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倾心

倾心_分节阅读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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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何培文不只是瘦,只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有点懒有些太随性,或者看上去不像一个精练刚健的男人,有些娇气,有些柔和、内敛,然而方绍则也知道,何培文在这副略显温弱的外表下,有些冷与自负的脾性,就像那种孤高的文人。这样的人,方绍则的应对之道是,要捧在手心,还要去剥开他的心去从内而外的宠。

    他本身就像一本无字书,需要遇到愿意去看,甚至去书写的人,而方绍则恰似就像是这种人。见惯了讲究互相依附相互磨合相濡以沫的爱人,这种若即若离,彼此都太有灵魂的感觉,让方绍则无法自拔。

    方绍则也对自己的转变十分吃惊,本身不是那种愿意迁就别人的人,他很能分得清情人与自我之间的界限,不喜欢过分的依赖与被依赖,不喜欢讨价还价的交易,然而如今,尤其是在床/上,何培文那种作天作地的别扭劲儿,竟让他爱得不行。或许何培文是他遇到的对的人。

    何培文有时候也对自己的行为十分不能忍,一度认真思考:“自从遇见你,我觉得我是越来越作了,你怎么还不发脾气,好让我也反省一下。”

    方绍则笑得不能自持:“这样把你惯得往死里作,最好不容于世,就只能与我在一起了。”

    何培文有些烦躁:“姑息养奸,居心叵测。”

    这个时候,方绍则就抱着他,送上一个长长的吻笑着去安慰:“你就这样嫌弃我?”

    何培文被他吻得动情,叹气:“我是怕我这样下去都要自弃了。”

    方绍则笑他:“我不弃就行了。”

    何培文一脸纠结:“自弃可能会导致抑郁症。”

    方绍则一时无话,想了想,“富贵病,吃点苦就好了。”这样插科打诨,倒是博了那人一笑,却让方绍则心疼了一分钟。这样的何培文,他不曾意识到。

    方绍则接到孙谦的电话,要去处理一些工作的时候,正和杨采薇在喝茶,杨采薇不喜欢方绍则,这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然而方绍则有他的不让步。

    “时间不多了,我还是希望临走前把时间花在你弟弟身上。”方绍则挂掉电话后,以一种既得逞又遗憾的口吻这样说。

    杨采薇恨不得将手里的抹茶浇到他头上。

    眼看着纸杯就要被杨采薇捏扁,方绍则笑说:“何必这样不信我。”

    杨采薇皱着眉头,正色:“方绍则,我知道你那些花花往事,但那是我弟弟,我看着他从中学一路走到现在,你若是没有一百分的真心,就不要去招惹他,他会当真的。”

    方绍则看着杨采薇,似乎过了很久,才缓声道:“一见钟情本就是在赌,我不知道我们能走多远,但是我愿意为他去尝试或者去接受一些我之前不愿意的磨合期,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还有,你这样护着他,有用么?情爱如生死,是人生大事,你要做的不是为他遇山打路、遇水架桥一样修一条天路,或者求长生不老方,而是让他学着与人相处,在爱与伤害之间得到更宝贵的东西。”

    方绍则起身离开的时候,又说了一句:“都说活到老学到老,情爱也是要学的,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固然是好的,然而,当不能这样的时候,难道要去死么?”

    杨采薇低眉思量……

    他回家的时候,何培文正在做饭,方绍则特别开心,或许是因为与杨采薇的谈话,也或许是在出差前看到厨房里有人为他做一顿饭。

    吃过饭后,方绍则很自然的去收拾桌子,洗碗打扫卫生,何培文窝在沙发里一个劲儿的打哈欠,等方绍则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那边电视机调在一个纪录片频道,这边沙发里的人却睡着了,方绍则去抱他回屋里睡,碰到他的时候,才发现他体温比平时高了些,“今天去哪儿了?是病了么?”方绍则叫醒他,取了体温计要给他量体温,“怎么这样不小心,去医院输液吧,你这样我明天不放心。”

    何培文调了一下姿势,舒服的窝在方绍则怀里,模模糊糊的回话:“不用量了,三十七度五,没事,我吃了退烧药,明天就好了。小病不用输液。”

