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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她怀孕了。”沈从如指着从善,说道。
?“你怀孕了?”没有惊喜,没有吃惊,张淑贤和沈从如的反应一样,都是狐疑地看着从善。
?“你们在说什么?”沈从义此时也走了过来,在围裙上擦了两下,询问道。
?“她怀孕了。”沈从如对沈从义说着同样一句话。
?效果却大不相同,沈从义的脸色顿时变了,却不只是喜悦,他赶紧走过来,亲口问向从善:“是真的吗?检查确定了?”
?“我没做检查,自己测的,不过结果应该不会错吧。”从善还沉浸在喜悦中,没有深思沈从义复杂的表情,高兴地回答道,心想着明天她再去医院确认下,然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韩熠昊。
?“那你就可以母凭子贵嫁入豪门了。”沈从如酸溜溜地说道,不忘提醒父母道,“对了,收聘礼时一定要多收一点,韩家那么有钱,不能吃亏了。”
?“什么豪门?”沈从义又被这两个人吸引了注意力,就连张淑贤也是一脸疑问地看着女儿。
?“韩家可是有权有势又有钱的大家族,她难道没说吗?”沈从如斜睨了从善一眼,本以为沈从义早就应该知道韩熠昊的身份了,没想到这女人什么都没告诉他,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有多有钱?”张淑贤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拉着女儿追问道。
?“我怎么知道?”沈从如撇撇嘴,她也只是在“九宫”上班的时候听那些“公主”们闲聊提起过,“反正他家里尽是些大官,省长都还要巴结他。而且听说他外公有一家航空公司,也是留给他的。”
?“真的?”张淑贤又惊又喜,没想到他们家还能认识这样的人物,难怪每次见韩熠昊她都觉得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贵气,原来还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所以她立马对从善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赶紧拉着她,嘘寒问暖,“从善啊,你有了孩子,以后就回家来住着,你们两个小年轻很多事情都不懂,舅妈是过来人,知道该怎么照顾你。”
?张淑贤自然不是真心实意,虽然她也很嫉妒这种好事怎么没落到自己女儿身上,但幸好从善是他们一手带大的,能嫁入韩家,给他们的聘礼一定不少,为了将来的好日子,她现在当然要好好“表现”。
?“舅妈,不用的,我一个人习惯了,懂得照顾自己,再说我的工作性质那么不稳定,再像以前那样常常半夜出入,也会影响你们的休息。”从善委婉地拒绝道,因为她知道,韩熠昊一定不同意,再说了,她回沈家,还住以前那个小房间吗?现在她倒是没什么,等她肚子大了,空间那么小行动很不方便。
?“你还要上班?”张淑贤一听,顿时急了,“有了孩子当然是辞职呆在家里好好养胎,你又不是做文职的,工作那么危险,万一出什么事了怎么办?”
?她肚子里的现在可是“金疙瘩”,沈家以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指望他了,怎么还能让她像以前一样玩命似地工作。
?“我会申请调去轻松一点的部门。”从善说道,要她放弃工作怎么行,她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没那么娇弱,顶多以后做事不冲在前头就行了。
?“那也不行。”张淑贤急着劝服她,“头胎都不太稳,你要是一个不注意,孩子说不定就没了。我看你干脆就辞职算了,反正韩少爷那么有钱,也不是养不起你。”
?“舅妈,我。”从善还想说,韩熠昊的钱又不是她的,再说那么多女性怀了孕都在工作,她又为什么不行?
?“你们说够了没啊,别挡着厕所。”沈从如不耐烦地说道,真搞不懂自个的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殷勤,不就是怀个孕嘛,又不是一定能嫁入豪门,再说了,就算嫁进去了又怎么样,又不是亲生女儿,说不定人家到时还翻脸不认人了呢。
?“那先去吃饭。”张淑贤笑得好不灿烂,扶着从善,生怕她摔倒似的,又转头交代沈从义道,“老头子,还不快去把菜端上来,现在家里谁都能饿着,就从善不能饿着!”
?从善觉得有些过了,虽然她也清楚张淑贤打的什么主意,然而她现在心情确实很好,所以也微笑着跟着来到了饭厅。
?一顿饭下来,从善被张淑贤硬逼着多吃了好多,一边吃一边交代她以后什么不能吃、什么要多吃点,听得沈从如都受不了了,匆忙吃了几口就回了自己房间。
?吃完了饭,从善的手刚碰着碗筷,张淑贤像屁股上安了弹簧一样就跳了起来,从她手里夺过碗,让她回房去休息,什么都不许做,也不准上网、看电视,以免有辐射。
?从善觉得好笑,孩子最多也就一个多月,有那么严重吗,不过她确实觉得有些累了,就回了自己房间,大概是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床铺上还有些灰尘,张淑贤赶紧让从善去主卧室躺着,她先把房间给收拾出来。
?从善刚在床上坐下没多久,沈从义就进来了。
?从善看他把门关上,又见他一脸严肃,好奇地问道:“舅舅,有什么事吗?”
?沈从义坐到她身边,似乎在思索怎么开口,顿了顿,说道:“从善,小韩他知道吗?”
