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尽然,点餐的咖啡馆二楼就颇有上海特有的国营西餐厅的感觉,好像重新装修过,放了些不三不四的旧照片,洗手间也弄了几块花花绿绿的玻璃,到底不甘堕落到街巷之间,带着点上海人特殊的、老式的虚荣心,因此也就有了特殊的camp味道。
有个阶段我很喜欢去,坐在看不出颜色的沙发上消磨下午时间,那里的点餐单倒是一点不修饰,塑料的,都被无数的手揉成了软包装。咖啡也没什么花样,就是现磨一种,夏天有加冰淇淋球的冰咖啡,都不难喝,不过也说不上什么好喝。靠在小格子的窗户上,周围完全是上海人的**世界,有偷情的中年人,窝成一团;更多是谈生意的,披着头发的努力妖娆着的女人,热烈地绽开红色嘴唇,推销着保险,或者别的什么单,不知道为什么与一楼神奇地完全两样。那些小格子的木头窗户极为隔音,外面就是喧闹的杂货摊一样的南京路,可是里面只有盈耳的沪语,我喜欢躲在这样的世界里,有种特殊的安全感,感觉自己是他们中的一个。
不过有次还是被熟人认出来,一个帅气的图画老师,朋友的朋友,远远地就冲我打招呼,告诉我他来朵云轩看画展,架上,还是什么的,曝光的感觉,本来极为懒散地靠在沙发上,不由得端坐起来。
有时坐晚了,就在那里吃饭,二楼的女服务员似乎穿着齐整点儿,也同样骁勇,自作主张地给我推荐,记得吃过一次“渔夫牛排”,为什么叫这名字,那看上去精明势利的女人也说不出,就是一味说好吃。那牛排也就是周围的蔬菜可吃,不过我还是极有胃口地吃了一切。还有次是朋友不能到,我独自吃了饭,电话那边的说来接我,并且要付账单,于是,很是生气地大吃大喝了一顿,虽然没什么多的可点,可是从头盘到最后的甜点,程序齐全,到晚的朋友看着账单苦笑,因为不能让营业员觉得奇怪,所以是我先付,等出了餐馆,再抢钱包--琐屑、温暖*潢色小说 .shubao2./class12/1.html,无聊的日子。
当时是无所谓的,好比是终日躺在身边的**,一直本能地使用着,甚至有些厌倦那熟悉的气息,可是到了分开的时候,才想出其中绵绵纠缠的情意结来,却又不是李商隐所说的“已惘然”--而是空空落落的,还是现代人特有的孤独感作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