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武道仙途

第十章 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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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邪等人落在了城外的山岗上,背负无邪和涅鲁古的那只巨型蝙蝠化成一个面色苍白的妙龄女子,而另外那个抓起雷行的蝙蝠却变成了蝠星,两人齐齐向涅鲁古拜下去,口称“少主。”

    无邪不理蝠星的怒目而视,指着涅鲁古:“啊,原来果然是你用血蝠害死了宽州城的百姓。”

    “我刚刚从塞北赶过来,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我想害人,在宽州城外的旷野里就不会让福儿放过你和那个小和尚了,方才也不会让翩儿带你飞离火场。”涅鲁古声音冷淡淡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到这里做什么?”无邪将信将疑。

    涅鲁古不答,手指昏迷的雷行:“你的朋友要死了,你想不想救他?”

    无邪与雷行虽然也是初识,也不能任由他死,就点了点头。涅鲁古冷然道:“我可以救他性命,不过他从此就要与我为奴。”

    无邪愕然看着他,还没有明白他说得什么意思,涅鲁古已经指挥那个叫翩儿的雌性蝙蝠精怪抱起了雷行,她的嘴一张,吐出里面长长尖刺,就要刺入他的颈间。

    这哪里是要救雷行,分明是要害他,无邪要上前阻止,涅鲁古却先阻止了无邪。冷然说:“此人中了至阳至强的狼毒,几个时辰就会发狂而死,翩儿向他体内注入至阴的丧尸毒,以毒攻毒,阴阳调和或许能够挽救他一条性命。”

    他又问无邪:“你已同意他我收他为奴,从此他是死是活,与你也再无关系了,我只问你现在想到哪里去?”

    无邪明知他说得不对,却也反驳不得,只好说:“我想去清涧城。”

    :“青涧城将有大变,你去哪里做什么?我劝你还是速速远离才是。”涅鲁古有些奇怪的看着无邪。

    涅鲁古哪里知道方才混乱中,无邪也没能够将杨绫儿交付之物送给种世衡,就想将这些东西送到青涧城,再告诉他们这里发生之事,让他们发兵来救城主、父亲白景泰以及杨绫儿。

    涅鲁古见无邪坚持要去,就指示注完毒的翩儿载着他飞向清涧城。

    无邪伏在化成巨蝠的翩儿之上,向着东方飞去,这次飞行距离较远,又与方才亡命而逃不同,无邪可以有余暇仰望天空,俯视大地。

    眼见黑黝黝的大地上,山脉与河流像伏卧的巨龙一样延展向前。苍天之上月已沉没,星辰也廖落,一颗明亮之极的晨星挂在东方的天空,无邪曾经听父亲说过,那就是天狼星。

    无邪清楚的记得,父亲当时说:“天狼星是‘主侵略之兆’的恶星,一旦它在黎明的东方天空中出现,就预示着将要发生争战。”无邪现在看见那天狼星即将与日偕升,共耀东方,难道真的会如父亲所言,天下将有大乱发生么?

    而当东方曙光将现之时,翩儿也落到了地上,对无邪说道:“我们蝠类不能见光,所以剩下的路程你自己走吧。”趁着黑夜最后一抹夜色迅速的远离了。

    又剩下无邪一个人独立在山野之中,一时也找不到清涧城的方向,正要苦恼之际,忽听身后的一处山石后传出叮叮当当的一阵响。

    响声虽然不大,在黎明前的荒山野岭里听着也是让人毛骨悚然,但是无邪这一日夜见惯了妖魔鬼怪,也不在乎多见一个,就遁声走过去看。

    还好,原来有个人坐在石后的阴影里,闲极无聊,自己分出左右手来掷骰子玩。他右手掷完左手掷,这边掷出的点子多就打另外那只手一拳。

    无邪看得好玩,禁不住笑出声来,这人抬头看了无邪一眼,不理不睬,仍是自顾自的玩耍。无邪发现此人粗手大脚、脸色沉郁,分明就是当日在清涧城与武大少对搏半夜,输了许多银子的那个庄家。

    无邪走上去,向他打听去往青涧城的路途。那人懒洋洋的说:“想知道去清涧城的路,就跟我赌上一把,赢了我就告诉你。”

    无邪:“可是我不会扔骰子呀。”

    那人一笑:“赌博也不一定非得掷骰子,什么都可以拿来赌,你可随意出个题目,如果我知道或是做到了,就算我赢,如果我不知道或是做不到,就算我输。”

    无邪眼珠一转,就问:“我猜你一定不知道我姓什么?”