?从善摇摇头,说道:“我什么都没告诉他,准备等确定了才让他知道。”
?“那你们准备好要孩子了?”沈从义的脸上看不到丝毫喜悦,反而一脸忧心。
?从善就算再被喜悦冲昏头脑,现在也察觉到了舅舅的不对劲,“舅舅,你怎么了?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舅舅不是不高兴,而是。”沈从义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对从善说,这件事压在他心底很多年了,本以为不用这么快就让从善知道,哪想到这两孩子都还没谈婚论嫁,这小孩倒还先有了,怎么不让他措手不及。
?“舅舅,你是不是气我还没嫁人,就先有孩子了?”从善挽着沈从义的手,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她知道舅舅思想传统,当初两人同居时,韩熠昊就费了不少口舌才说服他,所以她能理解舅舅为什么不高兴。
?“从善,不是舅舅说你,虽然现在不是旧社会了,可是一个女孩子,还是要注意自己的名节啊。”沈从义摇摇头。
?“舅舅,我知道错了。”从善赶紧承认错误,虽然“认错”的人应该是韩熠昊,她明明都跟他说了那么多次,可是他从来不当回事。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沈从义焦心地说道,“而且你还不告诉我他家里的真实情况,你知不知道,豪门不是那么容易嫁的。”
?“我知道。”从善想让舅舅放宽心,“韩熠昊他会负责的。”
?“他负责?你见过他的父母没有?”沈从义问道。
?从善一愣,老实地回答道:“没有。”
?“那他向他的父母提过你没有?”沈从义继续问道。
?“应该也没有。”被沈从义这么一提,从善的声音低了下去。
?“这种态度也叫负责任?”沈从义不高兴地说道。
?从善想替韩熠昊说好话:“他也是太忙了,再说我们交往也没多长时间,没有跟家里人提也不奇怪。”
?“你也知道没多长时间?结果现在,哎。”沈从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一直以为韩熠昊是个懂分寸的人,结果他还是看错了。
?“舅舅,你是不是因为听到他家有钱,所以才不相信他?”从善怎么会看不出,沈从义是听到韩家的事情之后才变了态度,其实她也知道,一直以来,沈从义对那些所谓的“豪门”都没有好感,一来是因为沈家曾经也是名门望族,见惯了大宅门里面的阴暗,再来当沈家没落时,那些昔日的世家却没有一个伸出援手,反而落井下石,趁机吞并,导致沈从义对那些所谓的“有钱人”都看透了,这也是从善一直瞒着韩熠昊身份的其中一个原因。
?“说实话,舅舅更希望你选个普通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沈从义也不隐瞒,坦白说道。
?“舅舅,我爱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家庭,不管他家是富贵贫穷,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从善说道。
?“但他家人却并一定会这么想,你老实说,你觉得你们之间会顺利得到他父母的同意吗?”沈从义问道。
?“舅舅,我不知道。”从善缓缓摇头,这确实是实话,沈从义担心的其实也是她所担心的,就算她和韩熠昊彼此相爱,可从他的字语行间,不难揣度出他父母是怎样的人,即使是发生过一次悲剧了,可他们的思想会转变吗?如果没有变,她已经不难想猜到接下来的剧情了。
?“你都不确定了,为何非要用你的全部去博一个不肯定?”沈从义很精辟地说道,他也是为人父母的,考虑得肯定比小年轻们通透得多,如果沈从如找一个家境相差很多的男孩子,他肯定也会觉得门不当户不对,勉强生活在一起也难免磕磕碰碰,更何况还是那样的高门大户。
?从善被问得哑口无言,一直以来,她似乎都没有深入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像个鸵鸟般,以为不去看、不去想,事情就能顺其自然地往好处发展了,其实等她不得不抬起头来一看时,才发觉脑海里的海市蜃楼全是不真实的,真实的只有一片空白和苍茫。
?“舅舅,你的意思是,不要这个孩子吗?”从善很轻很轻地问道,她明白沈从义是为她着想,可一想到不要孩子,她就绝不会答应。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从义解释道,“我是说,在你们两个还没有得到他们家认可的时候,小孩的事暂时不要提,也不要让小韩知道,否则他们家会以为你是在拿孩子要挟他们,这样一来,第一印象就坏了,以后修复就困难了。”
?从善静静听着,觉得沈从义说得在情在理,韩熠昊的父母连她都没见过,却突然听到快有孙子了,不知道是惊还是喜,而且从始至终,她都没想过要用孩子来绊住他,来影响他做出任何决定。
?“那我等段时间再告诉他吧。”从善点点头,依沈从义的意思说道。
?“从善,你要记住,舅舅都是为你好。”沈从义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知道的。”从善笑着点点头,可是心中的喜悦变得荡然无存,原来,有了孩子也不一定是件高兴的事啊,因为坎永远横在那,不会因为她不去跨而消失不见,她与韩熠昊之间的关系亦是如此,最早决定和他开始时,她其实从未计较过“名分”这东西,反而是她不愿公开,而他为此生气。但有了孩子,一切都变得不同了,如果韩家不承认她,难道她当未婚妈妈,像她的母亲那样,让孩子在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里长大?
?“这几天你就回家来住,你舅妈说得对,现在你不同以前了,你一个人住那边我不放心,住过来我们可以照顾你。”沈从义嘱咐道,从善回家住,有什么情况他才能尽早知道。
?“那我回去收拾几件衣服。”从善答应了,想想韩熠昊后天也该回来了,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越多,她越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守住这个秘密,到时先找个借口避开,等她先思索一下该怎么说。
?“我陪你去吧。”沈从义提议道。
?“不用了,几件衣服而已,很轻的。”从善站起身来,笑了笑,就走出去了。
?她现在需要一个人吹吹风冷静下,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沈从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滋味错综复杂。
?从善,舅舅不是故意说这些话让你难过,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你其实并不适合怀孕,而且小孩也有可能会患上你外婆、你妈妈甚至是你的遗传病!
039 内部号
第二天,从善抽空去医院做了检查,证实自己确实怀孕了,捏着报告,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虽然沈从义昨晚说的话让她心里有了根刺,不过有宝宝的喜悦顿时让所有烦恼都烟消云散了,细长的手不自觉地就抚上小腹,那里有了她和韩熠昊的孩子,尽管现在还只是一个胚胎,但一想到几个月后,她就要做母亲了,兴奋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沈小姐,你好。”一个年轻的男医生走了过来,看到从善主动打起了招呼。
从善记得他是小柯的男朋友,也微笑着说了句:“赵医生,你好。”
赵翔看她是从妇产科里走出来,又看到她手里拿着一份报告,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不由得问道:“从这里出来,是有喜事了吗?”
从善微微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挪揄道:“那你来妇产科是为什么呢?”
赵翔听出她的话外之音,赶紧摆摆手,澄清道:“我可没有,田医生是我朋友,我有点事找她。”
从善扑哧一笑:“你当然没有,我是指小柯。”
“更没有,没有。”赵翔急急否认,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又摸摸头笑着说道,“你今天专程请假过来做检查的?”
