意了。

    ?韩熠昊打断她的话,抢言道:“那不然回你家,你做饭给我吃,我也算吃了‘民间’的食物。”

    ?这怎么可能!从善刚想驳斥,转念一想,今晚是来跟他说清楚的,何必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快说,你平常都是去哪吃?是不是喜欢吃咸的辣的?”韩熠昊催促道。

    ?“你怎么知道?”从善惊讶了,她的口味他是如何得知的。

    ?“每次和你吃饭,你都只吃几样菜,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扬眉低声笑道。

    ?“哦。”经他提起,她才想到在萨莫斯她的确喜欢吃比较“重口味”的菜,不过韩熠昊不知道,她之所以喜欢吃辣的咸的,是因为这样吃饭的时候可以少吃点菜。

    ?“去吃火锅好不好?”他又提议道。

    ?“你能吃吗?”从善有些不确定地问向他,韩熠昊的皮肤虽然不白,但底子很好,他就不怕吃了火锅上火吗。

    ?“当兵的人还能不吃辣?”韩熠昊侃笑道。

    ?“那好吧,我带你去个老店,那里环境还可以,火锅的味道也很正宗而且口感不错。”从善提议道。

    ?“你说怎么走。”依照她的“指示”,两人开车到了一家堂子看上去还比较干净明亮的火锅店,跟着泊车小弟将车停到了地下车库。

    ?两人一走进店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从善知道他们都是在看韩熠昊,这也难怪,他穿着一袭裁剪合体的毛呢大衣,围着同色系的围巾,完美无瑕的长相仿佛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这种贵公子到这样的小店,自然让人感到意外。

    再低头打量自己这身装扮,灰色的羽绒服配上牛仔裤,头发扎成了马尾,走在他的旁边,就像中学生一样不起眼。

    想到这,她下意识地就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跟着店员走到楼上的包间,两人坐了下来,点好了菜,店员关了门就出去了。

    从善解释道:“因为这里的锅底偏辣,本地人多半吃不惯,所以客人不是很多。”

    “我相信你的眼光。”韩熠昊看着她,目光轻柔似水。

    从善尴尬地移开视线,低着头,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从如的事真的很感谢你。”

    “你知道的,只要你开口,我不会不帮忙。”韩熠昊真心地说道,最怕她什么都不告诉他,非要出事他才知晓。

    从善沉默了,隔了一会,才说道:“其实我不想麻烦你。”

    “我知道。”韩熠昊无声地叹气,开口道,“阿斯法那件事你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你还不肯原谅我。”

    “我不是怪你。”从善抬起头,望着他,表情很平静,“作为中国人,我能理解你的做法,只是......”

    “只是你觉得我利用了你?”韩熠昊忽然这么问道。

    从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关于追踪器的事,那是在我们从莱姆村回来之后,我就在你的制服里安上了,我是怕你又去犯险,来不及阻止你。我真的没有想利用你找到阿斯法的下落。事实上,纳姆琳达的身上装有追踪仪,就算你不跟去,我们也会找到阿斯法的下落。”韩熠昊缓缓叙说,“当时萨莫斯的环境已经很不稳定了,政府军承诺,如果我肯帮忙引出阿斯法,他们可以保障所有中国维和人员安全返回国内,而且国内一半矿产开采权会优先考虑与中国公司合作。我承认,私底下,我还支援了他们一批军火,但这些都是为了大局考虑。”

    从善安静地听着,等他说完,忽然启唇,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房间里:“你说谎。”

    “从善,我。”韩熠昊一愣,想出声,她却抬起手,阻止道:“你先听我说完。”

    “恩。”韩熠昊点头道。

    “韩熠昊,其实你不用骗我,在萨莫斯的时候我可能想不明白,但回国之后,我有那么多时间回想,自然能看出那天的破绽。你说你在纳姆琳达身上安了跟踪器,可你我都清楚,以阿斯法的性格,他不可能检查不到。当他从我肩章上撕下那枚金属装置时,他说他想不到你连我也利用。他疏忽了,这就是他犯的第一个错。你去维和总署开会,齐中校很照顾我,他跟我谈了很多,他说你曾经有一段时间过得很荒唐,但是事出有因,如果我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就会理解你。他还告诉我你那几天的行程,我知道你没有时间去和政府军完成这一个局。你那天匆匆赶来,只有一种可能--你担心我的安危。”从善的声音清越通透,像纯净的水晶般不含一丝杂质。

    韩熠昊听着心里像打翻五味瓶,她果真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她。

    “阿斯法不该带走我,激怒你。你曾经为了我,可以放任莱姆村被屠,那时自然能再次为了我,带着政府军围剿阿斯法。这是他犯的第二个错误,也是最致命的。你知道,阿斯法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擒,他一定会拆除纳姆琳达身上的装置,所以你表面上是顺手推舟送科菲政府一个人情,实际上,你是想趁机将纳姆琳达送回阿斯法的身边。”从善一字一句分析得无比透彻清晰,看着他的眸子也清澈如冰,似乎在说着无关痛痒的风华月雪。

    “不是你想的那样,和你没有半点关系。”韩熠昊截断她的话,反驳道。

    “有关系。”从善摇头,“自始自终,你都是在完成国家交给你的任务。而你不把实情告诉我,是怕我知道真相后发现,真的是我害死了他们,如果我没有跟去,你们就不会找到阿斯法,纳姆琳达不会死,阿斯法也不会失踪。其实我知道,我才是罪魁祸首,你是不想我内疚自责,所以才把一切扛上身,对不对?”

