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表哥攻略

执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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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婧宜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哆嗦着唇, 用极其轻蔑的目光看了回顾崇文, 冷笑一声,道:“没什么可考虑的, 蒙顾将军青眼, 我孟婧宜没福。”

    她转身出门。

    门槛够高, 以前轻轻松松能迈出去,此刻却像是崇山峻岭。

    孟婧宜差一点儿绊上去, 径直摔到门外,好在她下意识的扶住了门框。她在心里恨恨的骂着顾崇文:卑鄙, 无耻, 混帐,王八蛋, 人面兽心, 禽兽不如……

    顾崇文并不觉得羞耻,他在孟婧宜身后凉凉的道:“你要觉得我是趁人之危, 那就想错了, 我还不至于对你起什么龌龊心思。”

    不是龌龊心思, 他为什么提那样匪夷所思的要求?真当她是傻瓜,不明白做小是什么意思?狼子野心已经暴露了,还要矫言粉饰, 真是虚伪。

    “你瞧不起瑜哥儿, 这是人之常情, 毕竟你三舅舅不是什么前程远大之人, 家里又乱的一团糟,瑜哥儿本身资质中等,想要熬出来没个十七八年根本不成,至于燕王,你怕是做小都不够格,要拿瑜哥儿比做青果子,燕王就是有毒的果子,你是个聪慧的小姑娘,该怎么选不用我教吧?”

    孟婧宜停住,站在门槛外回头看着顾崇文,道:“说我聪慧,我愧不敢当,可顾将军的话我还是听得懂的,我没嫌弃过三舅舅,就算六表哥一事无成,我也不在乎,至于配不配给燕王做小,我从未想过。”

    她有些恶意的道:“不管他们俩是什么果子,你很快就是烂果子却是一定的。”

    他可比燕王还大着十多岁呢。

    顾崇文笑了笑,道:“何必呢?逞一时意气没用,你骂我也没用,现在,能救你的只能是我。”

    是吗?她怎么那么不信呢?要真是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救得了她,何至于趁人之危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还不是他不甘心白白折损了他自己,帮她这么个无可回报的小姑娘?

    孟婧宜咬牙冷笑两声,含着眼泪,怯弱去又坚决的道:“三月三在昭和寺,我虔诚拜了回佛,苏翰林家的苏姑娘问我求什么,我说我求的事有三桩:一不遇小人,免起口舌。二不做小,免给先人蒙羞,三求长命百岁,平安白首。”

    她咽了咽泪,微仰头笑了笑,道:“我没那么多深沉的心思,对于六表哥,我不否认动过心思,做过蠢事,可也不过是贪图个近水楼台,要说做什么亏心事,害什么人,我发誓从来没有。我凭自己的本事力争上游,成了自然人人称羡,就算败了,也算不得错吧?”

    她冷笑着又道:“人谁不犯错?从前,就当我错看了人,错信了人。不用替你的好外甥兜揽麻烦,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孟婧宜,嫁贩夫走府,嫁布衣百姓,总之嫁谁也不会嫁他。”

    这回你安心了?

    顾崇文不无怜悯的叹口气,道:“你又何必赌咒发誓?我确实比你年长得多,可你我并无亲缘,除了我有妻小,其余条件都不算低劣,难道还衬不起孟姑娘你?”

    尽管孟婧宜气得要死,可公平些来说,她也不能否认对于这世间许多年轻的姑娘来说,顾崇文不失为良人一个。

    诚然如他所说他年纪稍大,可这世上一枝梨花压海棠的老夫少妻多的是,他也不过才三十五六,正值当年,别说纳个小姑娘做妾,就是娶个十五六岁的续弦也没人说是非,只会习以为常,还要对他说一声恭喜。

    他功成名就,家世高贵,不管是小家碧玉,还是世家贵女,愿意往他身上扑的有的是。

    跟着他的好处多的很,只要他肯许诺“不负”,那人就不会在顾家受丝毫委屈。

    可孟婧宜却只觉得受到了侮辱,她当初还嫌林妈妈说话难听,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哪成想他当真说得出这种话。

    虽说他们并无亲缘关系,可她也叫过他顾舅舅,他是怎么想的,居然动这种心思的?

    孟婧宜凉凉的道:“您说对了,您是什么都好,衬得起任何人,哪怕纳个公主做小,想必也是手到擒来。可惜,我也说了是我没这个福分。我孟婧宜或许什么都好,可就一样不好,脾气太倔,既在佛前应了不做小,那就要信守承诺。”

    顾崇文笑了笑,道:“那可就难了。”

    他总不能杀妻噬子。

    既然孟婧宜执迷不悟,顾崇文也爱莫能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长宁带走。

    门外停着辆马车,看来长宁早有准备。

    孟婧宜气愤的上了车,扒着车门问长宁:“我的丫头呢?”

