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面墙都是极大的落地窗。她捂着嘴,很是惊讶,眼前就是一片宁静的大海,似乎平静异常但又好像暗藏汹涌,她闭着眼,好像能够听得到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她抬起头,连屋顶都是一大片透明的钢化玻璃。这样的阳光房,美得像在梦幻。可以听着海浪声,看着满天的星星入睡。
她显得有些陶醉,震惊之余,站在原地久久地没挪开脚步。直到后面有人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宝贝,你在想什么?”
她猛地一惊,回过头愣愣地望着眼前岳路廷,他的眼眸璀璨,一脸坏笑地盯着她看。
她似乎还没能从震惊的片刻缓过来,半天没吱声。
“怎么不说话?”岳路廷皱了皱眉,有些紧张。
“特意为我准备的?”许暖暖抬起眼眸,定定地望着岳路廷,问道。
岳路廷耸耸肩,然后蹙蹙眉,思酌片刻说:“这幢别墅是属于这里的女主人的。”
她微笑,他是在问自己愿不愿意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吗?许暖暖嘴角颤了颤,许久没有吭声。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指着一面落地窗的一个方向,轻轻地问道:“看的到吗?”
“什么?”她仔仔细细地往那个方向看去,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他嘴角一斜,笑了笑,认真地抬起那块精致的手表一看,然后慢慢地念着:“三,二,一。”
这样的神情像是当年他在图书馆,抬起手表告诉她只要三分钟就有人找他搭讪,那种自信和骄傲异常。
就在那一刻,远处的灯光齐齐亮起,许暖暖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高大的摩天轮,它在慢慢地转动,像是一个巨大的时钟,指向的每一个地方,都闪着璀璨的灯光。赤橙黄绿青蓝紫,每一个颜色都闪耀异常,照亮了背后那片漆黑的夜空。
许暖暖半张着嘴,久久不能够平静。她侧过头望了望岳路廷,半天说不出话。
“真的不要这么快就感动。”岳路廷一脸自信满满的模样。
“没有人感动。”许暖暖嘴硬着,狠狠地斜睨了岳路廷一眼。
他微笑,嘴角挂着的笑意不深不浅。他突然握住许暖暖的手,说:“走吧。”
“去哪啊?”
还没等许暖暖反应过来,她就被岳路廷拉着往楼下走。他牵着她一路小跑,一路上都是些小野花,这样宁静的夜里,弥漫着花香和海洋的味道,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欣喜。她被岳路廷带到那个高大的摩天轮下,突然,他脱□上的西装披在了她的身上,说:“冷吧,先披着。”
话音落下,他就牵着许暖暖的手上了座舱,帮着她绑好安全带。然后他皱了皱眉头,又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食指和拇指一划,就那么一瞬,一切好像都在听他的命令。摩天轮缓缓启动。
她大惊,好像每一个步骤,眼前这个男人都精心地安排,每一个细节都设计的恰到如分。
摩天轮缓缓地驶到了最高处。许暖暖感到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她从未在海边的摩天轮上俯瞰着下面的世界。她战战兢兢地地往下看。远处,近处的景色都尽收眼底,满眼都是五颜六色的灯光,照亮了海边那一幢一幢小小的屋子。
他突然凑过身,在她耳边小声地说:“猜?现在几点?”
她撇过脸,一脸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不知道他还设定了什么小心思。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他在慢慢倒数,她一脸狐疑地盯着他看。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巨大的声音。她别过脸的一瞬,天空突然绽放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花朵。无数的烟火一个接着一个点亮了漆黑的夜,那些绚烂的碎片一下又一下地划过寂静的黑夜。一下接着一下,忽明忽暗的光线印着了身旁这个男人安静的脸庞。她缓缓地转过头,她是第一次坐在摩天轮,看如此绚丽的烟火。
那些绚丽的光芒离得自己那么近,好像伸出手就能触碰到天空上的那些烟火,可是转眼间就一触即逝。
‘嘭’的一声消失,又接着一声‘嘭’。她的眼中明显有晶莹的泪光闪过。她不知道是不是这满天的烟火闪的她的眼睛有些发倦,还是今晚眼前这个男人特别设定的每一个惊喜都足以让她热泪盈眶。
她定定地盯着满天烟火,屏住呼吸,不能置信的说:“好美。”
等了很久,旁边的男人都没有吭声,似乎平静了很久,天边闪过了一朵巨大的烟火,丝丝的金光四射,转而又变成了一朵金色璀璨的花朵,而下一秒迅速地变成了一个‘暖’字。
她讶然,直到看到那个‘暖’字慢慢散去,她才听到耳边的男人说了一句话,很轻很轻,但是她却听得异常清晰:“嫁给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岳大少是不是很用心哇。
为毛你们都不散花了,好桑心,桑心呐。
难道你们想让我继续虐他们?好吧
、30、海上日出
30、海上日出30
“现在是12点零六分;你有一分钟考虑。”他的眉眼高傲,目光灼灼;扬着嘴角;还是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她微微笑着;她想她很幸运,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她遇到了岳路廷,在她徘徊不前的时候;眼前这个男人却没有放弃她。
她想她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这个自傲的男人。
她薄唇微微启,正要出声的一瞬,她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拾起手机一看;屏幕上的‘宁玥’这两个字异常刺眼。
总是在最美好的一瞬;有一些坏事情来打扰。
她犹豫了几秒,准备接起电话的一瞬,就被岳路廷夺了过来,他也不看手机上闪动的人名,一使劲就把手机往远处扔去。
许暖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手机从高空划出去。
她咬着唇,一脸愕然地转过头,盯着岳路廷,说:“岳路廷,你知道吗?那是我新买的手机。”
“那又怎样?”他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你……”
说话的一瞬,岳路廷又咬住了她的唇,绵长又深长,辗转吸允,舌尖灵活游动,半天,岳路廷才满意地松开她。
她两颊微红,夜里的风刺骨,吹疼了她的脸。她懵懂地盯着岳路廷,只见他绽开笑意,淡淡地说:“这个补偿够吗?”
“什么?”