    005 博取欢心

    “你的推测通通都是错的!”韩熠昊断然否认道。

    “你这么说就是怀疑我的专业,意思是指我的推理能力不过关?”从善黛青色的眉梢微挑,有些挑衅意味地望着他说道。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韩熠昊立即反驳她的话。

    ?从善比他更快速地说道:“那就是了。韩熠昊,我在刑侦这个岗位上做了两年多了,分析能力并不比你差多少。你能考虑到的事,我也能慢慢想到。所以不要再欺骗我了,你这么做,不是在保护我,而是当我是傻瓜。”

    ?这时,包间的门打开了,服务员端着菜进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布好了菜,店员礼貌地说了句“请慢用”就和上门离开了。

    ?韩熠昊才开口说道:“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当你是傻瓜。你的责任心太强,什么都告诉你不仅不利于行动,对你自身而言也很可能接受不了。”

    ?“我全都懂。”从善点头道,“所以事情就当过去了吧。”

    ?她的意思是指放下萨莫斯发生的所有事,而韩熠昊自然理解成了她看开了阿斯法的事,于是心情大好,赶紧说道:“好,我们不提了,先吃东西。”

    ?瞧见他下菜的时候,笨手笨脚差点把盘子也一块扔锅里,从善忍笑着说道:“我来吧。”

    ?“这里的服务态度怎么这么差,还要客人亲自动手。你等着,我去叫店员来。”韩熠昊脸上隐现出一丝尴尬,接着怪罪于人地就要起身去找店方麻烦。

    ?“你坐下!”从善摁住他,不让他胡来,“都给你说了这是小店,自然不能和那些五星级饭店相比,你大少爷就将就点,我来弄菜。”

    ?说着,手脚利落地就把菜倒入锅里,一点油星子都没溅出来。

    ?“还真是好手法。”韩熠昊赞扬道。

    ?“那是。”从善开玩笑地回道,“以后要是我失业了,还可以到火锅店打杂。”

    ?“国家不会让这么一个好警察失业的。”韩熠昊半是挪揄半是认真地说道。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假公济私么?”从善撇了撇嘴,不给面子地说道。

    ?“要是人人都像我,这世界就完美了。”某个自恋的男人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来褒扬自己。

    ?“脸皮太厚,真受不了。”从善笑出了声,“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从善,我真想每天都看到你的笑容。”韩熠昊发自内心地说道,每一次,她对着他展露笑颜,顿时便如有千万缕阳光般骤然在他眼前敞亮,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满满只余她。

    ?从善却微微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收敛起笑颜,将火调到最大,让锅里的东西快点煮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好不容易转好了,韩熠昊不想太快逼她,因此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妹妹没事吧?”

    ?“身体上没有大碍。”从善轻声说道,“至于精神上,还要等评估报告出来才知道。”

    ?“我认识一个很有名的精神科医生,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请他来替你妹妹治疗。”韩熠昊诚恳地说道。

    ?从善心里想着,这还真像电视里面演的,每一个成功人士都会对那些倒霉朋友说的固定台词,不过她还是很感谢韩熠昊的用心,她说道:“应该不会那么麻烦,我会多抽点时间开导她。”

    ?菜煮好了,韩熠昊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闲聊道:“你这个妹妹是不是在‘九宫’里见到的那个?”

    ?他虽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除了从善,他一向对女人不太注意,尤其沈从如那天又化了浓妆,卸妆之后对她没有印象也是很合情合理的。

    ?“你还敢提?”一想起以前的事,从善故意板着脸说道,“告诉那个叫唐俊的,虽然我很感谢他帮过我。但是他要是再敢让沈从如去他那里‘上班’,我一定搅得他鸡犬不宁!”

    ?“放心。”韩熠昊眉目含笑,说道,“不止‘九宫’,a市所有的娱乐场所我都下‘通缉令’,行吗?”

    ?“这还差不多。”从善满意地点点头,“那种地方只会教坏小女孩。”

    ?“你很关心这个妹妹?”韩熠昊好奇地问道,根据他调查的情况,沈家除了沈从义,那一对母女对待从善的态度简直堪比“害虫”,她又为什么为了这个妹妹一次次犯险?

    ?“当然,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从善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那次见她对你的态度很不好,你都不恨她?”韩熠昊又试探着问道,他对她的事总是无比关心,先弄清她周围的人、她的喜恶,他才好逐一攻破。

    ?“说到底,她只是个小女孩,我又怎么会真的恨她。”从善淡淡说道,

    ?“那你舅舅一家人呢?”韩熠昊继续追问道。

    ?从善咬到个辣椒,辣得直哈气,韩熠昊立即把水杯递给她,她喝了几口,说道:“我舅舅对我很好,只是舅妈......不过我不怪她,她嘴里虽然说话伤人,但我相信她内心还是关心我的,否则就不会把我养这么大了。”

    ?说完,她反应过来了,盯着韩熠昊,疑惑地问道:“你做户口调查还是咋的?”

