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凑到门前,木制的大门上拴着一个大大的金属锁。陈择从身上掏了半天,终于挖出了带来的那把钥匙。
咔嚓,钥匙转动,金属锁脱落掉到了地上。
“这把钥匙果然是开仓库门的。”陈择一副你看我厉害吧的表情望着杨思。
杨思面无表情的推开腐旧的木制门扉。一阵久未通风的霉味传了出来。已经将近正午了,屋子中却没有一点亮度。这都是些什么样的屋子呀,杨思心中暗骂。
“进去看看。”陈择兴奋得看着杨思,大眼扑闪扑闪的。
杨思一阵头晕,从包中掏出手电筒,抓着陈择的手臂踏进了屋子里。
大堂里堆满了箱子与木制旧家具。杨思用手电筒微弱的光来回照了两圈,发现这屋子果然是一间囤放物品的仓库。只是久未有人使用,到处都堆积着一层厚厚的灰。
“没什么特别的嘛。”陈择四处走了走,说道。
“你似乎很失望呀。”杨思跟在他后面边走边看。的确是个普通的仓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放弃这里,仿佛不存在般。而且,昨天夜里,那树林深处发出的嘤嘤声,应该也是由这边传出来的才对。
“阿思,阿思,你快过来看,这里还有个门涅~我们到里面去看看。”陈择一手推开了木门,杨思见他站在门前未动,跟着走了过去,“怎么……”
话语声消失在空气里,杨思瞪大了眼睛。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和大堂作为仓库堆积物品不同,房间布置成可以供了居住的样式。似乎是一个少女的房间。梳妆台上放了面镜子,手电筒的光照在上面,放射出刺目的光。
很干净的房间,和外面的仓库堆积着厚厚的尘埃完全不同。这间屋子仿佛不久前刚擦过般,看不见灰。
“怎么会这样?”杨思惊奇的问道。
“我当然不知道了。”陈择摸着头傻傻地笑着。
“啊!”杨思突然惊讶地张大了嘴。
“怎么了,怎么了。”
“你看那个,桌子上。”杨思用手电筒照到了桌子上。
陈择拉着杨思一起走进屋子中,“一个碗?怎么啦。”
“对了,你还没见过那个。我昨天在山脚下捡到了个碗,似乎和这个碗一模一样。”
陈择也惊讶地张大了嘴,趴地跳到了杨思身上,“你怎么会在山脚下捡到那种东西。山脚下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杨思一把拉开陈择,怒道,“那个东西我没事带在身上干什么。当然放在房间里没有带出来了。”
陈择失望地看着碗,一伸手抓了起来。
杨思似乎感觉到一阵寒气从背后传来,转过身去,只见门边站立着一个女子。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
“啊——”陈择尖叫道。杨思一把捂住他的嘴,“住嘴。别做声。”
陈择委屈地看着杨思,而后又看向站在门边的女子。手电筒幽暗的光照射下,女子五官显现了出来。
盘着发髻的年轻女子,穿着绸缎制的旗袍。精致的五官,掩不住哀伤,她冷漠地看着陈择和杨思,许久没有一点动静。
“你是什么人。”陈择拍打开杨思的手,指着女子,大声问道。
杨思皱起眉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女子,而后又看了看陈择。
“看什么呢。”陈择转头问。
“有点像……”
“咦?”
“你不觉得吗?那个女人和你长得有点像。恩,这样说来更像阿竞一点。或者说,和你们家里的人很像。”
“咦?”
陈择听到这话,转头看向那个女人。果然,女人眉眼间和陈竞有着七分相像,而那一身清冷的气质更是和陈竞像了个十成十。
“小姑姑?”
陈择猛的一击掌,就要往那女子处跑。被杨思一把抓住,狠瞪一眼后,委屈的停止了动作。但他仍是指着女子的方向,小声又兴奋的对杨思叫道:“小姑姑!这是我小姑姑啦!”
“小姑姑?”
杨思皱着眉看向陈择。他倒是听陈竞提起过这个什么小姑姑。说是在陈竞小时候就已因病去世了,死时还不足二十。
陈竞提起这小姑姑还是因为那小姑姑从前对他极为疼爱,而且那时候,大家都说他和他小姑姑长得像,说他就像他小姑姑的孩子。
只是在他七岁那年,他小姑姑不知怎的就突然病逝了,死得毫无征兆。从那以后,陈家大宅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过家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那时陈竞还感叹过,陈家比他再小的孩子,恐怕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了。
杨思想到这,看了眼依旧矗立在门边的女子,奇怪道:“你怎么知道她是你小姑姑?”
“她是我小姑姑嘛!我当然知道了!”陈择得意的拍拍胸口。
“别废话!”杨思瞪眼。
“呃……”陈择顿时蔫了下来:“我在陈天的房子里见过她的画像啦……我偷偷问过竞哥哦!竞哥就把画收走了,要我不准和别人乱说。”
杨思挑挑眉:“那你还敢和我说?”
“你又不是外人!”
陈择回答的理直气壮,杨思不知怎的也笑了笑,还赞赏的摸了摸他的头。
在两人废话了小一阵后,杨思又再转头看向那女子。
那女子依旧冷冷的站在门边,但原本冷漠的目光中,却流露出一丝似是怀念的神情。
杨思耸耸肩,他也晓得自己和陈择两人方才真是胆大包天,居然就把这么一个明显是女鬼的家伙在这晾着,自顾自闲聊。
他叹了口气。
本来和这种还会流露出怀念神情的女鬼交流,应该让陈择这小子出马才对,只是那家伙呆头呆脑的,指不准就被他这位怀旧的鬼姑姑带跑了。
到时候他去哪里再找个弟弟还给陈竞?
摸摸鼻子,他只好亲自出马了。
“你是陈胜的妹妹?”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眼神一冷,屋子里的气温又降了几度。
杨思皱眉,换了个说法。
“你是陈竞的小姑姑?”
果然,屋里原本骤降的气温又升了回来。
杨思眯着眼睛看那女子,思考着该怎么问话。
“你认识那个傻小子么?”杨思指指后头的陈择。
女子冷漠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暖意,越过杨思,看着他身后的陈择,渐渐的,眼里竟显出了湿润的泪滴。
杨思没想到这张亲情牌打得这么顺利,他本以为陈竞才是这女鬼的死穴——莫非这位女鬼泪腺特别发达?
杨思脑子里胡乱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