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该置之不理。惟恐会连累及无辜,除了答应凶手的要求外,更要防范阻止对方放肆下去。就算是自卫,我与冬耶必须时常巡视无人住的校舍,一方面把钱交给凶手,并与他接触。”
“如果你们把钱交给他,凶手又有什么举动的话……?”
继夏之后,冬耶也问。佑希无力的回答他们。
“顶多会再联络吧……”
再次陷入沉默时,传来敲门声随着出现一名已泡了茶的中年女性;佑希见状,立即慌慌张张把信收起来,并将表情转换过来。
“啊,好难得,有这么多朋友来。”
她可能已在佑希家服侍很久吧?说话的口气听来像自家人。然后就在桌上摆着极为细致画有图案的茶具,另外还备有装了饼干的大器皿。
“啊,您哥哥可以放心了,他本来还担心您都没有朋友,佑希少爷,您哥哥不久后就会回国,我想他听了一定会很高兴。”
“谢谢你泡的茶,没你的事,你可以出去了。”
佑希脸上有些微红的说。等中年女性再次微笑着退下后,佑希有些羞怯的咬着唇,未再开口。
“哇,这蛋糕真好吃?是自己做的吗?”
“好象是……”
“太意外了!原来你是有钱人的少爷!如果我是凶手,才不搞什么恐吓威胁这一套,干脆就把你绑架,然后再向你们家勒索赎金!”
“斋贺,绑架是很少会成功的!而且,往往在你拿到赎金之前,就已被抓起来了!”
由于唯志的天真,总能在紧张的气氛中带来些幽默感。但夏现在对唯志的看法,已慢慢有些改观。原以为他很单纯,事实上他的有些意见无不道理。
冬耶也卸除紧张的表情,又面对佑希。
“皆月先生,我也同意棚桥说的话。但如果要假装接受对方的条件,是真的需要一些现金。”
“也对……。我个人虽然无能力,但还是有必要请教理事长,不然有些说不过去……”
“为什么?”
“哎呀!你们何必明知故问?如果对方是值得信赖的人,我自然可以找‘万事通’来商量!如果办不成,你们不就要切腹自杀……”
说到后来,佑希突然止住口,但为时已晚,唯志赫然用紧张的表情问道“你说什么……万事通?”刹时,室内的空气变得很凝重。
“难道藤原与棚桥转学,是有什么关系吗?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万事通’的出现?”
“很抱歉,我们这种可不是闹着玩的。”
夏纠正唯志的话。但冬耶与夏在他的面前,仍然维持着镇静,不愿意被人一说就乱了手脚。
“刚才皆月先生说的‘万事通’,是学校内一旦发生纠纷时,就出钱来请这个组织解决事件。而被派出来的成员,也是在念书的学生。只是这个组织的存在对一般的学生是保持秘密的;因此,也没有人了解我们真正的身份哦。”
“棚桥、冬耶……你们真的是……?”
“是的。很抱歉没对你说清楚。”
冬耶向唯志鞠躬。但对这突如其来的发现,唯志一时说不出话。夏在呼一口气后,才缓缓向唯志简单说明。
“我和冬耶去京都的学校,也是为了工作。之后,不是阻止了超自然骚动事件吗?后来我们又转学了。冬耶本来是学生,但他也加入,由于其资历比较浅,还需要多磨练。但在工作上他比我要求更严格。”
“那也就是说,这个组织是全国的学校都有设立吗?”
“咦?”
“是否有很多人跟你们一样,在全国的学校暗中活动?”
这话问的夏哑口无言。连冬耶都用着等待夏的答案之眼神看着他。其实,夏即使加入这个组织,他对“万事通”的构架也不是了解甚详。他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态对待。
“我也不清楚有多少人,但有个管我们的人,均由他来分配我们工作之委托与办必要的手续;至于酬劳,在完成是事情后,便会转入我们银行的帐户内。对于事务上的事,我极少过问。”
“为什么?”
“我是唯一的例外,所以才可以拉冬耶进来搭档。一般高中生即便从事‘万事通’之组织,随着毕业也告终结。我却得以继续待在组织内;这是‘万事通’首开先例;我不受年龄限制,且可以学生身份完成任务。不过,我怎么说,也才只有十七岁而已。但却不能因为棘手而不接工作;其实也有许多不便之处。”
“棚桥,你说的是真的?”
