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月芽会说话,无良小乐心肠花,念旧天天情不假(下)
小乐:男。转载自3z中文网名族:汉。年龄:十五。身高:一米六七。原居住地:不详。职业:自由职业。
在消失了四天后船就要起航时,他再次回到出生地。连他自己也记不清这是第几回玩失踪了。只要他手里有钱,总要莫名其妙地忽然消失。他母亲也懒得求人去找,真要找的话,去城里大小赌场转一圈,八九能找着。
小乐没有固定工作。就是有,他也不愿做。他的收入,源于当嫖客跑腿的小费,有时小偷小摸一点,多数是管母亲要,或者嘴巴甜一些,找二娘三娘等拉赞助。
年纪小小的他,烟龄超过了十年。好像从他记事起,他就会。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身边的人是个男的都会,他还不想成为别人的打击目标。拮据的时候,烟瘾犯了没钱满足欲望,只能偷偷去捡食客人吸过的烟头过把瘾。
此刻,小乐刚踏上故土,就被保安认了出来。他一直是大家消遣的笑料,知名度仅次于老鸨乌龟。
这次,大伙集体同意放他一马。今天的小乐,可是太不一样了。换了一身崭新的行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公子哥,以吝啬闻名的他竟转了性,买来一大包牛肉花生好酒好菜孝敬他们。要知道他的母亲好像也没享受过儿子的这种待遇。“小乐,你发财了?”保安叔叔只能想到这一种解释。小乐热心招呼着所有人,好像花得不是他的钱,一点也不肉痛:嘻嘻,托大叔大伯们的福,我的手气大好,小赚了一笔。我想起你们的好,以前多亏各位照顾,也知道各位工作辛苦。一点小意思,代表着我火红的一颗心,请用。
也就是小乐,别人要是也这么热情,他们早该起疑了。众人一个个争先恐后,生怕晚了就没自己地份,说:“孺子可教。到底是大几岁,懂事了,有前途。”好像忘了,以前咒骂小乐狗才的也是这张嘴。
又有人想起缺了一人,不是重量级的根本想不起来:“长官呢,老大不在怎么行?一会兄弟们又得挨骂了。”小乐干起伙计,笑着把酒满上:诸位只管喝着,我早留了一份好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保安长刚被乌龟叫去,原因是大客人担心船上过夜不安全。有钱人都这样,胆子小,虽然这种担心未必必要。保安长干了多少年,还没出过安全事故。别的不敢保,对此他还是有信心的。当场立了军令状。若有差迟,脑袋不要了。好话说尽,算是把人安抚住了。乌龟嘴上不说,心里明白着:什么军令状不军令状,废纸一张。真有了事,不用他动手,自有人替他把保安长这颗脑袋割下来。
保安长出来视察工作,更准确地说是为了吹吹晚风。见了兄弟们三三二二一堆喝着酒吃着肉,离了岗位。想起刚说的大话,有些羞恼,脸色铁青。众人耳酣之际,举杯相邀:“大哥,快来,就差你了。”小乐第一个迎上去,他这个东道主服务到家:“大伯,喝一口吧。”保安长睚了他一眼,拿起杯子闻了闻,却是极烈地山西酚酒。有几个人马上空了个位子。保安长皱了皱眉,他们中的很多已带着酒意。哪里还坐得下去,道:“喝酒误事,一船人地性命都在我们身上担着。特别是晚上,更要加着小心。我们是军人出身,有铁的纪律。虽然退伍很久了,作风不能扔掉。今天就这样了,我也不罚你们。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再犯一次,我关他一个礼拜禁闭。谁的岗上出了事,我拿他是问,听见没有?”众人喷着酒气,参差不齐应了。小乐当和事佬:“有诸位坐镇,谁吃了豹子胆敢往枪口上撞呢?您多虑了。来,喝一杯,解解乏。”保安长理也不理他,对其它人道:“差不多就行了。一会我回来看见谁还在喝,这个月的饷银就不用要了。”说罢,悻悻走了。大家也不把他的话当回事。这是没有过的。酒的作用,果真不可小觑:装什么正经啊?不就是怪兄弟们没等他嘛。喝酒,不管他。
不知不觉,暮色渐渐浓了。花船离了码头,在江面上飘。没有星星的夜晚,月亮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无边无际的黑。只有这艘载着欢声笑语地巨舟,独放光明。远远望去,也是璀璨无比。
黑暗中,一只快艇疾速向花船驰来。3z中文网艇上八名持刀蒙面地大汉,身高体重相去不多,一个个磨拳擦掌,精神抖擞。为首一人,独使柳叶双刀,一脸冷漠。他们看见了花船上闪烁着表示成功地灯光,这是可以动手的信号。而这信号,正是小乐放得。澎得一声,二条船对接上了。