    ?“随口问问。”韩熠昊笑笑,打消她的疑虑,“你要问我家里的情况,我也会如实告诉你。”

    ?“你就不怕我把你家的地址卖给恐怖分子?”从善状似认真地说道。

    ?“他们要敢来,还省了我不少麻烦。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韩熠昊自信地夸下海口。

    ?从善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的“自负”,因此皱皱鼻子,没有接话。

    ?一顿饭就在东拉西扯中吃完了,从善注意到韩熠昊光顾着给她夹菜,自己却吃得不多,想来,他这种大少爷或许真吃不惯这种“粗食”吧,因此问道:“你真吃饱了吗?要不再去吃点西餐吧。”

    ?“我下午的时候就已经用过餐了。”韩熠昊解释道。

    ?结账的时候,韩熠昊自然不可能让从善给,豪气地甩下一叠钱,在几乎整个店的欢送声中,硬拉着从善离开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知道你有钱,可我还没穷到连顿饭都请不起的地步吧?而且你刚才扔那么多钱干什么?想显摆么?你有钱怎么不捐给灾区、捐给孤儿院?你这种行为就叫铺张浪费,该受到谴责!”一路上,从善碎碎念个不停,韩熠昊几乎是连拽带拖,才把她哄上车。

    ?“是,沈从善指导员!”某人一脸严肃地敬了个军礼,并深刻检讨自己犯下的“错误”,表示以后坚决听从指导员的指示,绝不再犯。

    ?“你。”被他气得想笑,从善觉得这男人怎么这么无赖,跟他认真的话,只会把自己呕死。

    ?“好了,不气了。”韩熠昊又说起了软话,他说道,“我们现在去医院看你妹妹好不好?”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怪异?我们?从善立即拒绝道:“不用了,我回去洗个澡再去。”

    ?韩熠昊想了想也是,这一身火锅味到了医院,怕也不太好,因此他说道:“那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真的不用,我。”从善还想拒绝。

    ?只听韩熠昊说出了她无法反驳的理由:“再怎么说,我也算是沈从如的救命恩人,去看看自己解救出来的人质,确保她的安然无恙都不行吗?”

    ?“但我舅舅、舅妈都在医院,你去恐怕不太合适。”从善还在努力“说服”他。

    ?“就说我是你的上司,上司探望下属的家人,很奇怪吗?”韩熠昊反问道。

    ?“你现在又不是我的上司了。”从善固执地说道。

    ?“你非要我成为你的上司才肯听话是不?”韩熠昊又摆起了长官的架势,“你信不信明天我就把你调到军区去?”

    ?“你敢!”这男人,动不动就威胁人,从善才不会怕他。

    ?“我说着玩呢。”怕她又生气,韩熠昊又笑着说道,“就算你不告诉我,难道我查不到吗?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

    ?气鼓鼓地瞪着他,从善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因此除了怒视着那张“小人得志”的俊脸外,她还真的什么都不能做。

    ?“好了,我们去医院,就这么决定了。”不由分说,韩熠昊就向医院开去。

    ?去医院的路上,从善回了趟家,换了身衣服,身上就没味道了,而韩熠昊的衣服大概是不沾味的,竟然一丝火锅味都没闻到。

    ?到了医院,韩熠昊两手提着满满的高档营养品,就领着从善往三楼而去。

    ?跟在他的身后,从善闷闷地想,看他走得这么快,连路都不用问,肯定早就查过了,每次都还装作不知情,真让人窝火。

    ?还没走到门外,过道上就传出一阵疯狂的哭喊,从善脸色一变,就朝沈从如的病房跑去。

    ?推开门,看到床上的沈从如已经醒了,正在歇斯底里地哭喊,张淑贤已经去叫医生了,沈从义想压住沈从如,不让她乱挣扎弄断针头,但却有些力不从心。

    ?“让我来。”韩熠昊也进来了,他将手里的东西丢在角落,就过去将沈从如的双手压住。

    ?他的力量自然比沈从义大很多,沈从如双手被控制住,动都动不了分毫,很快,医生来了,给沈从如打镇定剂。

    ?这时,从善和韩熠昊退了出来,看着从善脸上的担忧之色,韩熠昊出声问道:“她受到侵犯没有?”

    ?从善摇头说道:“据那些歹徒交代,他们本来是想不轨的,不过那时从如喝醉了吐了一地,他们觉得恶心就没有碰她。”

    ?“那她应该只是受了惊吓,不会有大问题。”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韩熠昊安慰地说道。

    ?“恩。”两人在外面等了一会,见医生出来,从善才进去。

    ?“舅舅,从如的情况怎么样?”从善走到舅舅身边,关心地问道。

    ?“还是老样子。”沈从义唉声叹气地说道,“心理医生说如儿受了很大刺激,要慢慢调养。”

    ?他的视线落在从善身后那个一出现,房间就显得狭小很多的高大男子身上,沈从义疑惑地问道:“他是?”

    ?“舅舅,他是韩熠昊上校,正是他派人救了从如。”从善赶紧做起了介绍。

    ?她的话音一落,就连一直低头垂泪的张淑贤也看了过来,沈从义立即站起身,走到韩熠昊面前,连连道谢:“谢谢您,谢谢!”

    ?说着说着,就欲朝韩熠昊下跪。

    ?“沈叔叔,您这是做什么?”韩熠昊眼疾手快拉住沈从义,不让他有进一步动作,“快坐下。”

    ?“舅舅,你干什么?”几乎同一时刻,从善的嘴里也冒出这声惊呼,她赶紧和韩熠昊一道,将沈从义压在椅子上。

    ?“韩长官,真的是你救了我女儿吗?”张淑贤也站了起来,眼睛红红地问道。

    ?“谈不上救,这都是人民子弟兵的职责。”韩熠昊客客气气地回答道。

    ?“你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的!”说着说着,张淑贤也哭着想下跪。

    ?从善立刻制止她,把她也摁住,低声提醒道:“舅舅,舅妈,你们这都是做什么?从如刚打了针,你们这么吵,万一她又被吵醒了,该怎么办?”

