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月芽会说话,无良小乐心肠花,念旧天天情不假(上)
邓月婷被三个女人格外照顾后,独放一个高级单间疗伤。转载自3z中文网比起心里的伤,身体的伤痛算不了什么。她想骂人,如果她现在能骂出来的话。手脚也没办法按自己的意愿行动。她知道等待她的是悲剧人生的序幕拉开。屈辱地活着与有尊严地死去之间如果非要做选择,她选后者。虽然,对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会有那么一点点不舍。她的父母,姐妹,所有对她好过的这些人,都成为她此刻苦苦坚持的动力。
轻信陌生人的代价,就是现在这样被人**。邓月婷有恨却悔不起来。生活给她上了生动地一课。也许从此后,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她挣扎着,试图磨断绳子。这时,进来一个小姑娘,大概十一二岁吧。她拿着二个包子,做贼似的示意邓月婷噤声。本来邓月婷确实是要质问她的,她疑惑地望着小姑娘的脸,看了之后,可以节食。男人不会对这张脸产生兴趣。在这里,女人长得丑并不总是坏事。
小姑娘得到邓月婷的肯定后,挖去了她嘴里地布团,然后咿咿呀呀地喂她吃东西。邓月婷哪有吃的心情:你是谁?她的警惕性从未这么高涨过。小姑娘打着手势,邓月婷明白了几分:“你是哑巴?”小姑娘点了点头。邓月婷连珠炮般发问:“谁叫你来的,姓黄的还是乌龟?”小姑娘看一眼窗外,那儿也有一双眼睛望着她。小姑娘摇头,邓月婷:“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帮我?”得不到回答,别过脸去:“你出去,我不吃。”她不相信无缘无故的爱。
小姑娘很着急地比划着,最后只能把包子放在她的嘴够得着的地方,带上门出去了。忽然,门外传来她的惨叫,邓月婷还听见了黄美娟地声音:骚蹄子,你装什么好人。谁让你给她送吃的了?走,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小姑娘的哭声渐渐远去。邓月婷看着那二个包子,百感交集:她真得是一片好心,而我辜负了她。
另一个房间里,小姑娘和黄美娟哪有动干戈的意思。黄美娟嘻嘻笑道:小鬼头,干得不错。又自言自语道:“鸨姐那可等不及了,听说来了个大款,花钱流水似的。晚上这个妞要派上大用场。虽说不及调教,保不定经了客人的手后,再调教起来更容易了呢。偏偏这丫头硬得像茅坑里的蹲石,硬得不行,咱还有软的,双管齐下,还制不了她?”小姑娘咿呀说着鸟语,其中的献媚黄美娟倒读懂了,她又给了她二个包子:“这是下过药的,晚上你再送去。她心里对你有愧,肚子又空着,必食之。省得她哭哭啼啼地不成体统。事情办成了,你也别在灶前闻烟味了,你这么伶俐有才,我提拨你做我的副手。”小姑娘听了,眉开眼笑。
老鸨那里,忙得不亦乐乎。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爹,这个冤大头,是爷爷辈的。和乌龟陪吃陪喝,就等着收银子了。有些个婊子就不快了:怎么说自己也是前辈,凭什么来个好活,一杯羹也分不上?想当初自己也是名噪一时的风流人物,虽说现在年纪大了,也不能被人扔破鞋一样对待吧。3z
再次见到小姑娘,她身上多了一些伤痕。邓月婷很高兴见到她:你怎么还来?我不值得你冒这么大险。门外,黄美娟密切关注着事情进展,她笑了,小姑娘拿出了那二个包子,又亲见邓月婷下咽。但她万万想不到,这不是她给小姑娘的包子。
邓月婷幸福地咀嚼面粉的甘饴。忽然,她呆了:她认为的哑巴开口说话了:“姐姐,不要露出见到外星怪物的表情,让窗外人起疑。我不哑,是生活教我哑。你听我说。”小姑娘一边喂食,一边给邓月婷梳理乱发,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她们打算药昏你,让你做事。”邓月婷咽不下去了。小姑娘道:“放心,你吃得无毒。无论如何你今晚必须逃出去。这是刀,一会我会在柴房放火,你好割断绳子趁乱逃走。”邓月婷觉得手上多了一件东西。心潮汹涌,表面平静:你私放了我,她们不会放过你的。我情愿被她们折磨,也不要你因我受到伤害。
小姑娘大声咿咿呀呀,小声说:她们没有把柄,我咬死不说她们不能拿我怎样。你一定要离开这里,机会只有一次。邓月婷眼中闪着泪光: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小姑娘慢慢站起:我不是帮你,我是帮我自己。我有一个姐姐,你们长得真像。而我姐姐,就是死在她们手里。邓月婷:"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如果连她的名字都不知,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小姑娘走了:“月芽儿。”月芽儿:“你肯定能成功的,我姐姐的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的。”邓月婷目送月芽儿地身影慢慢消失。那一刻,月芽儿就是这世上最可爱最美丽地人。
被后来者居上,最不甘心地要属秋月了。比起其它同行,她的美貌不占优势。如果是她们占了也就占了,起码彼此相知相好。但为什么会是那个新来的呢?
