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在山上住了下来。可我却死也不肯让穆子涵给我医治,原因无它,只是我现在清醒了,不可能让一个陌生人看我赤裸的身体,而穆子涵也一副你爱治不治的样子。无奈之下我去求云圣,也就是那位老者,可他告诉我,想要医治我身上的毒,只能用穆子涵的银针,没别的方法,而他也没第二个徒弟,自己也已经上了年纪,眼睛不好用了,所以还是让我去找穆子涵。
站在自己的住房门口,我仰天长叹,心一横,为了早日回去见亲人,豁出去了,反正他都看了四年了,也不差这几天!打定主意,遂去找他。找了好几间屋子,都没看见他的人影,我想,他估计是上山采药去了,一时还回不来。
无聊的坐在他的门口,用食指在细腻的尘土上画着卡通。因为以前的衣服穿不了了,所以现在穿的是穆子涵的衣服,衣服很宽大,袖子很长总是往下滑,时不时的要用手撸一下袖子。
好不容易画完一幅可爱的加菲猫,看着它的样子,心中立刻升起一丝喜悦,看来自己的画功并没有退步。
正当我欣喜自己的画作时,‘哧溜溜’一个白色的绒毛状的物体,飞速从加菲猫的脸上爬过去,顿时加菲可爱的大脸就花了一半,我咧开大笑的嘴也迅速改成0型,双眼喷火的射向那个罪魁祸首,只见一个白色绒毛有些像松鼠的小动物,也正用它那瞪圆了的双眼看着我,霎时空中噼里啪啦的交杂着火花。
一人一兽就这么注视着对方,看它那表情就知道,它是故意破坏掉我的画,和熊猫眼穆子涵一样,一副欠扁的德行。终于在我还没来得及出手时,它吱的一声,一个跃起跳上我的头,用它那短小精干的爪子,迅速给我抓出来一个爆炸式头型。
我怒吼一声,扬手把它从头上扯下来,狠狠的甩出两丈远。我现在的样子真真只有用泼妇来形容是最恰当的,头顶着一个鸟巢,脸色铁青,双眼气的有些冒星星。而那个小兽被甩出去后,在地上骨碌一下爬了起来,雪白的身体上沾了不少的尘土,它轻轻的将之抖掉,嘴里发出唧唧歪歪的叫声。
它彻底将我激怒,来到古代有史以来的第一架开始,我和小兽缠斗在一起……
穆子涵顶着个熊猫眼,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回来了,当他看到我和小兽呲牙咧嘴的打斗在一起时,千年不变的冰霜脸终于有所动容。那小兽相当有心机的,在穆子涵来到近前时,将它的头耷拉下来,做出我要把它掐死的样子。
“你在做什么?”穆子涵大声喝道。
“啊?”我一愣,手一松,小兽掉到了地上。真的有一秒钟的错觉,好像我真的做错了什么!
小兽掉到地上,一个打滚就地跳上穆子涵的身子,前爪抓在他的腰带,晃晃悠悠的挂在了他腰间。
“它,是它欺负我!”我有些像受了气的小媳妇抱怨着。胡乱地用手理了理自己乱蓬蓬的头发,指着他腰间的小兽说道。
穆子涵脸色一沉:“小兽不喜欢有人进我的房间,下次不要出现在我这里。”说完眼皮也没挑我一下,径自走进他的房间,咣当一声门被合上。
果然那畜生是他的,有其主必有其兽。真是气煞我也!这一人一兽就这般对待我?以前怎么样也就算了,我现在可是个活灵活现的美人,那穆子涵是瞎了吗?竟不懂得怜香惜玉?
“熊猫眼,你混蛋!”我冲着门大声喊着,真想一脚把门踹开,揪出那一人一兽,狠狠的暴揍一顿!
任凭我怎样的暴跳如雷,他却躲在屋中不闻不问?痛骂了约有半个小时,终于在我声音有些嘶哑的时候,放弃了。
愤愤不平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什么都不顺眼。是可忍孰不可忍,来到古代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想罢,直接动手砸东西,‘咣咣咣’屋里能砸的砸,能摔的摔,我怒吼着发泄着心中的怒气。谁说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今天就偏偏不去低这个头。摔到精疲力尽时,我大口的喘着粗气,颓废的坐在床脚。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来的时候,我萌生了一晚的念头,终于可以付诸行动了。将床幔扯下来,把屋里看着值钱又没被我摔坏的东西包了几样,临出门时还把地上,被我踩了一脚的两个桃子,塞进包袱里。
去他的绕云山,去他的云圣师傅,去他的熊猫眼穆子涵,去他的可恶的小兽,去他的该死的余毒未解,本姑娘怒了,不在这受罪了。
我冷眼环顾一下四周,心中冷哼,很好,被我破坏的非常的好,看来那熊猫眼要收拾一阵子了,想到这,顿时开心不少。看罢,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出屋子。
清晨的绕云山,被一层层淡淡的雾气所笼罩,冷眼向山下望去,确实是有几分云绕的意思,果然名副其实。
呼吸着沾有泥土气息的空气,我朝着升月堂的方向做了个鬼脸:“拜拜了!”哼着欢快的歌曲,沿着一条人工开凿的山路,向山下走去……
时至中午,我走的有些头昏眼花,找个一处树荫坐下来,从肩上解下包袱,取出有些破损的桃子,用手在衣服上轻轻擦拭一下,也不顾及桃子是否擦干净,就送入嘴中,因为我实在是太饿了。边吃着桃子边琢磨着,自己这次出走,食物带的实在是少的可怜,眼看着下山还要个两天左右的时间,我有些犯难了,而自己现在就剩下一个桃子!唉,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吃完桃子,我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信心百倍的给自己鼓气:“席慕雪,你一定行!”全然不知这一幕,被远处一个冷冷的人尽收眼底……
下午的路程,远远没有我想象中的好走,对路况的不熟悉,再加上体内的余毒没清除干净,我走的有些吃力,而且感觉自己的脚上,好像起了水泡,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每一步都如同赤脚的人,踩在玻璃的碎片上,痛的我全身的细胞都跟着紧张起来。
我想再这么走下去,见到的不是美人娘,而是阎王爷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站起来,我脱去鞋袜,抬脚一看,本来柔嫩的双脚现在全是水泡,白色透明的水泡,有一些居然还向我裂开了嘴大笑!心中的酸水咕咕的冒着泡泡,眼睛一湿,泪水不争气的哗哗落下来。哇哇地哭了好久,直到没有什么可以流出来时,我想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食物诚可贵,尊严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
我呲牙咧嘴的站起来,步履蹒跚的在附近找到一根较粗大的树枝,把它的分叉去掉,看着有几分拐杖的样子,大概能支撑着我走回升月堂。
将自做的拐杖架在腋下,一瘸一拐的由原路返回。好在我现在没有了迷路的毛病,不然我今天还真要挂在这绕云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