    ?被她这么一说,两人立刻不敢动了。

    ?韩熠昊把刚才丢到地上的慰问品提到沈从义的面前,礼貌地说道:“叔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沈从义老脸有些发红,他赶紧摆手,不肯接,“您怎么还带东西来,您的东西我们不能要。”

    ?“沈叔叔,您就叫我‘小韩’吧,别什么您不您的,这会折煞我的。”韩熠昊很有“家教”地说道。

    ?他的话一说出口,沈从义和张淑贤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可是高级军官,怎么敢这么称呼他。

    ?从善也投去了一个很复杂的眼神,“小韩”,听着怎么别扭得慌。

    ?感受到从善那意味深长的眼神,韩熠昊轻咳了一声,对着从善,平静地说道:“刚才我听护士说叫人等会去拿药,现在你去把药给领了。”

    ?“护士自己会送过来。”从善干干脆脆地回答道。

    ?“你不去盯着,不怕他们把药弄混了吗?”韩熠昊一本正经地开口问道。

    ?“怎么会?”从善不明白他的意图,有些傻傻地反问道。

    ?“怎么不会!**教育我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不去看清楚怎么知道不会出差错,快去。”韩熠昊一边凛然地说着,一边半强迫地将从善推出了门。

    ?“喂!”望着在她面前紧紧关上的房门,从善被韩熠昊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这家伙,发什么神经?

    ?然而当从善从护士那领了药回来时,推开门,竟然看到刚才还一脸沉痛的沈从义和张淑贤,现在竟然在笑。

    ?从善立刻就好奇了,韩熠昊说了什么,能把他们在病房里都逗笑?

    ?将药放在床头上,从善压低声音问向韩熠昊:“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军事秘密。”某人嘴角带笑,很神秘地不肯吐露半句。

    ?切!从善棱了他一眼,他不说,等会她问舅舅。

    ?“对了,从善,等如儿出院后,一定要请韩长官到家里来坐坐,我们要好好谢谢人家。”沈从义笑着对从善说道。

    ?“是啊。”张淑贤也附和道,“到时我亲自下厨,做几个拿手小菜,请韩长官尝尝。对了,还不知道韩长官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从善一听,瞪大了眼,她诧异地望着韩熠昊,这家伙,到底说了些什么,这么快就被邀请到家了?

    ?“阿姨太客气了,其实我常年呆在部队,不挑食。”某人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客套话。

    ?从善忍不住在心底反驳:才怪!这家伙又挑食又挑剔,还真好意思说。

    ?“那就好,韩长官,不瞒你说,我的岳丈曾是国家一级厨师,我老婆也可谓是名师出高徒,她的手艺啊,很多人都赞不绝口。”沈从义呵呵笑着。

    ?“那我可真是有口福了。”韩熠昊拉了张椅子坐在沈从义的对面,有说有笑的样子,还真让人误以为他们相识了多年。

    ?从善站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话,反而被韩熠昊指挥着一直端茶送水,活像个受气小媳妇。

    ?后来,韩熠昊还叫了外送过来,这两天都茶饭不思的沈从义和张淑贤竟然被他说动,开开心心地吃起了饭。

    ?从善坐在一边,闷闷地看着其乐融融的三个人,不知道情况的人,肯定会以为他们才是一家人。

    ?“来,多喝点汤,你今晚吃那么咸,都没见你喝什么水。”韩熠昊还不忘被冷落的从善,说着就要拉她过来。

    ?“我又不渴。”从善闷闷地拒绝道,他今晚究竟来干嘛的?现在都几点了,还不走?

    ?“从善,韩长官叫你喝你就喝,别拂了别人的一片好意。”沈从义出声“教训”从善道。

    ?沈从义都说话了,从善自然不敢不从,她颇有些不情愿地走过来,端起碗仰头喝了一碗汤。

    ?“等等。”韩熠昊突然开口,手臂一伸,手指抹去了她嘴角残留的一丝汤渍,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酣畅自然。

    ?从善愣住了,当她看到沈从义眼里的寻思意味时,才醒悟过来。

    ?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立刻后退一步,和他保持距离,从善看他们吃得差不多了,赶紧说道:“那个,时间不早了,韩上校还有其他事,舅舅、舅妈你们就不要拉着他说个不停了。”

    ?“也对。”沈从义看看时间,说道,“确实不早了,那今天就不久留了,韩长官,下次你一定要多陪我这个老人家聊聊啊。”

    ?张淑贤也交代从善:“好好送送韩长官,记得一定要邀请韩长官来家里坐坐。”说着,她又转头对着韩熠昊笑道,“韩长官,你会来的吧?”

    ?“一定,一定。”韩熠昊笑着点头道。

    ?从善彻底无语了,赶紧拉着他就走了出去。

    ?“你给我舅舅他们灌了**汤还是下了蛊,看那样子,恨不得收你当干儿子。”到了走道上,从善还是很不解沈从义两人的反应。

    ?“早给你说过了,本少人见人爱,你就是不信。”韩熠昊斜斜睨视着她,一脸得意。

    ?从善嗤之以鼻,“才怪!不就是看你是个军官,不然鬼才巴结你。”

    ?“那你呢?为什么不肯巴结我?”半认真半玩笑地说道,韩熠昊深湛的眸一直没离开过她。

    ?“因为我是公正无私的人民警察,凭什么要巴结你?”从善故意装作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

