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穿过你的胸膛
(31+)
选择？！我竟然……还有的选？
无尽黑暗中，仿佛剑刃般的触手撕扯着我的身体，把我朝更深处拽去。
让黑暗黑到失去所有的光芒吧……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我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肌肤渴望那种被尖锐剑刃戳破的剧痛。
直达心房，刺痛心脏。
才能感受到谁还在身旁……
一株青莲，宛如万古不灭的长灯，照亮我的黑夜。
那是我唯一要走的路啊！
……
皇历六年五月二十五日，雨
“大地之母的灵啊，请倾听我的恳求。”一个稚嫩的声音虔诚的吟哦，“将眼前的敌人，埋葬吧！”
“轰…咚！”刹那间，鬼面头顶上的墙顶突然崩塌，成片的土地落下，试图将鬼面埋葬。
“无根之风的轻语啊，斩！”
与此同时，藏书处似乎成了风眼，寂静一片。
可几乎是瞬间，外围的风暴化作无处不在的风刃，锁定了鬼面。
“哗！”风刃破空，速度极快。
鬼面回首，断刃猛的朝下刺去，以刃为中心，一股更加强大的风暴正在生成！
“哗…嚓…”
迅捷的风刃和狂暴的风暴开始接触，那一瞬间，仿佛寒冰遇上了烈火，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风刃融入了风暴之中！
而风暴，将正落下的泥土尽皆碾碎成渣，随后四散开去。
只不过几个呼吸间，藏书处已经被破坏的惨不忍睹，到处是飘零的书本和残缺的木架以及飞扬的尘土。
小黄毛睁眼，只见一个女孩小小的身影伴随着尘雾重重的落在小黄毛的身前。
女孩踏在地上，昂首挺胸，尘土在她周身直直的落下，无法接近，在那一瞬间，小黄毛有一种错觉，屹立在自己面前的，是已经成为了梦想中，开始守护自己骑士的女神！
“妮娜！”小黄毛轻喊，满脸的泪痕依在。
妮娜虽然没有回头，但只是那个身影，便让小黄毛落入冰窟的心感到阵阵温暖。
“不过……没用的啊！……”小黄毛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你想救他？”鬼面最手提着断刃，透过周身尘雾萦绕，寒芒咄咄逼人。
“这家伙是我的……人！”妮娜以自信的眼神回应寒芒。“我怎么揍他是我的事儿，容不得你这个外人插手！。”
“笨蛋！你怎么会找到这儿？”小黄毛抹干泪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这里很危险……”
“回去之后我父亲突然告诉我今晚就要走，我真的很不爽啊。”妮娜看起来很平静。“所以我再去了一趟你家。”
“……”小黄毛沉默。
“我真的很想再见见你啊。”妮娜继续说道，回过头来露出好看的微笑。
小黄毛心中一颤。
“早上你对我那么说话，看到你家化为灰烬我也大概理解了。”尼娜立即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严阵以待。“对不起，没有察觉到你的痛苦，至少在这里，允许我偶尔逞一下能吧。”
“……”刚刚抹掉眼泪，小黄毛又觉得眼眶发热。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鬼面好奇的的用手撑着下巴看戏。
“哼，试试我这招吧！”妮娜嘴角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双手微微向上弯曲，一股玄妙的源力波动开始扩散。
“妮娜……很抱歉啊……”突然，小黄毛伸手从背后抱住了妮娜，顿时，妮娜附近的波动消失殆尽。“她的目标只是我，带着小笙，逃！”
小黄毛松开妮娜，逼视鬼面：“鬼东西，你的目标只是我吧，那你就把我这条命，收好啊！”
小黄毛狰狞的大吼，他也不想死啊，但他真的能活下去吗？
他真的，尽力了啊！
“臭小子，给我回来！”妮娜面色一变，狠狠揪住小黄毛的耳朵，想要将他给拖回来。
这一次，小黄毛并没有所动，他只是默默的回了一个头，两行清泪，挂在一张透漏着绝望的面庞上……
“没用的……妮娜，就算拼了命……”
“也逃不掉的……”
……
“哈哈哈哈！”鬼面突然莫名大笑。“还有一个！。
“不过仍是个蝼蚁罢了。”鬼面声音一冷，走开两步。
“小笙！”小黄毛看清了，尘埃落下后，出现在鬼面先前落脚处的，是小笙！
“那么，去死吧！”鬼面右手一振，一道寒芒闪过，断刃横劈，上面仍有血迹。
