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的瓦解
——读曹寇短篇小说集《屋顶长的一棵树》
作者：易扬
如果说，先锋小说的意义如同是一幅呈现在观众面前具有开放意义的抽象画的话，那么，作为创作手记的前言，则毫无疑问地承担着解释创作心理和自我认知的功效。在小说集《屋顶长的一棵树》的前言中，曹寇先是寥寥几语，讲述了自己小说创作的方式、小说给自己带来了什么之类的话，十二行字完毕，接着就是冒里冒失的一句“如果还有什么要说的，那就是我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就这@黄色小说 .56shuku./class12/1.html样，曹寇不仅没像常规前言一样，在结尾处表示各种感谢，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他竟然企图收回“白纸黑字”，证明上面的一段话以及书中的虚构文字并不算数——其实自己什么都没有说。
透过这篇“不像前言的前言”，我们多少能想到点什么，揣测出曹寇的小说之于所谓的“小说常规”，大概也是这般“四不像”——况且他自己也曾说过，他对于文学意义上的小说创作并无兴趣。当然也正是如此，相比较常规小说对于意义的建构，曹寇显然是逆其道而行，可以说，他的小说从来都没有“立”，一直都是在“破”，比如说瓦解多年来已渐趋成熟的小说创作模式，比如说破除常规小说中的一些俗不可耐、亘古不变的惯性思维和象征意义——可以说，这两者几乎已经构成了曹寇创作笔法的核心。
在文章的构造方面，短篇小说因其字数限制，就务必要求语言精练、条理清楚，甚至有的时候，伟大的小说家们还以在短篇小说里容纳进长篇小说的构架为手段，凸显创作上的高超技能。而在曹寇这边，无论是三十多页，还是不足十页的小说，他却总是无一例外的絮絮叨叨，试图把一切的可能性都说尽、把一切内在的道理都摆明，告诉读者什么是真相、什么是作者要表达的意义，而不像常规小说（特别是短篇小说）一样，在文字背后留下足够的可能性和想象的空间。不仅如此，曹寇小说的叙事几乎都没有什么清晰的路径，东边的故事说了一半，他就又扯到了西边，现实和回忆、真实和假想，在他的故事中更是穿梭自如，别想找到任何过渡的标识。不过，表面上的“乱”，在骨子里却是错落有致，所谓的回忆和假想，不仅有效地控制了叙事的速度，化解了故事情节给读者制造的心理预设，同时也为现实之中各种可能性做了假设和铺垫，或是为结果的生成提供了多维的解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