“我的吻比你的手机贵重多了。”
“你……”
“是还不够吗?”岳路廷凑近脸,嘴角一弯,融化了笑意。
许暖暖气得咬牙切齿,可是无奈的是她被困在了摩天轮的最高处。
对于,这个妖孽一般的男人,许暖暖只能无可奈何,节节败退。
﹡﹡﹡﹡﹡﹡
深深的夜里,许暖暖枕着眼前男人的肩膀,她仰起头,他已经睡着,眼眸齐刷刷地覆盖下来,嘴角自然地弯着,样子宁静。耳边传来他安稳又均匀的呼吸声。她翻个身,透过钢化玻璃,满天的星星好像一幅画一般离着她那么近,她却无法入眠,她想起了在摩天轮上,宁玥给她打了那个电话。
她不知道宁玥这个女人会不会已经采取了手段。而她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这样好的景,这样好的人,她却无法入眠。
她一个人赤着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找到拖鞋后,她一步一步地慢慢下楼,走到一楼的时候,路过厨房,听到里面有一丝声音。
她慢吞吞地走过去,厨房里的灯正亮着,还有股烤焦的蛋糕味。许暖暖不自觉地探进脑袋,见杨远浩和初初正背对着她站着,两人的身上都围着围裙。
初初的手上都是面粉,她偷偷地往杨远浩脸上抹去,扬着嘴角,笑得满脸通红。
“喂,干嘛?”杨远浩也不甘心地把手上的面粉撒在了初初的脸上。
“我错了,不要啊!”初初闪躲在一边,捂着脸认输道。
“我怎么闻到了蛋糕烤焦的味道……”
“啊,蛋糕烤焦了……”
“快点啊,都是你笨手笨脚的。”
“明明是你,好吧?
许暖暖在门外看着两人手忙脚乱斗嘴的模样,暗自觉得好笑,而两人脸上挂着幸福洋溢的笑意,更让她觉得羡慕万分。
她裹紧了外套的领子,在客厅里拿走了初初的手机,然后推开别墅的门,一个人走在漆黑的石子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于走到了海滩,远处淡淡的灯光缓缓地淌在了海面上,一浪推着一浪拍打着海岸,海浪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传入耳中。
海风卷的很猛,一下就把她的长发吹乱,她伸出手,撩开挡在她面前的头发,迟疑一会儿,她拨通了宁玥的电话,等了许久,对方才接起电话,语气里带着些倦意,好像被惊醒:“喂,你好。”
“我是许暖暖。”她淡定异常的回道。
听筒的对面沉默一阵,才开口:“我以为许主播已经放任我把艳照散播出去了?”
“不要。”她脱口而出。
她到底该不该相信宁玥说的话呢?她显得慌张无助,她自以为已经够了解岳路廷,而当宁玥说出她有艳照的证据,她又开始怀疑。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他真的是可以游刃于所有女人当中而顺利抽身的男人吗?
遇见岳路廷的第一眼,她就猜到这个男人一定是只花花蝴蝶,他沾花惹草的手段一定不少。可是从他在她那本《百年孤独》留下的那个电话号码后,她又对这个男人感到无限了好奇。
这么多年,她和他好像是男女朋友,好像又刻意的保持了些距离,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和他的感情在不断升温,再也不像从前一般,她两耳不闻他在外面的花花新闻,两个人各过各的。而现在她开始害怕,害怕她的怀疑。
她到底要怎么选择?她要开口问岳路廷,还是选择信任?
迟疑了一会儿,她又说:“杨远浩和我们在郊区,暂时我还控制的住他。”
“是吗?我要怎么相信你?”宁玥的语气里带着逼迫。
她深深地呼了口气,缓缓地说:“给我两天时间。等我回去,我把东西给你。”
“好吧,我相信许主播。”话音落下,对方就收了线。
﹡﹡﹡﹡﹡﹡
她收起手机,脱下鞋子,两只手抓着两只鞋子,踩在软软的细沙上,一步一步朝着近海滩的地方走去。她找了一个地方,曲膝坐了下来,缩着头,裹紧了外套。眼前是漆黑黑的一片,深蓝天空上的挂着一轮月牙儿,清幽的银辉静静地洒在了平静的海面。
“暖暖?”
“暖暖,你在哪里?”
她听到不远处似乎有一个在唤着她的名字,她倏然起身,旋过身的一瞬,看到远处有手电筒微凉的光线,在朝着她这个方向靠近。
她听出这个声音好像是岳路廷,她也喊道:“我在这儿,在这儿。”
她见到岳路廷从远处朝着她走来,他手里持着一个小巧的手电筒,而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黑色针织衫,里头配着件粉色的衬衫。
他踩着细沙,一步步地朝着她靠近。最后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揉入怀中,口气里带着薄责:“许暖暖,这么晚你想逃到哪里去?”
逃到哪里去?她在想她这些年逃了这么久,已经不想再逃了。
他揉着她很紧,怀抱很温暖,她咳了一声,他松开她,皱了皱眉:“怎么啦?感冒了?”
“没有,就嗓子有点哑。”她慌忙解释道。
“真的吗?”岳路廷怀疑道。
“真的,我想看日出,你陪我吧?”她拉住他的手,撒娇道。
他拧着眉头,半晌才说:“你怎么知道我排了这个行程?”
她噗嗤笑了笑:“那我们就把行程提前吧。”
两人相偎着坐在海滩边上的一颗大石头上,刚开始的时候岳路廷还和许暖暖有说有笑,不一会儿他就靠在了许暖暖的肩上睡着了。她看着岳路廷熟睡的模样,也不忍心打扰,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
等了一会儿,她看到天边那块终于开始变得越来越淡蓝,有一块亮光慢慢透了进来。过了一会儿,在海天相交的地方,终于有半圆的旭日缓缓地在往上爬。
许暖暖显得很激动,因为她从未在海边看过日出。她用力地拍了拍身旁岳路廷的肩膀喊道:“路廷,醒醒啊,快看啊。”
岳路廷被惊醒,他揉了揉眼睛,然后嘴角漾着微笑,默不作声。
他们静静地看着那颗红色的太阳慢慢地爬上天空,金色的光芒绚烂地洒在了平静的海边。
“饿了吗?我们回去吃早餐。”岳路廷起身,弯着唇对着许暖暖笑。
她抬起眼眸,说:“我再坐一坐。你先回去吧。”
“那你等着,我回屋拿早餐。”话音落下,他也不等许暖暖回答,就往回走。
她站起身,坐了一夜,全身就像散架一般,她活动了活动了一下脖颈,伸了伸手臂,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听到后面有东西好像在响。
她回过头一看,是岳路廷放在石头上的手机震动的厉害。她冲着岳路廷的背影喊道:“岳路廷,你的手机响了……”
她喊了几遍,岳路廷只是越走越远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她只好放弃,低下头一看,来电显示的名字是向微漾。
她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后来草想起上次岳路廷脚摔伤就是这个向微漾送他进医院的,她任由手机震动了一会儿,才停了下来。但是对方好像不甘心似的又继续打了几个电话。
手机拼命地震动,许暖暖迟疑了会儿,捞起手机,接起电话,正准备开口解释:岳路廷不在瞬间,向微漾迫不及待的先说了话:“记得我说过我是今天早上八点的飞机,你,还是不会来送我?”