    ?“那我能不能巴结你?”韩熠昊见她要曲解意思,也顺着她的话头说下去。

    ?“行啊,等你作奸犯科,被人民警察抓的时候,我可以考虑让你巴结巴结。”从善故意板着个脸说道。

    ?“你这女人太毒了,巴不得我被抓!”韩熠昊“沉痛”地指控道。

    ?“没听过最毒妇人心么?”从善驳斥道。

    ?“你现在已经是妇人了?怎么没看出来?”韩熠昊反问道。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到了地下停车库,看了看四周没人,从善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韩熠昊也停了下来,问道。

    ?从善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韩熠昊,说道:“这条项链我早就该还给你了。”

    ?“我送给你了,就是你了。”韩熠昊不肯接。

    ?“你听我说,我今天和你出来,是想把话说清楚。你对我好,我真的知道,只是我们之间隔了太多人、太多事,不是说能跨过就能跨过的。我觉得对大家都好的办法,就是以后......”从善下定了决心,飞快地说道。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韩熠昊却不给她说完的机会,声音扬高,盖过了她的声音,“我今天来看你妹妹,纯粹出于关心。你舅舅、舅妈的反应你也看到了,我是唯一能让他们开心的人。你非要和我断绝往来,让大家都不高兴么?”

    ?“我这么做是不想让大家都难堪。”从善执着地说完心里的话,“萨莫斯发生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想说忘记就能忘记,看到你,我就会想起很多不愿回想的事情。我会觉得对不起司翰,对不起嘉仪,对不起莱姆族所有的人。韩熠昊,你的条件这么优秀,何必对一个都快结婚的女人念念不忘?”

    ?“所以你宁愿对不起我?让我难过?”韩熠昊定定望着她,平静地问道。

    ?从善顿了顿,仍然硬着心肠说道:“是!感情本来就分先来后到,我对你确实有过一时意乱情迷,但这是每个女人面对像你这样的男人时都会产生的自然反应。在异国,我觉得无依无靠,所以对你有所回应。但回了国,见到司翰,我才知道心里最爱的还是他。所以,我觉得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韩熠昊安静地听她说完,她的眼睛像星辰般明亮,嘴里像背台词般说个不停,他注意到她握着项链盒子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他知道那是她每次说谎就会产生的动作,他也知道,跟这个固执的女人硬说下去,她也打死不会承认自己的心,因此,他决定退让一步,等他把梁司翰和路嘉仪的事情调查清楚再来和她扯清楚。

    ?“你舅舅刚才都发话了,让我去陪他聊天,如果我不让我去你家,你怎么跟他解释?”韩熠昊浓眉半挑,咄咄逼人地问道。他早调查清楚了,沈从善最尊敬也最听沈从义的话,所以他今晚才故意过来“挣表现”,先从沈老爷子身上打开缺口,他才好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

    ?“我就跟他说你出国了。”从善早就想好了理由。

    ?“可是我刚才跟他们说了,过年期间我都不会离开a市。”扬起狡黠的笑,韩熠昊毫不留情地打破她的谎话。

    ?“你!”从善这下敢肯定了,“你就是故意的!你今晚来看沈从如是假,你其实是来接近我舅舅的!”

    ?“从善,就算你不接受我,那我们当普通朋友不行吗?这都大过年了,我只是想感受一点家的温暖。”某人“可怜兮兮”地说道,“这几年我之所以都在部队过年,那是因为回到家,没一个人在,那种孤零零的感觉实在很不好受。刚才我见到你舅舅,觉得和他老人家很有眼缘,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同你家人做朋友。一来,我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二来我也能逗你舅舅开心。一举两得的事又有什么不对?”

    ?“反正每次你都有一大堆理由,我不信你。”不能怪从善铁石心肠,实在是韩熠昊记录太不良,每次对着她,就能说一大堆歪理来掩盖真实目的。

    ?“那好,这项链我接下了,这下你信了吧?”韩熠昊接过她手中的盒子,一脸诚恳。

    ?“还是不信你。”从善皱着眉看着他装可怜的模样,越发警惕。

    ?“好吧,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只有趁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再上门拜访了。”叹了口气,韩熠昊转身欲走。

    ?从善赶紧叫住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许你去我家!”

    ?“你舅舅似乎不是这么说的,不然我打个电话问问他老人家,确认一下?”韩熠昊苦着一张脸,说着就拿出手机。

    ?“你怎么知道我舅舅的电话?”从善脱口问道,不过很快就想到,这家伙估计早就把沈家每个人查遍了,怎么每次一遇到他,她的智商就急剧下降。

    ?“刚才你舅舅自己告诉我的。”韩熠昊“无辜”地说道,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你舅舅也知道我的手机号,说是有空就找我出来喝茶。”

    ?鬼才信他的话!从善气鼓鼓地瞪着他,却丝毫不能拿他怎么样。对啊,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赢,这混蛋生来就是克她的!