冬耶很诚恳的问夏,夏点着头,再将视线挪向佑希。后者心有所感的叹了一声道“原来谈判高手的封号……,不是浪得虚名……”。
“你说呀!棚桥!你是因为我作你的搭档,才继续做这份工作的……?”
“唔……只能说冬耶,你的确是特例。因为‘万事通’其实是挖角制;组织认为谁是‘可造之材’,他们才会请其加入。”
“因为万一处理的不得当,就会有泄露机密的危险。”
唯志听了后,同意的点着头,但冬耶仍有些不解;换句话说,如果冬耶自己不表现的更优异一点,夏这个庇护伞对他也行不通之意。冬耶不想在此深究,但内心有无法释然之沉重感。
“不过说会泄露机密,是太夸张了点,只是说给没有关系的你听听,我们的真正身份就是如此。”
“是特例的组合吗?……”
“对,顺便告诉你们,我从国中就开始参加了。我在国一时,即被‘万事通’挖去的唯一一个国中生。到现在都无人破例。不过,在国中的义务教育下,要行动更是绑手绑脚。”
“原来你从国中就开始啊……”
“对,因为我需要钱……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夏的话有些摸棱两可。冬耶则用很体恤的眼光,从夏转至佑希身上。
“对不起,把话题岔远。对了,那个凶嫌有再向你指示要钱吗?”
“啊……有。之后我希望对方能打消威吓的念头,但都行不通……”
“畜牲!简直是得寸进尺!”
夏忍不住唾骂凶嫌。
在经过片断的静默后,佑希很坚决的仰起头,说:“抱歉,棚桥君、藤原君。事态出乎我的意料外的严重。如果对方的目的是想恐吓一笔钱,他可以去向理事长交涉,为什么会找上我?”
“这个就……”
夏思忖了一会儿后,断然地道:“可见凶嫌一定很恨你。因为捐献的钱都是由皆月会长在保管,如果能从你身上要到钱最好,万一失手,他也要背负抢夺钱财未遂之罪名!”
“所以,不只是单纯二千万,他还特意提到改建校舍的费用;从这一点来研判,凶嫌已经看上你了!如果凶嫌知道你会动用别的帐户之钱,他一定不会接受。因为按理来判断,学生会长也不能任意动用学校的献金;所以,由此延伸,对方不仅是单纯要钱而已。”
“喂,皆月先生!你那句‘有太多的嫌疑的人’这句话,也太过笼统吧?”
在重新展开调查的翌日。
被佑希叫出来的夏,中午休息时与他在屋顶会合。
“啊?藤原君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对,他突然有重要的事走不开。你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怎么说?”
“我还以为你尽量避免单独与我相处呢。”
“怎么会?皆月先生是我们重要的委托人咧。”
夏避重就轻的笑笑说,佑希突然把背对着他。在这个季节被冷风吹着吃午餐,不这么令人好胃口,以至于不见其他同学的身影。听到要在屋顶见,夏也觉得这不失为是密谈的好地方。佑希似乎一点也不感到寒意,很悠闲的透过铁丝网,俯看着操场。
“藤原君又和你们班的班长在交往吗?”
“好象没有。因为斋贺训了班长一顿。”
“斋贺君吗……”
佑希的话中有些讽刺之意,但接着他有故意用很高亢的声音说下去。
“只是那位班长实在不知好歹,我之前也被他纠缠过一阵子。后来我嫌烦,曾明白表示不希望他再对我缠下去。”
“奇怪!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佑希却文风不动的回答夏之疑惑。
“因为我想他和这次的事件无关。他也不至于会恨我到要搞这些名堂出来吧!”“你太大意了!他是人称的情报贩子!也许他就掌握有你很详尽的资料呢!”
“有可能吗?他那么怯懦!连直接向对方打招呼都没有勇气的男人耶?”
佑希的声音,含着些许好奇。只是他的表情,始终都没有一丝变化。
“不过,或许你说的也没有错。”“咦?”
“昨天我们家的佣人便说过,我很少会带同学回家,因为,我真的是很少朋友。”
“严格讲起来,是我对别人毫无兴趣。正好和那个班长相反,我实在是不讨喜。虽然为了要过正常的社会生活,人际关系的培养是不可或缺。所以可以掌握到我个人资料的人,就更加的少。由于我和任何人都保持适度的距离,所以也没有有交情的朋友。但或许那个班长,也就是如你所说的,不能排除怀疑他的可能性。”
“对呀!”
佑希听了,又赶忙反问一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