“我是抽空过来的,最近小组就我最清闲。”从善笑道。
“我倒是听小柯说过。”赵翔呵呵笑着,“田医生是我们医院最好的产科大夫,以后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她,我会告诉她一声的。”
“那谢谢了。”反正也瞒不过他,从善索性承认了,却不忘了交代道,“赵医生,请你先不要告诉小柯,我怕她大大咧咧地把整个警局都通知了。”
“好的,我不会多说的。”赵翔明白地点点头,他听小柯说过,从善还没结婚,未婚先孕对一个警察来说或许不太好吧。
出了医院,从善又去了另一所医院,她到那里是找路嘉仪,因为她查到,那个资助脑科手术的基金创始人正是路嘉仪的父亲,所以她过去问问情况。
“没问题,我会尽快让专家过去看看情况的,医疗费方面你叫家属不用担心,对于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我们一定会帮助他们渡过难关的。”路嘉仪也是这个基金的理事之一,她听了从善说的情况后,很爽快地应承道。
“真的很谢谢你,嘉仪。”从善握着路嘉仪的手,十分感激地说道。
“你还跟我客气啊。”路嘉仪嗔怪道,“对了,你最近怎么样?我看新闻上,那个黑帮火拼的案子闹得挺大的,归你们辖区管是不?”
“是啊,不过我没有跟,其他同事在调查。整个警局忙得鸡飞狗跳,就我无所事事,这不,才有空到你这里来。”从善笑着回答道。
“这不挺好的吗?我一直都说,女人不要那么拼,不然容易变老。”路嘉仪劝道。
“那倒也是。”从善点点头,忽然站起身来,问道,“洗手间在哪?我先去上个厕所。”
“这里出去右拐,到头就是了。”路嘉仪指明方向,见从善提起包,又说道,“你把包就放这里吧,我帮你看着。”
“好。”从善笑笑,走了出去。
路嘉仪站起身来,想去接点水,忽然看到从善的背包里有一张纸露了一个小角出来,她看了一眼关着的门,脸上带着的笑容不见了,拉开拉链,翻看从善背包里的东西。
当她看到那份验孕报告时,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
沈从善怀孕了?
手心暗暗用力,路嘉仪很想把这份报告撕碎,却又猛地意识到自己偷看不能让从善发觉,所以立即将报告抚平放了回去,自己坐在沙发上,状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心里却在揣测,这份报告是今天的,那韩熠昊知道了吗?韩家人知道了吗?据她所知,韩熠昊的母亲是个门户观念很重的人,难道就放任沈从善嫁进门?
“嘉仪。”从善回来了,她推开门,看到路嘉仪正坐在沙发上等她,笑道,“我就不打扰你了,先去把好消息告诉病人。”
“我送你出去。”路嘉仪将包递给从善,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甜美的笑容。
在过道上,一个小孩跑着跑着跌倒了,从善立即走过去,把他抱起来,柔声轻哄着,简直就像是那孩子的母亲。
这个画面让身后的路嘉仪眼睛眯了一下,现在就开始母爱泛滥了?看来她还真的很期待当母亲啊。
小孩的妈妈很快就过来了,从从善的怀抱里接过孩子,道了声谢就走了。
“从善,看不出你这么关心小孩子啊。”路嘉仪走了过来,笑道。
?从善笑了笑,说道:“嘉仪,你不用送我了,快回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那好吧,有空电联。”路嘉仪挥了挥手,转身走了,在转身的一刹那,伪装的表情瞬间消失,只剩两道森冷阴寒的目光。
?一上午跑了三家医院,到了老院长住院的地方,从善看到王婷正站在门口,拿着手机踟蹰地踱步,似乎想打电话却又很犹豫。
?“王婷。”从善走近了,唤道。
?王婷才看到她,第一反应就是将手机塞回去,笑道:“从善,你来了。”
?“老院长的情况怎么样?”从善将她的表情和动作尽收眼底,却不急着问,询问道。
?“还是老样子。”一提到外婆,王婷的表情变得有些忧郁。
?“我先进去看看她。”从善推开门,走了进去。
?因为晚上只有王婷一人守夜,从善专程找过医院,说清老院长家里的情况,又悄悄付了两个床铺的钱,所以现在病房只有老院长一个病人。
?老院长的神情还是不清,现在还在昏睡,从善将慰问品放在床头,和王婷聊了几句,告诉她老院长的治疗费有着落了,王婷连连道谢。
?从善坐在另一个床边,见老院长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看着王婷,笑着问出了进门就想问的问题:“王婷,你刚才是想打电话给谁?”
?“哦。”王婷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从善会问她,眼睛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说道,“一个朋友。”
?“是不是勾子铭?”她的反应明显是说谎的表情,从善也不再绕圈子了,问道。
?王婷似乎吓了一跳,看着从善,先是怔了几秒,然后才摇头。
?从善走近她,轻声问道:“王婷,你觉得我会害你吗?”
?王婷毫不犹豫地摇头道:“不会。”
?“那为什么不肯对我说实话?”从善盯着她的眼睛,询问道。
?“我。”王婷咬了咬唇,挣扎了下,说出了实话,“从善,我不是故意骗你,而是不想让人以为我和他还有联系。”
?“你能联系上他?”从善一听,好奇地问道,这几天,他们打勾子铭的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而勾家的说法是人去了外地,用的是外地的号码,他们暂时也联系不少,可是这种理由谁又会相信?