    ?“你就是居心不良!”从善指控道。

    ?“我很纯良的。”他睁大眼睛,反驳她的话。

    ?“我懒得理你,慢走,不送!”从善气得转身就走。

    ?韩熠昊也没有追上去,他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愉悦的笑,心想道来日方长,他再慢慢收服她。

    ?电话响起来了,是齐名扬打来的。

    ?“喂。”他接通电话,听见齐名扬说道,“熠昊,你母亲回来了。”

    ?“恩,知道了。”韩熠昊淡淡说道,挂了电话,驱车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看到门外那两列面无表情的西装男,韩熠昊的脸色不由自主变得阴沉了下来。

    走进大厅,沙发上早已坐着个人,听见开门的声音,那人只轻轻摆手,示意屋里的人都出去。

    “母亲!”韩熠昊走到岳青菱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喊道。

    雍容华贵的贵妇人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头发盘在脑后,完全看不出年龄的脸上一脸冷漠,似乎没听到韩熠昊的话,她低头抿了抿杯中的参茶,眼皮都没抬,语气冷冽地说道:“你还真是长本事了,连我这个当妈的要见你,都还要借外人传话。”

    “我刚换了号码,还没来得及通知您。”韩熠昊沉声答道,他休假的时候一般都会用另一个号,这一次他故意不告诉岳青菱,就是免得她烦他。

    “怎么,听七叔说你最近很忙?忙着和什么人见面?”美丽的丹凤眼眼梢微挑,冷冷问道。

    韩熠昊眉头微微皱了皱,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在a市没几个朋友,不就是和唐俊他们见面。”

    “那就最好。”岳青菱将茶杯搁在茶几上,修长的脖子高傲地扬起,虽然坐着,但气势却宛如俯视韩熠昊般,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不要去认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我们韩家不是一般人能高攀上的。”

    “您回来是审问我的?”韩熠昊扬起一抹笑容,笑意却未传至眼底。

    “你怎么跟我说话!”岳青菱噌的一声站起来,语气里有一丝薄怒。

    韩熠昊不想同她吵,因此转身朝楼上走去:“没别的事,我回房了。”

    “你听着,明天我要你同我去见个人。”岳青菱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不用问,又是让他去见某某大财团的女儿,不过韩熠昊对岳青菱介绍的对象毫无兴趣,能入她法眼的,也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他敷衍地应了句:“明天再说。”就径直走开了。

    留下岳青菱站在大厅里,瞪着楼梯生闷气。

    送走了韩熠昊,从善又回到了病房,陪沈从义和张淑贤坐了一会,因为受不了张淑贤一直打听韩熠昊的消息,从善没呆多久就离开了。

    晚上十点多,从善接到了路嘉仪的电话。

    中间隔着韩熠昊,从善以为路嘉仪不会再找她了,没想到电话里的声音十分热情,还约她明天下午去逛街。

    从善不知道两人见面会不会尴尬,但既然路嘉仪都主动找她了,她也不好拒绝,因此就答应了。

    到医院给舅舅、舅妈送了饭,从善就去赴路嘉仪的约了,在一家咖啡馆见了面,路嘉仪还是那副甜美的笑容,妆容精致,服饰入时,整个人靓丽得像一道风景线。

    “从善!”她见从善出现在店门口,立即笑着走过去,热情把她拉过来,嘴里说道:“坐!”

    从善也笑道:“今天这么有空啊。”

    “这不是好久没见,想你了么?”路嘉仪嗔怪道,“你都不够意思,回来了这么久都不联系我。”

    “我家里出了点事。”从善扯了个幌子,她怎么可能说她觉得尴尬,所以才不联系。

    “出什么事了?”闻言,路嘉仪关切地问道。

    从善将沈从如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路嘉仪立即热心地说道:“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叫我爸爸介绍几个好医生给你舅舅。”

    从善知道她父亲是院长,不过她不想再欠她的人情,委婉地拒绝道:“她没有什么大碍,快康复了。”

    ?“那就好。”路嘉仪接着说道,“这段时间你应该都没放松吧,等下我们去逛街,散散心情。”

    ?“快过年了,你们医院不忙吗?”从善笑着问道。

    ?“给我爸请个假就行了。”路嘉仪满不在乎地说道。

    ?两人闲聊了一会,从善问起了那天被袭击的事:“那天没有吓坏你吧?”

    ?“没有,去萨莫斯之前,我就已经预料到危险了。”路嘉仪笑笑,“幸好那天那些叛乱分子没有伤害我,话说倒是你,听说是韩长官亲自去救的呢,是吗?”

    ?话题终于绕到韩熠昊身上了,从善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其实那天是早就布好的一个局,就是为了引叛乱分子上钩,韩熠.....韩长官也是那次行动的负责人之一,所以他不算是亲自来救我,只能算凑巧救了我。”

    ?“总之,韩长官对你很特别呢。”路嘉仪纯美地笑着。

    ?“哪有,你别乱想。”从善赶紧澄清道,“我都快结婚了,你可别乱说哦。”

    ?“真的?”路嘉仪的眼睛一亮,激动地问道,“你要和梁司翰结婚了?那可真是要恭喜你。”

    ?“谢谢。”从善报以微笑。

    ?“你们婚礼定在哪一天?”路嘉仪接着问道。

    ?“现在还不确定。再快也要等过年春节吧。”从善说道,结婚这个问题,她与梁司翰还没正式讨论过,男方那边没有亲人,而沈家遭遇了这么大的创伤,他们再怎么也要等沈从如完全康复才可能真的结婚。

    ?“也对,你妹妹都还在医院里,你们肯定没心思考虑这些。”路嘉仪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我听说结婚可以冲喜,说不定你和梁司翰一结婚,沈家的霉运就自动散掉了。你们考虑过先领证没有?”

    ?“我也想啊,可是最近他真的忙得抽不开身,听说局里还有意让他去国外考察学习一段时间,想多栽培他。所以结婚的事只能暂时缓了缓了。”从善笑了笑,要是事情能告一段落,她真的不想再拖下去。

    ?“也是,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嘛。”路嘉仪呵呵笑着,不忘提醒从善,“先说好,你结婚的时候我可要当伴娘,我最先说,不许放我鸽子,听到没?”

