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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一日的审讯,几乎问的都是同样的问题,而事实上,罗对自己所有的罪行都供认不讳,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有这样多的话还可以说。不过,对于审讯的内容罗也没怎么在意,无论是电击,拷问,饥饿,罗都只是在漫无边际的发呆而已,那些皮肉的痛苦在罗而言,不怎么让他能提起精神来。
而后,罗就被扣留在了临时审讯的监牢里,等待着漫长的开庭公开审理的日子的到来。也许,所有的人也都在等待着,这个令人兴奋的日子。罗甚至已经可以预见到当天报纸的头条,“臭名昭彰的刽子手‘紫罗兰’已于x月x日公开开庭审理,……”,罗开始微笑,当他意识到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我这是怎么了?
罗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坐在冰冷而肮脏的石板地上,听着那从不知名的远方又传来了渺茫的歌声,和着窗外新鲜地阳光里气息,那不知名的歌手唱的很用心,他的声音也有一种莫名的磁力,让人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他的歌所带来的迷幻的世界,罗竟然感到了一种怪诞地温馨……
被升腾的火焰包围,
生命系在摇摇欲坠的小船上,
惊恐的双眼望着天空,叫着神的名字……
神?
这个疯狂的世界里真的还有神存在吗?
牢房的门“碰”的一声被打开了,那巨大的声响把罗从迷糊的遐想中唤回了现实。看着眼前有点眼熟的高大男子,罗微微眯起了眼睛,那男人给人一种无法隐藏的压迫感,冷峻的脸上几乎读不出什么情绪。
“这是我们为你指派的律师,山蓝雅津先生。”通行的一个监狱看守对罗道,而后恭敬的对那个男人行礼而后离开,——从那个监狱看守的态度就可以猜到这个男人不凡的地位。
“罗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山蓝雅津对他温和的微微一颔首,这个熟悉的举动立即让罗恍然大悟——
“啊,原来是约克利罗共和国国防部部长的走狗。”是了,他曾经企图说服罗投入约克利罗共和国的旗下。
雅津的笑容不变,但是眼里却分明多了一份冷峻,盯了罗桀骜不逊的眼睛好一会,垂下了眼睛,掩饰一样的扶了扶金色边框的眼睛,“罗先生的话还是这样的尖锐。——不过,您猜错了,我不是约克利罗共和国国防部部长的人,从来就不是,若说身份地位,我是比不上他,但是就权力而言,我和他是一样的。你明白?”
罗“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十老头的近卫军?”
雅津笑了起来,眼里略带有赞赏:“大致不错。”看样子似乎不想多说,他走近了几步,皱起眉头,挑剔地打量着监牢,最后决定还是站在那里。罗地嘴角慢慢地上扬,眼里满是讥讽,不过没有任何地表示,他在等,等这个男人开始述说他来地真正目的。
“我来地意图应该已经很明确了,‘十老头’希望你加入la croire近卫军。”雅津地目光突然尖锐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罗,似乎想看穿他的想法。罗点点头,这已经是他意料中的事了,他耸耸肩,其实他很不情愿就这样狼狈的投靠谁,这让他感到一种自尊被人活生生的撕下一般的痛。罗想到这里不由得微微皱起了柳眉,这时雅津仿若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断然开口:
“如果你希望保有你的‘自尊’,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哦。就这样离开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就这样放弃你的抱负?还是这样让你长久以来的努力功亏一篑?你忘记了你的母亲,你忘记了你的誓言吗!?在这个世界上你已经没有任何的牵挂和憧憬了吗?你想想你那完美的身手和以冷静著称的头脑,你就这样死去是不是太可惜了?”
说到最后雅津几乎是在大声吼叫。过了一会,雅津深深的吐了气,平息一下有些激动的心情扶了扶眼睛,看着眼里开始迷惘的罗,不由得微微一笑,罗已经被他说动了,呆呆的低着头在发呆,良久慢慢的用手支气了头,似乎在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之类的话。雅津走了过去,在他的身边蹲下,伸手环住了他,——他知道这是事情能否办成的关键了,罗的警觉心一向比别人更重。
“不用担心……”雅津在罗的耳边低语,“没有人要你卑躬屈膝,la croire近卫军是由强者组成的,在那里,你可以变的更强!绝对!”