秋月有幸识得邓月婷,她想不自知也不行。自己的确各方面条件不如人家。本来她也认命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可谁知道这个肥猪,不是别人,竟是曾信誓旦旦救她出苦海的老相识王小官人。
她以为对方会念一点旧情,结果拿热脸贴了人的冷**,差些被几句话噎死。这男人变脸比变天还快,以前喜欢时要星星不摘月亮,现在想雨露给雪霜。鸨母的晴雨表和贵客一致,客人阴天,她就要下雨。
秋月地细胳膊拗不过妈妈的大腿,心里憋着气灰溜溜回房,盼来个三分人七分鬼的小老头捧她的场。让秋月以身子不适推了。这是她再就业的头一个客人,买卖开张都讲究开头彩。也知道拒绝客人是和自己过不去。
可秋月实在没心情对着另一个不像男人的男人强颜欢笑。说到底她也是人,被薄情郎捐弃的滋味不好受。她不能白白让人欺负了,秋月要报复,对象不是那个无良男人,敌我实力地悬殊她是知道的,她还想留着自己不值钱地小命在这个以钱为尊地混乱浊世多受几年折磨。她的怨气转到导致她不幸的另一个相对好对付一些地女主角邓月婷身上:不让我好过,以后你也别想好过。别的不会,我会欺生。
秋月在自己的香闺自怨自艾。坐了一会坐不住了:天天也没客,找她耍去横竖比一个人呆着强。照铜镜描了描眉,理理发。扭扭捏捏地,身体摇摆得幅度大得有些夸张。推开门去了这一溜房的第五间。秋月先把耳朵贴窗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不是屋里动静太小,就是外面嘻嘻嚷嚷地糜糜之音太大。她没听到她想听的。
秋月提示主人她的来访:天天姐,你在吗?一个甜美地女声传回来:“进来吧,门没闩。”屋里像刚打扫过,纤尘不染。玖瑰椅靠在香楠桌边,桌上文房四宝俱全,端砚里墨迹尚新。墙上挂一幅仕女图,最显眼的却是那把漆面老化,把手处却锃亮的琵琶。天天的琴艺可是不赖。
此刻,她伫在半开的天窗前,脸朝外望远处地风景。见了秋月,笑道:“随便坐,我不招呼你了。”秋月过来凑热闹,学着天天的样看,不见有什么好景致,失望道:“除了穷山就是恶水,有什么好看。我真不懂你,老爱看一些看了无用的东西,一看还是半天。”天天长着一双凤眼,最是勾魂利器:“你看那岸上过往的人,千姿百态,忙忙碌碌却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好。我要是能过上这样地日子,只有一天,也是好的。”秋月不以为然:你以为他们自在,他们可不是这么认为。在哪里活不是活,想着近在眼前却不可及的东西,只会让自己徒生痛苦。我早就不做梦了,过一天是一天,哪天佛祖想我了,我就见他老人家去。天天:无情地现实粉碎了所有希望,不找个美好愿望自我陶醉,怎么活得下去?再有,我们吃得是青春饭,一年老一年。有一天总会人老珠黄,趁着现在年轻,该为以后打算。
秋月:就我们这样的,还有以后吗?钱我倒是攒了一些,托人以我的名义在银行开了户。可那又有什么用?我连自由都没有,这辈子怕要老死这了。靠男人又没个靠得住的。我就这样了,不像你,琴棋书画,样样来得。妈妈和客人都把你捧在手心。说不定哪天就从良了,那时千万记得提携提携妹子。天天唏嘘道:越是这样,她越不会放我。我们虽被分为高级与低级之别,本质并无不同。曾几何时,我也和你一样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我自以为了解了他,相信他的情义并不假。于是,我把我的积蓄,我的心,我的人都交付于他。只是想让他以他的名义用我的钱为我赎身。当时,他说得真好听,让我想忘都忘不掉。