?“我有他另一个号码。”王婷坦承道。
?“另一个?”从善明白了,就像韩熠昊一样,除了外部号码,还有另一个二十四小时开机的手机,方便内部人联系。她顿时来了精神,接着问道,“王婷,你能不能打给勾子铭,问他现在在哪?我有些事情想问他。”
?“你想问他什么事?”王婷有点顾忌地说道,虽然她百分百信任从善,但也不想为勾子铭带来什么麻烦。
?“就是那起案子,你应该知道,有一个警察死了,另一个重伤,我虽然没有负责这个案子,但是想找到他,面对面地问清楚,还死者和伤者一个公道。”从善缓缓说道,目光清亮,如果她真的不闻不问的话,自己的良心才过意不去。
?“那你会抓他吗?”王婷不自觉地流露出自己的担心。
?“不会。”从善摇摇头,坦白说道,“我只想问清楚,就算真是他做的,我答应过我男朋友,不会插手,所以也不会告发他,更何况我觉得应该不是他做的,他只是受了伤,不得已要藏在一个地方疗伤,不能出现在警方的视线里。这几天,越来越多的人受到牵连,我怕他再不露面,警方更不会善罢甘休。”
?这些话半真半假,如果勾子铭杀了人,从善不可能让他就这么逍遥法外,不过她相信韩熠昊,他说勾子铭没有杀人她就信,为了让王婷打消顾虑,她才掺了点水。
?“那好吧。”王婷思索了下,决定告诉从善电话号码,“13xxxxxxx。”
?从善打了过去,没过多久,就有人接听了,是勾子铭的声音。
?“勾子铭?”
?那头停了几秒,然后说道:“沈从善,是你?”
?“是我。”从善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勾子铭问道,他知道韩熠昊不会给从善号码,思来想去,只剩一个可能,“王婷告诉你的?”
?“是。”从善看了王婷一眼,后者有些紧张地拽了拽衣角。
?“你找我有什么事?”勾子铭问道。
?“我想问清楚那件事。”从善也很直接,开口问道。
?勾子铭自然知道指的是何事,沈从善的性格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一点,知道她是个执着的人,索性让她问清楚:“等会我叫人来接你们,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当面问我。”
?“接我们?”从善不解。
?“你和王婷。”勾子铭沉声道。
?“她要照顾她外婆。”从善想也不想就拒绝,勾子铭这样危险的人,王婷还是少和他有牵连。
?“如果她不出现,你也不用来了。”勾子铭不客气地说道,然后挂断了电话。
?“喂。”从善听着那头的忙音,皱起了眉头。
?“从善,怎么了?”王婷听到了两人对话,变得有些紧张。
?“他让你和我一起过去。”从善答道,真不知道这勾子铭搞什么鬼。
?“我也过去?”王婷吃了一惊,脸色一变。
?“王婷,你为什么这么怕他?”从善对她的反应很不解,又还关心着他,却又十分害怕他。
?“我不想见他。”王婷后退了一步,不肯说出原因。
?从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也不打算让王婷去见勾子铭,等他的人来了,她再想办法。
?大概四十分钟后,有人来到了病房,要接从善和王婷。
?“她不会跟你们去的。”从善开口拒绝道。
?“如果她不去,我们少爷只好让医院停止对她外婆的治疗,你们不妨再考虑下。”来人生硬地说道。
?“你们敢!”从善怒了。
?“从善,我去。”王婷拉住从善,脸色煞白地说道,她比从善更清楚勾子铭是什么样的人,而且外婆是她最在乎的人,她不会拿外婆的安危开一丝玩笑。
?“那你外婆谁照顾?”从善不明白王婷的转变为什么这么快,她真的就这么怕勾子铭?
?“我们带了高级护理来,你们可以放心。”来人往身后一指,一名中年妇女进来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从善心里还有火气,勾子铭何必这么逼王婷,王婷却拉着从善的手,说道:“我们走吧。”
040 交易
?坐在轿车里,从善发现对方似乎没有刻意绕路,而是直接将她们带到了一座别墅内。
?从善心里猜测,勾子铭不是信任她,而是信任韩熠昊,又或者他觉得自己问心无愧,才敢这么堂而皇之就让她看清楚路线。
?车门被打开了,从善看了一眼强装镇定的王婷,安慰道:“没事的,如果他敢做出什么事,我立即带你走。”
?“恩。”王婷点点头,跟着从善下了车。
?有人将她们带到了客厅,勾子铭正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气色不错,手里还晃动着一杯红酒,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刚受伤的人。
?见她们进来,勾子铭手一挥,让其他人下去。
?等到只剩三人时,他薄凉的唇缓缓勾起,指了指沙发,说:“坐。”
?“不用了,我只是来问你几个问题,问完我们就走。”从善平静地说道,身体不着痕迹地将王婷挡住,她不知道他究竟对王婷有什么企图,但她一定要保护她安全离开。
?“说。”勾子铭浅浅一笑,视线从被挡住的女人身上收回,简洁明了地开口。
?“你是不是受了枪伤?”从善问第一个问题。
?“恩。”勾子铭点点头。
?“谁打伤你的?”从善又问道。
?“秦柯。”勾子铭回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在哪?”从善继续问道。
?勾子铭发出一声嗤笑:“如果我知道他在哪,你觉得我会这么罢手?”
?从善听出了他的意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说道:“难道你还想闹出事情来吗?”
?勾子铭放下酒杯,颀长的身材慢慢站起,踱向从善二人的方向,玩味地反问道:“我闹事?沈警官,如果你被人打了一枪,你会这么轻易了事?”
?“那你就什么都没做吗?”从善反问道,“对方也死伤了好几个人,你敢说你没有拔枪?”
?“这点我不否认。”勾子铭满不在乎地承认道,“不过有人指证我吗?”
?“我知道你们两边的人马有默契,秦柯的人不指证你,你这边的人也不会供出对方。不过现在有警察死伤,你觉得警方会善罢甘休?”从善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不过不好发作。
?“警察被打死,是我离开之后才发生的事,如果你要稽凶,会不会问错了对象。”勾子铭一向对外人都没什么耐性,要不是看在韩熠昊的面子上,他早就懒得和从善说来说去,他的目标,是她身后躲着的那个女人。
?“尸体上有你们两方人马打出的子弹,你和秦柯都逃脱不了干系。”从善一想起家属痛哭的场景,心里就堵得难受,所以她才一定要来找勾子铭问清楚。
?“谁开的枪,谁发出的子弹,警方查不到吗?”勾子铭冷冷一笑,警察死了关他何事。
?“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自责?”从善窝火地问道,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愧疚,死人在他看来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我为什么要自责?我又没有杀人。”勾子铭冷声道,他倒是真想杀人,只不过秦柯先开枪打中了他,韩熠昊等人又随后赶到,将他带走了,不然他一定会“回敬”这一枪。
?“可是事情是因你们而起。”从善隐隐有了怒气,他的意思是只要不是他亲手了结,他就没有责任了?
