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株莲一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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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水…为…衣，星…辰…作…骨。”
“有物…混成，异…天地…生”
小笙很慢却很清楚的念着，双手搭在胸间，正好覆盖在了金色戒指之上。
她最后看了一眼强忍哭泣的小黄毛，闭上了眼睛……
“以…我…之…形…化…我…真…灵…”
强烈的光芒闪耀，小笙脸上的笑容永远的凝固了，被小黄毛抱着的身体渐渐冰凉。
冰冷，而又熟悉的触感冲刷着小黄毛的身体，他怀中的小笙已经完全被绚烂的红色光芒所覆盖。
“这……是……”小黄毛瞪圆了眼睛，他分明感到，一种来自灵魂的联系正在他体内产生！
“献祭！！！”妮娜不可思议的吐出这两个字。
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像极了父亲给她讲述过的献祭。
甚至，比父亲讲的还要玄妙无比！
红色的光芒如同火焰一样开始燃烧，而在这如血色般的烈焰中，小笙的身体也在逐渐变化，越来越小……
而就在这时候，这间房屋的时间，仿佛静止了……
唯一不受影响的就只有一直在静观其变的鬼面！
这一次，就连小黄毛的时间也不可避免的停止了！
动作，神色，呼吸，心跳，意识……一一归于沉寂。
下一刻，那血色般的烈焰仿佛一朵莲花般陡然盛放！
时间的静止开始解除。
首先恢复的，是小黄毛和妮娜的意识，不可过也可以说是陷入另一种层次的静止震惊！
小黄毛和他的小伙伴惊呆了。
小笙身上释放的光芒太过耀眼，而且是极尽杀伐灿烂的血红色，以至于小黄毛根本就无法看清小笙现在的样子。
但在他的心中，却已经能够猜到，小笙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鬼面比小黄毛强太多了，所以看到的也更多：小笙整个人几乎已经慢慢化作一朵盛放的荷花，只有那双眸子，注视着小黄毛的眼睛还一动不动！
尽管充斥着杀伐血气，可在眼眸深处，却依旧有一抹柔情，仿佛是守护者内心最坚硬的部分，可以灼烧人的灵魂！
不……不要!小笙，你为什么要……你为什么也要丢下我！
小黄毛想要挣扎，他的眼眸中充斥着无尽的痛苦，他当然明白小笙为什么要这样做，即使他不能理解却也能猜到这样做的后果。
可是，他无法阻拦。他根本无力阻拦啊！只能眼看着这所有的一切正在朝着他最惧怕地方向发展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明明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啊！
原本今天应该为他人生画上断点，却没有因此终结。
而他最想保护的人，却反而在用她的生命……
沐浴在小笙闪耀的光芒之中，小黄毛感觉到那来自灵魂的联系再度加深，全身不断传来麻痒的感觉，整个人仿佛开窍了一般。
他心中充满了抗拒。可却怎么也无法挽回眼前发生的一切。
除非……鬼面再一次，逆转时间！
那么……要怎样才能让她去逆转啊！！！
现在的小黄毛，根本连最基本的行动都没办法做到啊！
终于，漫天的红芒逐渐消失，一朵盛放的青莲出现在众人眼前。
青莲独立，洁白高蹈，轻盈袅娜，如绝世佳人。
莲子更是妖异，那一颗颗红色的莲子宛如宝石般夺目。
青莲只是变化的一瞬，盛放的青莲开始迅速并拢荷叶，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源力仿佛从天而降，加持在青莲身上。
只是一瞬，这朵青莲便化作了一把剑！
剑长三尺三，剑宽一寸半，剑尖有一抹骇人心魄的血芒，剑脊是淡淡红纹，剑身洁白无瑕，剑首撰有两朵莲花，剑柄整个更是怪异，像手，也像心！
然而，这也并不是终点。
这把剑只是现身了几个呼吸间，便飞快的变小，直至成为一个小小的金色戒指，覆有血色纹理。
终于，金色戒指穿入小黄毛左手的食指……
一股强大的源力在那一刻爆发在小黄毛的体内！
“小……笙……”
悲伤的轻语从小黄毛的口中吐出。
无论现在他拥有多少强大源力对他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的心在颤抖。
这是小笙以生命为代价，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
他甚至已经忘记了旁边还有鬼面这个罪魁祸首。
感受着那熟悉无比的灵魂，以及小笙作为‘人’的最后一丝气息正在消散。
小黄毛只觉得身体内有个东西碎了……
他空洞的仿佛失去了灵魂和生命一般，只余下一个躯壳。
幸好，这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没有持续多久，本就心神俱疲的小黄毛在这股强大的源力冲击下，干脆的晕倒了过去。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株青莲，一把剑。
“……”
可怕的沉默。
妮娜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接下来头疼的，可就是她了。
“我的目标，只有他。”鬼面打破了僵局，冰冷的语气让妮娜心中一寒。
“……”
“嗒……嗒……嗒……”
妮娜抬脚就走，她脸色十分可怕，双手紧紧的攥着，牙齿磨的咯咯作响。
她真的很想带着小黄毛走，她真的很想让小黄毛活着，她真的很想娶小黄毛……
她真的……办不到。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
她不是传说中的魔灵，她的魔法甚至都不足以让鬼面受伤。
她没得选，她需要活着，她必须活着，如果她要给小黄毛他们报仇的话。
妮娜离开地下城时，大雨倾盆，将她整个人淋湿，她失魂落魄，像是无家可归的旅人。
“还有……机会……”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强大，如山岳般可靠的人。
“啪啦啪啦……”
大雨也无法掩盖这极速的脚步声。
就在妮娜前脚刚走，一把漆黑如墨的剑就直插在鬼面与小黄毛之间。
与此同时，这里的灯，灭了！
瞬间，藏书处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中。
“啪……哒！”
鬼面外放源力，重新激活水晶灯，黑暗消退。
而在这光暗变化间，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出现了。
他右手持剑，左手，竟是已经将小黄毛抱起。
“云皓。”鬼面平静的说道，似乎早有预料。
“云某至今不知道，这世上何时出现过你这样的人物。”云皓立剑，神色凝重。
“你有两个选择。”鬼面无视云皓，自顾自的说着。
“多说无益，看剑！”云皓一手抱着小黄毛，一手持剑前冲。
很愚蠢的做法，不仅多了一个弱点，还妨碍自己的手脚。
鬼面看着杀气腾腾的云皓，也不废话，断刃直击小黄毛。
她的目标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
云皓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持剑的右手却突然消失！
“铛！”“铛！”
鬼面自然而然的将断刃往下挥舞，那金铁交加声显然体现了她的明智。
云皓的剑，竟然是出现在了鬼面的身下？！
一击不成，云皓毫无退意，剑此时已经回到了云皓的手中，而没了牵制的鬼面，又将断刃刺向小黄毛。
再下一秒，就能刺中！
但是，云皓怎么可能会这么蠢！
小黄毛同样也是他的目标啊！
“暗影潜行吗？……”鬼面的心中已然了如指掌。
一瞬间，云皓带着小黄毛的身影竟然是穿过了鬼面！
而也就是在这时候
“唰！”
杀气密集，鬼面一瞬间出现在云皓的落点，一脚踹在云皓的背上，让他愣是受了十分力道！
“哇！”云皓眼冒金星，口中一斜，避开小黄毛喷出一大口鲜血。
但是，这一击，同样也让云皓远离了鬼面！
“我身上沾的血已经够多了……这一次，你自行解决吧。”
鬼面眼看着云皓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视野内，她没有丝毫想要追赶的意思。
她只是默默的伫立在，已经杂乱的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