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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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上。苏沫有些担忧地从后视镜中望向后座的洛雨晨，洛雨晨看着窗外的雨。雨势丝毫不见减小，反而愈演愈烈。他右手抵住下巴沉思着。
“探长，到了，下车吧。”苏沫小声道了一句。洛雨晨赶紧回过神来。
不到一分钟，他们就走到了案发现场。小花园被明晃晃的警戒线围了起来，花草已经踏蔫了。尽管雨天，空气中依旧弥漫了一种血的味道。洛雨晨拨起警戒线，钻了进去，苏沫紧跟其后。洛雨晨蹲下身，搓了搓土，嗅了嗅。除血腥味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探长，过来一下！”苏沫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招手大喊。洛雨晨起身，走了过去。苏沫指着一个粗壮的大树。在这棵树距离地面一米的地方，有一个深深的勒痕。
他用手比了比，一米左右，正是刘慧玲蹲下或者坐下的高度，毫无疑问，刘慧玲是被绑在这棵树上遇害的。但这个凶手，为什么将刘慧玲压到这个位置。
这是，苏沫的手机铃声响了。苏沫投来歉意的目光，退到警戒线之外。洛雨晨在脑海中构建出凶手的形状。是死者的恋人？亲属？同事？上司？朋友？
“探长！”苏沫的惊呼声来回了他的思“又是一桩杀人案。”
看到眼前惨烈的景象，就算是身经百战、早已精神麻痹的洛雨晨洛探长也忍不住想要干呕。
这是一间中学的公厕，雪白的地面上整齐地摆着一块块麻将大小的人体!截口方方正正。一旁还摆着半人高的森森白骨。地上没有一丝血迹。
洛雨晨转过身，苦涩道：“沫姐，你怎么看？”
苏沫有些吃惊。在工作的时候，洛雨晨都会称她为“副探长”，只有在普通聊天时，才会称呼她“沫姐”。苏沫想了想：“虽然手法不同，但半周内出现两起命案着实不大可能。我猜，大概和刘慧玲的案子有关。”
洛雨晨点点头表示赞同。他蹲下身，一个个血红的尸块排布在地下，不多不少，正好88块，看见来触目惊心。虽然这里是学校公厕，可尸块本身并没有腐烂的臭味，而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柠檬香味。
洛雨晨咬紧下嘴唇。这个凶手在分尸之后，还将尸体放入柠檬香精中浸泡，来误导警方的判断。他拿起一个尸块，皮肤上呈现着大块大块尸斑的颜色。他沉声道：“死亡时间难以确定了，不过应该在七十二小时以内，二十四小时以外。dna无法鉴定。副探长，这里的报案人是谁？”
苏沫回答：“是这里的保洁人员。这里是一个不常用的卫生间，并且近几天大雨，所以孩子们都在体育馆上课。而保洁人员是三天打扫一次这里。庆幸的是，没有引起大幅度的恐慌。”
“一个小时。”洛雨晨抬头道“一个小时内我要知道这三天内无故请假没有来上学的学生。”
“一个小时？”苏沫有些懵，环视了一圈偌大的学校“这可是一个学校啊，高中和初中至少有六十个班，人数少说也有三千人。找人这种事，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
洛雨晨叹口气：“我知道辛苦，但是这是工作，人命关天，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范围已经缩减到最小了，而且推测骨龄，像十三到十四岁较为矮小的女生。”
“我知道了。”苏沫点头道。
苏沫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成为女性副探长，办公能力极强。不到五十分钟，他们就在学校外的咖啡馆回了面。苏沫将照片推到了洛雨晨面前。这个女孩穿着校服，梳着马尾辫，笑着看向镜头。苏沫看了一眼笔记本，汇报道：“就是这个女孩了。名叫马颜，就读初二实验班。已经失踪有两天了，因为家里工作忙，老师并没有与其父母联系到。”
洛雨晨打了个手势：“对了，就是她。走，我们到学校里去看看。”
正是自习时间，再加上洛雨晨和苏沫没有穿警服，很容易就混进了学校。透过玻璃窗，洛雨晨看到了马颜班里面的情况，讲台上坐着一个中年的女教师，双手支头，脸色苍白。班上的其他同学大部分也如此，甚至一些胆小的女生低声哽咽着。一张空着的桌子上摆了用纸叠成的小白花。不用问，马颜的死讯已经传到班级里来了。
”不好意思。我们是警察。”洛雨晨推开门，没有废话，面近百只眼睛，更加地精明“各位大概知道基本情况了。我需要叫几个人。”
以下为几位同学及老师的供词。
洛：你好
陈依：（抽泣）你好
洛：你知道马颜的事了吗？
陈依：知道了，今天有人过来说过了。
洛：马颜是个怎样的女孩呢？
陈依：（沉思一下）学习可以，平易近人，还特别幽默，是我们的副班长。
洛：那她惹过什么人吗？
陈依：（不假思索地摇头）
洛：她在学校的人际关系如何？
陈依：她对我们都很好，但对我尤其是形影不离。
洛：前天上午九到十一点钟左右你们在做什么?