?“那你想我怎么做?”勾子铭反问道,“赔偿金我倒是可以多给一点。”
?听到这么没诚意的回答,从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确实,又能要求他怎么做?让他站出来亲口承认他是组织人,是不可能的。除了用钱补偿,在勾子铭这里,或许连声“抱歉”都得不到。
?从善心里像有东西堵着,她明明知道事实,却不能告发他,这种滋味真的很煎熬。
?话不投机半句多,从善打算走,仍不忘提醒他一句:“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你最好不要再弄出动作来了。”
?勾子铭却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他要做的事,天王老子也别想管。
?见从善和王婷要走,他叫住了她们:“等等,沈警官你可以走,王婷留下。”
?闻言,从善转身望着他,问道:“为什么?”
?而王婷更是紧张地后退一步,隔着从善,警惕地盯着勾子铭,下意识拽紧了衣角。
?“我叫她来就是为了照顾我,所以她不能离开。”勾子铭冷笑道,这几天,他心情一直都不好,所以那晚才和秦柯打了一架,才冲动地应了约,在疗伤的这几天,他也想清楚了,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力还在,虽然以前他极力装作没事发生,不过在重遇她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却很诚实。所以他要把她留下,做个了断。
?“可是当事人并没有答应。”从善代替王婷开口道。
?“是吗?如果我能送她外婆去美国接受最先进的脑外科手术呢?”勾子铭看着从善,却是对王婷说道。
?刚才派人去医院时,他就交代过问清楚王婷外婆的情况,所以现在他才抛出这么一个诱人的“鱼饵”。
?“真的吗?”一直没开过口的王婷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怯生生问道,外婆是她最担心的人,只要能治好外婆的病,她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可当她一发出声音,勾子铭的目光射过来时,她又害怕得不说话了。
?“别答应他。”从善讨厌这种“威逼利诱”的把戏,也不耻勾子铭这种攻击弱点的做法。
?“沈警官,似乎当事人可没有反对。”勾子铭邪邪一笑,“你不妨让她自己做决定。照顾我几天就换最先进的医疗机会,这种好事可不是天天都有。”
?“我已经联系好了一家基金,他们会负责医疗费用。”从善扬高了声音,想让勾子铭死心。
?“我都说了是最先进的,和国内自然没有可比性。”勾子铭扬起自信的笑容,等着王婷做决定。
?“我也可以。”从善正想说她也可以资助,因为她真的不想让王婷和勾子铭单独相处,王婷那么怕他,这男人又是混黑道出身的,怎么想怎么觉得危险。
?“你是想说熠昊能资助是吧?”勾子铭打断她的话,“相信我,我的事他绝对不会插手。”
?“为什么要我照顾你?”王婷的声音插进来,音量不大,却让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从善也想听勾子铭的回答,所以沉默了。
?“为什么?”勾子铭揉了揉英俊的下巴,似乎也在思索,隔了几秒,才答道,“没有原因,突然想到了而已。”
?“你又何必。”从善想叫他不要再问难王婷了,却只听勾子铭又说道。
?“你外婆的病情似乎不容乐观,今晚我就可以送她去美国。”他又抛下一枚“重磅炸弹”。
?“国内的脑外科手术也不错。”从善辩驳道。
?“据我所知,这种手术风险很大,机会只有一次,你要赌吗?”勾子铭继续对王婷“施压”。
?“如果你真心想帮,又何必提这么多要求?”从善质疑道,若说勾子铭“居心纯良”,她绝对不信。
?王婷却走了过来,似乎下了很大决定,说道:“好,我答应你,请你尽快安排我外婆接受治疗。”
?“王婷!”从善皱着眉头,想叫她考虑清楚。
?“从善,没事的。”王婷笑笑,反而安慰从善,“我只照顾他几天,等外婆没事了,我就离开。”
?勾子铭已经拿出了电话,当着她们的面,用流利的英语说了几句话,然后收线对王婷说道:“手术定在明天早上,只要你点头,我马上派人去接你外婆。”
?王婷刚好点头,从善一挥手,挡在她面前,对勾子铭说道:“这几天真的只是照顾你?”
?“那你以为还会有什么?”勾子铭嘴角噙着讳莫如深的笑,反问道。
?从善还是有点疑心,王婷却点头答应了:“好,我答应。”
?“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见已成定局,从善对王婷叮嘱道,要是勾子铭真敢做出什么事来,就算是韩熠昊的朋友,她也绝不答应。
?“恩。”王婷点点头。
?“我派人送你回去。”勾子铭挂着目的得逞的笑容,打了个响指,大门立即打开了,有人恭敬地站在门外,等着送人。
?从善看了勾子铭和王婷一眼,想说什么却忍住了,转身走了出去。
?大门重新关上,勾子铭盯着一脸警惕的王婷,勾勾手指,半戏谑半轻浮地说道:“过来。”
?王婷却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想与他保持距离。
?勾子铭却一个箭步跨过来,扯着王婷的手,微微用力,轻易将她困在怀中,骨节分明的手指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邪气地说道:“现在才怕,晚了。”
?被他钳制住,王婷忽然来了勇气,想挣开他,“放开我!”
?勾子铭却突然拦腰将她抱起,王婷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他扔进了沙发里,修长的男人随之覆上,手臂撑在两侧,冷笑道:“再叫大声一点,你越叫我越兴奋。”
?“你无耻。”王婷红了眼眶,她真的太蠢了,还会相信这男人的话,刚才真该听从善的。
?“你又不是没见识我的无耻。”勾子铭笑得流气,指腹在王婷的脸颊上摩挲,暧昧地说道,“长肉了果然比以前更好摸,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也如此?”