许暖暖迟疑了一会儿,没有吭声。听筒对面的声音有些嘈杂,隐隐约约听到广播在催登机。她猜想向微漾应该在飞机场,她还是默不作声,只听到向微漾继续说了下去:“看来我做什么都是没用的,这个许暖暖比你的公司比你的生意更重要,是吗?”
她咬紧唇,嘴角动了动。向微漾继续说:“我还是会等你。我走了,再见面的时候希望是在马来西亚。”
向微漾收了线,、许暖暖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她回过头,望了望天边的红日,它已经慢慢绽开金色的光芒,四射的光线把整块蓝天照的透白。
海上吹来的风拂过她的长发。她撩动了几次乱发,还是敌不过海风的凛冽。她终于决定要去见宁玥,她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是似乎这是她唯一能够做的,她不能让那些艳照毁坏了岳路廷的形象,而最后影响了他的生意。
她害怕那是真的,她不知道如果她的手里握着那些艳照该做何种心情。她希望这是假的,可是又在怀疑。
她见到不远处的男人嘴角漾着蛊惑的笑意,朝着她挥着手,她掏出初初的手机给宁玥发了条短信,短信的内容是:明晚八点在越吧见。
作者有话要说:宁玥这个姑娘太坏了,我会帮你们狠狠地虐她的。
嗯。嗯。
这一章,我没有虐岳大少啊,所以,爱我的姑娘亦或者是爱岳大少的姑娘在哪里?
、31、暴风雨袭来
31、暴风雨袭来31
至从关兆丰病后;关翊东就开始了律师事务所和医院两边跑的日子。戴子杨有些担心,因为姨夫生病后;关翊东明显整个人更加消沉下去了。
最后许卓然也觉得关翊东的精神状态不好;硬是逼着他回家休息一天;他睡了一夜,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时间还早,闭着眼睛;等了很久还是没法入睡,干脆起身,去街上买了点粥;到医院的时候刚刚好七点钟。
今天;关兆丰看起来精神还不错;戴着个老花眼镜,依靠在床上看报纸。他在病房门口迟疑了一会儿,才走进门,放下粥,脸色沉静地说:“我带了些粥,你趁热喝。”
关兆丰抬起头看着儿子关翊东一脸面无表情,欲言又止,微微颔首。关翊东转身要走,关兆丰这才叫住了他:“翊东,你等等。”
他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才旋过身,低着头,微微呼了口气,淡淡地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关兆丰的眼眸里藏着满满的期待,他只想在他最后的一刻,有亲人陪伴在身边,当然这个亲人包括他唯一的儿子关翊东。
“翊东,你坐,坐。”
关翊东不忍看关兆丰,父亲的眼里都是恳求。父亲已经老了,他的双鬓已经斑白,而眯起眼睛的时候,眼角的皱纹愈发深了。他在想他为什么还要这样,难道真的要和父亲僵持到他离开自己的身边,他才会后悔吗?
他坐在病床旁边,微微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兴许这五年与父亲的疏远,已经让他忘记了要如何与父亲沟通。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定恨我。恨我为什么当年要揭发许暖暖的父亲贪污……”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别提了。”关翊东显得有些恼怒,这件事就是他的雷区,每每触及就会让他觉得疼痛像突出其来的暴雨将至,就要把他淹没。
“没有过去,这五年来从来也没有过去,翊东。”
他沉默了,那双清冷的眼眸突然像黑色的深渊一般深的不见底。是的,这五年从来没有过去。
“我承认我当年是有私心,揭发许业成贪污的原因,只是希望取代他,成为厂里的第一领导人。”
关兆丰的话使得关翊东很难接受,他似乎隐忍了很久,才说:“别说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可是,这些年如果没有我,那个厂还是一样改制不了,永远都是亏本。生产的产品也不可能出口到海内外,也不能够顺利上市。”
“我和你说了,别说了!”他似乎不能容忍父亲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他的情绪终于失控,他握紧了拳头,背对着关兆丰,怒吼道。
静默了一阵,关兆丰长叹了一口气,说:“是,我很可耻,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翊东,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什么事都可以坦白。是,当年是我揭发许业成贪污,但是五年前的那场大火不是我放的。”
他站在原地,眸光里似有些寒冰的碎片在一片一片的崩裂,难道五年前的那场大火真的是一场意外,所有的怀疑只是自己的多心?
他迟疑了,喉结微动,缓缓地说:“你还是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翊东……”关兆丰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关兆丰眼眸里的光暗了下去,他想关翊东兴许再也不会原谅他。
﹡﹡﹡﹡﹡﹡
早餐过后,岳路廷在书房打了一个很长的跨洋电话,许暖暖合上书房的门,缓缓地下楼,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杨远浩正在摆弄冲浪板。
她静悄悄地过去,神秘兮兮地低声说:“你有空吗?”
杨远浩放下冲浪板跟着许暖暖来到一旁,他满脸疑问地说:“暖姐,你找我什么事?”
“u盘,给我。”
“什么u盘?”
她伸出手,淡淡地说:“拷了林晓西波硫酸的监控录像。”
他微微一怔,一脸震惊地盯着许暖暖,声音抬高,样子显得有些激动:“暖姐,不能放过林晓西。是她害死球球的。她就是想害你,她想把硫酸波到你的脸上。你还要包庇她,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别管,给我。”许暖暖涨红着脸道。
“为什么?难道是那个宁玥又找关翊东向你求情了吗?暖姐,在你心中到底是岳大少更重要还是关翊东?”杨远浩难以理解许暖暖的举动,他愠怒的质问道。
他的质问让许暖暖微微一惊,她睁大眼,呆滞了一会儿,才说:“远浩,我是有苦衷的,你给我。”
杨远浩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眸燃烧着灼灼烈火,半天,他才掏出u盘递给许暖暖,她抬起头,望着杨远浩,许久没有吭声。
杨远浩有些失望,他深吸了口气,说:“就这一份,我没有多拷贝,你放心。”
她接过u盘,沉默了很久:“车能借我吗?”
