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人拿他的话当真,同样说他一个疯,这次却不用疑问句,而是用感叹句,说:“谭鱼头想媳妇想疯了!”
谭木石的同学说他疯,也不完全是捕风捉影。大学生泡不泡妞,有很大区别。如果泡妞,那打电话就会多,经常鬼鬼祟祟地接听电话;身上穿得也要干净,哪里有打折的名牌运动服,定要赶紧去看看。如果泡得比较顺利,那就要“请进来”,把女朋友带到宿舍与同学见面,吃饭。如果再顺利一点,那就不是“请进来”,而是“走出去”了,晚上回来很晚,早上起不来床。家里生活条件好,加上谈感情到了**的地步,那就比“走出去”再进一步,成了“搬出去”,连人带铺盖,全都不见了踪影。
这些症状,谭木石一个也没有,不但没有,谭木石还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有时候心情好,还在吃饭回来的路上,给宿舍多打一壶开水。大三以后,宿舍里几乎没有人打水了,有的同学差不多忘记了水房在哪里。谭木石给宿舍打水,体现出极大的人文关怀。因此同住的几个人虽然常说“谭鱼头疯了”,但是也常说:“谭鱼头这人不错,当时投票选他当入党积极分子,是对的。看见没有,他具备‘**者’的情怀。”
“**战士”谭木石对同学的思想动向,并不那么关心,注意力有一大部分投到何安萍这边了。他发现何安萍尽管穿得干干净净,但是每个季节却换不了几身衣服,头发永远是黑色的,发型永远是马尾;很少吃零食,没有手机,也没有呼机。当然了,我们和谭木石一样,愿意相信这是因为何安萍天生有一种朴素简洁的美,有那么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气质。
谭木石自从带书包以后,有时也把笔谈的笔记本带回宿舍,躺着看,往往笑出声来。同住的不禁又要骂他:“谭鱼头,抱个本子看什么!”
00谭木石住上铺,这时翻个身,脸冲墙,说:“考研笔记。”或说:“《金瓶梅》!”
(56书库 谭木石安静地看何安萍写的每句话、每个字。每个字长得都像周慧敏,含情带笑地看着谭木石。谭木石再看自己写的,句句生涩,了无情趣,字迹更是难看,像是一群黑社会在大排档喝醉了酒,横七竖八地躺在大街上。
想到这点,谭木石羞愧了很久,下定决心开始练书法。同住的同学写字都丑,见谭木石一笔一画地写字,“恨不”打一处来,又要骂他:“**谭鱼头,都无纸化办公了,你他妈还在这里练字!”
谭木石继续描那横平竖直,并学图书管理员的风格,头也不抬,简洁地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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