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驯娇记(重生)

以身犯险擒恶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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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士清生辰当日, 他毫无征兆地将前来参加寿宴的文武大臣统统扣押在宴席上, 那御史台的御史李玉明被人毫不尊重地按在椅子上时, 他终于忍不住地带头发难。

    李御史指着周士清的鼻梁喝道:“周相这是何意?你胆大妄为扣留皇上,难道是想造反吗?”

    周士清见人群已有骚乱, 倒也不搭话, 他为了稳定局面, 乃是一改平日里的儒雅做派, 立即着人当场斩杀包括李玉明在内的三名御史台的御史以及三名平日里与他不和的武将。

    这还不算, 周士清下令, 将这六人的首级直接抛掷到文武百官的面前。

    那几个脑袋骨碌碌地滚到了大臣们的脚边, 鲜红的血, 沿着头颅滚动的轨迹,像一条条蜿蜒的小河,顺着地板流淌到了他们的脚边。

    当场官员纵使再有不满,也都被这骇人的场景震慑住,不敢反抗。

    “众所周知,我周士清一直劳心劳力地扶植当朝皇上,甚至将自己最宠爱的大女儿都嫁给了他。然而……如今若是太平盛世, 我定然为国出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奈何……这尉迟曜却一直未曾有些什么建树。”周士清当着众人的面,只做一副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的模样。

    “如今更是离谱, 甚至连邻边小国都敢派人潜入我堂堂大术朝。哼!若是我周士清当上这个皇帝, 必然不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周士清一脸义愤填膺地说罢, 霍地站起身来。

    “今日一切, 都是天命安排,我等自当顺应天意,现在周某邀请诸位同僚与我一起举事,再造一个辉煌盛世!”周士清不再忍耐,而是高昂着头,大声喝道。

    周士清说罢,开始逐个逼着这帮朝臣表态,有惜命的,自然跟从了他,而那宁死不屈的,单独拖将出来,被迫屈辱地跪在地上砍去了头颅。

    此一日,周府的寿宴厅俨然成了一个修罗地狱。

    随后,周士清的护卫、军队正式出动,浩浩荡荡地往皇宫的方向走。

    ……

    话分两头说,就在周士清起事的前一日,苏慕渊却被尉迟曜派去了青州。

    却说九月初的时候,有上奏的折子称青州边境与临边小国发生动乱,尉迟曜为洗脱朝中大臣对苏慕渊的嫌疑,特地派他去处理,谁知苏慕渊前脚刚走,周士清后一日就在寿宴上扣押了皇帝与朝臣。

    周士清起事的第二天,消息才送到苏慕渊的手上,这时候,他正带领两万兵马在去往青州的路上。

    虽然苏慕渊之前就对周士清有怀疑与警觉,想不到……却仍是迟了一步。

    上辈子,周士清压根就还没走到这一步,便已经被尉迟曜和苏慕渊联手给撵下了台,周士清造反的事儿,在上辈子压根就没发生过。

    而这一次,尉迟曜也不知是被周士清拿捏了什么把柄,近来颁布旨意也大多是含糊其辞。

    既然出了事,苏慕渊也不敢耽搁,在途中,他当机立断,整肃军队,改变行程,并派了虎翼军的几个斥候急急赶往各地,去召集驻扎各地的兵马,到时候好同周贼斡旋。

    不必多说,这青州动乱必然是周士清做下的障眼法,其目的就是为了将苏慕渊调离京师。

    等到浑不知情的苏慕渊平定了青州的动乱之后,这天下早就改姓“周”了,到时候苏慕渊回天乏术,进京返朝的时候又正好能被周士清逮个正着,到时候揉圆搓扁,还不是随他周士清的意思?

    哼,这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响!苏慕渊恨恨地思忖着。

    周士清扣押当朝皇帝与文武百官的消息一经传出,京城里人心惶惶,而一直隐居京郊的阮兰芷更是日夜难眠,本先在苍穹院里就一直护着她的那些侍卫,又增加了一倍。

    不出一日的功夫,周士清已经拿下皇宫与六部,他手执左半虎符,命骠骑将军蔺应展、云骑将军容炎、骁骑将军卓世三位将军各率二十万大军,分别对一直不曾降服他的封州、光州以及连州这三州同时出兵。