“暖姐,你现在就要走?那岳……”
许暖暖低下头,垂着眼静默了会儿,说:“你,你跟他说我有些事,先走了。”
杨远浩显得有些无奈,只好拿出车钥匙,眼睁睁地看着许暖暖开着车走了。
﹡﹡﹡﹡﹡﹡
夜晚的越吧,显得热闹异常,舞池里一群男男女女伴着狂欢的音乐舞了一曲又一曲,其中一个穿着黑色的紧身连衣裙的女人舞着最为奋力,她手里挥着一件亮黄色的小西装,一边甩着卷发,一边嘴角漾着嚣张的笑意。许暖暖坐在吧台上,要了一杯酒后,饶有兴致地望着舞池里的那个女人。
直到一曲停下,宁玥才满意地从舞池下来,蹬着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缓缓地走到许暖暖的旁边,笑了笑:“许大主播,你很准时。”
“谢谢,你喝什么酒?”她早已缺乏了耐心,但是却迫于要保持基本的礼貌。
“不用了,我今天开车了,不能喝酒。”宁玥轻描淡写道。
她侧过头看着身旁这位化妆精致的女人,她的每一个动作似乎优雅异常,但是每一个微小的举动都让人厌恶到底。
她把u盘移到了宁玥的面前,她太厌恶,似乎一秒都呆不下去。她的内心好像关着一只小妖怪,在用力地要冲破牢笼,她努力地压制着情绪,担心下一秒会崩塌。
她咬着唇,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我知道,闭路电视的记录已经被你处理掉了,除了杨远浩先前拷下来的。”
“是吗?我怎么相信你没有备份一份?”宁玥并不着急,她淡定地反问道。
她怔怔地盯着宁玥,缓缓地说:“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只有这一份。”
宁玥仰起头,笑了几声,然后收起桌上的u盘,说:“我相信,我怎么会不相信许主播说的话。”
“你呢?东西呢?”她追问道。
宁玥突然一脸懵懂地转过脸,说:“什么东西?”
许暖暖猛地站起身,她咬着下唇,眼眸闪过暴怒的冷光:“宁玥,你到底想怎样?”
宁玥也站起身,她的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她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异常清楚:“我——根本没—有—岳路—廷的—艳—照。”
“我根本没有岳路廷的艳照!”
她的耳朵好像有重重的耳鸣声,似乎根本不能够听见宁玥的话。一切怎么可能都是假的,假的,眼前这个女人费尽苦心只是想获得林晓西波硫酸的证据。
“许大主播,你怎么会这么天真?你为什么不去问岳路廷,他那样的人真的会和林晓西……”
“别说了。”
她只能喊停,她瞪大眼睛定定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她被骗了,她怎么会这么容易被眼前这个女人骗了呢?她怎么会相信宁玥的一面之词?她的眸光突然暗了下来,越吧里的灯光忽闪忽亮,音乐震耳欲聋,她却仿佛什么也看不到,什么听不见,只剩下独独地站在原地。
“如果这个人是关翊东的话,你还会相信我的话吗?在你的眼里,岳路廷就是那样的人,对吗?”宁玥一丝不放松的步步紧逼。
她蒙住耳朵,冲着宁玥喊道:“你别说了。”
“五年前你父亲被送入监狱,你知道是谁揭发的吗?就是关翊东的父亲关兆丰。只有你这么愚蠢,还妄想当年关翊东会帮你。现在也是,你真的是自作聪明。”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猝不及防地挥在了宁玥的脸上,她捂着脸旋过头,目光如剑般锐利地盯着许暖暖:“如果不是你,我和关翊东早就结婚了。你知道吗?”
她紧握着拳头,眼角有湿润的液体在慢慢地往下蔓延,她越哭越厉害,眼泪止不住地一滴一滴地往下滑,直到眼前的一切变成了模糊的轮廓。
“你不爱岳路廷,对不对?所以你才会认为他在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仍然能够和别的女人假戏真做。”
她觉得整个人哆嗦的厉害,她环抱着肩膀在颤抖,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脚步也不能够移动。
似乎时间静止了几秒,她才晃过神,她想逃,她想立刻逃走,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她没有再遇到关翊东,没有认识林晓西,球球也没有死。
她回过身的一瞬,才知道一切都是存在的,不是她可以改变的。眼前这个男人收起了所有可以魅惑人心的笑意,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僵硬的表情,没有笑意,也没有愤怒。那双明眸里似乎印着她慌乱的神情,可是一下子也慢慢暗了下去,越变越漆黑。
她看着他失望地闭着眼,缓缓地转过身,越过重重的人群疾步往越吧的出口走去。
她想这回,她再也抓不住,抓不住了。
“路廷……”她奋力地叫着他的名字。
她追着他冲出了越吧,直到看着他的那辆黑色轿车渐渐消失在眼前,她才慢慢地像软绵绵的棉花一般,瘫了下来。
这座城市有多繁华,都不属于她。再也没有人理睬她,再没有人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她拥抱。
她蹲在原地,缩成一团,嚎啕大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暖暖的心情,我揣摩了很久。
我在想,如果有个人告诉你,有人有你男友和别的女人的艳照,你会怎么想。
你会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的男友,还是会怀疑呢?又或者是宁可相信有,而愿意把那些照片换回来,只为了保存他的声誉,不影响他的生活亦或者生意呢?