    ?“你都不嫌累我还犹豫什么。”从善答应了,其实她感觉得到,当她说出要结婚的事时,路嘉仪表情有多惊喜,她知道,不管两人中学时关系有多好,一旦遇到感情问题,多多少少都会有所芥蒂。

    ?“那今天下午我一定要去买件礼品,就当送给你和梁司翰的结婚礼物!”路嘉仪主动说道,整个人沉浸在喜悦里。

    ?看着她那么激动的表情,从善的心不知道为何忽然刺痛了一下,看来,她的决定是没错的,和梁司翰结婚,对谁都好,至于韩熠昊,他那样的人中龙凤,对于她的痴恋也只是一时,他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不肯放手罢了。等时间长了,他一定会遇到一个家世样貌学识都能匹配他的女子,到那时,他就能体会到她现在这么做的苦心了。

    ?“恩。”从善不忍打断她的喜悦,点头应承道。

    ?下午逛街的时候,路嘉仪的兴致明显很高,她拉着从善不停地试衣服,还去了一家婚纱店,但从善看了看里面的婚纱价格,都贵的离谱,她本来不愿意试,路嘉仪硬把她推进了更衣室,过了一会,当从善穿着洁白华丽的低胸露肩婚纱出来时,整个人美得让店员都惊叹不已。

    ?从善的长相偏精致清秀,属于很耐看的型,而且由于常年锻炼,身材很好,该凸的凸,该翘的翘,不该有赘肉的地方犹如平地,这条婚纱将她所有的优点都凸显出来,如果再化上一点淡妆,一定美不胜收!

    ?“从善,你穿这条裙子真的好好看!”路嘉仪惊叹道,相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觉得从善比她更美,当然对于一个即将嫁为人妇的女人,她是一点都不会嫉妒的。

    ?“我替你拍张照。”趁店员走开的空挡,路嘉仪赶紧用手机替从善照了一张相,高兴地说道,“你一定要把照片拿给梁司翰看,说不定啊,他恨不得立刻就娶你。”

    ?“哪有那么夸张。”从善有些羞涩地说道,看着镜子里的人儿,也不敢相信那真的是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这么贵的婚纱,她是买不起的,这辈子估计也就穿这一次吧。?

    006 除夕(一)

    韩熠昊动作很快,第三天就专程从国外请了个名医来给沈从如治病,沈家人自然是欢喜无比,再加上他没事就来医院探病唠嗑,沈从义和张淑贤对他的态度热情得简直像待亲生儿子。

    ?所以,韩熠昊很自然就成了沈家的座上宾,更是获得沈从义的邀请来家里过年。

    ?“叮咚!”门铃响了,从善走过去开门,当看到那张溢满笑容的俊脸时,脸顿时跨下来了,很不客气地问道:“怎么你又来了?”

    ?那让她不高兴的人自然是--韩熠昊。

    ?他还没说话,只听身后传来了沈从义的声音:“从善,是谁?”

    ?“沈叔叔,是我。”韩熠昊大声回道。

    ?立即,沈从义就从厨房里小跑了过来,一脸笑容,高兴地说道:“是小韩啊,快进来坐!”

    ?小韩?从善瞪大了眼,这是在叫韩熠昊么?

    ?韩熠昊笑着看向从善,说道:“听到了么?快让我进去。”

    ?“今天可是除夕,你不回你自己家跑我家来干嘛?”从善才不会轻易放他进来,她手撑在门框上,压低声音问道。

    ?“当然是你舅舅邀请我来过年的。”韩熠昊也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回道。

    ?“从善,你还不让开,快请客人进屋啊。”沈从义见两人在门口僵着,催促道。

    ?韩熠昊笑着推开从善的手,登堂入室。

    ?从善不情不愿跟在他的后面,看他犹如在自己家里一样,脱鞋、换鞋,坐在沙发上,和沈从义聊天。

    ?“你张姨出去买东西了,很快就回来,我先去把汤给炖上。”沈从义笑着在围裙上抹了两把,然后对从善说道,“从善,你陪小韩说说话。”

    ?“哦。”毕竟是春节,从善也不好发作,只好走过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趁沈从义进厨房的期间,质问韩熠昊道,“你干啥又跑我家来了?说,你到底有啥目的?”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家人都不在国内,一个人在家过节太冷清了,你舅舅可怜我,就主动邀请我来了。”韩熠昊自顾自地拿了个苹果就吃了起来。

    ?“你可怜?”从善诧异地瞪着他,这男人说起谎话来怎么脸一点都不红的,“你家人不在,你可以和你那群狐朋....朋友过啊,哪里冷清了?”

    ?“你也说他们是群狐朋狗友,当然不和他们过了。”用她的话堵回去,韩熠昊大咧咧地躺在沙发上,看上去相当惬意。

    ?反正也说不过他,从善干脆看都不看他,看电视去。

    ?“今晚你们家还有客人要来吗?”韩熠昊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没有。”从善没好气地回道。

    ?“你男朋友也不来?”某腹黑男明知故问道。

    ?“他前几天去国外参加一个交流会,春节赶不回来。”从善想起梁司翰,还觉得有些庆幸,这段时间他都没来家里,要是不小心碰上韩熠昊了,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然而她却不知道,梁司翰这时候出国完全是对面那条“大尾巴狼”特意安排的,他才好填补空缺,来沈家过年。

