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欺天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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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柳叶上的景象让千劫心里一惊，面容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公子原本肉身早已腐朽，这一点，左相大人早就告诉了我们掌教。亚圣所传秘法，可以让你借特殊玉石托生，然而公子如今这副躯壳早就因受伤破损，而公子的生命也即将因没有合适的玉石而即将走到尽头。因此，左相大人与我们合作的两个条件之一，便是找到可以让公子借其托生的玉石。”
“而这一直只在某些典籍中出现过的太古青璇，则是最适合的玉石。”
柳向南覆手间收起了柳叶，那太古青璇的景象自然也就随之消散。千劫直直看着景象消失的地方，问道：“我师兄，到底要做什么？”
“这一点，待窃命的仪式结束之后，我们自会向公子说明。目前最重要的，是接待即将到来的几位贵客。”
说完，柳向南转而看了向景和门。
千劫顺着柳向南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摇着扇子慢悠悠地埋入了景和门。来人正是夙霜，他看到了东皇像下的二人，随即脚尖点地，如同流光般来到了两人面前。
“情况如何？”
听到柳向南的问话，夙霜左手食指顺着鬓边的垂发上下拨弄，懒散到：“跟那些自认满腹经纶，满嘴之乎者也的文士厮混了近一年，竟日演戏，我感觉现在我的身上全是酸臭味，情况能好到哪里去。”说完，他用力扇了扇手中的扇子，嘴中不停地念叨着‘臭死了，臭死了’一类的话，言行之间尽显轻佻。
柳向南闻言十分无奈，叹气道：“我是问，计划进展如何了。”
“哦，这个啊。”夙霜想是扇的累了，于是便合上了扇子，随意地将扇子插在了腰间。“基本没有问题，差一个九仙阁的仙子，我派了咱们烛阴一枝花去，搞定她也在股掌之间。”
“他又是谁？”
千劫在一旁沉默不语观察了许久，似乎也是在理清思路，并尽力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夙霜闻言看向千劫，轻笑着说道：“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太叔公子了。”
“太叔”二字让千劫身体明显一颤，却也没有了先前那股让他歇斯底里的愤怒。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叫千劫，不姓太叔。”
“都一样都一样，你喜欢，我就叫你千劫好了。”说着，夙霜又抽出腰间的扇子，打开扇了起来。“在下烛阴副掌教夙霜，幸会幸会。”
“所以，你是主事？”
“嗯……”夙霜又合起扇子，用扇子点着下巴说道：“谈不上主事，不过大多数事情我都能定夺。”
“既然如此，”千劫闻言笑了笑，左眼骤然散发出耀眼的血光。左眼前的头发显然遮不住这道血光，使得血光透过发丝间的缝隙投射出来，照的千劫面前二人有些睁不开眼来，夙霜赶忙打开扇子遮住了眼睛，柳向南也移开视线看向了一旁。
“既然须臾与灵犀角都被你们夺去，这副躯体又无法使用任何力量，我自然没有了逃脱的能力，不过，这不代表我不能自己寻死。”
说完，千劫左眼的血光慢慢淡了下去，夙霜放下遮眼的扇子，合起来在手中拍打道：“千劫公子如此说，想必是有所要求了。”
“没错。”千劫眼中血光完全淡去，气息也从容不迫起来。“你们需要我的‘知物之命’，想必是有许多事情得不到解答，然而，待‘窃命’的仪式结束你们就会知道，我的‘知物之命’，你们夺不走。”
“哦？”夙霜闻言眉毛一挑，霎时间来了兴致。
“所谓窃命，不过是骗过上天耳目，将持有者烙印在魂魄上的‘命印’改印到自己的魂魄上，而我的‘知物之命’没有命印因此，你们夺不走它。”
夙霜看了看旁边的柳向南，似乎在寻求后者的答案。柳向南见状答道：“据掌教所言，窃命之法，确实与‘命印’有关。”
“既然如此，公子有何要求？”
“‘知物之命’可以让我知道触碰到的人的生平，物的来历，以及其它诸如此类的东西。仪式结束后，我随你们去往南方，会竭尽全力助你们解答想知道的一切，相对的，你们必须帮我找寻一件东西。”
“这……”夙霜用扇子点着下巴，略一沉吟，瞬息间便有了计较。“如果真如公子所言，我自然会答应你的条件，不过在那之前，公子总要向我们证明，你的‘知物之命’，真的有传说中的那般神奇。”
“好。”千劫没有多做解释，只答了一个好字，便向夙霜伸出手去。“阁下手中扇子，还请给我一观。”
夙霜闻言将扇子递给了千劫，自己则和柳向南一起看向千劫，等他给出‘知物之命’的证明。
“哈，阁下还真是放荡不羁。”千劫将扇子拿在手中，银光隐现间便有了答案。“既然不喜跟旁人一样给自己的扇子命名，又何必给这把扇子取名叫‘扇子’。”
“附庸风雅，附庸风雅而已。”显然，千劫的知物之命已经让他知晓了关于这把扇子的种种。夙霜闻言稍有尴尬，解释道：“毕竟在泰州和高阳竟日与那些文人雅士混在一起，自然要迎合他们的习惯。此外，旁人问起为何取个这般名字，又可以回答‘不可说，不可说’，显自得己高深莫测，如此方才不复我这泰州第一才子的美名不是。”
“哈。”千劫闻言未置可否，继续说道：“此扇材质极为一般，乃是一位女子所赠，自它被制成至今只有不足一年，至于他的作用……”
千劫到此突然打住，眉目间突然有了些无奈，一旁的柳向南听到这里，脸上也渐渐有了无奈的神情。
“装腔作势。”
“难听难听，”千劫话音刚落，夙霜便把扇子从千劫手中抢了回来。“分明是为了展现我的风度翩翩，器宇轩昂。”夙霜抢过扇子后又将其打开，边摇边道：“公子的知物之命当真神奇，如此，若我们的教主大人若当真无法获得你的命格，我自然会答应你的要求。不知公子，想要我们帮忙寻找何物？”
“是……”
千劫刚要作答，却发现一群人声势浩荡的地走进了景和门，还未来的及说出需要找寻之物便被夙霜打断：“这些都等仪式结束再说，现在，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好好招待这些贵客，然后……”
夙霜合起扇子点着下巴，脸上笑意愈发浓烈起来：
“欺天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