这就是许暖暖最矛盾的地方。而宁玥只是利用了这一点。
、32、我们分手吧
32、我们分手吧32
她站在他的单身公寓门外一下接着一下按门铃;但是屋内的人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背靠在门外,喊道:“岳路廷;岳路廷。”
她坚持不懈地一声接着一声喊着他的名字;最后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她背靠在门上,一个人慢慢地滑了下来。
等了很久,门里面的人依旧没有动静,她才一个人孤独地往回走;每走出一步,都显得异常艰辛。
直到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才移开了脚步;同一个门;一个人在门外;一个人在门内。他从未想过他和她的距离如此远过。
他慢慢地移动到了阳台,燃了一只烟,漆黑的房间唯见那个火星忽明忽暗。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阳台下那个熟悉女人的背影,消瘦又寂寥。凉凉的夜里,空无一人,楼下几盏孤独的路灯散下鸡蛋黄般昏暗的灯光。光影淡淡地拉长了那个女人的背影。
他回过身,似乎不忍看这个女人远走的背影。他和她在这些年,从未吵过架,最多就是冷战,这次也是,没有吵架,可是,这就是他们最奇怪的地方,如果,他们是恋人又怎么会没有争执?
﹡﹡﹡﹡﹡﹡
一大早,无缘无故地飘起了大雨,雨越下越大,湿漉漉的天气委实让人讨厌,而最让人讨厌的还有岳路廷的坏心情。
joanna已经一连往会议室送去五杯咖啡,岳路廷不是嫌太甜,就是嫌奶不够。她从未见过岳路廷如此表现,位置上的几个秘书已经有言不敢发,只能看着joanna忙里忙外。现在这种情形也只有他们当中最聪明最能干的joanna可以应付的了。
岳路廷静静地看着手上的计划书,各大部门的负责人有言不敢发,都在默默地等着岳路廷的发话。
“如果这就是你们最大的能力,明天你们都可以不用来上班了。”岳路廷重重地把计划书甩在了桌上。
他的眉心蹙起:“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吧,明天我要看到新的计划书。”
他起身,落下这句话后,径直往门外走去。走了几步正遇到joanna,她端着一杯热咖啡正欲进门。
他冷冷地看了joanna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把咖啡送到我的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见杨远浩已经在位置上等他已久。joanna把咖啡放好后,缓缓地退出办公室。
岳路廷往位置上一坐,低着头在桌上的文件上签上名,漫不经心地说:“我现在很忙,没空跟你说别的。”
“什么是别的?”杨远浩明知故问。、
他抬起眼眸,眼波里寒气逼人,似乎没有陪杨远浩猜谜语的耐心:“杨远浩,我说过我没空。”
“这么生气?”
杨远浩的追问终于把岳路廷激怒,他按下几个键,对着电话说:“joanna,你给我……”
杨远浩挂掉他的电话,盯着岳路廷说:“你先看看楼下。”
他悠悠地抬起眼眸,薄唇微闭,没有说话。
半晌,他才旋过身,抽出了一只烟,放在手中许久,还是没有吸,似乎迟疑了一会儿,他才放在桌上的一旁,然后站起身,往楼下看去。
从八楼的高层建筑往下看去,绵绵不绝的雨滴形成了一面又一面的雨帘,楼下的人们撑着花花绿绿的雨伞行色匆匆。人来人往中,有一个女人穿着一件淡薄的牛仔衬衫站在马路的一边。
她似乎一个人站着很久,刚开始她还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后来风卷的厉害,她干脆连伞都不要了,仍由雨水哗哗地落在她身上,匆匆而过的车辆溅起的水花弄湿了她的衣衫,样子显得狼狈又落寞。
岳路廷站在窗外看的许久,他的眉心微微拧着,神情淡薄。过了一会儿他才旋过身,燃起了桌上的烟。
“你又何必呢?你这样折磨她,不是也折磨自己吗?”杨远浩说。
他滞了一会儿,说:“john,陪我去打网球吧?”
“什么?”杨远浩微微一惊,不解道。
岳路廷带上了旋转椅上的西装,拖上了杨远浩,往门外走。
“走吧。”
“喂……”
岳路廷驾着车,开出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经过许暖暖身边的时候,他似乎一点也没迟疑,加快了速度。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路况。杨远浩看到岳路廷神色未变,扭过头望了望马路上的许暖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我劝你别说话。”岳路廷制止了杨远浩就要脱口而出的话。
﹡﹡﹡﹡﹡﹡
许暖暖眼睁睁地看着岳路廷开着车从她的身边经过,却没有任何的迟疑,她突然觉得全身冷的在哆嗦发抖,她闭起眼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睁开眼睛的一瞬,发现头上多了一把雨伞,她惊喜,扭过头的一瞬,她的眼眸里的光又暗了下去,眼前站着的人不是岳路廷,而是岳路廷的第一秘书joanna。
“许主播,岳先生说,让你不要再在楼下等他了,他不会见你的……”joanna一脸礼貌地说。
许暖暖拨开挡住眼前的碎发,呼了一口气,缓缓地说:“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您是位主播,为了电视台的形象,您也不该再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joanna又说。
她接过雨伞,她想他说的对,她不该如此狼狈。
而这一次,他会如此决绝,如此狠心,大概因为她这回终于把他最后的容忍限度击溃了。
﹡﹡﹡﹡﹡﹡
岳路廷的每一个球的力度都十分狠,网前扑球,出手快,落地狠,把杨远浩逼的措手不及。
“杨远浩,你能不能认真点?”岳路廷很不满意杨远浩的状态,边打着球,边喊道。
“大哥,我很认真了。实力不行,再认真也没用。”杨远浩忿忿不平道。
杨远浩知道岳路廷不过想通过打网球来泄气,现在的每一个球他都费了全身的力气,好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才能泄恨。
他来回地奔跑,直到大汗淋漓,还是不喊停,最后只由得杨远浩连连喊输,他才罢手。
他往网球场上坐下,杨远浩递过矿泉水,然后疲惫万分地瘫在了岳路廷的身旁,他枕着手臂躺在了地上,喘着大气:“你要不要这么狠?”
“我都好久没打了,你要找人练手也别找我啊。”杨远浩连连抱怨道。
岳路廷把水一饮而尽,然后轻描淡写道:“john,我要去马来西亚了。”
“什么?”杨远浩猛地直起身子,一脸惊愕地盯着岳路廷。
“我想了想,是该把重心转移到马来西亚。”他语气平和,波澜不惊。
杨远浩吞了吞口水,试探道:“那,那,许暖暖怎么办?”他像是迟疑了很久,僵硬的侧脸好像用刀雕刻一般,棱角分明却缺乏适当的柔和线条。
他起身,漠然地说:“再来一会儿吧?”
