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魔法教学
(31+)
吃完早餐后，贝尔纳德的亲哥哥，科拉家族的庶长子，巴蒂斯特德科拉，便带着贝尔纳德来到了书房。
书房乏善可陈，书架上居然连书都没几本，绝大部分都是手稿、残篇、散页，但全都被很精致的装修着。似乎在科拉家族，书跟古董一样，只是贵族身份的装饰品，而不是知识的源泉。
而且根据贝尔纳德的记忆，家主特里斯坦也只认得几个字，文书都是他的管家在处理。特里斯坦只负责训练士兵，维修城堡，然后便是战斗厮杀，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夫，几乎从不来书房。
其他所有的贵族领主，都跟特里斯坦差不多。
虽然这个世界有很多宫廷学院，但贵族们大都拒绝读书，不少国王更是地道的文盲，可以想见这个世界的人对读书的态度
读书无用，武力才是生存的根本。
如果说哪里文盲少，那就是教会了，因为教士需要诵读抄写圣经，还要传教布道，这都必须要识字才行。
平民想要识字，必须去教会学校，而教会学校只有唯一的教学目标，那就是把学生培养成牧师。但牧师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要在修道院过着禁欲而清苦的生活，这样一来，平民中也没什么人想读书了。
于是整个世界遍地都是文盲。
贝尔纳德倒是认得几个字，是因为他要做行商，在王国与公国之间穿行，至少要能看懂边关文书。不过他只上过一年教会学校，也只限于认得几个常用字，换算过来也就幼儿园大班的程度。
在贝尔纳德打量书房的时候，巴蒂斯特拿了一大块纺锥形水晶石过来，也就是所谓的“魔水晶”。
“魔水晶是专门测试魔法的设备，会根据魔力的属性发出不同的光。”
巴蒂斯特说道，然后招手示意贝尔纳德靠过去。贝尔纳德走了过去，仔细盯着巴蒂斯特的一举一动，生怕看漏了什么。
“虽然所有人身上都拥有魔法的才能，不过并非所有的才能都有价值。一般数千人中只有一个人拥有的才能，可以走上魔法师的道路。我们家族三百年来，也从未出现过魔法师。”
巴蒂斯特见到贝尔纳德满怀期待的样子，忍不住泼了冷水。他强调着魔法天赋的稀缺，让贝尔纳德做好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不过贝尔纳德已经在特里斯坦那里得知了这点，倒也没太在意巴蒂斯特的话。
天才与普通人的差距，贝尔纳德在上一世就有了清醒的认识。但是天赋只决定上限，努力才决定下限，只要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普通人的成就并不一定就比天才差。
而且上一世贝尔纳德经受住了高考的考验，被现代社会熏陶了二十多年，思维模式、学习方法领先这个世界近千年，贝尔纳德有足够的信心，解决所有魔法学习过程中遇到的难题。
巴蒂斯特见贝尔纳德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也不再说什么。他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魔水晶上面，然后闭上了眼睛，冥想了起来，过了一会后，魔水晶上突然发出了五彩光芒。
“提炼魔力，这是魔法学习中的第一步，也是最困难的一步。”
巴蒂斯特似乎感受到魔水晶发光，于是睁开了眼睛，然后教贝尔纳德提炼魔力。
贝尔纳德则在一旁静静聆听、思索，不放过他的每一句话。
根据巴蒂斯特的说法，冥想是提炼魔力的唯一方式，有些人天生就会，但绝大部分人都需要借助外物。
魔水晶是不可或缺的道具。
