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外公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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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洞宝库里东西繁多，贝尔纳德花了一个多星期，才整理出了一个头绪。
里面的宝物总共分为两大类，源自魔兽的宝物与人类冒险者的宝物。
魔兽的宝物一般是魔晶、牙齿骨骼、眼珠、鳞片、皮毛、脏器、毒腺……，不过由于没有良好的保存，所以大部分都失去了作用，只有很特殊的一部分还能勉强一用。
比如一种发着荧光的器官，平常的时候是黑色，如果注入魔力，可以发出红、黄、青三种色彩，也能够调和出多种色彩，如同颜料一样；还有一种类似龙涎香一样的硬块，与龙涎香不同的是，它并不散发特别的味道，而是吸收周围的异味，注入魔力后吸收的异味便会消失，又能重新使用；像是骨骼、鳞片、毛坯、眼珠之类的，都是可以用来制作附魔装备，又或者当做炼金素材……
属于人类冒险者的东西就多了，但大部分也因为没有得到良好的保存而失去了作用，不过仍然有许多宝物还相对完好，而且这些保存完好的宝物都堪称极品。这是因为冒险者四处冒险，通常居无定所，所以他们往往会将最珍贵的宝物随身携带，于是就都便宜了贝尔纳德。
首先便是书籍。贝尔纳德从尸骨堆中发现的书籍，基本都是属于秘籍一类的好东西，除了作者的见闻与心得，里面还记载了许多禁咒与秘传，甚至包括一些非常邪恶的魔法。这一切正好能帮助贝尔纳德了解冒险者的世界，几乎称得上雪中送炭。至少贝尔纳德通过这些书籍，知道了那棵发光树的名字。
永恒树，稀有魔法物种，从成长到开花结果只需要一瞬间，果实被摘下树就会消失。永恒果可以作为高级炼金素材，增加炼金药剂的保存期限，以及装备附魔的固化效果。大致相当于魔力的防腐剂，阻止魔力变质以及流失。如果直接吃下，可以增加一定量的魔力与魔力上限。
其次便是装备。里面史诗级传说级的装备，大概有五件，一件皮甲，一条腰带，一枚勋章，一只戒指，一双足具。不过由于年月太久，只有皮甲跟腰带保持完好，其他三个只能凑合着耍耍。至于其他的装备，由于品质低，连带着保存期限也低，大部分都不能用了，贝尔纳德勉强凑了一整套装备出来。有魔杖、长枪、匕首、短弓、小盾、头套、铠甲、饰品、手套、护腿……，刚好能武装到牙齿。
再就是材料与道具。比如足以装下所有宝物的巨大背包，一整套的厨具、餐具、调料，野营用的兽皮帐篷，烟雾弹、臭臭弹、油腻弹……，各种作用的魔法药剂，以及炼金材料魔水晶、精金、秘银、赤铜、玄铁、琥珀、玛瑙……，还有一些像是怀表、八音盒、指南针……之类的魔法道具，无所不包，不管上山下海，你都能找到相对应的道具材料。
最后的就是一些杂物了。比如钱币，有金币、白金币、银币、黄银币、铜币、铜铁币、铁币……，整个大陆上流行的货币基本集齐了。还有一些工艺品，玉石、木雕、刺绣、套娃……。此外就是一些看不懂的玩意了，或许它们有着什么特定的用处，但随着主人已经死亡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估计它们永远都派不上用场了，比如藏宝图、徽章、契约书什么的。
除了厘清溶洞中的宝物，贝尔纳德这几天也跟白金虎关系密切了起来，几乎成了它半个饲主。
每天早上贝尔纳德上山，第一件事便是用[水疗术]治愈白金虎，现在白金虎除了魔力中毒以及断指，伤口基本上已经复原，行动能力也恢复了。接着是做午餐，以肉类为主，烤、煮、蒸、焖、煨，各种烹饪手法因地制宜，每天都不重样，吃得白金虎是每天都合不拢嘴，与贝尔纳德愈发亲近起来。
贝尔纳德也乐得于此。他平常在城堡里都感觉闷得慌，科拉家族表面的和谐温馨之下，每个人都隐藏着疲惫、忧郁、以及自我否定，有一股深深的压抑，只有在山中与白金虎逗乐，他才能稍微放纵一些。
再说白金虎是一只a级魔兽，贝尔纳德内心是渴望将白金虎慢慢驯化，最后将这只大喵收为宠物的。即使不能驯服白金虎，这么聪明的一头畜牲，当朋友也是不错的，而且驯服白金虎的宝宝也是可以的倒不如说幼虎更好驯服。
就这样，贝尔纳德一边与白金虎增进感情，一边阅读与实践着冒险者们的书，还一边熟悉魔法装备的使用，终于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随着这场雪落下，贝尔纳德十一岁了。
“人生，还真是寂寞如雪啊！”