他带着我的钱走了,把我一个人扔下,从此再没来过。那时起,我不再相信男人。我说服自己相信他们一次,他们真对得起我的信任。在那之后也有其它男人说愿为我赎身,但我只是当作笑话来听了。
秋月触及伤心事,亦难过起来:鸡鸣狗盗固可恨,偷心花贼恶更甚。这世上的刑罚千千万,因何竟没有一种适用于薄情寡义郎?挨千刀杀不绝地臭男人,拍拍**走了,情殇的苦楚全由女人背负。是不是上帝抽了根亚当的肋骨帮助过女人,夏娃地女儿们便要无休止地偿还下去?
母亲留下一句话: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不做女人。你知道吗,若干年前我遵从父母之命嫁给了李姓屠夫之子。别人口中我的丈夫,忠厚仁孝,吃苦耐劳。似乎我就是天底下那个最幸福的女人了。但零距离后才发现:事实差得太远。我只能说自己命太好,丈夫又太好,好到每天都要用拳头在我身上留下一些爱的伤痕。打老婆只是他众多缺点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他**,因为他的关系,我染上了性病。他赌博,十赌九输,输到要把老婆换钱。
我第二任丈夫姓汤,他没有打女人地爱好。但对我也不太在乎,我们不好,但我们好过。最好的时候,是新婚那会。后来家败了,吃饭成了问题,他为了自己的肚子,拿我换了几两银子。我来到这里,从此与外界断了联系。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大地憾事是什么吗?
秋月:最伟大地女人是母亲。不做一回母亲地女人是残缺地女人。人来世上一遭,总得留点什么才不至于白活一场。我也曾有过一个孩儿,却不幸胎死腹中,失去了唯一做母亲地机会。再相见只在梦里,我痛恨自己,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我?还是罪孽深重地我不配做他母亲?
天天:事已如此,悲伤无益。你爱他胜过爱自己,他肯定也舍不得离开你,只是不得不离开。
你再看看那些有孩子地姐妹,如花姐。她和嫖客生了个儿子小乐,这绝对是个意外。连他的母亲也不知孩子地父亲是谁。在鸨母的打骂排挤下,小乐艰难地成长。花姐也没能力管好他。
近朱赤,近墨黑。孩子地价值观还没有形成。潜移默化地仿效起他身边的人和物,渐渐成为一个地地道道地小痞子。学坏容易学好难,现在的小乐,只会让爱他的人伤心透顶。虽然这不怪他,他无法选择生活环境,孩子总要跟着母亲。而花姐也没有尽到做母亲的义务,这也不能怪她。她自己的生存都有问题,便是有心也是无力。
我并不是说你的孩子生下来就和小乐一样。只是已经过去的事,我们不能总是缅怀昨天,不是吗?
秋月苦笑道:你也就是安慰我。我比谁都明白,如果我的孩子还活着,一定会因为他母亲的拖累陷入万劫不复。也好,他走了,不用跟着我活受罪。天天:他怎么走了呢,他不是一直活在你的心中吗,而且是最好的。秋月:说说你吧,常见你闷闷不乐,不合群,也不热衷名利场。如果你想,花魁还轮不上玲珑做。不知道我是否有荣幸分享你的故事呢?天天重重唉了一声,摩娑着那块随身携带的同心珏,仿佛捧着十世单传地婴儿,往事一幕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