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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水仙】韦天花》作者:北山之薇
文案:
传说万年前,昙花爱上了为他日日浇水除草的韦天上神,日日开花,季季灿烂,可是,它并不知道,它所爱慕的上神潜心修道,早已断绝了七情六欲,昙花等了上神几千年,也等不来上神一次回眸,而每年仲夏之夜,上神都会下山采集凝露煎茶,昙花就会在这个时候,耗尽它一整年的精气,绽放它最美丽的一瞬,只是昙花并不知道,并非上神无情,而是上神早已证得混元,身归天地,无法有情。
清冷夜神攻vs可爱昙花受
b站视频授权文:《韦天花》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韦天,润玉 ┃ 配角:邝露 ┃ 其它:润玉同人,润玉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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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露未晞
近来,璇玑宫多了许多面生的小宫女,她们时常盯着陛下犯花痴,单单一个背影就能瞧上个半天。我叹了一声,陛下之风姿,过了数万年仍是无人能出其右。也是近来陛下的风光往事都被遗忘了个干净,竟无人与这些宫女普及,才使得她们一个个都大着胆子肖想这九重天之主。
不知天帝陛下愁不愁,我是有些犯愁的。只因那群小宫女都喜欢羞羞答答地捏着粉红色的小信笺来托我送给陛下,信笺上什么情思不言而喻。我很有些不喜,然而我毕竟是个活了十数万年的仙,坦白来讲都可以当这些小仙娥的祖奶奶了,实在拉不下这个面子对她们讲,我其实也是爱慕了陛下十数万年的,还不得被她们笑掉大牙。
不过我可不像她们如此天真,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也算历过一些事,天界秘辛知晓的也不在少数,他毕生的爱已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另外一个人,而此生只消让我默默守在他身边就好。
“邝露?”
愣神的有点久了,恍惚间听到他在叫我,抬起头正对上他两颗琉璃珠似的眼睛,乍然盯着你,忒也深情。可惜我深知他本意并非如此,于是收回乱跑的心神,忙道:“在。”
“想什么呢?”他眼梢只略微一扫,显然并无深究的意思。
于是我也只微微躬身,没有作答。
他指了指已经干涸的砚台,我便明了。
待忙完后,他便不再让我候着了,细细捧出一株已经枯死的昙花来,那珍而重之的神情让我很是哀伤,不为自己,为他,为他再也不能相见的人。
他伸出一只洁白的手腕,并指将其割破,鲜红的血液滴进花盆里,枯叶染了血,却也没鲜活半分。
我不忍再看,快步出了殿堂,风过面颊凉意微起,伸手一抹才知是泪。
世人皆说这九重天的位极之尊,九天应龙,冷酷暴戾,帝王一怒,浮尸千里。挥师百万踏平魔界,血洗忘川。此后六界一统,无人置喙。那晚只留下了遍地的曼珠沙华,因吸饱了人血开得愈发妖艳。
而我所知的那条龙,是位真正的谦谦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卑以自牧,温润如玉。
第一次遇见夜神韦天,是在一席寒潭。他白衣胜雪,歪靠石边,双目微阂,半现原身,银白的龙尾弯在波光粼粼的潭水中,是再好看不过的模样,也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只一眼我便痴了,此后十数万年跟在他身边,九死不悔。
“窥伺上神,你可知罪?”
一道清泠泠如乐相击的声音,霎时将我的三魂七魄都震了回来,慌乱中正打算收拾了这副痴相前去请罪,却见琪树后飘出一抹白影来,我又惊呆了。
眼前这两人,分明是一模一样的长相!
龙身那仙显然也愣了一下,皱了下眉,冷冷哼了一句:“竟是一只小小的花妖。因何在此?又缘何化作本神模样?”
花妖原地转了个圈,嘻嘻笑道:“这便是我本来的模样,并未幻化呀!”随即眼神滴溜一转,“至于我为何在此,当然是来报恩的。啊呀呀,你的真身竟是应龙呢,可真漂亮!”