杨远浩直接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装死。
﹡﹡﹡﹡﹡﹡
初初明显感到许暖暖这几天的精神不是很好,眼睛肿的很,化妆师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她的黑眼圈给遮住,她从杨远浩那边听到了几句,但也不确定她和岳路廷到底怎么了。她思来想去,本想说安慰几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踌躇了很久,才把这几期嘉宾的名单递给了许暖暖,当许暖暖看到了‘林晓西’这三个字后,神情明显变了。
许暖暖起身,对着身后的初初,说:“我去洗手间。你跟导播说下。”
初初点点头,说:“好。暖姐姐,要我陪你吗?”
看到许暖暖的精神状态,初初生怕发生什么事,显得很是担忧。许暖暖勉强地挤出了笑意:“我没事,上个洗手间而已。”
见许暖暖离开,初初和导播聊了几句,过了一会儿,还不见许暖暖回来,她开始着急了,放下手中的东西,疾步到洗手间,敲了每一个隔间的门,还是没有找到许暖暖。
她打了个电话给岳路廷,想告诉他许暖暖不见了,电话通了,却许久没有人接。她只好在每一间办公室找过去,她着急的手忙脚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路过楼梯的时候,才看到许暖暖晕倒在了阶梯上。
“暖姐姐……”
﹡﹡﹡﹡﹡﹡
晕倒的一瞬,许暖暖觉得头重脚轻,好像身体不经控制。醒来的一瞬,她懵懂环望着四周,猛地直起身子,怎么也不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到了医院里,她放下双脚,准备起身的一瞬,发现手上正打着点滴。
“你发了高烧,打完点滴才能走。”
这个声音耳熟万分,她猛地扭过头,看着岳路廷朝着她走来,她眼泪涟涟地望着他,生怕这是一场梦,梦醒后她发现她又会失去他。
他轻轻地往她的身旁坐下,把她扶上床,盖好被子,动作轻微,还是那么温柔。
她紧紧地握住他温热的手掌,咬着唇,轻唤道:“路廷,是你吗?”
“是啊。”
她伏在他的肩膀,拧着眉,眼里止不住地往下滑落,她摇着头,拼命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暖暖。”他突然轻轻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
“我们分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彻底没有存稿了嘤嘤。裸奔的感觉真不好。
先前建了个qq群:207782035欢迎来玩耍。
有疑问的,我在的话,都会回的。嘿嘿。
、33、心如死灰
33、心如死灰33
她推开他;怀疑自己听错,她定定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璀璨的眼眸里寻找到答案的踪迹。可是他还是那样望着她;目光却冷却了下来;煞冷冷的目光把她望着疼痛,他敛起了他嘴角本该有的魅惑人心的笑意,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我们分手吧。”他又重复道。
她难得的平静,她想;是的,她终于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路……廷”她轻轻地喃着他的名字。
岳路廷帮着她盖好被子,然后轻声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要回过身的一瞬;她抓住了他的手腕;她仰起头,愣愣地盯着他看:“你在怪我吗?”
“我没有怪你。”他松开她的手,弯着唇,嘴角的笑意很浅。
“为什么?”她掀开他放平的被子,质问道。
“最近天气有点冷,你要多穿一点,雨下的那么大,以后不要不撑伞了……”
他平静自如地在叙述每一件事,眼波未动,薄唇微动,这样平静又淡然的表情让她看的有些害怕。
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轮廓慢慢变得模糊,她有些失控地喊道:“为什么?”
他继续固执地说着话:“晕倒的时候,还好初初发现了……”
“岳路廷,我在问你话,为什么,为什么?”她直起身子,扯着嗓子,拼命地质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不是我在你眼里,我至始至终就是这种放荡不羁的男人?”他冲着她怒吼,他生气,他失望,似乎这一下,他再也无法原谅这个女人。
她沉默了,一个人喘着气,定定地盯着他看。
“许暖暖,我很想知道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的声音锐利的变了调。
她仰着头看着他,静默了很久,还是没有说话。他到底在她的心里是怎样的一个人,她迟疑了,她张了张嘴,还是欲言又止。
她在想他是不是还是她当年遇到的那个男人,眼眸闪耀,说话的时候绘声绘色,偶尔带着高傲的戏谑,永远吸引着不同爱慕她的女生。
他的身上都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她挽着他的手走在校园里永远会招来大家羡慕的眼光,他高高在上,偶尔来人间游玩,却遇见了她。
可到底,他们还是没能在最恰当的时候相遇。
她似乎唯一会的就只有沉默,沉默再沉默,他终于对她的沉默感到失望透顶,他的目光掺杂着些冷冰,喉结微动,终于按耐不住就要崩塌的情绪,他冷静的像一滩死水地问道:“当初,你跟我在一起……”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显得异常艰难,半天他才又拾起刚刚的话继续说:“你……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父亲给你的帮助吗?”
她抬起头,怔怔地盯着他看,她似乎没有预料到他问出口的话是这一句。她眼眶里的湿润在慢慢地蔓延,她拼命地忍住,却好像怎么也不能把眼泪叫停。
“是因为感恩吗?”他坚持不懈地问道。
“是。”她毫不犹豫地回道。
他只是没料到,这次,她连欺骗,都不再愿意。
他背过身,似乎费了很大的劲,才缓缓说:“我知道了……”
“你好好休息。”
她只能看到他熟悉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她的眼前,随着一声门被合上的声音。她才缓缓地回过神。
父亲入狱,她不知道谁还可以帮她,岳路廷的父亲岳遥途在她最迷惘最孤立无援的时候给她以最大的帮助,请律师,走关系,以及最后她能清清白白地进了电视台,都归功于岳遥途,岳遥途给的帮助让她感恩于怀。而那时,她明显感觉到岳路廷对她的情感不同于别人,如果不是岳路廷,岳遥途定不会如此费心帮助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她最后接受了他,可是内心却心心念念着另一个人。
她想她这样对岳路廷很不公平,她想她的冷冰冰兴许会逼退岳路廷,但是她错了,她从未知道岳路廷有着如此大的耐心。可惜的是,耐心终会有耗尽的那一刻。
当时,兴许是感恩,而现在,不是感恩,它早已经是爱,是又苦又甜的爱。
岳路廷驾着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此时他精雕细刻的五官变得僵硬无比,眸光慑人让人畏惧,他紧闭着双唇,唇线眯成了一条坚硬的线条。
时速就要飙到一百八,他觉得他就要发疯,许暖暖的那个‘是’就要把他逼到绝境。
这么多年,他的爱只是换来一个感谢。他戴起蓝牙耳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远浩,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
“帮我把海边那幢别墅卖了。”他的语气瑟瑟冰冷。
“什么?卖了?”杨远浩似乎很是不解。
“对,卖了。别那么多废话。”
电话那头顿了顿,杨远浩又反问道:“这件事你不该找你的秘书吗?”