陈依：（想了很久）九点钟那会儿，好像是数学课吧。四十五分下课，五十五分去上体育。之后是自由活动。
洛：最后一个问题，马颜在这个时间段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陈依：还真有。体育课做拉伸运动的时候，颜颜忽然脸色苍白，我以为她生理期，就扶她过去休息。但她让我给老师请假，就消失不见了。
洛：（打量眼前这个风流女孩。这个女孩左手攥着烟，双耳上钉着耳钉）你和马颜是什么关系？
洛辰娜：算是朋友吧。我叫洛辰娜。
洛：（吃惊）和我一个姓？好巧啊。
洛辰娜：（不语）
洛：前天体育课的时候，你正在做什么？
洛辰娜：教室里休息。我做过心脏手术，几乎不参加体育活动。
洛：你学习成绩好吗？为什么会在实验班？
洛辰娜：（一笑）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一句叫做“官职大于一切”的话吗？虽然我并不赞同。
班主任：马颜怎么了？真的遇害了吗？
洛：不好意识，这不方便透露给您。我想向您了解一下学生情况。
班主任：好
洛：马颜家里情况如何。
班主任：很好。父亲是a市有名的公司洛天集团的总设计师，母亲是洛天的会计。
洛：您确定，是洛天？
班主任:嗯。
洛：（平复心情）那洛辰娜呢？
班主任:她？她的母亲早就不在了，她的父亲是国际的政界高官。富二代一个，纨绔子弟，老师们基本都不怎么管她，钱多的也到处挥霍。
雨下得很大很大，相对于前两天，似乎更猛烈了一些。洛雨晨支着伞，靠着车门，静静听雨打在伞上的声音，听雨水滑落的声音。
如果世界上存在着无形之雨，会是什么样子呢？还会发出这悦耳的声音吗？
忽然，他看到警局门口熙熙攘攘围了一群人，隐隐约约听见了“洛探长”。换做平时，他一定不会去凑热闹。但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感到疑惑，大步前去。
人群中央，有一男一女跪在给公安局门前。穿着是上等面料的西装。男人带黑色框架眼镜，女人烫得大波浪长头发。就这样一副贵人模样的两个人，跪在地上，重重的将镜头磕在地上，嗓子也因长时间的嘶吼而发出“呜呜”的声音。
“您好。”洛雨晨赶忙上前扶起二人“我是探长洛雨晨，我还不知道二位”
女子还没等他说完，一下子跪倒在地，哀求道：“洛探长，我是颜颜的母亲，她她”
女子哽咽住了，嘴里不知道喃喃说些什么。男人也喘息道：“颜颜才十三岁啊！拜托了，洛探长，如果是钱的话，我们一定倾家荡产。可您您一定要找到凶凶手！”
洛雨晨坚定道：“不需要钱，我一定会尽好我的本职工作，将凶手绳之以法。让颜颜的灵魂在天国得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