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人怎么都跟老头有仇,怎么都想抢老头的死人灰去挫骨扬灰呢?可是以前老头南北东西乱跑的时候怎么不见有人找他寻仇呢?费思量,伤脑筋,想到头都痛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传说,佛祖死后会化成舍利子,舍利子是佛门至宝,天下人都为之抢破头。可是老头充其量也只是个疯老汉,死后骨灰中也没有任何会发光的东西,究竟是为什么?
山下的阳光真的很烈,好热啊。丫头抱着盒子于大树下坐着,树上夏蝉高唱,叫的人心烦气躁。老头的儿子很难找,天下之大如何找一个不见了快二十年、而且只有老头寥寥数语描述的人?老头分明是强人所难。
好热!在找到老头儿子之前,她就先热死了。
呵,一定是热昏头了,要不怎么看见个年轻三十岁的老头向自己走来,一定是太热了。
“这位兄台,天太热,在下可否借此树荫歇歇脚,纳一下凉?”
呵,怎么还看见这个老头,而且还向自己行礼,好恐怖。
“兄台,天太热,在下可否借此树荫歇歇脚,纳一下凉?”那人还是有礼地耐心地询问。
丫头一跃而起,“死老头,不要以为你扮年轻了我就认不出你了,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来人吓得缩了一下,唯唯诺诺说:“在下,在下只是想借个歇脚的地方,并,并无恶意。”
这样吗?丫头狐疑地看着这人,老头又要玩把戏了,“那你就歇吧。”
只见那人欢快地跑到她身边,一咕噜坐下,拿出水袋一脸灿烂笑容地递过来,“兄台,天口热,喝口水降下暑吧。”
丫头狐疑地看着他,“死老头,你在搞什么把戏?”
“呃,”水袋尴尬的停在半空,“兄台可能有点眼拙了,在下不过二十有五,并非阁下口中的老头。”
丫头看看他,往边边挪了挪,“我自己有水,不劳烦你了。”
热!热!热!树上的知了叫得人心烦,余光中瞥见那人年轻三十岁的老头一直在偷看装着骨灰的盒子,“你看什么?”
那人春山一笑,“想看一下传说中的宝盒到底是何相貌的?”
“你也想要这盒子?”
“如果兄台可以割爱的话……”
“这可是你咽气前千叮咛万嘱咐说要亲手交给你那在船上出生的儿子的,你现在却要要回去?我只听活人的话,变鬼后的老头的话不能听,所以你休想从我手上拿到盒子,你要的话,就自己找你那儿子要吧。”
实在忍不住这小子的疯言疯语,“得罪了。”话未毕身形已掠起,手直往丫头怀中的盒子挥来。
“哇哇哇……死老头……哇哇……”闪,左闪,右闪,“死老头,我知道以前追得你很紧,可现在你也不要追得那么紧迫逼人啊!哇——总让我喘口气呀,哎呀,老头,做了鬼的你身法好像不怎么样了哦。”听她的话就知道她根本就游刃有余,而且还会放话去扰乱敌手的心神。
早就听说这小子的轻身功夫了得,几个回合之后就看出他的缺点,他轻灵有余,只是内劲远远不足,只要消耗他的体力,他便手到擒来。钟离岸不发一语,加快速度身形紧随其后。
“哇哇哇……我不玩了,死老头,你要再逼我,我就不去找你那个离开岸边在船上出生的儿子了,啊——死老头,我把你直接扔去喂鱼算了!呜——”丫头仿佛嗅出了形势对其不利,觅了个空使足力气逃命去也,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个小点,消失不见。
钟离岸并没有去追,或者是忘了去追。
这世上离开岸边在船上出生的人多的是,根本就不值得他去想。
他忽地朗声说道,“观潮表小姐,出来吧。”
一声娇笑从树后传出,一名红衣美女从树后巧笑倩兮地转出,“钟离总管不是奉命去迎接我那表哥回府的吗,为何在此地久留?”
钟离岸鞠躬行礼,“回表小姐的话,奴才正是在前去迎接少爷的途中,只是不期与手持至宝的小子相遇,此人将江湖搅得天翻地覆,刚好庄主与六大门派的掌门人于岳阳商讨处置他的方法,奴才将之擒住,反省了庄主的心,观潮表小姐意下如何?”
“你是江湖第一庄的总管,事务繁多,如何做事当然有你的一番道理,哪是我这闲杂人等所能理解的?不过我看那野小子狡猾难缠得很,要逮住他可得花上不少精力,你又有事在身,恐怕没多少时间去与他纠缠,不如由我出面吧。”
“怎敢麻烦表小姐?”
“离岸,”观潮直呼其字,“与我你非得如此见外吗?况且帮你还不是帮我自己,你抓住那个野小子,获得了天下至宝,你便可以此向我父亲提亲了。”
钟离岸低头直呼惶恐,低垂的眼眸中有掩不住的嘲弄,“表小姐与少爷有婚约,钟离又如何向令尊提亲?况且钟离乃奴才之身,又如何配得上表小姐的千金之躯?”
观潮跺脚娇嗔,“我都说得那么明白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我是非你不嫁,听到没,非你不嫁!”她急得满脸通红,急得珠泪直流。
“别哭,”钟离岸赶忙安抚她,“你怎么说就怎么是。”
“离岸,”观潮顺势偎入他的怀抱,“我是真心待你的,你可别负我。”
钟离岸两手垂于身侧,两眼闪烁着奇异的光,没说答应,也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