“你到底要不要帮?”那幢别墅是他留给她,但是现在看来她并未想过做这幢别墅的女主人。
“帮,帮。岳大少的吩咐,小的怎么敢不帮。”杨远浩连连回道。
沉默一阵,岳路廷又道:“还有件事,你必须帮我解决……”
“什么事?”
“宁玥。你帮我查查她……”
﹡﹡﹡﹡﹡﹡
几天来,宁玥只能偶尔在医院里碰到关翊东几面,私下说的话还不差过三句。关翊东这几天神秘兮兮。他来回奔跑在医院,律师事务所,家三线,看似正常得不得了,但是似乎好像在躲躲藏藏什么事。
这天,她正好陪林晓西在附近的商场出席一个活动,活动结束后,宁玥想了想,这里离律师所这么近,就想去看看关翊东。
刚踏进门,就看到戴子杨忙的焦头烂额,见宁玥上来,叫了一声:“玥姐”后,又低下头埋头苦干了。
“你怎么了?在找什么资料?”宁玥好心地问道。
“我在找一个黄色的文件夹,里面装着明天上庭的证物。今天新来的同事一时大意,没有及时放到保险柜,现在不知道遗落在哪里去了。”戴子杨涨红着脸,着急的满头大汗。
“那翊东呢?”她环顾四周,见关翊东办公室的大门敞开,猜想他应该不在办公室,又问道。
“关哥,今天有点事,出门了。”
宁玥点点头,然后又道:“那我去翊东的办公室帮你找找看。”
戴子杨埋着头连连说了几声:“好。”
几日没有进关翊东的办公室,里面的装潢依旧,但是宁玥却觉得陌生不少。看到满桌的文件,她又看不过眼,小心翼翼地帮着堆整齐。
翻了半天,也没能找到戴子杨口中的黄色文件夹,她略显得疲劳,翻开关翊东放在桌旁的一叠报纸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些都是五年前的旧报纸。宁玥一惊,她仔仔细细地查看这几份报纸,发现这几份报纸唯一的相关性,就是关于五年前西郊南区的森林火灾。
西郊南区的森林火灾?她的神色微变,手里握着这几份报纸,陷入了沉思。
“宁玥?”
她猛地转过头,见关翊东正一脸愕然地盯着她看。她猛地放下手中的报纸,扯着嘴笑了笑:“哦,子杨找不到证物,我帮着他找找。”
“他刚刚在外头找到了。”他还是惯常的语气淡冷。
“哦,他那个刚来的同事也太不小心了。那,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她迟疑了一会儿,感到气氛微微尴尬。
她正欲跨出脚步,却又不小心地碰到了桌上文件的一角,一大叠的文件散落在了地上。她手忙脚乱地蹲□,拾起遗落在地上的文件,关翊东也过来帮忙。等两人站起身的一瞬,关翊东淡淡地说:“一起吃饭吧。”
她没有想到关翊东会主动约她,微笑地点了点头。
﹡﹡﹡﹡﹡﹡
吃饭的地方是他们去过那家西餐厅,连台上拉着小提琴的乐手都没变,但是这一次关翊东却没有上台拉上一曲的兴趣,点完餐后,他垂下眼,认真异常地切着面前的牛排。
两人相顾无言。宁玥盯着关翊东半天,才吭声:“伯父,最近还好吗?”
他抬起清幽的眼眸,望了宁玥一眼,又垂下头,轻描淡写道:“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好转。”
“那,你也别太担心了。”宁玥安慰道。
他点点头。宁玥顿了一会儿,又试探道:“你最近很忙吗?是有什么重要的官司吗?”
“还好。”他短短回道。
宁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欲言又止。半天,她又问:“我刚刚看了下你办公桌上的报纸,你好像在查一场五年前的火灾。”
他猛地抬起头,淡淡地勾了勾唇,问道:“你很感兴趣?”
宁玥忙不迭地摇了摇头,她明显有心事,低着头,连切牛排都有些走神。
两人默默不语,只剩下桌上餐具轻轻地碰撞的声音,空气似乎死气沉沉,关翊东才开口道:“宁玥,我们结婚吧。”
她大惊,瞪大眼睛:“翊东,你说什么?”
“我们结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宁玥我会虐她的只是时机还没到。
啊啊。我怎么谁都虐啊。真素的,人家是亲妈!!
、34、岳少出走
34、岳少出走34
宁玥似乎期盼已久了这个求婚;但是真正从关翊东的口中说出,她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她不知道关翊东为什么好好的向她求婚;但是从他平淡又不露多余变化的表情;她怎么也欣喜不出来。
“为什么好好向我求婚?”宁玥放下刀叉;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
关翊东的眼眸漾过清冷的光,他也放下刀叉,弯了弯嘴角,笑道:“要理由吗?”
“翊东;我记得你前一段时间,你还要同我分手。”宁玥垂着眼眸,低声说。
他沉默了一阵;缓缓地抬起眼眸;酝酿了很久;才说:“要我说实话吗?”
宁玥回道:“你只是为了让伯父开心是吧?”
关翊东望着眼前的女人,她是那么的聪明能干,仿佛能够猜透一切一般,他微笑:“是,我只是想他走的时候能够安心。”
“其实你可以和我说,我会愿意陪你演这场戏,你要是不喜欢,没必要和我真的结婚。”
即使早就猜到这样的结果,她还是希望关翊东说一句谎话骗她,可是他连一个谎话都不愿意撒。
她想问和他这么多年,他到底有没有真心的爱过她,可是现在,她才觉得她即使耗尽心思得到一个答案,又如何,这只是会让她更失望而已。
他昂起头,面无表情道:“我并不想去演场戏去骗他们,只要你愿意,我们就真的结婚吧。”
这就是她这些年苦苦经营,所想要的结果啊,为什么她一点点都高兴不起来,她到底需要什么,不是只要关翊东,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只要他们最后能够结婚?她犹豫了,她定定地盯着关翊东看,嘴角抿了抿,垂着眼,问:“那你愿意吗?”