生日这天，贝尔纳德独自一人坐在屋里，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整个世界都被大雪覆盖变得一片纯白，陷入忧伤之中。
发出这样的感叹也是因为虽然是生日，但却并没有人给贝尔纳德庆祝生日。
异世界的人并没有庆生的传统，他们都认为生日是无足轻重的，更何况大部分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他们最多知道的只有自己的洗礼日，因为这天要去教堂。
而造成这点的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历法是混乱的、充满谬误以及难以使用的。
历法包含了年、月、日三个要素，是人们创造出来的一种记时系统，它主要是为了指导农业生产才诞生的。而这个世界的农业极其落后，住民还没有完全从游牧和游耕状态过渡到定居农业阶段，加上地广人稀，劳力相对不足，耕作方式原始粗放，一点也不讲究按时播种、按时收割，不需要历法指导农业生产，自然也就不在乎历法。
而且这个世界的历法也与文字一样，基本上是教会的专属物，它的存在只是为了让教会能更好地纪念宗教节日，以及告诉信徒们到时间要做礼拜了。指导农业生产，不过是它的一个微不足道的附加功能。
如果不是牧师或者虔诚的信徒，根本都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几几年几月几日，过生日自然也就无从说起。
贝尔纳德知道这个世界的历法，还是通过溶洞中找到的书籍中得知的。
异世界的历法与上世界中有相似处，只有细微的不同处，但总体而言是很原始的太阳历。它的历年平均长度为365.25天，同时用每四年一闰的办法，来补救历法与天时不和的缺点，但仍然不够精准，基本上每128年就会差一天。
等到千年过去，贝尔纳德发现异世界人们用来定位春分、秋分的那一天，也就是昼夜时长相等的日期，在历法上越来越提前。于是贝尔纳德根据这个世界的春分、秋分的出现日期，按照格里高利历进行改革，每四年一闰，但若是100整数倍年，必须要能被400整除才是闰年，这样每3000年才会出现一天的误差。
如此一来，贝尔纳德比较准确方便地划分出了这个世界的时间日期，也知道了骑士之子贝尔纳德德科拉，出生于1138年1月10号。
“既然没人给我庆祝生日，只能自己打发自己了，去找大喵吧。”
贝尔纳德叹着气，准备去给自己找点乐子。
距离白金虎报恩带贝尔纳德进溶洞宝库，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贝尔纳德已经把那些冒险者的书与秘籍都浏览过一遍或者几遍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该记住的也都记住，也就还欠缺些实践了。装备他也熟悉了基本用法，并且中间还利用装备去狩猎了一些大型野兽，比如野猪、棕熊，然后跟白金虎一起吃了几顿丰盛的大餐。
不过收获最大的，还是贝尔纳德吸收了大量的魔晶中的魔力。虽然接收外界魔力的过程中，魔力会有很大的耗损，耗损率一般都会超过70%甚至更多，但由于有永恒果存在，阻止了大部分魔力的流失，所以贝尔纳德魔力增长很多。
由于每次吸收的魔力量都有上限，超过灵魂承受能力的魔力会引发魔力中毒，所以贝尔纳德的魔力增长并不是很快。但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他也还是将几颗魔晶石中的魔力吸收得七七八八，现在他的魔力已经相当于一只b级魔兽的魔力了，大概是十年份的魔力量。
有了这么雄厚的魔力量，以前那种拮据的日子便一去不复返了。不过贝尔纳德过惯了苦逼哈哈的日子，所以虽然魔力变得富裕起来，但依然还是非常注意节约魔力的使用。
“隐身术、飞行术。”
贝尔纳德念动咒语，身体四周变得透明，人在空中飞行了起来。
[飞行术]，风系高级魔法，是贝尔纳德从溶洞宝库的书中获知的魔法，能够让人像鸟一样在空中飞行。
溶洞宝库中的书大部分都很难读，那些作者的文字语言功底都很烂，而且行文逻辑也不完整，跟那本《实用魔法讲座从入门到放弃》的作者林克思达特，水平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不过贝尔纳德阅读能力很强，上一世写毕业论文，那些艰涩难懂科技文献他都能啃下来，溶洞宝库里的书没道理能难住他。