学习冥想时，先把魔水晶紧紧捧在手中，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魔水晶上，魔水晶便会自动开始引导体内的魔力。直到身体发热或者发冷、发闷、发麻、发疼，又或者看到白光和暗影，感觉到了这些后，就说明成功提炼出了魔力。
但光感觉也不行，因为人的感觉会欺骗自己，那些感觉可能只是错觉，这时同样需要用到魔水晶。因为魔水晶感应到外界魔力便会发光，可以利用这点来确认冥想有没有成功。
一旦冥想成功，就需要记住这个感觉，然后不停练习，直到熟练掌握。
“当你不借助魔水晶也能提炼出魔力时，你就是几千中人的那一个了。我跟格罗里奥就必须借助魔水晶来冥想，所以我们是成不了魔法师的。”
巴蒂斯特像个老师一般，对着贝尔纳德说道。他说完后便将魔水晶递给了贝尔纳德，示意贝尔纳德按照他教的做。
贝尔纳德接过魔水晶，只感觉入手冰凉，但并不刺激，握久了还感觉有点暖。
回想着巴蒂斯特的教导，贝尔纳德双手紧紧捧着魔水晶，同时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集中过去。
魔水晶手感很好，不知是什么材料构成的，贝尔纳德的脑海中开始回忆类似的感觉。钻石、水晶、瓷器、玉石、合金……一一排除之后，贝尔纳德觉得魔水晶的触感有些像玻璃钢。
不过像的只有手感，魔水晶纯净透明，形状规则，应该是某种自然结晶，跟玻璃钢那种高度工业化的产物，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贝尔纳德信马由缰地想着，突然感觉身体有些发热，不由心中一喜，以为提炼魔力成功了。然而他睁开眼睛却发现，魔水晶上面根本就没发光，只有巴蒂斯特站在一旁促狭地笑着。
贝尔纳德脸一红，这才知道发热只是因为外面太阳大了起来。
“看来你已经知道什么是错觉了。不过你也不必着急，只要集中精神去感受，所有人都是能成功提炼出魔力的。初次冥想每个人用的时间都不同，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当初就用了半天。你只要花一些时间去冥想，找到那份感觉就能成功。”
说完后，巴蒂斯特接过魔水晶，又示范了一次冥想后，继续上起了课。
“提炼出魔力后，接下来第二步是提纯魔力。”
巴蒂斯特眼神一变，盯着魔水晶，似乎在集中精神操控着什么，然后就见到魔水晶上色彩一个个逐渐消失，最后基本只剩下了红色。
接下来巴蒂斯特的讲课就复杂了起来，贝尔纳德只能尽力去理解。
通过冥想提炼出魔力后，身体内就会随之出现魔力回路，魔力则自动进入回路中不断循环，只要念动咒文，随时都可以调用魔力来发动魔法。
这一点确实很方便，但是冥想提炼出的是原始的魔力，是个大杂烩，里面混杂着各种属性的魔力，而且不同属性的魔力会互相干扰，导致魔法施放失败，所以必须将魔力提纯后才能利用。
每个人原始的魔力成分都不相同，里面占比最高的就是主属性。根据冥想时的感受，感觉到热的是火属性，冷是水属性，闷是土属性，麻是雷属性，疼是风属性，看到白光是光属性，看到暗影是暗属性。有的人会同时有几种感觉，他们的魔力就会拥有几种主属性。
七种属性的魔力，在魔力回路内循环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并且还会相互干扰，提纯魔力，就是将身体的感受放大，排除干扰，只感受循环方式相同的魔力，然后尽量控制这些魔力的循环，将它们从原始魔力中剥离出来，单独循环以方便调用。
提纯魔力是一项精细枯燥的事，非常耗时间，也非常考验耐心，所以绝大部分人都只会提纯主属性的魔力，然后学习那一系的魔法。而主属性占比高的人，由于能更清晰地感受主属性魔力循环，所以提纯魔法时就越简单。
魔力的纯度也可以根据魔水晶来测定。魔力越纯净，魔水晶发出的光的颜色也就越纯净。火属性魔力是红色，水是蓝色，土是黄色，雷是紫色，风是绿色，光属性是白色，暗属性是黑色，魔力必须提纯成这七种中某一种才能发动魔法。