小乐地母亲花想蓉并不知儿子地归来。小乐也没倒出空来见她。她陪着客人睡着了。这个客人虽然年纪和她爹差不了几岁,找她的目的和别的男人也一样。却比别人多了一份耐心和温柔,花想蓉还是比较喜欢这类男人。随着船体地晃动,她惊醒过来:不太对劲,触礁了?不止是她,一些敏感地人相继感觉到了,骚动起来。
小乐第一个对不速之客表示了友好。曲膝奴颜,天生就是当奴才的料:老大,照您的吩咐,我做完了我该做的。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得到我应得的酬劳?首领表情很冷,杀人前他都这样:老八,他就交给你了。千万别亏待了他,其它人跟我去姨子窝。男人就送他一刀当见面礼,女人全带到大厅来。“是。”众人分头行动去了,刹那惊呼惨叫响成一片。甲板上只剩了小乐和老八。老八看着小乐,脸上不带感情。扔过来一个包:这是你要的钱,还有,你欠赌场老板的也不用还了。
小乐像得了命,迫不及待验证老八的话。果然,包里面是一大叠票子。等他拿到灯底下看清楚了,脸上也没了血色:“冥钱?你啥子意思?”作为回答,老八地刀刺穿了小乐地身体。老八道:“银子是给有命的人花的。我也是为你,不给你带些钱上路,在阴间要受小鬼欺负的。”小乐还有一口气,艰难地喘息,说话断断续续:为什么,你们首领答应过不……不杀我的……老八被他不该有的天真逗乐了:没错,首领没说非要你的小命不可,可他也没说不让我杀你。我见你活得这般辛苦,看不过意。说不得担了骂名,送你去极乐世界一程。早死早托生,你也不必记着我的好,我不喜欢被只鬼惦记上。安心地去吧。
说到吧字,就要拔刀。小乐忽然抓住了刀锋。身上手上的血流了一地,表情竟是急迫垦切起来:“或许你说得对。我不怪你,只怪自己。人都要死的,死就死了。但我有件未了事,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放过我的母亲。母亲生我养我,我从未为她做过任何事,我希望在我死之前,能为她做件事。你一定要答应,一定一定!”小乐地目光十分焦灼,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他的生命在这时走到尽头,再也撑不下去,一口气上不来,眼睛直直地睁着,竟是去了。汉子叹了口气,将他的眼合上。费了老大牛劲才从小乐变硬地手中夺下自己的刀。留下一句话,算是对死者的答复: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死亡,我们以为很遥远,遥远到很多人把它遗忘。我们以为时间很多,多到可以挥霍时间,把该做的留给无期限地明天。直到青丝变白,韶华不再。
可以说,这船上的所有人都不曾料到,死神的到来。在今天的现在,先头一些人尚不知状况就稀里糊涂的做了阎罗王的子民。反应过来地人四处逃命,逃到无路可逃。万般无奈之下,有几个跳下江去,恃着略通些水性抱了一丝侥幸,却不知这等同自杀。被水一冲,无影无踪。虽然免了一刀之灾,难免葬身鱼腹。
初步地血洗之后,剩下活着的都是最听话的。她们被驱赶到一起,抱头蹲在地上,等候发落。混乱中,乌龟不幸罹难,藏在柜里的老鸨被揪出来时,从不知害怕为何物的她吓破了胆,话也说不利索。她走过的地方,拖着一条长长的水渍。闻起来有股尿骚地膻味。
贼首横坐正中,虎视眈眈。清点俘虏,男二名,女二十三名。一张不起眼的桌上,堆着如山的金银珠宝。首领鹰瞰低头伏泣地女人们,最后目光停在二个体似筛糠的男人身上,面带不悦:留着他们干什么?我不要男妓的。二男听说,一个立刻昏死过去,另一个变成磕头虫,只要狗命不要尊严。人是老四抓的,也由他阐明抓的理由:“这个向您叩首的小白脸,从他身上搜出来的银子最多,整整一万两,另一个其次,六千两。留着他们或许还有利用价值。”那少年忙挖掘自身价值:我家里有好多钱,您可以绑架我要挟我的家人拿钱赎命,他们不会见死不救的。您留着我就能得到更多的钱。老四也是这个意思:“难得圈到这么配合地羊,干他一票吧,反正也没损失。”首领不置可否,问:你叫什么名字?少年供道:姓王,人称树杰,本地人氏,家父是做私盐生意的,有些积蓄。我这个儿子有责任把他辛苦挣下的家产折腾掉一些,你们就成全我这个心愿吧。
老四小声在老大耳边道:“先依了他,如果看不惯,得了赎金再做了他不迟。”首领冷冷横他一眼:做强盗的,可以贪心,不可以贪得无厌。带上他,我们行动不便,可能招来雷子,把老底漏出去。拖泥带水不是好汉行径。再者,盗亦有盗,答应过别人就得做到。老四认了错:小弟知道怎么做了。王树杰看他凶狠地样子,感觉不妙。想要挣扎,偏偏全身没了力气,瘫在地上:“不要。”这是他留在这世上最后的绝响。老四连那个假死的,一刀一个,鲜血溅起老高,情形分外可怖。
