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知, 阮兰芷生的身姿窈窕、体态轻盈, 尤其是那盈盈不可一握的小蛮腰, 纤细得跟柳条儿似的,但凡是见过她的人, 谁人不称赞阮兰芷是位娇弱玲珑的绝世美人儿?
不曾想, 她这样的标致人物, 不过是多穿了两件棉布袄衣, 竟被自家夫君赠了一句:“你这样重, 就别去挤车了, 没得把马儿累死了!”
阮兰芷闻言, 气得浑身直抖, 苏慕渊这厮也太不要脸皮了,若不是他,自己何来平白遭这许多罪?他不体贴自家妻子也就罢了,反而还要来倒打一耙,竟然说出这样诛心的话来。
阮兰芷毕竟是个和软性儿,也甚少与人脸红,如今被苏慕渊气了一回, 她瞠着翦水秋瞳,满脑子都在搜刮着恶毒、刺人的词语,想着怎么用犀利的言辞来回敬他。
然而阮兰芷樱唇颤抖了好半响, 竟都没吐出一句话来, 瞧她那眸泛水光的模样儿, 显然是气急了, 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苏,苏慕渊!你简直……简直无耻!”等阮兰芷反应过来,终于找到词汇来骂人的时候,苏慕渊早就快手快脚地将她抱上战马了。
苏慕渊见怀里的小娇妻抖了半响,竟然只骂了这样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来,不由得一愣,忍了好一会儿,方才低低的笑了起来:“阿芷,就你这样笨的嘴儿,你斗得过谁?咱两个都已经共骑一匹马儿了,你才想到词儿来骂我?”
经过惊险的一夜,阮兰芷本以为苏慕渊怎么也该有点愧疚心,谁知道这厮不光不哄她,还嫌她嘴笨!她当即就委屈上了:“我嘴笨,又这样重,你还抱我上马做什么?难道你不怕我压垮你的马儿吗?”
阮兰芷说完,又开始在马上挣扭了起来,然而身儿被两条铁臂牢牢地箍在怀里,不过是做些无用功罢了,阮兰芷气得直嚷嚷:“快放我下去!”
苏慕渊闻言,嗤笑一声道:“你下去做什么?这荒郊野岭的,山上又满是寒冰积雪,阿芷一个人留在这儿,难道不怕?”
阮兰芷真是恨不得把眼前这涎皮赖脸的人儿踹下马去,她扭过身儿恨恨地推了苏慕渊一把:“我留在这儿,周公子自会来寻我,不必你多管闲事!”
这话可算是捅了苏慕渊的马蜂窝,原本满面春风的俊脸当即就乌云密布、阴风阵阵:“我做什么放你下去?好叫你同你的周情郎相会吗?哼!阿芷可别忘了,咱两个可还没和离呢!”
苏慕渊一说起这个,还是觉得怒火难消:“你呀你,不好好儿地待在暗道里,到处乱跑什么跑?你知不知道赵慧说你在她手里的时候,我的心都差点子停跳了。”
“就你这么个软弱性儿,若我不出来找你,往后你留在这么个乡里旮旯鬼地方,还不得被人欺负死?到时候受了什么委屈,你连个哭诉的地儿都没有!”苏慕渊说着说着,忍不住伸手点了点阮兰芷的额头。
那力道可不小,阮兰芷被他戳的差点子扑到那硬邦邦的胸怀里,可见苏慕渊心里有多气,幸好阮兰芷头上蒙了布巾,不然额头肯定红了。
苏慕渊虽然看上去是十分蛮横一个人,可他除了床上,从来不对阮兰芷动粗,如今肯定是气狠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话说三个月前,京城西郊的小院子里突然闯入一批人马,隐在旁处的暗卫们纷纷上前阻拦,剑英和剑芳等人则是护着阮兰芷进入暗道里。
实际上,苏慕渊命人在西郊挖的暗道的确是个没人知道的隐秘地方,阮兰芷若是不出去的话,可能什么事儿都没有。可阮兰芷当时惊惶极了,在逼仄狭窄的暗道里压根就待不住,她慌里慌张地非要往外走。
等阮兰芷匆匆逃到佑安寺,寺里正有重兵把守,这才被赵慧逮个正着。
先前说过,赵慧做了周士清的姨娘之后,一直颇得他的宠爱,在八月十五之后,赵慧一直留意周庭谨的动向。
那天赵慧得知阮兰芷的确切藏匿地点之后,马上找了个说辞去见周士清,说自己要去佑安寺上香为相爷祈福,又说最近京城里不太平,只带几个家仆去又不安全之类云云。
周士清对他这个新纳的姨娘倒是十分大方,一出手就拨了百余人随行,这大排场摆的,显然已经提前用起帝王妃子的仪仗了。
赵慧假意留在寺里,实际上则是分派了一部分人去西郊小院里捉阮兰芷。
谁知那院子里没捉到人,反倒是在寺里后院的小禅房里找到了她……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后来剑英和剑芳两姐妹被救出来之后,苏慕渊得知了这些事儿,气得好几天没睡着觉。
苏慕渊忆起这两个多月来,为了阮兰芷的事儿吃无好吃,睡无好睡,甚至不顾生命危险只身藏在京城里好些日子,如今说了这么些重话,犹觉得不够解气,他忍不住掀开阮兰芷的面巾,俯身含住那樱唇,再恶狠狠地吮上一口!