    ?“还真是辛苦。”韩熠昊假意赞扬了句。

    ?“是啊,谁都没你闲。”从善意有所指地说道。

    ?“谁说的?要不我带你去军区见识下我有多忙?”韩熠昊诚恳地提议道。

    ?“我凭什么要跟你去军区啊?”从善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反问道。

    ?“什么军区?你们在讨论军队里的事吗?”这时,沈从义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和两人聊起了天。

    ?“是啊,沈叔叔,我在给从善说军区的事其实挺多的。”面对沈从义,韩熠昊立即就换上了一副“好好青年”的模样,与面对从善时那副慵懒邪肆的表情完全不同,不得不让从善惊叹他变脸之快,脸皮之厚,无人能敌。

    ?“听你说,你父亲也是军官吧?”沈从义关心起韩熠昊的家人来了。

    ?“是啊,他基本上都呆在部队里,我和他见面的机会很少。”韩熠昊答道。

    ?“那你母亲呢?”沈从义又问道。

    ?“舅舅,你什么时候变得爱打听别人家的情况了?”从善忍不住插嘴打断,问韩熠昊那么多干嘛,反正很快就不会有联系了。

    ?“就拉拉家常。”沈从义呵呵笑着。

    ?“我母亲在航空公司上班,也很忙,从小我都是一个人在家。”韩熠昊避重就轻地说道。

    ?“那还真是可怜。”沈从义叹了口气说道。

    ?从善这下终于明白舅舅为什么会同情韩熠昊了,这家伙故意扮可怜,什么爸爸不在家,妈妈工作忙,他家仆人一大堆,他会一个人呆在家?

    ?她刚想拆穿韩熠昊的谎言,只听沈从义又说道:“那你的自理能力一定很强吧?”

    ?韩熠昊点点头,一副“老实”模样:“我的父亲经常教育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家里的事我也都会一点。”

    ?“那你会做菜吗?”沈从义接着问道。

    ?“不是经常做,但吃过的人都说还行。”韩熠昊一脸“谦虚”,想了想,提议道,“不如今晚我下厨弄几个拿手菜,让叔叔阿姨尝尝。”

    ?“好啊!”沈从义一拍大腿,高兴地站了起来,说道,“我正好要出去买瓶酱油,顺便去看看孩子妈怎么还没回来。”

    ?“正好我带了些食材过来,那我就去厨房做菜了。”韩熠昊主动站了起来。

    ?“好,好,其实我家从善手艺也很不错,就让她给你打打下手。”沈从义好不热情地说道。

    ?“舅舅,他要做菜,我进去干嘛啊?”从善抗议道。

    ?“小韩是客人,你好意思让人家忙活吗?”沈从义板着脸,“教训”道。

    ?从善无语了,这不是他自己挑起的话题,韩熠昊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么?关她什么事。

    ?“快去!快去!你们动作不快点,到晚上都吃不上饭。”沈从义一手拉着韩熠昊,一手扯着从善,将两人推进了厨房,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舅舅,你关什么门啊。”从善想去开门,却被韩熠昊拉了回来,只听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舅舅是不想打扰我们,快去洗菜。”

    ?这厮一没人了,就变回了霸王。

    ?从善恨得牙痒痒,却还是只有老老实实去洗菜,舅舅的做法她再笨都看得出来,这不仅是想做菜,还想煮饭,生米煮成熟饭!

    ?韩熠昊倒是称了心,她可不会如他们所愿。

    ?没想到,进了厨房,韩熠昊倒还真像模像样地切起了菜,从善见他没有故意找茬,也就专心打起了下手。

    ?“帮我把围裙系上。”忽然,韩熠昊扭头对从善说道。

    ?“你自己不会系吗?”从善不客气地反问道。

    ?“我的手不干净,快帮忙。”韩熠昊举着两只湿漉漉的“爪子”,“威胁”道,“你不合作,我等会告诉你舅舅。”

    ?从善惊讶得小嘴微张,怒斥道:“你不要脸,只会拿我舅舅压我!”

    ?“只要有效就行。”某男露出一口白牙,催促道,“快点!”

    ?从善咬牙切齿地踱过来,从门上取下围裙,不清不愿地替他系上。

    ?韩熠昊比从善高很多,她要踮起脚尖才能将围裙挂在他的脖子上,接着,她想绕到他的身后把带子系上,但他高大的身躯占据了一大半厨房空间,从善只能贴着他的身躯挤过去。

    ?“你好肥!”好不容易系好了,从善忍不住抱怨了句。

    ?“我哪里肥了,全身只有肌肉,没有赘肉。”韩熠昊斜睨了她一眼,开口道,“你穿那么多,当然挤了,去把羽绒服脱了。”

    ?“我凭什么听你的?”从善当场拒绝。

    ?却不料他突然转身,“爪子”上的脏水就这么滴到了她白色羽绒服上!

    ?“你!”从善气得推开他。

    ?“喂,后面可是油锅!”韩熠昊漂亮的眼睛微眯,提醒道。

    ?“你赔我的衣服!”从善指着胸口位置的污渍,大声吼道。

    ?“好啊,赔十件够不够?”韩熠昊十分“阔气”地答应道。

    ?“有钱了不起啊。”从善见他没有半点歉意,就知道他又是故意的。

    ?“那我到底是赔还是不赔?”韩熠昊好为难地问道。

    ?厨房里的温度已经变高了,穿着羽绒服确实有点热,从善狠狠瞪了他一眼,冲出去将衣服脱了扔在沙发上,自己围了条围裙,才再进来。

    ?紧身毛衣和牛仔裤将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勾勒得无比清晰,再加上披在肩上的浓密长发,整个人显得女人味十足。</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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