老鸨亲见这一幕,仿佛下一个要死的就是自己,每一个细胞里都写着恐惧。她也想幸福地晕过去,便不用直面死亡的狰狞。果然,首领没有忘记她:“谁是法人?”老鸨不敢答应。首领循着众女地目光在几个老妇中找到了她,道:“不说话,你想死吗?”老鸨惶恐地抬头望他,又惊悚地低了下去:报告,鸨子不想死。首领:不想死的,统统把钱拿出来。老鸨哀求道:我的老爷,你就是杀了我,也只有这么多了。首领不和她废话,喝道:老七,你押着她再去转一圈,找不着钱,就把她的手脚跺下来。老七答应押着下去了,老鸨垮了,她知道她的手脚是保不住了。
首领:其它人,三十五岁往下的站左边,三十五以上右边。说话时,见一个姿色上等地女子不像别人那么慌张哭泣,还时不时瞄他一眼,似乎怀疑什么。首领看着这个长着一双丹凤眼的年轻女子,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好像哪里见过,一时又记他不起。正要叫过来盘问,老三架着个小姑娘回来了。那小姑娘在他怀里踢打不已,勇气可嘉。首领看见小姑娘的脸后失望了:就你回来最晚了,银子也没捞着,就掠来这么个百年难得一见地人儿啊?你的审美观念有够另类的。老三也是十分生气:谁说不是。本来我在一间暗室里发现了四个想逃跑的漂亮小妞,眼看要得手了。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这么个死丫头,像野猫子变得,把我的手都咬出血了。首领哼道:她们人呢?老三沮丧道:跳水里了。真可惜了,尤其是那个带头穿紫衫地妹子,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女人呢。我怕您不信,就把她抓来了。首领道:还抓回来干什么,你的刀是吃屎的不成?老三懂了,他正巴不得:“明白。”奸笑道:“小丫头,我忍你好久了。爷这就送你和你祖宗相会去。”说着,屠刀擎起,春花等忍不住闭上眼睛。千钧一发,离得最近的天天舍命抱住了老三的脚,发出灵魂的呐喊:“月芽儿,快跑。”老三一个趔趄,手一松,月芽儿挣开去,老三已够不着她。心头火起,眼中尽是杀意:“臭姨子,敢坏爷的好事,拿命来。”手起刀落,天天倒在血泊中。月芽儿见了,疯了般倒折回来,手脚嘴齐上:坏蛋,我和你拼了。老三又是一刀,月芽儿就此香消玉殒。“天天,”“月芽儿。”馀下众女悲痛不已,但是,也仅仅只是悲痛罢了。
首领眼见天天被戮,想要制止却是不及。好像失去了一件非常重要地东西,心里慕名一阵失落,动了真怒:月芽儿就罢了,你为什么要杀她?谁给你的权利?!老三被逼视得低下头去,目及天天项上吊着的同心珏,顾不上尊重死者,用力扯掉丝线,献宝似送到首领手里,希翼将功抵过:您看,多好的一块玉。首领不看则已,一看俨如触电一下子跳起来,他的身上也有这么一块。看着看着,扑到天天身上大哭,直哭得风云变色,天地动容:茹珊我妻,果是你么?我道看着像你,原来真的是你。十年不见,不想你我夫妻还能相见,竟是这般相见。
乱了,全乱了。众人懵了,最懵的是老三。上帝啊,这玩笑开得太大了,那个蝼蚁一样地贱女人竟然是老大失散多年的妻子。而他,杀了她!老三背上冒了冷汗,腿脖子发软,有下跪地冲动。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还没跪过谁呢。有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哥,你确定是嫂夫人么?老大董昊南看也不看他,世界在他眼里,只剩下他和天天。董昊南抱着天天余温尚存地尸体,心痛得木了:“我的眼为什么这么拙?你还是往日模样,为什么第一眼我没认出你来,导致这样的结局。我留着这双老花眼,又有什么用?”言罢,欲自毁双目。老二慌忙抱住他,众兄弟齐声道:大哥,嫂夫人已去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兄弟们不能没有你。董昊南眼中一片死灰:“我想象过无数种你我邂逅的甜蜜,唯独没想过会是这种。我找你这么多年,哪里知道你就在我身边不远。我们说好要白头偕老,子孙满堂的,你怎么可以不讲信用,撇下我一个人走。没有了你,钱再多又怎样?老天老天,难道这就是我的报应吗?如果是,只管冲我来就好,为什么要带走我的茹珊?”