    方绍则抱着他入睡,一脸惋惜的只浅浅吻了吻他的脸和唇,或许是病着的缘故,何培文睡得非常死,第二天方绍则一早起床收拾过行李后要出门时,他都没醒。方绍则把早餐放好,吻了一下他的额角,没有叫醒他,就去了机场。

    何培文醒的时候,还没睁眼,就伸手在身边摸索,意外的摸空,睁了眼果然卧室里没人,他慢吞吞的走去厨房找吃的,餐桌上放好的早餐、药、和一张便利贴。无非是叮嘱他好好吃饭,记得吃药之类的事情。“原来要出差了啊……”何培文似乎想起昨晚方绍则的那些话。

    何培文吃了几口三明治,吞了药片后又进入睡眠状态了。

    这一整天,除了吃药就是睡觉,直到夜里十一点再次醒过来,何培文才觉得不那么困,病也似是好了。

    他打开了手机翻看24小时送外卖的店家,只有一些快餐店了,只好叫了汉堡和紫菜汤之类的,然后犹豫了一下,给方绍则发了一条短信。只是问他睡了没有,工作忙不忙。

    还没放下手机方绍则就发来视频通话,何培文接过后先问:“怎么还没睡?”

    方绍则声音听上去就有些沉沉的疲意。“忙完之后,想看看你,正犹豫着,怕你好不容易睡了,又吵醒你呢。”

    何培文在屏幕上依旧笑得十分好看:“今天睡到现在,刚刚觉得饿,叫了快餐,还在等。”

    何培文将手机放在支架上,去做别的事情,比如泡杯茶,或者从冰箱找出一只橙子去切,方绍则就在电话的那头,坐在沙发上,什么也不做,只是盯着屏幕看何培文慢吞吞的在屋子里晃悠,直到送快餐的人来过,何培文开始坐下来吃东西,方绍则才开口:“退烧了么?今天早上我走的时候,看你的脸色还可以。”

    何培文舔了舔指头上的沙拉酱,“没事了。”

    然后方绍则就这么看着何培文在屏幕里吃完一顿饭,何培文倒也不在意,好似无人一般,吃过东西喝过茶,才问:“还不睡?”

    方绍则笑说:“看你,看够了就睡。”

    何培文笑他:“有病吧你。”

    方绍则这才点点头:“好了,挂掉吧,你也早早睡。”

    何培文收线后,去楼下影音室放碟片看,翻箱倒柜找出《豹》这部片子,不知道看到哪里的时候,渐渐睡着了。等第二天睁眼的时候,正巧有一条方绍则的信息,窗外的光渗过窗帘,落在巨大的荧幕上……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吃早餐,然后上班去了……

    ☆、六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吃了早餐,就上班去了……

    年会过后,各个部门都闲淡了些,市场部却忙了起来,销售部的启动会,以及各个部门因为人员调动所安排的培训,都需要市场部来协调,甚至一些大区的要紧岗位上的职员没有时间和精力出差,反倒还需要市场部的人到当地去进行工作上的交流。

    何培文见到杨采薇的时候,甫一开口,杨采薇就听得出他似乎是病了,下意识的以为是方绍则的原因,眉毛就皱了起来,何培文略有些尴尬了,只笑说:“昨天去看了朋友的画展,没有开车去,也忘了带伞,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下了小雨,就有些发热,不是什么大病,吃了两次药,已经好了。”

    杨采薇拍了他一下,“怎么这么不小心,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让人跟着操心。”

    何培文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最近有出差安排么?”

    杨采薇递给他一份资料:“华中区的年初销售启动会,需要有人过去,这边已经安排不过来了,你去么?”

    何培文大致翻看了一下,点点头,问道:“华中区和别的区域的这个培训差别有些大啊。”

    杨采薇拿起笔在文件上标注了几次:“不知道是方绍则的意思还是孙谦的安排,华中区今年在中层员工上调动比较大。”

    何培文收起文件:“华中区那边我过去吧。”

    杨采薇站在他面前,理了理他的衣领,“好好照顾自己。”

    何培文笑了:“哪有那么娇贵,又不是没出过差。”

    杨采薇看着何培文的脸,有些走神。

    何培文登机前跟孙谦打了电话,倒是没有跟方绍则说起,不管怎么说,从级别上,何培文与方绍则相去甚远,他不过市场部一个职员,并没有什么头衔,方绍则是比杨采薇这个市场部总经理的职位还要略微高一点的,然而等他到的时候,在停车场等他的却是方绍则。

