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武道仙途

第四十九章 五岳真形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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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地处华山圣地中心位置的镇岳宫前,华山圣地诸高道布下了“五岳真形大阵”。

    华阳先生刘志通持法印,守在镇岳宫后的石洞前,防各院主发功时镇力薄弱,镇伏于此的妖邪再蠢蠢欲动。

    安乐先生邵雍持神算铁板站在宫门前,一旦发生异动,事先做好预警。我也被他拉在身旁。

    其余五大高道分列东、南、西、北、中五方,茅山院主茅奉柔居东,执木令,仿龙形盘坐,口念“东岳天齐大生仁圣帝”;调神院主周抱真居西,执金令,仿虎形卓立,口念“西岳金天大利顺圣帝”;健利院主施肩吾居南,执火令,仿鸟形欲飞,口上念“南岳司天大化昭圣帝”;金液院主彭晓居北,执水令,仿龟形爬行,口中念“北岳安王大贞玄圣帝”;护法灵官萨守坚居中,执土令,仿奥形安卧,口中念“中岳土中岳为中天大宁崇圣帝”。

    “五岳真形大阵”本是华山圣地依上古流传下来的华山镇山之宝“五岳真形图”,合九大宗院之力才创研出的奇术,有参透天地玄化奥妙的神机,最是厉害不过。

    大阵一旦施展,原本夕阳西下,彩霞在天的天空,陡然间彤云密布,刹那间狂风大作,顷刻间大雨倾盆,猛然间雷电交轰,天地为之变色,华山为之震动。

    萨守坚以下五名高道如泰山坐、华山立、恒山行、衡山飞、嵩山卧,在风雨雷电中巍然不动。

    邵雍见风起云涌时就拉着无邪进入镇岳宫中躲避,他自己则站在门前凝视着风暴。

    无邪坐在大殿里,殿外风雨如晦,眼前一片漆黑,周围除了雷电轰鸣之声听不到任何声音。刚开始时还有些许恐惧,而忽然间内心无比的安静,突然间什么风雨雷电、什么妖魔鬼怪都似离我很遥远,过了一阵儿,竟然伏在殿中的蒲团之上,甜美的睡了一觉。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这是好些年前无邪学过的一首唐诗,当他今日早起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像。

    镇岳宫外,阶前碧叶红花落满一地,全都是昨夜风疾雨骤留下的痕迹。萨守坚等五名施展五岳真形阵法的高道皆盘膝闭目,调养神息。邵雍和刘志通仍在前后护法。

    朝晖映照镇岳宫,萨守坚等五道振衣而起。

    施肩吾迫不及待的来到邵雍近前,叫道:“邵兄,你快用神算测一下,我们昨夜布阵的战果如何?”

    邵雍蹲在地上,以铁板在地面纵横勾划,闭目默算半晌,说道:“昨夜行雷两个时辰,从卦象上看,从圣地逃走的三十二条妖邪已有二十九个伏诛,另有十数潜伏附近,觑觎华山珍藏的妖邪也中雷而亡。此外,尚有数十修炼外门的修真之人也被雷法损去了多年修行的道行。”

    施肩吾皱眉道:“其它人或图谋不轧,或迷惑于邪法,中雷也是活该。可是你说从华山逃走的三十二条妖邪中还遗露了三个,又是怎么一回事?”

    邵雍道:“从卦象看,这三个妖邪中有一个为官衙所护,一个为贵人所助,一个早已在雷法覆盖的百里之外,都不曾为五岳阵引发的天雷所损。”

    刘志通叹息道:“机缘如此,奈何奈何!这三个妖邪逃过天遣,也是命不该绝,看来也只能作罢了。”

    萨守坚却道:“别的人也还罢了,那逃出百里雷阵之外的一定就是谭峻,却是留之大有后患,必须趁他元气未恢前予以诛灭。”他又问邵雍:“你现卜上一卦,看他逃往哪里?”

    邵雍又用铁板算了一下,道:“正西方五百里外。”

    萨守坚冷然道:“我即刻便去捉他归山,请各院主紧守山门,静待掌教真人回还。”张口一啸,镇岳宫外扑入一条金睛白皮的阳虎,萨守坚跨虎登山而去。

    众高道正要回归本院,门外忽然奔进来一个糟老头子,但见他头发蓬乱,满面酒气,口中大呼小叫。大家见来的是华山圣地的藏师篷丘子贾善翔,都围上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贾善翔神色慌乱,接连大叫:“不得了,不得了,五云精舍被盗了。”

    众人都是一惊。这五云精舍乃是华山圣地收藏道经之处,圣地建院以来的经史典籍,奇珍异宝俱藏于此,若是失盗,那可是比放跑妖邪还要大的祸乱。

    众人忙随贾老道前往五云精舍去查看,无邪记得沈括昨日去的就是五云精舍,难不成这小子爱书成痴,竟然乘火打劫,偷了精舍藏书不成?无邪惦念他,也跟着众院主去看。只见藏经的房舍中书籍散乱,各色物件东倒西躺,几乎没有立足之地,众院主都问:“是何时发生的事,倒底丢了何物?”