嗬!这一口可真够重的,直吮得阮兰芷双唇发麻,原本冻得发白的小嘴儿立时就红润了起来。
阮兰芷疼得捂着小嘴儿,大眼睛里盈满了泪花,先前的委屈与怒气被苏慕渊这样一训斥,早就泄了一大半,说话也变了调:“我……”我当时也不知道赵慧带了一帮人守在佑安寺啊!
谁知她这话才刚刚开了个头,又被苏慕渊给打断了:“哼!周庭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把你掳到这么个乡里旮旯,害我一顿好找!”
“他是准备娶你当个农妇吗?就你这小身板儿,你挑得动担子吗?”苏慕渊一边说着,一边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阮兰芷。
“你一不懂得种田,二不懂得织布,周庭谨那小杀才若是让你干农活,那还不得要了你的小命!”苏慕渊的口吻里,满是浓浓的怒火与醋味儿。
“这些不会倒也罢了,阿芷连半桶水都提不起来,就你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娘子,又不会洗衣裳还不会做饭的,身为人妇最基本的事儿,你一样都不会,周庭谨娶你回去也没多大用!”苏慕渊越说越气,将一直乱挣乱扭的小娇妻紧紧地箍在怀里。
不行!他今天非好好儿教训她不可。
苏慕渊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多话的时候,是以走在他前后的那些个赵家子弟,都算是开了眼界了。
虽然这五人乐得听主子的“家务事”,可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多余的表情来,他们一个二个背脊挺得直直的,严肃地好像要上战场杀敌一般,可实际上呢,一个个的耳朵都竖得高高的,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内容。
只不过苏慕渊素来是个谨慎机敏之人,手底下这几个崽子表面上看着人模人样的,可实际上却在听他夫妻两个的笑话,这种事儿他怎会不知?
是以不过一会儿,阮兰芷又听到一道低沉的男声钻入了她的脑子里,这是用内功传密语,旁的人肯定是听不到的:“……难怪你家里的老祖母成日要把你拘在院子里,就你这么个脑子,碰上谁你都斗不过!”
“……你光是洗个澡都得让四个丫头伺候你两个时辰,又是傅粉又是拍身的,每回我等你等的欲、火难消,好不容易能搂着你弄一会,偏偏还得不了一个痛快,你说说看,你能做什么活儿?就是伺候男人你也不算是个好的,我还没捣两下你就哭着闹着说不行了,迫得我压根都不敢使劲儿!”
就是青楼里的女子都比你带劲儿的多!当然,最后这一句苏慕渊可不敢说出口。
实际上苏慕渊除了阮兰芷,也没经历过其他女人,关于青楼女子玩起来带劲儿的事情,他也是听张宗术和蔺应展那帮子老、嫖、客说的。听说这些个女支子身经百战,一晚上敦伦好几个来回都没问题,正是行伍的这些粗老爷们儿的最爱。
这话说得可把苏慕渊羡慕死了……
阮兰芷长得千娇百媚,实在是个世间少有的尤物,只可惜……她虽是一副冰肌玉骨,奈何又是个折腾不起的嫩弱身儿。
这么一个身娇体柔的,压根就禁不得两下搓弄,苏慕渊每回弄她,都得先喂她好几颗养元补身的丸儿,还得灌不少真气给她,果真是个“亏本赔元”的绝色,噯,白瞎了她那副好皮囊了。
“哼!就你这么个中看不中用的,只有给我当夫人的命了,周庭谨那么个孬货,你还是别想着跟他好了,没得你到时候后悔了,又哭着回来找我,那我这面儿往哪里搁?”
“我真该天天把你拘在屋子里好生娇养着,哪儿都不许去!”苏慕渊越说越离谱,阮兰芷偎在他怀里,已经羞得快昏死过去了。
实际上,苏慕渊嘴虽毒,可话里话外都透着浓浓的关心,他已经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不停地胡言乱语,他大概是在拿这样的方式来排解自己的焦虑与担心罢了。
阮兰芷听到后来,整个人臊得不行,连耳根子都烫得厉害,她忍不住娇嗔道:“求求你快别说了!这儿还有别人呢,你,你简直不要脸皮!”
苏慕渊说话是拿内力来传音,他说的话旁的人自然听不到,可阮兰芷一说话,前后几个年轻汉子可是听得个一清二楚的,那声音又娇又委屈,还带着点儿哭腔,听得人背脊发麻,骨头都酥了。
男人们的心思,苏慕渊哪能不知道?就连他自己上辈子悄悄摸摸地躲在梁上窥视“弟媳”的时候,满脑子想的也是这些。
苏慕渊越想越火大,他气的面色发青,忍了一会儿,蓦地长腿用力一夹,马儿就开始在崎岖的山路上拔足狂奔了起来,疾风脚程极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其他人都甩在了后面。
“阿芷可真能耐,我才隔多久不见你,都敢当着我的面儿勾、引男人了,嗯?”等到四下无人了,苏慕渊钳着阮兰芷精巧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向自己。
苏慕渊另一只手抚着阮兰芷的脖颈,凑上去啄了啄那粉嫩嫩的樱唇。阮兰芷本就是勉强忍着脾气的,现在见苏慕渊将她带到四下无人处,又开始没脸没皮的亲嘴儿,阮兰芷自然不肯从,想不到那苏慕渊这时候又规矩了起来,并不迫她胁从,而是放松对她的钳制,任由疾风在山上胡乱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