?说着,他的手缓缓下移,停在她高耸部位的上方。
?王婷吓得立即双手环胸,恳求道:“求求你,不要这样。”
?被她小鹿般的眼睛盯着,勾子铭觉得心脏像被什么撞了一下,竟然有些不忍了。
?王婷趁机推开了他,但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他追上,身子蓦然一轻,惊叫着被他扛在了肩头上。
?“勾子铭,放我下来!”王婷害怕得大叫,勾子铭却不理不答,径直将她扛上了二楼,将她甩在了大床上。
?后脑撞上柔软的床铺,虽然不痛,却因为他的力气而有些发昏,等她撑着身体坐起来时,勾子铭已经解开了衬衫扣子。
?王婷惊得像兔子一样,爬起来,跳下床,想往外面冲,勾子铭却挡在门口,她不得已只能往窗边退。
?勾子铭挑高浓眉,步步逼近,薄唇缓缓扬起:“你退什么?”
?“你不要再过来了。”王婷情急之下,抓住窗帘挡在身前,似乎这样勾子铭就看不到她了。
?勾子铭被她“鸵鸟”反射逗乐,爆发出一阵大笑,王婷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却又不敢问。
?“过来。”收住笑声,勾子铭再次出声。
?王婷飞快地摇摇头,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数到三,你再不过来…。”勾子铭眯着深瞳,故意拖长了尾音,听上去充满了危险。
?“你要做什么?”王婷下意识脱口问出,却同时把自己裹得更紧。
?勾子铭拿出电话,二话不说就开始拨号。
?王婷疑惑地看着他,当听到“不用去医院接…。”几个字时,顿时如惊弓之鸟般,从窗帘后冲了出来,大声喊道:“别!”
?看到站在面前,一脸焦急的小女人,勾子铭收起了那个根本没有拨出号码的手机,邪笑着捏住她的下巴,恐吓道:“再忤逆我试试。”
?王婷大大的水眸流露出恐慌,连连点头。
?“你真的就这么怕我?”勾子铭非但不因她的顺从高兴,反而升腾起一股怒气。
?王婷不明所以地仰头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一会要她听他的话,一会又不满意她的回答,但没等她想明白,下巴传来的大力让她皱紧了眉头,可怜地呼痛:“你弄痛我了。”
?“你也会痛?我还以为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怎么会有感觉?”勾子铭轻笑道,眼里却冰冷如霜。
?“你什么意思?”王婷脸色白了几分,反问道。
?“当初为什么从我身边逃跑?”勾子铭敛去了笑容,如猎豹般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似乎只要她回答得一个不对,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撕碎她。
?王婷却咬着唇,什么话都没有说,大大的眼渐渐升起一片氤氲,不知是被他的力道弄哭了还是被心里藏了太多委屈。
?“你别做出这幅模样!”勾子铭又隐隐有些心疼,但一想到这是她惯用的手段,又硬着心肠低斥道。
?被他一吼,一串晶莹如冰晶的泪珠顿时滚落了下来,沿着那有些苍白的脸蛋,滴落在了勾子铭温热的大掌上。
?“别哭了!”勾子铭低喝道。
?王婷却越哭越凶,勾子铭见收不住势了,赶紧放开她,刚想安慰,却被她一个用力推开。
?他倒纹丝不动,她却差点被反作用力害得跌倒,王婷哭着大喊道:“你走开!”
?“好,好,我不过来。”勾子铭举起手,示意道。
?王婷趁机冲进了卫生间,抢先一步锁上了门。
?勾子铭站在外面等了一会,见她一直不肯出来,终于失去了耐心,撂下威胁:“我警告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再不出来,你外婆手术的事就此作废!”
?门果然慢慢打开了,红着一双兔子眼的王婷走了出来,看着勾子铭,什么话都不说。
?他最恨的就是她什么话都藏在心里,只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盯着他,而他又每次都狠不下心来。
?坐在床边,勾子铭没好气地说道:“替我换药。”
?王婷楞了下,直到见他脱下外衣,露出胸口缠着的绷带时,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我又不是医生。”
?“你忘了以前怎么换药的了?”勾子铭哼了一声,不悦地盯着她。
?王婷楞了几秒,认命地走过来,依照他的指示,取出医药箱,走至他面前,蹲下来轻轻解开他的绷带。
?当看到心脏下方那狰狞恐怖的弹孔时,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怕了?”勾子铭嘲讽地问道,她又不是没见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又何必装模作样。
?王婷一抬眸,对上他戏谑的眼,心中一惊,赶紧低下头,专心致志地上药。
?手中一个不小心,用力重了些,王婷害怕得一停,本以为会惹来他的咒骂,却连抽气声都没有。
?“还不继续?”这该死的女人,是故意的吗?痛得他想骂人,不过身为男人却不得不挺住。见她停了下来,他催促道。
?王婷赶紧继续,好不容易换完了药,两人都出了薄薄一身汗。
?勾子铭大手忽然一挥,王婷胸口处的纽扣顿时四散飞落。
?“你干什么?”她大惊失色,想跑,却被他单手制住。
?“去换件衣服,我看着心烦。”勾子铭冷着一张俊脸,说道。包得就像个粽子一样,他恨不得把她的衣服都撕碎。
?王婷怔怔地望着他,答道:“我没带衣服。”
?勾子铭走向自己的衣柜,甩了件白色衬衫出来,“穿这件。”
?“这是你的。”王婷不愿。
?“你是不是想被我亲手剥光?”他威胁道。
?王婷一听,赶紧抓起衣服冲进了浴室,身后传来勾子铭带着警告意味的声音:“把你身上和衣服上的消毒水味道都给我洗掉!”
041 约见
?待回了警局,从善接到个电话,对方自称是韩家管家,他们的夫人今晚约从善见面。
?从善一听,立即变得紧张了,韩熠昊的母亲要见她?