    方绍则将何培文拥进怀里:“何先生是想住酒店呢,还是想下榻陋舍,晚餐想烛光红酒还是家常小菜。”

    何培文拨开他的手臂,笑说:“如果方总监没有金屋藏娇的话……”

    方绍则凑近他的耳边:“你不在,我连回去都不想回去,何来金屋藏娇。”

    两人回到公寓后,何培文先去休息了一会儿,方绍则看了看空荡荡的冰箱和厨房,还是决定定餐。

    何培文醒的时候,已经近八点了,方绍则看了眼时间:“走吧。”

    何培文从善如流,却对方绍则这种生活状态不甚赞同:“就算不会做菜,好歹请一个钟点工来。平日都是这么凑合?”

    方绍则笑说:“工作时间哪有那么准时,请钟点工也不是很合适。”

    何培文问他:“这是不是叫生存残障症?”

    方绍则回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动作非常的自然流畅,甚至漂亮,“你不是来了吗?”

    何培文嫌他这样磨磨蹭蹭,伸手推他出门:“方总监,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方绍则若有所思,其实他也不太能回忆起来怎么过的了,笑说:“无所谓了,总归是活着遇见你了。之前的,就算是历练和积攒造化吧。”

    何培文被他这样的语气神情征服的五体投地,方绍则是个太会说情话的人,因为一下午差不多都是在飞机和车上度过,何培文精神并不是很好,说没有什么胃口,方绍则挑了家日本料理,因为在方绍则看来,日本菜不一定好吃,但一定是好看的,而何培文的精神世界,单纯的,一直靠一种“美”来支撑。

    不出所料,何培文在穿着和服的服务生来斟酒的时候,脸上露出十分心悦的表情。何培文在外面吃饭特别挑食,一盅鳗鱼饭吃了两勺就推到方绍则面前去了,吃了两个手握寿司,一个蔬果寿司和一个芒果花之恋,就放下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汤。

    方绍则又拿起一个蔬果寿司递到他嘴边:“再吃一个。”

    方绍则很会掐何培文的七寸,他如果递过去别的何培文还不一定吃,但是他知道何培文爱吃黄秋葵,看到蔬果寿司里的黄秋葵,就算是饱了也会硬着头皮再吃一个。

    方绍则再次喂到嘴边的时候,何培文别过脸。方绍则挑眉揶揄:“吃这么点晚上是要饿的。毕竟g上运动非常消耗体力。”

    何培文笑着骂了一句:“滚。”

    离开的时候,方绍则不忘打包了一份。

    饱饭思y欲是古人说的,之所以流传这么久,是因为太有道理。

    刚刚病愈后的何培文,身体耐力比之前更为欠缺,但是方绍则并不愿意就这么只看不吃,而且这样带着“病娇”气质的何培文,让方绍则有种失控的情绪。

    客厅里无人欣赏的音乐在深夜里显得孤寂,卧室里一双人极尽温存缠绵悱恻……

    何培文躺尸一般趴在床上,口干舌燥,眼神都有些涣散,方绍则的手搭在他腰间,时而在他背上抚摸,何培文非常痛恨方绍则这种攒了许久的xgyu要一次性爆发的习惯,小别后的第一夜,何培文总要被他折腾到筋疲力尽。当方绍则在他背上留下吻痕的时候,何培文以为方绍则又要来,费力的从嗓子里挤出一句:“你够了啊。拿杯水给我。”

    卧室温度有点低,方绍则抱着何培文在怀里喂他喝水后,拉起薄被盖好,伸手拿过遥控将温度调上去后,两手圈住怀里的人,吻着他的额头:“对不起。可是,你不知道你有多好。”

    何培文哼了一声,闭上眼睡去。

    第二天何培文醒的早,因为一直惦记着工作,毕竟这是出差,不是度假,然而睁眼后昏沉的脑袋让他心里先叹了口气,如果没有预感错的话,这是要病的前兆……何培文在心里再一次发誓,以后决不能再这么没有节制。

    洗澡的时候,浴室的高温和蒸汽,几乎让他站不住,方绍则从磨砂玻璃门里隐隐约约看到他扶着墙蹲下去的动作,就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