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兰芷也不知道剑英两师姐妹究竟是用得什么法子, 总之周庭谨后来还是铁青着脸让了路, 昏迷不醒的梦香和梦玉俩个丫头, 也被剑芳扛去了另外一个装着箱笼的马车里。
这时,马车里除了久未见面的夫妻俩, 就再不剩任何人了。阮兰芷乖顺地窝在苏幕渊的怀里, 她能感受到郎君心事重重的, 却体贴的什么都没有问, 她知道郎君此时压力很大, 苏幕渊既不准她回头看他的脸, 也不许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整个人一直都处于极度紧绷、戒备的状态里。
也许……京城的天, 马上就要变了。
虽然这一系列变故,上辈子压根就没有发生过。
按照上辈子的轨迹,苏幕渊筹谋了多年,最终才扳倒了周士清,只不过,那是阮兰芷十八岁时才发生的事儿。
这辈子,周士清显然心急着除掉苏幕渊这个对手, 他不仅派人伏击,甚至还在京城里大肆抹黑苏幕渊。
阮兰芷知道,冥冥之中, 许多事都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眼下局势紧张, 今世的苏幕渊究竟还能不能同上辈子一样, 将周士清拉下马?
阮兰芷也迷惘了……
一众马车在街道上辘轳前行着,他们环着望月湖,陆陆续续穿过城东青云街,上了州桥,从皇宫大门前的御街一路往西走,御史台和尚书省就在这附近,却说这条横街上,几乎是文官和书生的聚集地,门墙上到处贴着苏幕渊的画像,他们用言论或文字宣布苏幕渊的罪状,或是张贴些批斗的词句,大抵都是:苏幕渊通敌叛国,奸险凶暴,流毒昭然,怒目视之,见辱于君子,万世所不泯之类的话。
有些人骂的大声,连她们在马车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谁能料到,曾经被世人所称赞的“术朝武将第一人”也有今天?
当年苏幕渊大破突厥之时,不知多少老百姓欢欣鼓舞夹道相迎,如今却落得个这样的名声。
阮兰芷为了让苏幕渊能好受些,主动软着身儿贴近苏幕渊,甚至还用自个儿娇嫩的小脸蹭了蹭他的胸膛。她柔声说道:“清者自清,郎君不必在意这些,真相总有一天要大白于天下的。”
苏幕渊闻言,却不搭话,阮兰芷难得的主动,他却什么都没做。
隔了好半响,却听到头顶传来了一道压抑的、低沉的声音:“阿芷自不要顾忌我,在这当口,你只好好儿地我便无后顾之忧了。”在这种时期,阮兰芷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只有她才是他苏幕渊的软肋,其余的那些官职、名声,他压根儿就不在乎。
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处,慢慢地,阮兰芷听着那低沉的声音,马车又时不时地摇晃颠簸,阮兰芷抵挡不住困意,渐渐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马车队穿过横街,经过太学的西门,沿着街道一直往南走,京城首富赵府就在此处。
这时剑英隔着车壁询问苏幕渊:“主子,我们是留在这儿吗?”
苏幕渊趁着阮兰芷睡着了,正是情兴难耐,他一把掀了自个儿的面具,一边轻轻啄着阮兰芷的脸颊,一面不耐地朝外道:“赵府恐怕也不安全,还是去西郊那处院子吧。”
“遵命!”
……
等阮兰芷再次醒来,发觉自己通身仅以半透明的薄纱覆体的躺在床上,而她的眼睛,却被两指宽的丝绦捂得严严实实的。
因着看不见,其他的感官自然就变得更加敏感了,如今那可恶又粗粝的大掌在她那莹白如玉的身儿上四处游走,那薄唇也没闲着,一会儿亲亲她的耳垂,一会儿亲亲她的樱唇,渐渐地,阮兰芷只觉一阵热意涌遍全身。
阮兰芷有些艰难地想挪动身体,却发觉整个人正娇软无力地被压在一副壮硕的身躯下,阮兰芷难耐又气愤地娇嗔了一句:“苏幕渊,你……你简直不要脸皮!你,你居然又干这种龃龉事!”
结果阮兰芷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让苏幕渊崩断了他脑子那根理智的弦,于是乎……不过一会儿,两副身子叠做一处,又是那暴风骤雨,猛烈异常,如莺掷柳,倏往倏来,似蝶翻花,或上或下,可怜一张新床,床板子被那可恶之人捣得砰砰作响。
阮兰芷目不能视,又被折腾的狠了,于是气的大叫:“先前你在马车上不是极正经的样子吗?我在你胸膛上蹭了半响,都不见你有什么反应,现在火急火燎的,又是怎么个意思?连我睡得没知觉了也不放过?”
