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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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铮回到家时，发现李生已经可以在院子里走动了。
“恢复的还不错嘛！”李铮检查了他背部的伤口，发现都已经结痂，不由松了口气：“没感染就好，再静养一阵子，你就又是个活蹦乱跳的棒小伙了。”
李生一脸感激：“你救了我一命，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李铮笑了笑：“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我只是帮你从那些贵族骑士手里夺了回来，至于以后你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命，还得靠你自己。”
李生神色有些黯然：“过阵子还得交税，我没钱交税。”
李铮：“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办？”
李生看着李铮，又看了眼旁边的李钢，犹豫了一下：“我想帮你做事。”
“哦？”李铮看了眼一旁的李钢，笑了笑：“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吗？”
“知道。”李生没有丝毫犹豫：“我不怕，反正我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李铮：“跟我做事光不怕死可不成。”
李生：“我啥都不怕。”
李铮挥手：“说这个还太早，今天晚上，你跟他一起上课。”一听上课，李钢立马一脸苦色。
晚饭，李铮吃的是铁锅炒肉。虽然没有辣椒和香料，但是李铮还是吃的满嘴流油。吃完饭，李铮开始上课。今晚多了李生，李铮就不得先从简单的文字笔画教起。
跟李钢一样，李生学的很痛苦，但是他和郭栋一样，学的很认真。晚上十一点，李铮结束课程，李钢早就哈欠连天，李生和郭栋却还坐在原地继续在木板上用炭笔不停临摹着中州字的笔画。
接下来几天，李铮过了几天乡村教师生活，不过很快，他的宁静生活就被打破了。
“借钱？”李铮听着隔壁屋里的声音，眉头不由一皱。
“我只借10个银币交税。你也知道，前几天黑铁堡的铁价又降了，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过来登门。老三，虽然以前我有些地方对不住你，但是这次你真的要救救我。你也看到了，黑铁堡这次完全没给我们活路啊，昨天晚上，李老头也死了，这次被抽鞭子的三十个人，到现在已经死了五个！老三，我不想被抽死，你就借我10个银币，救我这次吧！”
说话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面貌长的跟李三有些相似。他是李铮的大伯，名叫李大。李铮的爷爷没文化，生了三个儿子，名字直接按辈分取。李铮的二伯还没成年就死了，李铮的大伯比李三大五岁，不过由于生活困苦，所以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更大些。
根据李铮的记忆，李大早些年跟李三因为给老父亲，也就是李铮的爷爷养老送终的问题闹了矛盾，早就不怎么来往了，两人房子也隔了半个村，平时见面也是低头过，从没说过半句话，没想时隔多年，会因为借钱，再次上门，果然应证了那句话，穷在闹市无人知，富在深山有远亲。
果然，当李大说了半天，没得到李三的正面回复后，李大忍不住开始气愤的道：“我听说你卖钢赚了上千个银币，现在你哥哥我问你借10个银币都不借，你这心也太狠了吧！你忘记当年你还小的时候，每天都喊饿，还不是我上山掏鸟，下河摸鱼找来吃的喂饱的你，你现在赚到钱了，就对大哥这副样子，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里面李三还是不说话。
李铮对这种家族恩怨没兴趣参和，而且作为晚辈，他即使参和进去也不见得能解决得了，所以他干脆把目标转移到跟随李大一起过来的堂哥李果身上。
李果今年十六岁，但从长相来看，说是十三岁也有人信。长的瘦瘦小小，身高还不到一米六，面对李铮那锐利的目光，很快便招架不住，低头看着自己破烂的草鞋，一直沉默着。李铮对上一辈的恩怨没什么感觉，所以对这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堂哥也就没什么恶感，他拿来前阵子用蜂蜜熬制的水果糖，递给他：“哥，吃糖。”
水果糖香甜的气味，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低龄人能够抵御的住，所以李果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便接了过去，然后立马低头塞进了嘴里。
两颗糖下肚，李铮觉得李果应该没那么紧张，于是试着闲聊道：“堂哥现在在做什么？”
安静了几秒钟，李果从喉咙里憋出两个字：“挖矿。”
李铮听说李果在挖矿，略有些吃惊，因为据记忆，李果家跟李铮家一样，也都是炼铁的铁匠。所以他惊讶的问：“你们家之前不是在炼铁吗？你怎么现在去挖矿了？”
“现在炼铁不赚钱。”李果一脸苦笑：“我跟大哥都挖了一个多月了。”
李果的大哥叫李水，比李果大两岁，据李铮的记忆，李水五岁就会打铁，是个技术不错的好铁匠，现在竟然沦落到钻矿洞挖矿，看来这大伯家的日子是真过不下去了。
这时，李铮听到屋里李三道：“别说了，钱，我可以借给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李大的声音有些激动。
“去爹的坟上磕头。”
“……”
不止李大，连李铮都有些惊讶李三会提出这么一个条件。
李三这时道：“爹当年生病，要不是大嫂死扣着不肯掏钱买药，爹也不会那么快病死，这个错，你得认。”
李大沉默了半响，嘶哑着嗓子道：“这么多年了，你还记恨着你嫂子……”
李三冷笑一声：“呵呵，她当年做的那些事情，我能记一辈子。”
“可是你嫂子已经死了。”李大有些激动的道：“死者为大，难道你就不能看在你侄子和侄女的份上，放下这段恩怨吗？”
李三依旧冷笑：“别拿孩子们来压我，你去爹的坟上磕头，我就借你钱。”
屋里又沉默下来。坐在外面的李果听着屋内的声音，整个人如坐针毡，李铮也没想到李三和李大兄弟俩当年竟然还有这么大的矛盾。不过作为一个价值观正常的人看来，李大当年不给老父亲买药，确实德行有亏，现在被李三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属正常。
过了好一会，李大终于开口：“当年是我错了，我这就去给爹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