“有才能的人只需一两次循环，就能提纯魔力，而没有才能的人可能要几十次。我的主属性是火，所以我只提纯火属性魔力，练习的也只有火系魔法，这样事半功倍。另外，格罗里奥也是火，你的主属性应该也是火，这是科拉家族的传统。”
巴蒂斯特断言着，贝尔纳德表面上点头附和，暗地里则隐隐有些期待。
贝尔纳德想着他毕竟是穿越者，应该有些穿越者福利的，比如做个全职法师什么的。
不然只是苦哈哈地点火放火，不能飞天遁地、也不能招雷唤雨、更不能圣光普照，那也太没劲了，简直有辱穿越者的名头！
“最后一步，就是魔法的释放了。”
虽然巴蒂斯特说到了最肉戏的地方，贝尔纳德耳朵都竖了起来，但巴蒂斯特却有些兴致缺缺，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先提炼出魔力，然后将魔力提纯，最后咏唱咒语，一个魔法就能施放出来了。不过施放魔法我能跟你说的很少，因为我的魔力纯度并不足以施放魔法，几乎上万人中才有一个人能施放出魔法。”
“必须要纯度非常高的魔力才能施放魔法？”
听到巴蒂斯特的话，贝尔纳德不由惊奇问道，感觉就像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遇到了拦路虎。
“是的，魔力不能有一点杂质，不然魔法就会受到干扰而失败。魔法师们通常会利用魔杖过滤杂质魔力，然后得到纯净的魔力来施放魔法。不过即使那样，他们本身的魔力就足够纯净了，因为魔杖只能过滤很少的杂质魔力。”
“那岂不是没几个人能释放魔法？”
“的确很少。我们整个珐绲王国，也只有数百人的魔法师，几乎一半都是爵士，但其中不少都只能释放最简单的圣光术。鹰陲王国的魔法师倒是很多，因为他们有大魔法师茉霖，光是她的徒子徒孙就比我们整个王国的魔法师还要多。其他国家的话，都要上万人才有一个人能成为魔法师。”
贝尔纳德惊叹着魔法师的稀缺，同时也确认到自己将要走上的，是怎样的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
魔法才能平民化的结果，就是魔法师的贵族化。
无论在哪个世界，精英都是用资源堆砌起来的，而资源往往有限，并不足够支撑每个人都发挥出他们的才能，除非他天才到能与日月争辉。
这大概也是一个祸乱之源吧！
“那不能释放魔法，普通人怎么利用魔法呢？”
“我们可以使用魔法装备，装备上的附魔可以发挥出不亚于魔法的效果！一般来说，装备上的附魔需要魔力来激发，但那些附魔等级低的装备道具，只要注入比较纯净的魔力就能激发。只有高等级的装备，像史诗级传说级的，才需要纯度很高的魔力来激发。”
“魔法装备很容易打造吗？”
“只要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人人都可以学会附魔，我的戒指就是我附魔的。但属性很差，等级只有e，只有魔法师能附魔等级b以上的属性。”
贝尔纳德不由感叹，凡人的智慧真是无穷尽，任何一点东西都能想办法利用起来，这都是在生存中总结出的宝贵经验啊！
只是即使这样，依然还是凡人，依然还是令人绝望的弱小，也许要等到量变才能引起质变吧！
“难怪你们说变强很难了。不能释放魔法，也不能使用高等级魔法装备，再强也有限。”
“是啊，这个世界上能使用魔法的强者不多。但即使不能变很强，学习一下魔法还是挺有必要的。你现在就先学着提炼魔力吧，等熟练了就去提纯魔力。关于魔法，我能教你的就这些了。对了，书架上有魔法师笔记的手抄本，你上过学，可以试着去看看，虽然我觉得你应该看不懂。”
留下了几句嘱咐后，巴蒂斯特就离开了书房，留下了贝尔纳德一个人盯着魔水晶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