辛苦付出自然也有了不少收获，[飞行术]就是其中一个。但这个魔法太过危险，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手忙脚乱而从天空坠落，无数魔法师都被摔死摔残。贝尔纳德由于熟悉飞行的理论，而且上一世他体验过飞行中各种超重失重，什么时候他都能保持心平气和，所以能非常稳定地操控[飞行术]。
今天还是贝尔纳德第一次尝试在白天使用[飞行术]。因为人在天空飞无疑是非常显眼的，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所以他从没在白天用过。但是今天整个世界一片白，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也有足够的欺骗性，再加上[隐身术]，贝尔纳德认为没人会发现他。
如鸟儿一样在天空自由飞翔，是人们或多或少拥有过的梦想，也无疑是天底下最让人畅快的事之一。
贝尔纳德操控着魔力，在天空尝试着各种飞行姿势，俯视着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丽风光，玩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就到了山上的虎穴。
见到贝尔纳德在天空飞翔，白金虎如同看到新奇事物的大喵一样，饶有兴致地追着跑了几圈。之后也不甘示弱，一跳十几米高，像飞一样，然而它只在空中停顿一小会后，便自由落体了。
贝尔纳德一直绕着白金虎飞，白金虎后来又跳了几次，发现自己不能像贝尔纳德一样飞翔，顿时露出了不满的表情，“呜呜”地低吼着朝着天空中的贝尔纳德警告，仿佛在说“你要是不带我玩你就玩完了！”
贝尔纳德看到白金虎仿佛一个傲娇又爱闹别扭的小公举，也不由觉得有些好笑，顿时飘落下来，给猴急着扑上来的白金虎施放了一个[飞行术]，然后带着白金虎飞上了天空。
一人一虎就这么在天空中飞了个尽兴，几乎飞遍了整个科拉。尽情使用了一番魔法后，天也快黑了，于是贝尔纳德便辞别了白金虎，飞回了城堡。
贝尔纳德前往书房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正在找他的家仆。
“贝尔纳德少爷，艾茵夫人让您尽快前往前厅。”
“是有什么事吗？”
“贝尔少爷的外公来城堡了。”
“外公他来了？”
贝尔纳德发现听到外公来访时，自己内心深处有些激动，这应该是那个十岁的身体原主人的情感。从这点来看，他们祖孙关系还是非常不错的。
“是的，这次商队的管事是西洛先生，他们赶在大雪封山之前来到了科拉。”
“怎么这次管事人是外公？舅舅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西洛先生已经快两年没来科拉了，这次应该是有什么要事，所以少爷您还是快点赶过去吧！”
“好的。谢谢。”
贝尔纳德说完便朝着前厅走去，同时也在脑海中回忆起他的外公西洛里奇。
西洛里奇控制着科拉一大半的贸易活动，依靠着二十多年稳定丰厚的报酬，再加上敏锐的商业嗅觉，现在也攒下了偌大的一片家产，在奕玳公国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商会领袖。
这个世界中，商业同样是个贱业，商人则是社会的弃子。他们带着货物四处奔波，从这个镇到那个镇，从这个集市到那个集市，从这个市场到那个市场，一路售卖货物。在封建领主的大厅里，商人乃是嘲笑、侮弄、甚至憎恨的对象。在吟游诗人的传唱中，骑士掳掠商人是天经地义的。
这是因为商人并不宣誓臣服效忠于封建领主，游离在这个封建制度之外，在一个封建社会里这样的人自然是异端，是社会主流鄙夷与压迫的对象。而教会作为封建主加入了封建制度，在意识形态和组织机构上都反映和服务于封建社会，所以商人逐利，获取高额利润，被教会认为是高利贷的一种形式，是富人在掠夺穷人的财富，违背平等博爱的原则，商人死后灵魂不能上天堂。
虽然商人拥有大量的财富，但他们的政治地位一向很低，属于最底层的贱民。西洛作为一个商会领袖，花费半生积蓄，才勉强获得了一个市民的资格，但仍然要比贝尔纳德这个骑士私生子的社会地位要低。
在贝尔纳德的印象中，这个外公几年前都经常来科拉，但最近这两年都是贝尔纳德的舅舅当商队管事，外公就不怎么来了。
不过贝尔纳德记得小时候外公每次来，都会给艾茵、以及艾茵的儿女们带很多礼品，甚至多到会让特里斯坦的嫡子格罗里奥嫉妒的程度。所以虽然两年没见，但贝尔纳德还是非常期待外公的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