    无邪本以这才可难倒他了,谁知那人仍是懒洋洋的说:“我不只知道你姓白,还知道你是沧州大侠白景泰的儿子。”

    无邪一惊:“你怎么知道?”

    那人笑道:“这个你不必知道,总之是我赢了。”见无邪不服,又道:“那么我来出一首题目,如果你答出来,就算我输了。”

    无邪忙说:“你如果问我你的姓名,我可不知道。”

    那人一笑:“小鬼头脑筋转得倒快,好吧,我就猜你一定不知道清涧城的来历。”

    这个问题如果在几天前问无邪,一定把了难住,幸好他刚刚听过那个羌族女孩讲过清涧城的事,就照样说了一遍。

    那人点了点,道:“这次是我输了,我们一比一打平,现在你出题目我们来决胜一局。”

    无邪抱着脑袋想了一阵,灵机一动,跳起来笑道:“我猜你一定不会告诉我清涧城在哪里?”

    那人一怔,随即笑道:“好哇,算我输了,我带你去清涧城吧。”

    无邪:“怎么你也要去?”

    那人:“当然了,本来我就要去的,只是走到这里扭伤了脚才停下来的,你背着我走吧。”

    无邪见他个子与父亲一般大小,哪里能够背得动,那人却说:“我很轻的,不信你试试。”无邪试着背了一下,竟然似个婴儿般轻重,不由得大奇。

    无邪急于赶路,就前负杨绫儿的包裹,后背着他,仗着扎实的童子功根基,按那人的指引向前行去。

    其时朝阳初升,可是那人却尽指点无邪在山林的阴暗处行走,无邪问他姓名来历,那人自称是伯一彩,一向是靠赌吃饭,以搏一彩。

    从一片密林中穿出,无邪终于望见了巍立的清涧城,心中一喜,更令他惊喜的是无邪遥见林外的大路上奔来两骑,当先那人英武雄壮、颇为燕赵慷慨悲歌之士的气概,不是父亲是谁?

    无邪高兴得忘乎所以,将伯一彩扔在地上,狂奔着迎了上去。刚跑出几步,忽觉得脚心一凉,有道冰线从脚底一直涌上心头,又消失在脑际,无邪浑不在意,高喊着:“爹爹,我在这里。”

    白景泰迎过来,无邪见除了父亲之外,另一个人竟是杨绫儿。他二人见到是无邪,也是欢喜不尽。白景泰将儿子紧紧抱在怀中,好像怕他又要消失不见了一般。而杨绫儿见他父子重逢,代为欢喜之时,念及丈夫下落不明,又是伤感。

    白景泰说他与周仁杰抗拒夏军,本来夏军势大,必死无疑,幸好杨绫儿引来狼群,将夏兵阵势冲散,可是与周仁杰在乱军中失散了,他和杨绫儿杀开一条血路,重返清涧城来找无邪。

    无邪也简要说了经历,白景泰听说种世衡重伤消息,忙道:“种城主与狄青元帅同是我大宋抗击西夏的中流砥柱,不能有何闪失,我们快去城中报讯。”

    无邪和父亲上马将行,才想起伯一彩还被他扔在树林里,可是过去一找,却不见伯一彩的踪影,他以为伯一彩早就走了,也不以为意。

    白景泰知道清涧城外城居民,中城驻军,朝庭官衙多建于中城,就载着无邪驱马穿过外城,直达中城城门之下。可是这清涧中城乃是军事重镇,守卫森严,听了白景泰“有紧急军情”的呼叫,却不肯轻易打开城门,一名军官在城头呼喝道:“城主不在城中,少城主传下命令,中城门不能轻启,如有紧急军情,可到外城朝庭公所禀报。”

    白景泰无奈,又前往朝庭公所。这朝庭公所功能与驿站相近,既为方便通商传讯所设,也有管理周围百姓之功,当日“鬼市”交割银钱时即在此办理。

    白景泰来到门外,用手拍打大门。片刻之后,房门掀开一线,露出一张獐头鼠目、形容鬼祟的脸来,看了一眼来人,打个哈欠:“你们是什么人?大清早的不睡觉,为何乱闯朝庭公所?”