?“沈小姐,夫人说这是一次单独会面,所以不希望你告诉别人。”对方委婉地提醒了一句。
?“我明白。”从善知道“别人”是指韩熠昊,其实她也并不打算告诉他,该来的迟早会来,如果连单独见他母亲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她也未免太没用了。
?就在从善为今晚的会面思索该如何穿着打扮,如果说出得体不失礼的话时,另一边,王婷正穿着勾子铭宽大的衬衫走出了浴室。
?她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瞄了一眼,见房间里没人了,她才走了出来。
?巨大的落地玻璃此时打开了,轻薄的窗帘像羽翼般被风吹起,在空中徐徐飘荡,一阵凉风拂过王婷**的小腿,她转头望向阳台的方向,明晃晃的阳光有些刺眼。
?由于没有带别的衣服过来,房间里也没有洗衣机,王婷抱着自己的衣服打开门,想去找个地方把自己的衣服清洗了。
?刚一开门,只听到楼下大厅里传来一阵女子哭泣声,带着声声哀求。
?王婷立即将门合上,只开了一点,想听清楚下面的动静。
?只听勾子铭的声音缓缓响起:“秦柯在哪?”
?“勾少爷,我真的不知道,你放我走吧。”女子哭求道。
?“不知道,你是他最宠爱的情妇,难道一个电话都没打给你?”勾子铭摆明不信,冷哼一声,声音冰冷。
?“他真的没有联系我,勾少爷,请你相信我。”女子似乎是跪着爬到了勾子铭面前,膝盖在厚厚的毛毯上摩挲发出细细的“沙沙”声。
?“相信你?”勾子铭的声音变得轻佻,“胸够大,脸够魅,果然是名尤物,难怪秦柯对你那么着迷。”
?女子以为勾子铭看上了她,顿时用更柔魅入骨的声音说道:“勾少爷,我真的没有骗你…。”
?“哦?”勾子铭发出轻笑,“既然他不要你了,那做我的女人如何?”
?女子一听,顿时变得惊喜:“其实我仰慕少爷很久了…。”
?王婷听到这里,心脏像被什么刺中,痛楚并不尖锐,却泛着丝丝酸楚和凉意。她准备合上门,不想再听了下去了,勾子铭本来就是这种人,她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再给自己找难受。
?突然,“啊!”一阵尖叫响起,是那女人发出的。
?勾子铭的声音接着响起:“想成为我的女人,那就得有一点用处。如果你引不出秦柯,那我只好把你送去‘安慰’怒火冲天的弟兄们。选哪一条,自己抉择。”
?“勾少爷,求求你…。”女子哭得好不凄凉。
?“把她关起来。”勾子铭一声令下,有人立即把女子带走了。
?王婷还沉浸在所听内容的震惊中,勾子铭抓了秦柯的情妇,想用她来引出秦柯,难道他真的还想再做点什么吗?
?不行,她要不要告诉从善,阻止勾子铭?
?然而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考,意识到是勾子铭回来了,王婷急忙关上门,抱着衣服冲进了浴室,她不想和他单独相处。
?已经走上二楼的某人看到房间门合上,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这女人一定听到刚才发生的事了,胆小的她只怕是更害怕他了。
?勾子铭走进房间,见王婷又躲到浴室去了,隔着门扉说道:“还不出来,是不是想让我命人把这门给拆了?”
?躲在门后面的王婷听到,生怕惹恼了他,他就不送外婆去治病了。挣扎了一下,将及膝的衬衫拉得更低,她抱着换下的衣服走出了浴室。
?“你做什么?”勾子铭见她抱着一堆衣服,不悦地拧起了眉。
?“我想问你,哪里可以洗衣服?”王婷轻声问道,仍然站在门口,不想走近他。
?“扔掉!”他沉声开口,看见那身土里土气的衣服就来气。
?“什么?”王婷楞了楞,把衣服扔了那她穿什么。
?勾子铭见她傻傻站在那,干脆自己走过去,夺过她怀里的衣服,直接往阳台下面扔。
?“喂,你!”王婷想去抢,却被他一个眼神吓到,缩在角落里。
?勾子铭回头看见那双怯生生的眼眸,只觉火气更大,但当他看到那双洁白如玉的腿儿时,眼神又不觉变得火热。
?该死,一定是这几天没碰女人,才会觉得刚沐浴过浑身肌肤白里透红,又被男性衬衫显得娇小可人的她这么可口。
?王婷也发觉他的目光变得不对劲了,即使两年没见,她也很清楚那神情的含义。
?所以想也不想,她拔腿就朝房间门口冲去。
?然而腿长的男人几个箭步就追上了她,猿臂一扯,就将她甩上了大床。
?“想跑去哪?”勾子铭邪肆地望着身下脸色苍白的人儿,戏谑道。
?“你起来。”王婷虽然怕他,但更厌恶他的碰触,条件反射就挥开他的手。
?“学会反抗了?嗯?”尾音长长上扬,勾子铭一把将她的双手摁在头顶,眸光变得更加危险。
?“你不要乱来!”王婷毫无气势地喊道,忍不住拼命挣扎。
?“再乱动,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炙热的身体被她柔软清香的身子摩擦着,勾子铭只觉周身血液正往某处快速涌入,他低咒一声,粗哑地警告道。
?感受到某处惊人的变化,王婷吓得浑身一僵,恶心、屈辱袭上心间,她怒视着勾子铭,脸色惨白不发一语。
?勾子铭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她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厌恶,他冷眸一眯,捏住她细致的下巴,薄唇勾起残忍的笑,用恶劣伤人的语气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忘了,以前是谁夜夜在我身下婉转承欢?又是谁哭着喊着‘铭哥哥,我不行了’?”
?“你住嘴!”像忆起了什么污秽不堪的往事,王婷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眼眶发红,如一头受伤的小鹿般充满怨恨与耻辱地怒视着他。
?“好,不说,那就做到让你记起来为止。”他的声音很轻柔,像拂过的清风般激不起半分涟漪,却带着让人寒彻骨髓的冷意。大手一扯,她身上的衬衫应声被撕开,露出里面保守的白色内衣。
?冰凉的肌肤上烙下他温热的吻,王婷只觉得胃部翻天覆地,恶心得让她想吐。
?她死命挣扎,却怎么也睁不开他如铁链般的大掌。
?当刚尝到点甜头的男人从女子柔软的胸前抬起头时,被逼急了的女子一头用力撞上了他胸口处的伤!
