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波澜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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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库丘林的部队马上后撤！简直疯了，跟他说了多少遍占到便宜就后退等待机会，为什么还是不听！”
罗斯一身戎装，腰上别着佩剑，满脸狰狞地冲着传令兵咆哮。
说到这身衣服也是大有来头的这铠甲薄的像纸，看似一捅就破，还刻印着许多华而不实的装饰，本来是战场大忌，但其实不然。
知情的人都了解这铠甲是不可多得的极品，由埃因皇室匠师亲手打造，不仅轻便合身，而且使用的是韧性极强的魔晶石锻造，防御力也是一等一的。
更重要的是，铠甲上刻印的那头栩栩如生的雄狮正是埃因皇室的象征，周身的纹路也是华贵与朴实相融的艺术品。
这是二皇子塔兹米与罗斯友谊的证明。
十几年前还在帝都的罗斯，作为刚刚继位黑岩家族家主的艾萨斯的儿子，自然是免不了和帝室的后人接触。艾萨斯那时候忙得焦头烂额，很多时候都顾不上照顾罗斯，也多亏罗斯从小懂事用不上什么照顾，否则这童年怕是毁了。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虽没见过大皇子几面，可他和二皇子年纪相近，无良的罗斯本着正太养成的心思就成了塔兹米的启蒙老师。
没错，如果未来的二皇子和常人有什么精神上的格格不入，那八成是罗斯造成的。
传令兵尴尬地看着自己的长官想入非非还不敢去打搅，只能弱气地支吾道：“那个……少爷啊，你要理解他一下，毕竟他的家人都死在了兽人手上，能支撑他到现在的只有杀光这群畜牲的仇恨了。”
“更何况”，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我不认为兽人这群一根筋的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凭借库丘林的能力，我觉得他完全能优秀地完成任务。”
的确，兽人应付突发情况的军队效率一直饱受诟病，这使人类在对兽人的大规模战斗中骚扰和突袭战略已经成为必备的环节，而且屡试不爽。
再加上托伦斯新军的新式装备，别说打兽人一个措手不及，就是扩大战果也未尝不可。
那可是全副武装的合金！由侯爵和大少爷亲自测试，铠甲防御力提升一倍，而合金强度的武器在这个普通铁器就算高档货的时代究竟有多大杀伤力？想想就让人晕眩！
罗斯听到这终于回过了神，但他并没有像传令兵想想的那样如释重负，反而蹙起了眉，捏着下吧一脸严肃。
“难道，现在军中都是你这种想法？兽人不堪一击，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
“嗯，嗯……是这样啊少爷，有什么错误吗？”
完全错误啊兄弟！
罗斯甚至想跳起脚来抽他的脸，还没和敌人战斗就先轻视对方，连命令都打算不听去肆意妄为，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但转念一想罗斯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基层这些没受过完备教育的士兵是不会懂的。
在他们的印象中，兽人都是小股队伍烧杀抢掠，就算队伍成了规模，也像疯了一样一个部落嗷嗷叫，根本没有章法。
或许没有经验的精锐士兵会吃个闷亏，可对于这些常年生活在北境，终日和这些兽人打交道的托伦斯军来说，他们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然而他们根本没有理解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战斗。
举国入侵。
完全放弃一切后路破釜沉舟，拖家带口就好像直接跳过中间阶段进入了决战，兽人的态度绝对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应付的。
他们的精锐兵力预计有二十万以上。
换个方面说，兽人内部松散，托伦斯军也不是铁板一块。
十万的兵力中虽然绝大多数是托伦斯要塞黑岩家族的家底，可说到底还是一个贵族私军组合的杂牌军，这股力量真的能阻挡疯狂的兽人？说实话罗斯心里也没底。
毕竟这十万的差距，不是倍数可以形容的。
“呼”
罗斯长吸了一口气，说道：“现在马上带军令过去，如果他执意进攻，我以抗命处置。”
“遵命！”
听到罗斯决绝的语气，他也知道军令如山，不得不从，对着罗斯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去。
“副官！”
罗斯侧身喊道，“我们准备一下，带一个分队的人过去支援。”