    “死不了。”

    长宁亲自驾车,在无人的静夜中飞速奔驰。孟婧宜绞着手指,咬着唇在心里猜疑,不知道燕王到底发什么疯,居然要她过去。

    空想无益,好在很快到了地,长宁停在一间不起眼的小院跟前,掀开车帘道:“孟姑娘,下车吧,你别想东想西的,都是徒劳。”

    孟婧宜哼了声,自己下车,跟着长宁往院里走。

    燕王睡在榻上,屋里只点着一盏油灯。孟婧宜打量了一回,发现这屋子十分简陋清素,和燕王的身份大不相配。

    要不是她心里又恨又怕,真想上前看看到底那人是不是燕王。

    长宁交待道:“你就在这儿侍候着,王爷有什么要求你只管满足就是了。”

    孟婧宜只想说一声:“呸。”

    长宁出去带上门,孟婧宜见果然再无别人,恨由心起,她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杯热茶,走到榻前,眼见燕王脸色微红,半晌也毫无警觉之意,她一抬手,径直照着燕王兜头泼下。

    茶水温热,浇在燕王脸上,把他吓了一跳,他蹭一下从沉睡中醒转,跳起来,懵懂的问:“谁?怎么了?”

    他抹了把脸:是水。靠,虚惊一场。

    燕王冷着眉眼看向站在眼前的孟婧宜,刚要发作,见是她,却又怔了怔,问道:“是你?”

    孟婧宜叉腰道:“王爷真能装无辜,为什么是我你不知道?”

    燕王一头雾水:他应该知道什么?

    孟婧宜豁出去了,既然没人能救得了她,那也豁出去小命不要,也不会让燕王得逞,她怒声道:“我正想问呢,王爷大半夜的派人闯进我的房间恃狠行凶,到底要我做什么?”

    燕王眼中一团疑惑,不过他什么都没问,以手掩着唇,轻咳了一声道:“要你来,你不知道为什么?”

    “呵,王爷这话好笑,倒像我跟王爷有什么交集,平素暗通款曲了似的,您瞧我不顺眼,对我怀恨在心,不用这么费事,只要您说一句话,我自己把脖子洗净了等着您来砍,犯不着用这种毁人声誉的办法逼我去死。”

    “……”燕王奇怪的瞅着孟婧宜:我何曾逼你去死了?

    忽的想到她的话,再结合眼前二人独处一室的情形,他倒笑了,小姑娘家家的,想得倒多。

    他故意逗弄她道:“你不愿意?”

    “我为什么要愿意?我又不是傻子不是疯子。”

    燕王微蹙眉,道:“咳,此话何讲?以本王的身份,还辱没了你不成?”

    孟婧宜简直要气疯了,是,他们各个位高权重,可谁规定他们想要她,她就必须得心甘情愿?她可以不要情情爱爱,不要夫妻和美,不要锦衣玉食,不要顺心遂意,她就想做个正妻。

    这么点儿微薄的要求,怎么就这么难?

    她咬牙切齿的道:“我没那么大的福分。”

    燕王的笑从脸上隐去,道:“来都来了,愿意不愿意可由不得你。”他忽的伸手,快如闪电,一把拽住孟婧宜的腕子,直接把她压到了身下。

    福分算什么?他赏她的,不管是福还是祸,她都得受着,几时有她讨价还价的资格了?她越是不要,他偏要给,她能怎么样?

    孟婧宜气疯了,伸手就抓燕王的脸:“你做什么?”

    燕王讽刺的道:“你不是什么都明白?”他没意思都让她杜撰、误会成有意思了,他干吗要枉担这个虚名?

    燕王一手轻松的把她两只腕子捉到一处,掠过头顶,紧紧钉住,视线从被撕扯开的衣领望进去。

    孟婧宜皮肤玉白,又如丝绸般光滑,仅仅露出这么一角,已经能让人想像得到衣裳底下是何等惊艳的风光。

    孟婧宜浑身冰凉,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再挣扎也只能是激起他的兽兴,对她没有任何益处。

    她绝望的闭住了眼。

    燕王目光如炬,按住孟婧宜犹在疯狂挣扎的腿,一只手搭在她腰上,漫不经心的问:“来癸水了吗?”

    隔着衣裳,那手也似带了灼人的热度,孟婧宜浑身僵硬,成了个不会反抗的木头人。

    从前的景象如潮水般袭卷过来,混乱的,疼痛的,狼狈的,欢愉的,血腥的……

    她不敢答。若说是来了,那就意味着她已经成人,他下手是不是就没心理负担了?若说没来,他会不会信是其一,万一他压根不管不顾,她说也是自取其辱。

    燕王扬声道:“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