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纪泽有些烦躁地从文件中抬起头,墙上钟已经指向八点整,而容晓诺那个丫头还是没有回来,他不由地皱紧眉头。
这段时间,他推掉了很多应酬,尽量地早些回家。
而这个丫头就几乎没有在九点钟之前进过门,还理直气壮地说加班很忙。
他知道她在加班,她的事情有多少他是不知道的呢?
想骗他?想瞒他?哼。
不过他还是觉得很不痛快,她再忙,还能比他忙?
他推开椅子,站起身,走到客厅,靠到沙发上,隐隐地觉得有些头疼。
他随手打开电视,财经频道居然在播中诚的消息。
媒体对中诚一直表示高度的关注,在此时内迁的关键时刻,中诚几乎成了财经媒体的热门话题。
各类财经报纸杂志把中诚内部的派系争纷分析得淋漓尽致,甚至外界疯传林煜轩是现在中诚大中华区总裁范知恒相中的未来的女婿,范知恒为了和长兄范知恩抗衡,一路助其扶摇直上。
这种透彻度,连中诚的一般高层都未必达得到,容纪泽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前些天回北京和发小一起吃饭的时候,在国安工作的发小和他说过一个笑话。
发小有一天在路上车坏了,赶时间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在经过一个军工研究所背后的一个小条路时,计程车时间随口说:“你知道不,在这条路上走的一半以上是间谍,国际间谍。”
发小大吃一惊,因为他就负责这个军工研究所的保密工作,据他所知,这个单位并没有太多的机密值得国际间谍觊觎。
于是他装着漫不经心地说:“间谍都在这儿想干吗呢?”
计程车司机转过头,一脸神秘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最新的导弹技术就是这里研制的。”他一下子笑了,这个研究所很多年前的确是国内一个著名的导弹研制中心,不过已经转型很多年了。
外面的人还对这儿有着高度的好奇,以讹传讹而已。
于是他笑笑,不以为意地说:“呵呵,师傅你知道得还真不少。”
结果计程车司机朝他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像是得意,又像是冷笑。
那表情似乎是说:“哼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俺是中情局派来的,有啥是俺不知道的。”
想到这,容纪泽不由地摇摇头。
这世上有很多人,总自以为聪明,自以为自己比别人知道得更多。
可外人哪知道,林煜轩这匹黑马真正的身份。
如果这世上的真相都那么容易被外人看穿的话,那还叫真相吗?
容纪泽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并不是容晓诺,却是另一个在银监会的发小。
他接起电话,带着一点调侃的意味说:“贺局长,好久没听到您的声音了。”
电话那头的比他更不客气:“你这个死鸡贼,是我老找不着你好吧,有你这么忙的吗?还有,别老人前人后地叫局长,还差一步呢,真被我们局长听见了,我就彻底没戏了。”
容纪泽一笑。
“我给你打电话是说正经事来的,那个林煜轩最近一直都在北京活动`,频繁地和金融界的高层在接触。
容纪泽淡淡说:“他最近不是一直都在北京活动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高层对当下的经济过热已经有了警惕性十足,货币政策都是稳健性,不复前两年的宽松,银根也不是断收紧。连铁路这种全国性的大规模建设都面临融资困难的问题,中诚要获得大批量的贷款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又何况林煜轩面临的竞争对手还是范知恒。范知恒早些年毕业于上海财经大学,同班同学,同门师兄弟中现在多得是金融界的高层人物,何况范知恒自身也是从证监局辞职出来从商的,他最不缺的就金融界的资源。
林煜轩想和他争,还是省省吧,这种事,不用他容纪泽费心。
听得他不以为意的口气,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唉,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可现在不一样了,郑叔叔亲自带着他在跑。”
郑叔叔?容纪泽一下坐直了身体。
父亲的秘书会亲自出面帮林煜轩解决融资问题?难道父亲出手在帮他?
父亲向来不喜欢家人打着他的名号,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没有享受过什么特殊待遇,居然这次为他破了例?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奇怪。父亲对晓诺一直充满了歉疚,通过这种方式来补偿,虽然有损自己的清誉,却也上升不到违纪违规的地步。
只是这林煜轩怎么就得宠到了如此地步,让父亲就认定了他这个女婿呢?
容纪泽放下电话,看着电视里林煜轩那张带着笑意的脸,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中诚的事,他并不想多管,尤其是这种派系纷争。
他感兴趣的,不过是自己能从中诚得到什么样的好处,毕竟,他投了一大笔钱,是中诚的大股东。
他更乐于见到的是鱼蚌相争,好让他有机会渔翁得利。
不过眼下这形势,似乎自己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范知恒曾明确地向自己伸出过橄榄枝,而林煜轩尚无表示暂且不说,一旦他得了势,父亲就会对他愈加欣赏。这对自己而言,明显地不是什么好事情。
自己可从来没想过有个妹夫,而且还是林煜轩这个妹夫。
容纪泽也不得不承认,林煜轩是个人才,父亲的确有眼光。
他这样的禀赋,如果有了父亲的栽培,必是前途不可限量。
那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父亲还有什么理由不把女儿嫁给他呢。
他唯一的女儿,他又欠了她那么多,自然也要给女儿的后半生做好打算,让她一生富贵无忧。
只是这一切,都不是他容纪泽想看到的,他不会容忍他们在一起,绝不。“缘何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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