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自古皇宫是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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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自古皇宫是非多
文舒心毫不犹豫地握上了那只手，夜天凌稍一用力就把她拉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夜天凌看似随意地问道：“你很期待今日入宫吗？”
文舒心不解：“此话怎讲？”
“你如此盛装打扮，实在非常光彩照人。”夜天凌难得说了句真心话。
文舒心嘴角一挑，头一甩，臭屁地笑着说道：“并没有盛装，只是单纯地因为我长得好看。”
夜天凌忍不住笑出了声，嘴角弯出一个极好看的弧度，眼睛里像盛了阳光一般明媚，竟让文舒心觉得有点晃眼，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了。
文舒心捂着胸口想道：以后得尽量避免和这种长得天怒人怨的家伙单独相处，实在是对心脏太不好了。
马车疾驰而去，可马车中的文舒心却并不觉得颠簸，反而摇摇晃晃的让人觉得莫名安心，她今天一大早就被桂嬷嬷拎了起来，本就困得要命，经过这一晃悠，愈发困得睁不开眼了，不知不觉，她就睡了过去。
“王妃……王妃……”
文舒心依稀觉得有人在拍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是靠着夜天凌的肩膀睡的！
文舒心一下子惊得坐直了，第一反应是擦去嘴角，直担心自己会不会把口水流在了夜天凌肩上，如果真的流上去了，今天是不是就要命绝于此了？
见文舒心眼神慌张地直瞅自己的肩膀，夜天凌轻轻笑着说：“你的睡相很好，没有说梦话，也没有流口水。”
文舒心长呼一口气，自己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既然睡醒了我们就入宫去吧。”夜天凌先一步走下马车，然后自然而然地回过身来，先是抬了一下右手，然后又换成了左手，将文舒心扶了下来。
对于这个动作文舒心并没有多想，大大咧咧地四处张望，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但已经跟在夜天凌身边十数年的苍隼却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忙凑上去问道：“殿下，你的右手怎么了吗？”
夜天凌尝试着将右手伸展又握上，低声道：“只是被小丫头靠久了有点发麻而已，无碍。”
苍隼不满地小声嘀咕道：“光路上睡还不够，马车停下后还又睡了半个多时辰，还不许人叫醒她，可怜殿下保持一个动作一动不动那么久，怎么会不麻……”
已经走出去一截的文舒心见夜天凌没跟上来，回头问道：“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苍隼刚想说什么，夜天凌就先一步说道：“没事，我们走吧。”
苍隼只好把话吞回肚子，快步赶了上去。
夜天凌一边走一边给文舒心介绍宫中的各处景致，文舒心时不时问几个问题，夜天凌都会极有耐心地解释，在旁人看来，他们俩还真是一对儿恩爱和谐的神仙眷侣。
但文舒心心里明镜似的，她什么都明白，这一切不过都是夜天凌演的戏罢了，他说过要自己在人前扮演好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而他自然也会扮演好一个体贴入微的夫君。表面的恩爱和谐皆是向世人展示的伪装，文舒心心里没有丝毫的波澜，她从一开始就把这当成是任务来完成，不管此时夜天凌表现得多么逼真，她都完全不为所动。
不多时他们走到了御书房，夜天凌说道：“我先去向皇上请安，你随画眉去皇后娘娘宫中请安吧，一会儿我再去找你。”
说罢，夜天凌便径直走上台阶，画眉则领着文舒心往皇后的凤祥宫去了。
凤祥宫内。
经过门口的宫女通报之后，文舒心和画眉走了进去，正厅之中，上手位端坐着一个沉鱼落雁的年轻妇人，打扮得清高素净，既不失风雅又不至寡淡，语笑嫣然间，举手投足尽显贵气，想必就是皇后了。
而在她两侧还分坐着一些妃子，形容姿色各不相同，其中最为突出的一个是紧靠皇后右手边的那位，身着洒金赤珠海棠裙，鲜艳的红色将她精致的脸孔衬得艳丽无匹，她眼中满是倨傲，一颦一笑都在向人们宣扬自己与众不同的高贵。
还未有过交流，文舒心就已经给这人打上了负分。
文舒心向皇后行礼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恭祝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罢。”皇后笑眯眯地扶起文舒心的胳膊，指着一个椅子说道：“齐王妃不必多礼，落座罢。”
