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择?”女子突然开了口,吓了杨思一跳,倒是陈择一蹦三跳的跳到了杨思身后。
“我是陈择呦小姑姑!”
杨思无奈的一抚额头,转头又瞪了陈择一眼——他自见到陈择的早上起,一天时间,瞪眼叹气的次数比过去一年还多。
“呃……”陈择抓脑袋傻笑:“阿思你别气嘛,我知道我不该跑过来的……呃。”
“择儿……”
那女子眼见陈择靠近,伸手欲探向陈择。
杨思见状忙拉着陈择连连后退,再抬眼,那女子已一脸哀伤的重又倚在了门框。
“阿思、我们干嘛要退啊?”陈择小声奇怪的问。
杨思却已懒得回答他的无聊问题了。
“天儿……呢?”
屋子里静了许久,那女子忽然又问。
“三哥?”陈择疑惑的看向女子:“小姑姑,三哥死了好多年啦。”
话一出口,倚在门框边的女子倏地睁大了双眼。
“天儿死了?!”
女子一声尖叫,刺得杨思和陈择捂起了耳朵。
“我不信!天儿不会死的!我不信!!”
女子凄厉的号叫着,声音尖利得可怕。
杨思痛苦的捂着耳朵,陈择缩在他身后,也紧紧的捂着耳朵。可不过一会,又趴到了他肩头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杨思转头看向陈择,却见他一张脸早已哭得淅沥哗啦,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泪流个不停,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时女子凄厉的号叫停了下来,杨思便立刻转身将陈择抱进怀里,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阿择?你个臭小子,莫名其妙的怎么哭成这样?”
“我、我也不知道啊……”陈择边哭边喘气边答。
杨思无奈的摇摇头,在眼角扫向门框的方向时,见到原本已跪地号叫的女子此刻已恢复了站立的姿势,正望向自己怀里的陈择。
看眼神,分明是心疼,面上却仍是冷漠的神情。
女子望着杨思怀里的陈择,欲说无言。陈择突然挣脱杨思的手,欲向女子扑去。
杨思一把抓住他,厉声道,“你干什么!”
“我去看看她。她好像很伤心。”
杨思冷着脸看着陈择,“不要过去。”
“她是我小姑……”
“她不是你小姑姑。”杨思突然大声地打断陈择的话,“你的小姑姑已经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她怎么会是你的小姑姑呢。”
陈择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旗袍女子。说起来小姑姑应该是不穿旗袍,不盘发髻的呀。可是她刚刚的反应的确很像小姑姑……
“你,你不是我小姑姑。对吗?”陈择犹豫地问了一声,见女子脸色微变,又大声地叫唤了声,“你不是我小姑姑,对吧。”
手电筒微弱的光照着女子,陈择只见她美好的脸庞突然扭曲在了一起,女子的身形也逐渐消失,变为黑色一团不知名物质。
“啊!”杨思见黑色物质往两人方向飞来,一把把陈择拉到了身后,“你看看窗户能不能打开。”
陈择抓住杨思的手,从口袋中掏出了几张黄咒,“不用了,你看我的。”
他得意的说着,“写了这么多,今天总算有用了。”
黑色物质已经包围了两人,杨思见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竟然扩散不开,“你确信那个有用……”
“当然了,”陈择说,“你快把光照过来一下,我看看到底是哪张……”
陈择抬头只见杨思在黑暗中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脖子挣扎着,“阿思!”陈择一着急,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划破手指,狠下心从每一张黄纸上抹过。
“阿思你忍住。”他胡乱的把咒符撒向空中,随后嘴里念叨起奇怪的词句。
空气中的黑色散去了一点,手电筒掉到了地上,继续散发着一点的亮光。陈择飞扑到杨思身旁,“阿思你没事吧。”
“……嗯。”杨思缓过气来,“没事了。”
“没事了就好,”陈择笑,“没事了咱们赶紧……”
见陈择傻愣着久久没有把话说完,杨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一团黑影又聚集在一起,逐渐成型。
“糟了!”杨思叫道。“快跑。”
“太迟了。”
空气里传出奇怪的声音,杨思见黑色物质再次包围了两人,心里暗骂,“这下完了。”
突然房顶传来有人揭瓦的声音,继而听见两声物体飞入的声响,房间里顿时亮起。杨思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之前桌子上的瓷碗贴着两张黄符。
“胡存执!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陈择指着屋顶叫道。
只听刷地一声,穿着白色道袍的青年自屋顶上翩翩下落。“我要是不来,你们现在不就出问题了。”胡存执笑着看着陈择。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杨思从地板上爬了起来,问。
胡存执对这杨思,笑了起来。“过了午饭时间,还没见你们两个出现,那小鬼一看就是个惹事精,我当然要跑出来找找。”
陈择不满地看着胡存执,“呐,死道士,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又是什么?你怎么把它弄掉的?”
“用符咒,你没看见吗。”胡存执不紧不慢地在梳妆台边坐下,“那黑黑的东西不是它的本体,你对它使用符,是没有用的。”
“你看见了?那刚刚走么不来帮我们。”陈择生气的指着胡存执,“那它的本体是什么,难道是那个瓷碗?”
“正是。”胡存执想了想,又道,“走吧,回去吃饭去。”
“那碗是什么来历?为什么我看到了小姑姑的样子?喂,死道士你别走,回答我呀。阿思,我们也快跟去吧。”
“嗯。”杨思沉默了片刻,对已经走到仓库外面的道士叫道,“为什么这间屋子会这么干净,没有灰尘?难道那个黑色的物质是有实体的?”
道士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像杨思,房间里已经很亮了,杨思就站在桌子旁抓着陈择。胡存执张口欲说什么,却没有声音迸出。
“你想说什么。”陈择生气地鼓起嘴。
“……那个房间里,”胡存执停了下来,组织了下语言,“那个房间里应该是有人住着吧。”
他突然又笑了起来,“肯定是人擦得拉。那种东西怎么会有实体。”
“怎么会有人住在这里?”陈择拉着杨思的手,蹦跳地追着胡存执走出了废旧仓库,沿着来时的路走去。
午后的风吹着,山里的树叶沙沙地响。
一双黑色的皮鞋踩在草丛上,男人穿着黑色的衣服,从仓库后走过,烟头丢在了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