上神耳后稍红,轻叱一声:“休得放肆!我与你有何恩情?”
花妖眨眼一笑,竟带出两分妖媚之气:“当然是日夜看顾之恩啦!”
眼见他愈来愈恼,遂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给你看我的真身。”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见,只凭空长出一株昙花来,雪白的花瓣开在静谧的夜里,突然就有了颜色。
上神讶目之余又带了些喜色,伸手轻抚过这昙花,昙花调皮地在他手心蹭了蹭,他忽地就笑出了声。
我后来方知,那株昙花,是他从小便养在身边近万年唯一的陪伴。他从小一个人用膳,一个人修炼,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就寝,于是哪怕只有一株不言不语的昙花,他也觉得很好。一万年这株昙花也没开过花,头一回夜里开花,便想让他看到。于是好不容易修成了人形,自己走到他的面前,而化形的模样,也是它唯一心心念念之人的模样。
☆、夜露未晞
那晚回去后我问了父亲,方知那是九重天内除天帝之外唯一的一条应龙,帝后之子,夜神韦天。
后来我便想方设法混进了璇玑宫当一个小小的仙侍,只盼能够贴身服侍夜神。
夜神性清冷,好读书,喜静。
殿下身边的人不多,且皆是来去匆匆的仙侍,除了润玉,即那晚所见的昙花妖。据说是夜神见他夜里开花,洁白如玉,美丽润泽,给他赐的名。
这只花妖很是活泼,整日顶着一张春风拂面的笑脸,与不苟言笑的夜神站在一起,不用说话便能轻易分辨。
有他在,我和侍女姐姐们就都是摆设。渴了有茶水,倦了有人捏肩捶背,读书时他在一旁默默修炼不打扰,闲来还能逗趣解闷……这报恩报到这份上真真是情真意切了。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润玉酡红着脸低垂着头,将一根红线递给了夜神。
夜神却皱着眉问道:“你可是喝了酒?姻缘府的红线又是什么意思?”
润玉鼓了鼓脸颊,露出脚上缠着的红线,抬头盯着夜神道:“我喜欢你!”醉酒后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仿佛盛了星河,微红的眼尾我见犹怜,情真意切的模样煞是动人。
这哪是报恩?分明是小花妖动了情后满心满眼地追求心上人的模样罢了!
这昙花妖也真是个尤物,顶着和夜神殿下一模一样的脸,却完全是一种别样的风姿。
我见夜神似乎有些迷惑,在一旁解释道:“有情人若是绑了姻缘府的红线,就像天帝天后那样,互许终身,永世不离。”
夜神的脸色却徒然变了,对润玉道:“今日我且不追究,回去好好醒醒你的酒!”说完朝我瞥了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知道夜神临走时是想让我好好照顾润玉,不让他再喝酒。叹了一口气,将满脸沮丧的昙花扶回房里,又吩咐几个侍女提了热水来为他洗漱。
待将一切准备妥当,我回身时却被浴盆里的妖精吓了一大跳。这被热水氤氲得仿佛双眼含泪委委屈屈的模样怎生如此诱人!我忍不住想到若是夜神殿下带着这般表情……脑子里飘得越来越远,我咳了一声拉回控制不住的思绪,帮那妖精准备醒酒的茶水。
次日,这根红线又回到了月老手里。夜神淡淡一扫:“润玉不懂事,拿了月下仙人的红线。还望仙人好生看顾,莫要再纵了他。”
月老唯唯称诺。这小祖宗,可是夜神殿下身边的人,也不是什么旁的仙妖,哪敢轻易得罪。
那晚后润玉仍如往常,贴心爱笑,似乎已将这事忘得干净,那番告白也就无人再提。