文舒心道了谢，便坐在了那椅子上。
只是还没等她坐稳，那位明艳的妃子就朝她射来一道寒光，无不刻薄地开口道：“哟，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齐王妃嘛，没想到今日竟有幸一睹真容。听说你过门第一天就被赶到最破烂的院子去住了？”
文舒心微笑着答：“是的。”
妃子发出一阵尖利的笑声，好不狂妄，说道：“而且听说洞房花烛夜齐王都没在你屋里露过面？”
文舒心故作惊讶道：“这位娘娘好生厉害啊，虽然住在深宫，对于城中的消息却一点都不落后呢。”
妃子颇自得地说道：“本宫的眼界之宽可跟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截然不同。”
“唔……只是不知娘娘可否听说过‘清闲贞静，不问闲言’几个字？如果臣妾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妇德的要求吧？臣妾不才，这句话是要求女子不能随意听信和参与闲言碎语的意思吗？”
妃子眉头皱紧，气得直咬牙：“大胆！你是哪根葱，也配得上指责我？！”
文舒心立刻装出一副吓坏的样子，用手帕捂着眼睛抽噎道：“娘娘恕罪啊，臣妾只是才疏学浅想要向娘娘讨教妇德而已，哪敢指责娘娘呢……嘤嘤嘤……”
“你还敢狡辩？！来人！把这个目中无人、以下犯上的贱蹄子关起来！”妃子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
“林贵妃，消消气，我看这孩子就是一句无心之言，你莫要怪罪她。”关键时刻，皇后及时出声拦住了林贵妃身后的宫女。
文舒心一愣，朝皇后看去，赫然发现皇后也正在看着她，表情温和，眼中却有着非同一般的睿智光芒，像是能将文舒心看透一般。
文舒心心中一滞，慌忙转开了视线。
林贵妃早已嚣张跋扈惯了，哪能轻易咽得下这口气，正要再叫嚣，却听到外面通报道：“皇上驾到！”
林贵妃心中虽不甘，但在皇上面前她还不敢过于造次，只得强行压下怒气，狠狠瞪了文舒心一眼，想着来日方长，今后有的是机会整治她。
皇帝夜天绝与夜天凌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一众妃嫔纷纷起身行礼，皇上抬了下手说：“都平身罢。”
待皇上坐下，众人才重新坐回座位。
夜天凌坐在文舒心身边，小声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文舒心笑得没心没肺，大剌剌地说道：“好得很。”
“齐王与王妃的感情还真是好啊，才分开这么一小会儿就忍不住说起悄悄话来了。”皇上看到夜天凌和文舒心相互咬着耳朵，立刻打趣起来。
文舒心嘴角抽搐，望向夜天凌，希望他能解释一下，可夜天凌却笑而不答，像是默认了皇上的说法似的。
好在皇上也没有深究这个问题，说道：“快到午膳的时辰了，齐王不如与王妃留在宫中用膳吧？”
夜天凌略一思考，起身行礼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接着妃子们相继告退，皇上命人传来午膳，与皇后、夜天凌和文舒心一起在凤祥宫用膳。
席间，文舒心一直悄悄打量着皇上和夜天凌，虽说她早就听说皇上是一位难得的明君，今日见到却有些失望。看得出皇上是个饱读诗书、深明大义之人，但他身上文弱多于气度，几乎没有什么帝王的霸气，而且脸色也有些病态的苍白，似乎身体很是虚弱的样子。
文舒心有点纳闷，这一家子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儿的都是病秧子？哥哥夜天凌虽然有过叱咤风云的辉煌，但现在却是个弱不禁风的病号，弟弟夜天绝虽贵为真龙天子，却也是个形销骨立的羸弱之人。
还有一点让她纳闷的是，世人皆传夜天凌与夜天绝兄弟二人感情深厚，可她却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违和感。
夜天凌就不说了，这人的心思她从来都不想猜，反正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而皇上的心思，她却依稀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皇上表面一直在为夜天凌夹菜，看似对他关心备至，而言语中却充满了试探，一会儿问他“现在还能不能长时间骑马了”，一会儿又问“现在吃的什么药，还要吃多久才能让身体恢复如初”，时不时还要打探一下夜天凌手下的兵士操练得如何。
皇上真的是在担心夜天凌的身体吗？
恐怕并非如此。
语气说是担心夜天凌，倒不如说是在担心他自己。
他好像是在害怕夜天凌身体恢复后会夺走他的帝位似的，神情中总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忌惮，其间还夹杂着些许猜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