一股强烈的杀气以鬼面为中心瞬间凝结，然后散发开来。
如尸山血海般粘稠的窒息感让小黄毛和妮娜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竟然就那样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可恶，站起来啊！！！！！……
小黄毛和妮娜神色焦急大喊着什么，似乎是叫小笙逃跑。
但小笙充耳不闻，她小小的身躯里似乎隐藏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能抵御住鬼面的杀气。
不过，也仅仅是抵御而已……
为什么我如此恐惧？为什么我如此弱小！小黄毛想痛骂不争气的自己，但是却被杀气所慑连嘴巴都张不开。
为什么！
“呵呵呵呵。”鬼面嗤笑，断刃落下。“去死吧！”
寒光闪过，鲜血溅起。
这一次，断刃落空了！
小黄毛的眼睛瞪大了，妮娜也是，还有鬼面。
因为那血，是鬼面的。
小笙？小黄毛和妮娜满脸惊愕。
“这是对你伤害我哥哥的惩罚！”小笙大喊道，双手被溅满鲜血，满脸泪痕。
“好家伙…”妮娜喃喃，心中惊讶万分。
“什……什么……”小黄毛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
在此之前，小黄毛和妮娜，谁都没有想到小笙竟然能伤到鬼面！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完全看不出来，小笙刚才做了什么，也完全不知道，小笙是怎样伤到鬼面的……
但是，这种程度的攻击……也只是伤到鬼面啊！
一瞬间，以鬼面为中心扩散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只有小黄毛才能感觉的到。
“又……又来了……”小黄毛喃喃，根本无法反抗，无从反抗！
在那种奇怪的感觉后，时间，回溯！
小笙到了鬼面先前的落脚处……
“呵呵呵呵……”鬼面冷笑，右手的断刃突然回转突刺。“去死吧！”
寒光闪过，鲜血溅起。
这一次，断刃没有落空！
仍在飞奔中的小笙被断刃刺中，鲜红的刀刃从她的胸前延伸出。
“小笙！”妮娜被这一幕惊呆了。
“哥哥……”小笙的表情凝固了。
不等小笙停下，鬼面猛然把断刃抽回，然后轻轻一脚踹在小笙后背的伤口上！
小笙如同一个足球一样被鬼面踢在地上，血色如花盛开。
小笙……小黄毛瞪大了眼睛，浑身的颤抖停止了。
下一刻，小黄毛像是疯了一样，抱起奄奄一息的小笙。
“咳咳……”小笙依然微笑，沾满血的小手摸着小黄毛的脸庞。“哥哥，不要哭，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呢……”
蹲在地上的小黄毛抱着小笙，满脸的后悔和悲伤。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这样的，不会……我应该留下的，应该留下的……”小黄毛狠狠吸了吸鼻子，死死闭着的眼睛也抑制不住骨子里的颤抖。“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哭了。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啊！”
“呵呵……”小笙慢慢闭上了眼睛，声音越来越虚弱。“哥哥，真可惜，没能做哥哥你的新娘呢……再抱紧一点……”
“小笙乖，我娶你啊，我娶你！”小黄毛把头贴在小笙的头上，感受到他怀里的温度正在渐渐流失。“不要留下哥哥一个人……”
我不想连你也失去！小黄毛在心里如同野兽一样吼叫着。
“真可惜啊。”鬼面摇了摇头。“这种形态的你，不过是一个小鬼罢了。”
“所以，我想看看……”鬼面的声音突然有些激动，“你真正的形态！”
小笙颈子上的金色戒指无声的断裂，掉落在小笙的胸口，血花融入进它的光泽。
“对不起。”小笙像是说梦话一般的呢喃。“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任性了……我保证……”
小黄毛没有回应，心如刀绞，他低着头，看着金红色戒指，映着他血红的眼睛。
最后，小笙将双手艰难的搭在胸上……
……
“丫头，你的‘梦境’可不是假的，我知道你一直在疑惑什么，但我没有任何资格替你做出选择。”
“听从你的本心，顺其自然吧，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