身边的副官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名叫亚诺，为黑岩家兢兢业业十余年，无论是财政还是军事都有独到之处，也算是艾萨斯嫡系势力的核心了。
“有这个必要吗？库丘林袭击的是右翼的牛头人，虽然他们实力强悍，但就像刚才士兵所说，够不成多大威胁，就算出什么事让库丘林长个教训也是好的。”
亚诺是个忠诚的人，可贵的是他并不是盲目的愚忠，换句话说，愚忠之人也进不了黑岩家的决策层。所以说，他对于让罗斯这个年纪轻轻的少爷领兵还是颇有微词的，这不是质疑罗斯的能力，而是出于对罗斯的庇护心理。
“并不是这样。”
罗斯回答的斩钉截铁，“我几乎敢肯定库丘林那里会受到猛烈的反击，严重的话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为什么？”
“狼人氏族可是我们的老对头，以贝斯的手段，绝对会在这里插一脚。”
“这不太可能吧……他们是左翼的核心部队，先不说平日里和兽人各族不和，他们为什么偏要在牛头人这里设兵？”
“我也是刚刚想到，因为我们知道在贝斯那群机动性极高的狼人占不到便宜，就一定会减轻对其骚扰的力度，而他们没理由不清楚自己的优势，最有可能的是，他命令军队和我们一样拆散，游动于各族之中。”
罗斯按住太阳穴，稍微缓解了一下心里的焦躁。
“他不需要特意设伏，只需要在我方某股部队脱节时一拥而上就可以了。”
亚诺这时也明白了罗斯的担忧，可惜的是自己根本找不到反驳他的地方这确实是自己忽视的漏洞。
这一代狼人的骁勇善战，在贝斯的领导下表现得淋漓尽致，近有狼人亲卫的重步兵方队，远有高杀伤力的投矛手，还有穿梭战场的狼骑兵，这些还只是这块难啃的骨头表现在明面的力量。
既然这样，自己也没什么好倔强的，发现错误早弥补，尽可能缩小战场上的损失。
“好吧，来人……”
“嘭！”
一声巨响从远方炸开，打断了亚诺的说话。紧接着剧烈的震撼感通过大地传播开来，将雪原上枯干的树枝都震得一阵摇曳，枝丫上的积雪从空中飘摇飞下，就像雪又下了起来。
“怎么回事？！”
“这声音……大概是几千米外通过地面传来的。难道是原色位强者的全力一击？能造成这种声势的恐怕只有牛头人那个酋长，可库丘林又怎么会傻到和他对上？”
罗斯的自言自语还没结束，手就已经放上在了腰间的佩剑，他和亚诺对视一眼，朝身边的十几名亲卫打手势贴近构成防御。
“没想到阁下居然如此敏锐，我刚摸到你们身侧，就警觉了起来。”
荒凉的雪原上只有几棵孤零零的枯树，理论上是不可能有藏身之处的，可这声音偏偏就在不远处响起，几乎连百米都不到。
这声音十分中性，分不出男女，还有一种奇异的飘渺感。
罗斯捏着剑柄不动声色地注视着眼前不远处积雪的地面，似乎已经确认了敌人的位置。
“厉害！”
声音的主人就在那里缓缓显露出身形，诡异的是，他的身体是从头到脚一部分一部分出现的，就好像他在虚空中从无到有生成。
“准备战斗！”
亚诺面色凝重，刷的一声拔剑出鞘，几个士兵也随声响应，响过几道清脆的剑鸣。
“空间能力……不，空间的话声音也会被隔绝，又或者是幻觉系圣言？也不对，同时致幻我们所有人，完全没必要大费周折，一人一刀就结束了。那么是光线操控吗？难道是类似光学迷彩的圣言？”
罗斯看着一身白衣还带着兜帽的敌人反而兴致勃勃地自言自语了起来，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短短的几句话给对面的白衣人带来了怎样的压迫。
那是来自智商的碾压。
劳资钻研了半辈子才搞明白自己异能的原理，这小子一眼就能看出个大其概，有没有天理？我这半辈子是喂狗了吗？！
“哼！”
感受到了嘲讽的白衣人冷哼了一声，继续阴阳怪气地说下去，“虽然我不怎么喜欢这种差事，可毕竟是顶头上司的命令，很抱歉，现在还不能让几位前去支援哦。”
罗斯听到这话不由得挑起了眉毛，“吼？你觉得凭你一个人就能截住我们这个分队？谁给你的自信？”
“真是的，别小看我啊”，他说，“我多少也知道你的名头，不说把你干掉，留下你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那还真是有趣”，罗斯面带微笑的拔出了腰间古朴的唐刀，随手舞出了一朵刀花，说道：“就让我试试你到底有几斤几两吧。”
他眼中的笑意不只何时早已变成彻骨的杀机，为隆冬的世界平添了一股寒意。
提刀直立上前一步，和对方对峙。
“少爷，您”
刚想劝言的亚诺看到了罗斯的嘴唇微微颤动，几个音节悄无声息的传入耳中。
情报泄露，敌人不只一个。
他抿了抿嘴唇，苦涩的唾液落入喉咙，紧握着剑的手又紧了几分。
“后退十步，结防卫阵。”
他这才注意到，除了自己身边这十几个亲卫，周围已经好久没有传来声音了，其他人恐怕早就已经凶多吉少，再加上现在敌暗我明，自己能做的也只有提高警惕保住这些人的性命了。
剩下的交给少爷就行了。
他相信，不，他坚信罗斯有能力给予对方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