眼前的男人似乎静默了许久,还是没有说话。她抬起头,静静地望着他。
“当然。”他终于说出了这两个字。
事事哪有都是真心,总有委曲求全的时候。
﹡﹡﹡﹡﹡﹡
从餐厅回来,关翊东把钥匙扔到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还是平时这个时间,还是许暖暖主持的节目。她仍然在节目里谈笑风生,但是他明显感到她听嘉宾说话的间隙里,莫名的走神。
他燃了一只烟,轻轻地吐出烟雾,闭起眼坐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过了很久,他才睁开眼,桌上放着的是五年前的报纸,那是一篇关于西郊南区森林火灾的报道。他依旧记得很清楚,那年的暑假她握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了西郊南区的一幢小木屋,她兴奋异常地说:“二哥,你看这屋子好吧。”
“你的?”他疑惑道。
她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胸,说:“当然是我的。我爸爸给我搭的。”
他走在小木屋的每一个角落,木屋很小,但是里头的每一个小角落都显得温馨异常,有一张小床供休憩用。中间放着一张小木桌加上几张小木椅,另一头摆着一个木制的小书橱,上面放着满满的书。关翊东踏在木屋地板上,木头摩擦时发出咯吱咯吱松动的声音,别有一番风趣。而木门上悬挂着一个木制的小风铃,他伸出手碰了碰,风铃在风中摇晃发出了动人的音弦。他又出门看了看,门外还悬挂着一个木制的秋千,擦着绿色的油漆,看样子才刚刚做好,上面还有未干的油漆。
他深深的呼了口气,四周都是绿树,小鸟在喳喳的叫唤不停。这幢小木屋真是世外桃源的休憩之地。
许暖暖也显得异常兴奋;她大声地说:“二哥,我是森林公主!森林公主!”
那时候的她的确是个公主,想要的都有,无忧无虑,笑起来眉眼弯弯,好像一点烦恼都没有。
“二哥,这就是我们的秘密屋,我要在这里学习播音,”她抓着关翊东的手来回摇摆着,囔囔道:“我以后要当女主播,女主播。”
许业成只有许暖暖这个女儿,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小木屋是许业成入狱前送给许暖暖最后的礼物。她也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当上了知名电视台的女主播,但是却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也没能成为永远的森林公主。
关翊东关了电视机,他望了望桌面上的那些报纸,五年前的大火如果不是父亲放的,那么真相又是什么?他突然感到好奇万分,一定得找到真相不可。
﹡﹡﹡﹡﹡
摘下话筒,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工作人员相约好一起去吃晚饭,但是许暖暖显然没有什么精神,就推掉了邀请。她揉了揉眉心,回办公室收拾好包,往电梯处走去,按下一楼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地被合上,就要合上的一瞬,突然又敞开来。
她见到初初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有些惊讶,只见初初气喘吁吁地说:“我终于追上了你,暖姐姐。”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一副不解的模样。
“岳大少是今晚八点的飞机。”初初道。
她明显滞了几秒,才问:“他要去哪里?”
“马来西亚。”初初淡淡道。
他要走?他为了逃开自己,居然要离开这座城市。她站在原地,久久地没有晃过神。直到初初进了电梯,她才回过神。初初又说:“暖姐姐,你还发什么呆啊?难道你不想去追岳路廷?”
“我去追他?”她好像在自言自语,他们已经分手,她要以什么理由去追他?
出了电梯,初初突然拽着她的手往地下停车场跑去,边跑边说:“你难道真的没有看出来,岳大少是那么爱你,他怎么会舍得离开?”
他真的舍不得吗?他舍不得就不会那么决绝地要说分手。初初夺过她手中的遥控器,坐上了驾驶位,看着站在面前迟迟不上车的许暖暖,有些气不过的喊道:“暖姐姐,快上车,你要是真的不去,你肯定会后悔的。”
坐在车上的每一秒都显得漫长异常,她想如果他真的走了,她真的会后悔,后悔这几年没能好好地对他,他包容了她这么多年,她就放肆了这么多年。
她没想到这次,他真的累了,他大约再也没有耐心去包容一个永远也捂不热的女人。
初初心急如焚,她把车开的异常迅速,快到许暖暖可以听到风灌进来的声音,那样透彻的凉。
她关紧了车窗,却猛然间想起,有一年她突然接到电视台的通知,外派她去外地做采访,大约得走个一星期,走的太急,她收拾好行李就直接往飞机场赶,忘了给岳路廷打电话。她也不知道岳路廷从哪里知道了她要出远门,赶到飞机场的时候,她正准备登机。
见到她的一瞬,他眉目都含着笑,因为跑得太快,呼吸变得异常急促,他喘着大气说:“还……还好,赶上了。”
她微笑,心里暗笑着他真是傻乎乎,干嘛要特地赶上飞机场见她一面,又不是不回来了。只见到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双羊绒手套,帮着她套进了手,手套上尽是些一个一个粉嫩嫩的爱心,看起来可爱极了。
她鄙夷地瞥了他一眼,道:“怎么还特地带一副手套?”
他斜着嘴角,笑了笑:“那边在下大雪,我怕你的手冻着。”
一到冬天,她的手上总是会长冻疮,刚开始痒痒的,到后面她手痒的受不了,就会去抠那几个肿起来的冻疮,因此,每年总是会落下疤痕。
两人站在原地傻傻的相视而笑,身旁有形形□的旅客经过,他们全然不顾。他的细心,总是容易让她感动。
﹡﹡﹡﹡﹡
她不知道这一次,她来不来得及追上他,然后大大方方地告诉他,她其实是爱他的。
初初停好车,就随着许暖暖急匆匆地冲进了飞机场,偌大的飞机场内,许暖暖仿佛失去了方向感,她四处地张望着,心如急焚。广播在催着登机,她皱着眉,脚步越走越快,却怎么也没能找到岳路廷。
最终,她连初初也找不到了,她握紧了拳头,掌心有湿润的汗水溢出,她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惘,从包里翻出手机,拨通了岳路廷</br></br>
<font size="2">《<a href="./">一日一爱</a>》ttp://. “<a href="." style="color:red"></a>”,!</font></p></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