    却说这京州已经被周士清收入囊中,若是封州、光州、连州三州也纷纷陷落,那么术朝基本上就有大半壁的江山都归周士清所有,到时候再想拿回来,就十分困难了。

    最最关键的是,周士清现在不光迫使文武朝臣听命与他,甚至还挟制着当朝天子尉迟曜,并用皇帝的名义发号施令。

    苏慕渊虽掌握着周士清的动向,却没有急着在这个时候回京。

    毕竟京师里都是周士清的爪牙,且召集军队本就需要大量的时间,如今苏慕渊身边只有两万兵马,他这个时候回去也是于事无补。

    不得不说,周士清这时候举起反旗的确是最佳时机,只不过纵使周士清布局再周密,这事情却仍有转圜的余地。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苏慕渊一直防着周士清,故而还留了后招,如今周士清自以为手上握着术朝一半的兵权,实际上却不然,云骑、骠骑、骁骑三位将军不过是苏慕渊为了降低周士清的戒心,假意顺应他罢了。

    可苏慕渊手上只有两万兵马,纵使拿了阿芷手上那半边虎符,召集了其他州郡的屯兵,来回路途只怕也要个十几天,那时候,京城早就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了。

    苏慕渊思来想去,却是率兵掉头打马一路北上,往辽州晋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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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兰芷再次醒来,发觉自己躺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

    八月十五日之后,阮兰芷一直住在西郊的院子里不曾出过门,就算有什么必须采买的物品,也大多是托下人们买回来的。

    然而就在今天早上,院子里突然涌入大批穿着胄甲的侍卫,紧接着,门外响起一阵刺耳的兵器撞击声、惨叫声以及刀刃刺入骨肉的闷哼声。

    这时,剑英也顾不上冒犯阮兰芷了,将她一把托起就往书阁里走,廊上,不少侍卫替她们掩护垫后,阮兰芷只悄悄地看了一眼,却发现庭院一隅,宝瓶门的后面,假山下、大树上,到处都是两方人马的尸体。阮兰芷看着这幅惨状,忍不住难过地闭了闭眼。

    慌乱之中,几人终于来到书阁,也不知剑芳左敲右击的触动了架子上哪一样物件儿,只见她们身后的墙壁渐渐地移动了起来,剑英、剑芳两姐妹也不解释,只径自顾着抱稳了阮兰芷,闷头往那狭长又逼仄的隧道里走。

    几人好不容易走到了出口,阮兰芷方才发觉,原来这个隧道是通向佑安寺后院的一个小禅房里。

    就在剑英、剑芳两姐妹托着阮兰芷往上走的时候,却发觉这佑安寺竟然也被重兵团团围住——

    后来……

    阮兰芷扶着额头努力地回忆着,后来,她们好像失手被擒,自己则是晕了过去。

    阮兰芷回想起所有的事情之后,心知自己这是被擒住了,她撑着身子努力地坐起来,并一把拔下头上的簪子牢牢地攥在手里,又将手儿拢在袖子中,仔细藏好,不叫人发现。

    如今这帮子人捉了阮兰芷之后却仅仅只是关着她,自不必想,今日掳人之事绝非偶然。

    这幕后之人肯定就是周士清,周相特地将她捉起来,恐怕就是用以威胁郎君的。

    我绝不受制于人,大不了,大不了……我再拿簪子自裁一次!阮兰芷一边摩挲着手里那枚光滑的玉簪,一边暗暗在心里说道。

    “呵,你可终于醒了!”一道熟悉的、满含恨意的声音在阮兰芷的耳畔响起。

    阮兰芷偏头去看,却看到许久未见的赵慧正恶狠狠地拿眼睛剜着她。

    此时的赵慧穿的极其暴露,一袭轻纱薄衫里头仅着一件大红色绣牡丹的裹兜儿,露出了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若是瞧得仔细些,还能看出上面留有一些十分暧昧的痕迹,她下身穿的则是同色的红纱裙,两条笔直的长腿掩在其中若隐若现。

    却说术朝风气开放,可这等大胆的穿着打扮,也并非常见。除了那青楼女支子之外,也有些喜爱床笫之乐的男子在内院里,要求姬妾在伺候主人的时候穿成这样。

    阮兰芷甫一见到赵慧,她的心霎时就凉了下来。

    八月十五那日,阮兰芷一直觉得周相搂在怀里的九姨娘有些熟悉,虽然她拿团扇遮掩住了头脸,可那前、凸、后、翘身段的确是自己认识的。

    现在看到赵慧,阮兰芷马上就确认了其身份。

    “怎么不说话呢?还是少夫人不屑同我说话?”赵慧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她俯视着阮兰芷,并伸出手来,赵慧勾起阮兰芷的下巴,并拿自己那红彤彤的尖长指甲,在阮兰芷那光滑细嫩的脸颊上不轻不重地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