夜神殿下看着就一副冷情冷性的样子,怕是也不懂什么叫做喜欢。我这么想着,有些开心,转头又失落起来。来到他身边许久,我才知道他原来如此孤独。润玉不在时,他总是一个人,不说话,也不会笑。身居尊位,茕然孑立。没有什么比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亲情更令人悲伤。我忽然就希望他能够爱上一个人,他喜欢的,也喜欢他。哪怕那个人并不是我。
没多久便变故徒生。
上古凶兽穷奇突然冲破封印挣脱囚笼从芜泽之渊逃了出去,还为祸下界弄得民不聊生。天帝召令夜神带着陨魔杵亲自下界前去将其降服。然则这穷奇几百万年修为,当年连斗姆元君都只能将其封印一段时间,夜神区区几万年修为如何是其敌手?即便有上古神器陨魔杵在手,也是危险至极。
如今魔界又蠢蠢欲动,大肆屯兵,枕戈待旦,势力与日俱增,攻伐之心已昭然若揭。而如此紧要关头又恰值天帝五衰之际,届时天界实力必将大大减弱。时隔数万年之久的天魔大战已然一触即发。
此次将穷奇之任交给夜神,除了籍此考验夜神殿下的应变和智计,也难免有重任在前的磨练之意。想来天帝已是存了必死之心了。
夜神本不欲带着润玉下界,毕竟穷奇凶猛异常,稍不留神便有性命之危,且这凶兽浑身剧毒无比,满身的瘟针更是让人防不胜防。奈何架不住润玉的软磨硬泡,二人行最终变成三人行。
☆、夜露未晞
临行前夜,我将殿下吩咐准备的关于上古凶兽的典籍拿去给他,却见他正盯着右手上一只破碎的杯子出神,手心被割破了也放任不管。我正想拿出手绢替他包扎,却不知润玉何时出现,见此情景焦心之色溢于言表,小心拖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掌心中,略微施了个清洁伤口的术,一边给他包扎一边皱眉道:“怎么这般不小心?可有心事?”语声温柔似怕惊扰梦中人,见殷红的血渗透了白色的纱布又忍不住替他吹了口气缓解疼痛。
夜神许是才回过神来,将手抽了回去,掩在袖中,搓了搓,仿佛在感受方才的温度,嘴上却淡淡道:“无碍。”
润玉也不理他这冷淡态度,自顾斟了杯茶,呵呵一笑:“你可是在为魔界之事烦心?”不待他应答,又道:“天帝当初虽对不住你的生母簌离,却到底将你带回了天界,对你有着几万年的养育之恩,哪怕不如何亲近,父子之情尚在。如今他五衰在即,魔界大军逼近,恐怕大限将至。他风流多情一生也只得你这么一个儿子,将你支开去降那穷奇,也是准备让你继任天帝的意思。你是想要替他出征以尽孝道?”
我被这个消息砸得有点懵,夜神竟不是天后的亲生子?手上一轻,夜神从我手中取走典籍,一边翻阅,一边应声道:“可有何不妥?”
润玉点点头:“当然妥。只是你无法两头兼顾,穷奇之事亦不能假手于人。可有想出解决之法?”
夜神将一则典籍摊开在书案上,执笔在上面点了几点,道:“如今之计惟有趁魔界还未起兵,速战速决。据史册记载以及多方轶文收录,我多少分析出了它一些弱点,穷奇状若虎,背生双翼,性凶残,却喜食灵芝。曾于鸿蒙之初为神农始祖所创,创世神伏羲之坐骑。伏羲身归混沌后无人降得住它,压抑不住自己凶残暴戾的本性开始四处作恶,后被玄灵斗姆元君封印在芜泽之渊。若想最快的收服它,有一则方法或且一试。”
润玉双眼一亮:“你是想利用自己这伏羲与神农后裔的身份,将它收为己用?”又有些迟疑:“这可比直接降服难得多。且毕竟只是猜测,尚不知这法子是否有用。”
夜神右眉一挑:“不试一试又怎知可行否?”
润玉将刚沏的茶递到他左手上:“你待如何?可有了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