    众人认出这人竟然就是前日在“鬼市”赛宝大会见到的那个手持盘龙虬角、意图搏取赛宝头奖的男子,都是大奇。

    那男子有些不奈烦,皱起眉头:“本官说的话你们没有听见吗?没什么要紧事就等到日上三竿,本官升衙时再来吧。”缩回了头,将门关上。

    白景泰忙又拍门,口中叫嚷:“快些开门,在下有紧急军情报告。”

    那男子重又打开门,冷然说道:“你们到底找本官有何事,快快讲来。”

    白景泰忙上前道:“在下姓白,这位夫人姓杨,都有是从中原而来,有紧密军情要禀报本地官长。”

    那汉子先前总是一副贼头鼠目的样子,此际却是腆胸叠肚,仰脸向天,一开口就大打官腔:“本官就是新任清涧城第四公所监丞,你们就称本官为苏老爷好了,有什么紧急军情,就说与本官听罢!”

    看他样子不似个边城从九品的芝麻小官,倒像是京城里的一品大员,全不一行人放在眼里。白景泰忍住气,拱手施礼道:“启禀夏大人,在下一行人在宽州城陡然遇到西夏武士潜入我大宋境内,杀害边民,更发现有大队军马越境,意图不明,特来向大人禀告,更听小儿说种城主也陷入险境,请尽快些为我们引见城中负责之人,将详情报之。”

    这位苏姓监丞听了这样重大的紧急军情,却是面无表情,说了声:“知道了!”拂袖而去,“碰”的一声,又关上了大门,几乎把无邪的鼻子碰歪。

    无邪和父亲面面相觑,众人九死一生星夜兼程赶来报讯,竟会是这个结果。杨绫儿见无邪困顿不堪,她和父亲百战余生,都是急需休息,就第三次上前拍门。

    苏监丞再一次出现时,好生不耐,竖着眉头尖声叫道:“尔等可知这朝庭公所乃是军国重地,冒然来闯便是犯了王法,又威言耸听引本官接见,倒底是意欲何为?”

    杨绫儿:“军情确是紧急,我丈夫为保我们及时禀报军情,冒死抵抗夏军,现在恐怕还在为敌军追击,肯请大人速速遣兵接应。”

    “此事虽然不同寻常,但也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辞,本官要等日上三竿开衙后前去察看,如是属实,自会传告军中,尔等放心回去吧!”苏监丞哼哈以应。

    杨绫儿又向他求肯:“我等深夜赶来报信,人困马乏,肯请大人允我等在此休息一下,用些餐饮。”

    苏监丞摇了摇头:“公所乃是朝廷重地,怎能随意收留寻常百姓,尔等还是另寻他地吧!”

    杨绫儿想起一路奔驰劳累,周仁杰更是生死未卜,气恼不已,怒斥:“我等也是为朝廷出力,借宿一晚又有何妨?”纵身一跃,从他身边穿过,闯入驿站中。

    白景泰对这苏监丞的官僚嘴脸也是忍无可忍,拉携着无邪,一拥而入。那苏监丞想要阻拦,却又哪里能够。

    三人兴冲冲地闯入驿站,却又被驿站的景象所震惊。

    这被当做公所的土堡内置二层,一进门便是个宽敞大厅,厅中摆放着许多桌椅,那是供来往之人商办之用,有一道楼梯盘旋而上,通向楼上客房。

    而大厅正中有几张桌子并在一处,上面端端正正摆着一具晶莹剔透的水晶寒棺,散发着森森冷气。

    而一个坐着已是愈丈高,手指几乎无邪我胳膊粗细的巨人守在一边。他原本静静坐在地上,腾的一下站起来,但见它身高几近两丈,站在地上,头与梁齐,赤裸的身体上肌肉虬结,皮肤极是粗糙,张开如盆大口,发出呵喇之声,如传说中的洪荒怪兽一般骇人。而更为奇异的是,这巨人裸露在外的身体各处关节处着寸长钢针,让人见了,更加的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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