苏幕渊正是畅美异常,又见身下娇妻琼姿赛玉,弱态欺花,他的魂儿都丢到她身上去了,哪里还顾得上怀里的小娇妻嘴里骂的些什么?只觉都是莺歌燕语,仙音妙乐罢了。
临了,苏幕渊喘着粗气儿,抚着阮兰芷那滑嫩如冰玉的脸庞,又凑上去亲了两下,低哑的声音格外惑人:“人当及时行乐,莫辜负了这大好良宵,好阿芷,我都憋了两个多月了,你也不心疼、心疼你的郎君。”
阮兰芷被苏幕渊这样倒打一耙,气得浑身直抖,她气哼哼地回道:“就你委屈?这两个多月来,天知道我在你们府上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谁又来可怜、可怜我?”
实际上阮兰芷在苏府里这两个月的遭遇,自然有人一字不漏地送到苏幕渊耳朵里,他有些不怀好意地用力往前送了两下,坏笑着转移话题:“不知阿芷可听过一句话没?‘大胆天下去得,小胆寸步难行’,阿芷这般绝色娇姿的人儿,乃郎君生平所罕见也,如今娇妻入了怀里,直教我这个走遍天下的,到你这儿只能寸步难行。”
“……”这话听着似乎没什么问题,可配合苏幕渊那无耻老贼的动作,自然就成了另外一番解读。阮兰芷被他这流氓话给气说不出话来,只好咬着樱唇,生生耐受了。
有些无耻之徒,你要么比他流氓,要么就别和他计较。
轮起耍流氓,阮兰芷显然耍不过苏幕渊,所以她只能做到不计较……
有诗云:添舍炉兮夜茫茫,抹琼液兮劝我郎。奈何我郎兴颇狂,拚沉醉兮捣牙床。
……
到了后来,阮兰芷那小身板儿到底是经不住摧残,于是又哀哀地哭求苏幕渊放过他。
然而,有些事儿可不是阮兰芷不计较就能早早结束的,试问,把一头关了两个来月,凶猛异常的饿狼放出来,那娇滴滴、香嫩嫩的小白兔儿会是个什么下场?
饿狼扑食大抵如是了。
深沉的夜里,明明灭灭的烛火映在窗棱上,幔帐里春、色盎然,暗香浮动,疏影翩翩。
此一夜,正是那:嘲风谑浪惊龙妖,颠倒如把神魂招,张惶惊觉已错乱,好花却被风颠遥。
————————————————
因着昨夜里好一番折腾,阮兰芷今晨自然又起得迟了,她扶着自个儿的纤腰,巍颤颤地想要坐起身来,谁知锦衾滑落之后,阮兰芷看了一眼身上,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儿,只见身上简直是惨不忍睹,莹白似雪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那处也红肿泥泞一片,阮兰芷气得一边淌泪珠子,一边咬牙切齿地怒道:
“这么个狼虎一般的人,哪里就值得我托付了?干脆他别回来还好些,没得回来又只知道折腾我……我早晚被他弄死在床上!”
谁知话音未落,床畔却传来一道隔着铁具的轻笑声:“阿芷这样的绝色尤物,有何可担心的?郎君倒是担心弄你弄得……自个儿力竭在床上。”
嗳,这话说的……
阮兰芷听罢,心知自个儿辩不过这无耻老贼,干脆赌气缩回锦衾里,她拱了拱身子,又将脸翻到里面,把被褥统统卷在身上,让自己变成个厚厚的大被筒,其后阮兰芷闷在被子里头抱怨道:“哪有你这样的郎君?出了事就避而不见,将将回来,尽是只知道做些下、流事儿……”
这话本该是刺苏幕渊的心窝子的,可阮兰芷那声音娇滴滴、软绵绵的,刚一出口,气势就已经大打折扣了。
苏幕渊被阮兰芷那娇娇的小模样给逗笑了,他抬手捏了捏娇妻的俏脸儿,顺势上了床,躺在她的外侧,并从背后隔着锦衾环住了她:“阿芷,我也想好好儿珍惜你的,奈何我只要看见你,自制力就崩坏的厉害,我也想克制的,可我压根就克制不住……”
“不信你看……我现在就禁不住火发……”苏幕渊说着,还刻意紧了紧手臂,裹在锦衾里的阮兰芷立时就发觉,隔着厚厚的被褥,自个儿的身后又多了个硬邦邦的物件儿。
“你……你简直无耻!”阮兰芷回头冲着苏幕渊,气得大骂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