    贾老道搔了搔头发,呢喃道:“贫道昨天遇到一位学识渊博的信士,很是投缘,与他聊了整整一个下午,高兴起来多喝了几杯,一觉不醒。今晨起来才发现精舍被捣成了这个样子,什么时发生的?丢了何物?却还没搞清楚。”

    众道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贾善翔本是华山圣地第二代掌教真人贾得升的幼弟,贾真人天纵其才,学究天人,不但继承了陈抟老祖的道法,并将其发扬光大,是华山圣地真正创立者。

    而他这位兄弟却是碌碌无为,练丹不成,学剑亦不成,平日里最是嗜酒,座右铭就是“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众人尊祟贾真人,对他无能之弟也是厚爱,推举其做了藏师这一闲职。

    藏师在华山圣地专司保管道藏、法器,虽是闲职,却是地位超然,与九大宗院并立,同为华山圣地的核心成员。只是他每日不是埋身书海,就是沉醉梦乡,从不问教务,无人予以足够重视。

    贾善翔执掌五云精舍已经超过四十年了,虽无建树,却也没有发生过变乱,今日首遭失盗,不由大为慌乱。

    刘志通劝道:“贾师不要慌乱,且先看看丢失了什么东西?”

    贾善翔连声称是,蹲在地上收拾散乱的道藏,拾起这一本,叫道:“幸好,《老子想尔注》还在。”又拾起另一本,喜道:“《黄庭经》也没丢。”收起这一个,呢喃道:“可惜《真灵位业图》被揉烂了,幸亏没什么缺损。”看到那一册,笑道:“哈!《上清真经》在那里。”

    众人见他一时也找不到倒底丢失了什么,又见舍内杂乱无章,也都无从下手,摇着头退了出来。

    茅奉柔负手在院中转了两圈,忽然失惊道:“哎呀,莫不是我们中了妖邪的调虎离山之计,他趁掌教真人不在之时,故意放走镇岳宫压服的妖邪,将留在圣地的各院院主引去除妖,再来此盗取真经。”

    众人听了,都是凛然一惊,纷纷道:“妖邪逃走之事来得古怪,此事大有可能。”

    众人又都涌入五云精舍,帮着贾善翔整理失落的道藏,到了午间,发现丢了道藏中最重要的《云笈七签》。

    这《云笈七签》乃是择要辑录四千余卷《大宋天宫宝藏》精华而成,号称“掇云笈七部之英,略宝蕴诸子之奥”,分道书为“三洞四辅”七部,有一百二十二卷,内中即有总论大道的立教之旨,又有论宇宙生成变化,还有古仙宗以来道教诸家的传授系统,乃至修摄、说戒、气法、金丹、内丹,符图,以及仙籍语论、纪传心法等,实在是华山圣地的一部无上珍藏,在华山九大秘藏中号称第一。

    众道见失了道藏,这才真的傻了眼。

    是夜,在华山腹地的镇岳宫中,诸院院主又集一起,讨论追寻《云笈七签》之事。

    无邪作为当时变乱发生时唯一的目击者,也被责令留在宫中。

    蓬丘子贾老道垂头丧气,低声道:“贫道仔细清点过了,一百二十二卷《云笈七签》中丢失杂修摄部二卷,秘要诀法三卷,诸功气法三卷,方药、金丹各一卷,另有尸解术一卷,总计十一卷。”

    邵雍用手指点无邪,皱着眉头说道:“老夫已经按照此子提供的线索,对破坏镇岳地宫的信士通玄进行调查,发现此人从昨日清晨离开玉泉院后,就再也没有回返。通玄是苏州府玄妙观推荐来童生,经过经考才入玉泉院学习,平时也没有什么异常,老夫已着人与玄妙观联系,细查他的底细。”

    刘志通道:“昨夜我们行雷法,方圆百里内一切妖邪尽皆诛灭,不知能否将盗书之贼除却?”

    茅奉柔叹息道:“雷法只能灭度持邪法之人,此人在玉泉院中学习,修的乃是正派之法,雷击也奈何他不得。”

    施肩吾突然剑指无邪,厉声道:“你即发现了通玄鬼鬼祟祟做乱,为何不去报告师长,莫非本是一伙么?”

    无邪吃了一惊,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辨解,幸好有周抱真解围:“施兄过责了,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况且当时若不是我们及时赶来,此子已为人灭口,怎么会是同伙?”

    施肩吾:“不对,我方才与茅大师已经里外仔细察看过,当时变乱发生时,镇岳宫内外还有三名修士,四个道童和两个火工道人,都是被一种叫做‘迭迷香’的迷药迷倒,此子与其同处一宫,怎么独独无恙。”

    茅奉柔也道:“我在贾道长的酒葫芦中也发现了‘神仙一日醉’,此药口味与酒无异,饮后神仙也要迷醉,怪不得五云精舍内外被翻个底朝上,贾道长竟也无知无觉。看来,盗书之人处心积虑已经计划了很久,而且也不像是一个人所为,应该还有同伙。”

    邵雍叹息:“你们不知此子的来历,也怪不得有此怀疑。”当下将无邪身中奇毒,被改变了体质,得以诸毒不侵,而又身附鬼仙之灵,不得已经金台推荐,前来华山修真以镇体妖邪等事细说给众道听。

    彭晓恍然道:“怪不得此子昨日为谭峻所挟,中了萨灵官一记雷法,还能安然无恙,想来是他体内潜伏的妖邪发挥作用,维护了寄主的周全。”

    施肩吾与金台有同门之谊,生平又是至交,听说无邪是他推荐而来,也不好再说什么,拂袖道:“邵院主,你们玉泉院的学生背景也太复杂了些。”

    邵雍叹道:“施宗主说的是,老夫回去就对全院进行整顿,保证再也不发生此类事情。”

    众高道讨论一夜,也没什么结果,清晨时邵院主带着无邪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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