?“该死!”勾子铭痛得一僵,脸色变得无比骇人。这该死的女人,真狠得下心,他已经能感受到伤口处喷薄而出的鲜血染湿了绷带,心脏被牵扯到的痛楚漫卷全身,让他一时间动都不能动。
?趁着这个机会,王婷拼命推开了他,跳下床躲进了浴室,将门死死锁住。
?勾子铭气得双拳紧捏,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跑掉,心里恨得牙痒痒。好,她都这么“凶狠”了,他也就不需要对她太“仁慈”。
?不过,惩罚她是之后的事,现在他急需医生来帮他把裂开的伤口缝合上!
?相对于王婷这边的“激烈”,从善那边却平静很多,早早下了班,韩熠昊打了个电话来,告诉她,这周末有军事访问团来,所以他不能回家,叫她不用等他了。
?“恩,知道了。”从善觉得这样更好,等他回来,她就能做出决定了。
?“想我没?”韩熠昊温柔地问道,天知道,又有一周不能见面,他会有多么想念她。
?“想。”从善笑着回答,每次打电话,他都不忘问这句话,是害怕她变心么?
?“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吃饭?”他又不放心地问道,他知道她是个工作狂,他不在的时候,常常加班忘记正常吃饭,所以每次打电话他都要再三询问。
?“不是告诉过你,最近我很清闲,既不用加班,连上班都无所事事,又怎么会忘记吃饭呢?”从善耐着性子回答道,有点“烦”他的婆婆妈妈。
?“那就最好,要是回来让我发现你瘦了,你就给我小心点!”韩熠昊哼了一声,“威胁”道。
?“知道了,伟大的上校大人!”从善配合地回答道,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住舅舅家,他会监督我吃饭的。”
?“也好,免得你一个人在家觉得无聊。”韩熠昊也没细问从善回家住的缘由,他以为她只是闷了所以才回“娘家”,“你那个舅妈和妹妹要是再找碴,你也别忍着,不然以后不准你回娘家。”
?“她们那么怕你,怎么敢给我气受。”从善笑笑,沈从如确实很怕韩熠昊,而张淑贤自从知道从善怀孕后,态度那叫一个天翻地覆,根本不让她做任何事,她过的日子只能用五个字形容--吃喝拉撒睡。
?“总之有什么事立即打电话给我,不要什么都藏在心里,知道吗?”韩熠昊交代道。
?从善沉默了几秒,还是决定不告诉他,他母亲要见她,而孩子的事,她想等他回来亲口告诉他,所以答道:“知道了。”
?“这才乖。”韩熠昊满意地说道。
?“对了。”从善将勾子铭和王婷的事告诉了韩熠昊,让他转告勾子铭,不要为难王婷。
?“他的事我不好插手,你也别过问了。”韩熠昊怕她不放心,又说道,“王婷曾经救过子铭的命,所以他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你别担心。”
?“哦。”从善应道,她还不知道王婷是勾子铭的救命恩人,看来他们之间比她想象得还要复杂得多。既然如此,想来勾子铭也不会太过分,她也就不需要太担心了。
?又说了一阵,两人才恋恋不舍地挂断了电话,等收了线,从善看了看时间,离见韩熠昊母亲还有半个小时,从善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出了门。
042 谈不拢
?到了约定的地点,从善有些惴惴不安地理了理裙角,她穿的是一条简单却很显气质的连衣裙,衣领处缀了一排珍珠,袖口略有些蓬松,修身的裁剪,让她的腰形显得很修长和纤细,配上同色的高跟鞋,头发在脑后挽了个清爽却不老气的发髻,脸蛋上略施薄妆,整个人的气质非常清新和得体,看上去和那些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并没有多大区别。
?这身打扮,对于一向简装出行的从善来说,已经算比较“隆重”的了,第一次见韩熠昊的母亲,她费了一番心思琢磨穿着,既不能显得太朴素,失了礼仪,又不能花枝招展,给长辈留下轻浮的印象。
?深吸了口气,她知道在里面等着她的绝不是什么“慈善长者”,更不是什么等着见儿子女朋友的“好奇婆婆”,有的只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上市公司老总、一个豪门大户的当家主母,而今晚此行的目的,她不做多想,也明白为何。
?只是既然她来了,那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要做的事其实很简单,就是告诉韩熠昊的母亲,她只是单纯地爱韩熠昊而已,希望对方能同意他们在一起。
?虽然这个想法单纯得有些愚蠢了,但从善觉得,她并不是想嫁入豪门,所以那些压力她也无需承担。
?她刚一走进门,就有人将她带至了顶层咖啡馆,那里早就被人包下了,空荡荡的一层,只有最中央的桌子旁坐了一人,而侍应等她出了电梯门后,也下去了。
?毫无疑问,坐着的那人就是韩熠昊的母亲了。
?从善没有片刻迟疑,高跟鞋发出轻轻的“哒哒”声,朝那个方向走去。
?走近了,才看清对方的长相,从善不由得心中一惊,因为对方看上去实在太年轻了!依照年龄推算,岳青菱已经五十出头了,可脸上却不见丝毫岁月留下的痕迹,肌肤依旧光洁饱满,甚至比一些年轻女孩的气色还好很多,而五官更是精致绝伦,看得出年轻时候是何等美艳动人,也难怪韩熠昊长成了那样。
?“沈小姐,请坐。”岳青菱先出声,示意从善坐下。
?从善立即从惊讶中清醒过来,微微一笑,唤道:“伯母,您好。”
?“先喝杯咖啡。”岳青菱手微微一抬,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
?“谢谢。”从善努力表现得很平静,她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小口。
?“味道如何?”岳青菱似乎好奇从善的评价,她开口询问道。
?“香味浓郁,口感顺滑醇厚,似乎还有一点淡淡的水果味。”从善仔细品尝道,其实她以前并不懂咖啡,要不是和韩熠昊呆久了,她也说不出这番话来。
?“这是现磨的蓝山咖啡,特意从牙买加空运过来的。”如同电影里那些皇室?</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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