董昊南哭了,在老三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他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再看兄弟们,看他的眼里是杀人的凶光,他知道自己错了,也许要为这个错误赔上性命。无论如何,弑嫂都是不可饶恕的。老三为自己的命运担扰,再也挺不住,跪了下去,争取宽大:“大哥,我不知道是嫂子,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老二不依不饶,他和老三关系最僵了:“大哥大嫂离别了这许多年,本来可以开开心心地生活。都是你,全被你毁了,你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老三膝行几步,砰砰叩头:“我对不起大哥,我该死。可我的妻儿是无辜的,求大哥放她们一条活路。小弟在黄泉下,也是感激你的。”兄弟们群情激昴,纷纷和他划清界线:“大哥,杀了他,为嫂子报仇。”
董昊南止住众人,不舍地望着老三:“三弟,兄弟们里面,就你最有才了。本来我想磨励你几年,再把第一把交椅禅让与你。可你总是心急,结果欲速不达。如今你做出这等事,我相信这不是你我想看到的。你嫂子受尽委屈死去,我必须给她一个交待,给兄弟们一个交待。你自个了断了吧,我答应你,绝不为难你的家人。”说完,背过脸去。
老三抽出那把不知沾过多少鲜血的天狼刀,历久如新。真是一把好刀,最后要的却是自己主人的命。他看了看兄弟们,或者称他们是敌人才对。他又看了看老大,董昊南不再理他。老三看着他的喉结,想象着刀刺进去的痛快。他向董昊南又拜了下去:“大哥,恕小弟不能追随你了,请受我三拜。有下辈子我还做你兄弟。”老三拜得很慢,慢得用力。拜第三拜时,忽然偷袭董昊南,距离虽近,出手虽快,但以董昊南的功夫,一般是难得手的。可这次,被天狼刀穿胸而过。连老三都愣了一愣,不太相信。他只是拼死一博,竟然成功。董昊南重伤之余,实力反增。反手一掌,打得老三倒飞出去,狂喷鲜血。其它人明白过来,蜂拥而上,刀剑齐举,将老三剁成一堆碎肉。看董昊南时,也是无救了。董昊南倒是笑了:“活着痛苦的我,死是最好的归宿。我现在很快乐,茹珊就在我前面。我只有一个愿望:把我和她合葬一起,如果你们还当我是老大,就帮我达成。再把这些钱分了,不要干强盗了。”说罢,头一歪,气绝身亡。老六不禁失声痛哭起来。老二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伤过心的人:老大死了,我就是老大。大家听我号令:钱财全部搬走。女人嘛,留下几个好看的,其余一律格杀。老七办了老鸨刚赶上变故,第一个不依:寨主之位,能者居之。你的武功未必就好过我,打不过我,凭什么当我的老大?其它人也乱起来:不行,我也要当老大。老二怒道:老七,别以为会几招三脚猫就把**翘上天去。和我打,你是个吗?老七:有种放马过来,谁怕谁啊。老二:好哇,我就教训教训你这个目无尊长的家伙。施展身形,和老七斗了起来。其它人不甘示弱,有抢银子的,抢女人的,嫌分赃不匀的发生激烈冲突,打得好不热闹。也不知是谁失手打翻了烛台,遇着干柴,变成熊熊大火,袭卷了整个花船,映红了半边天。
火光中,只有一个遍体鳞伤的人逃了出来。他杀死了自己的同伴,也被同伴砍了好几刀。伤到了内脏,终没能逃得性命,不久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