“闭嘴!”罗突然猛地推开了他,“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步步的向后退去,看那样子就像是个受了伤而又多疑的野生动物,一副张牙舞爪,毛发竖起的样子,雅津看到他的样子先是微微一愣,而后低声叹了口气,也站了起来,开始向牢房的门走去:“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碰”的一声,门被合上了,而后是希希嗦嗦的锁门声,罗原本绷紧而表情嗜血的脸一下子松懈了下来。罗感到一阵全身无力,软软的跌坐在了地上,“妈妈……我该怎么做?……”
6岁时,母亲被自己的国家出卖,以间谍罪被处以极刑。罗还记得临刑前,母亲要求见他最后一面,年幼的他当时还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一向刚毅,美丽的母亲把他狠狠的搂在了怀里,默默的流着泪,无知的他只是惊喜着这份久违的温情,雪白的小手轻轻的扯着母亲从发髻间滑落的一绺头发,不解的看着一颗颗晶莹的泪滑过母亲秀美的脸庞……
他真的不知道,那就是他和母亲最后一次的见面,——直到前来行刑的军官强行把他和母亲分开,把母亲带走。罗还记得当时他不停的挣扎着,哭闹着,而后被无情的打晕,在闭上眼的瞬间,他似乎听见了母亲的怒吼“不许伤害我的孩子!”,然而他已经晕了过去……
在睡梦中他总是睡的很不安稳,那时的母亲似乎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可惜,当他醒来后,母亲的一个同志告诉他母亲被杀的噩耗时已经什么也记不起来了,闹中只有一片空白……
直到到“新生”接受血腥的洗礼,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了多年之后,他才在一次被买主出卖的“反狩猎”游戏里,看着买主和狩猎的对象对落入陷阱的他露出嘲笑的脸,罗才突然想了起来,母亲当时说的话:
不要相信任何人,要为自己而活!
是了,是了,我曾经发过誓,我不会站在任何一方,我要为自己而活!
我该怎么做?是死去,还是活着?
罗感到一种无奈和悲哀,难道没有人会因为他的死而悲伤,而不是他能力?“我的希望?我的对这个肮脏的世界的眷恋?”罗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得极其猖狂,连眼睛也开始模糊了起来,在这一刻,唯一浮现在他脑海里的竟然是黑熠?
多么可笑啊,在自以为够冷血,够无情,刻偏偏还是对他的谎言耿耿于怀……
我爱他!我爱他!爱他!爱他!爱他!爱他!!!
罗在心里疯狂的叫嚣着,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颓然把头埋进了膝盖,低声抽泣了起来,灰暗的墙壁
在眼前飞舞,一个个张开嘲笑的脸,眼前只浮现出一幕幕罗永远不会忘记的和黑熠在一起时的幸福的时光……即使这是虚假的,但至少也是回忆……
而后罗也开始逐渐回想起从童年开始的一件件小事,包括快乐,包括悲伤……
※※※※※
u.r.地区黑熠上将所属的陆军野战部队的驻扎处
“菲力克,你回来了。”黑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表情,但是眼里的喜悦是瞒不了人的。菲力克当然知道他一回来就被黑熠召见的原因,看来对那个紫儿,黑熠还是很在意的啊,不过这种事即使是粗线条的他也不敢胡乱在黑熠的面前提起。菲力克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却受到了黑熠带有警告的目光,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道:
“查到‘他’的下落了,一星期前在卡桑德拉大酒店被捕,目前扣押在国际刑警总部的临时牢房里,等待公开审理,——听说当时是‘十老头’出动了近卫军才把他捕获的。”
“……”黑熠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脸色难看的有点吓人,“卡桑德拉大酒店?不是说已经退房了?……”说到这里,黑熠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一般的眼睛一亮,随之目光又冰了起来,“可恶!是障眼法!‘他’居然退了原来的房间,又以其他的名字住到了别的房间里!”
菲力克不由得缩起了脖子,听黑熠那过分冷静的声音,——似乎已经咬牙切齿了,这是他发怒的前奏,啊,黑熠对紫儿果然……不过,菲力克偷偷瞄了眼黑熠铁青的脸色,心里开始盘算是不是应该找个理由赶快离开以免成了炮灰?
“上将!快来!琼斯小姐似乎有什么重大的发现让您快点过去!……”
啊,上帝果然听见了我的祈祷……菲力克在心里暗叫幸运,而后怂恿着黑熠:“噬魂,再重要的事也等解决了目前的问题再说。——要是我没估计错的话,琼斯解开的将是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关乎u.r存在的理由。”黑熠的脸上闪过了一阵犹豫的神情,而后崩着脸转身飞快的向控制中心走去,这也让菲力克由衷的松了口气……
当然能让黑熠转移注意的也只有这个了,这就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