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二人并肩走着,他笑着听对方东侃西侃,一种极为不真实的幸福。
就好像……眼前的这一幕幕,是做梦一样。
一个哪怕用生命去换,也不愿意醒来的梦。
他站住了,吸了一小口奶茶。
烫,确实烫。
烫的他眼泪都出来了。
“子真。”他叫到,同时,扯了一下对方的衣服。
欧阳子真应声转过头去。
衣领被人扯着,不得不弯下身些许,一股温热的气息,夹杂着奶茶的甜味扑面而来,一个柔软温暖的东西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然后迅速的分离开来。
“……”
子真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着对方越来越低的脑袋,脸颊莫名开始发烫。
他也不是没有和人接过吻,但是和景仪,绝对是第一次。
谈了整一年的恋爱,他最多抱过几下,牵过几次小手,简直不要太艰难啊!!!
自诩为“情圣”的欧阳子真,此时心里炸成了一朵烟花,满脑子都是“啊!他亲我了!是他主动的!主动的!!!”“脸红了脸红了!啊啊!怎么那么可爱!”“啊啊啊啊!掐我一下!我没有做梦!”
“你……”
“闭嘴!不许说话!!!啊啊啊!我不听!”
子真只说了一个字就被景仪一连串的土拨鼠尖叫打断。
“快……快回去收拾行李啦!!!刚刚听我们导员说,最近有神经病出没,好可怕的,下午去商场买点特产,就……快回去啦!”
子真看着他慌慌张张的背影噗的一下笑出声来,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短篇,希望大家喜欢!
☆、下篇
(1)
那天……一开始下着小雪,天空灰蒙蒙的,好像每年都会有这样几天。
二人提着行李有说有笑的走出了火车站。
回家了呐,已经半年没有见到思追和大小姐了。
景仪抬头看着天空,一只手牵住了子真的衣角。
“我妈已经唠叨我许久了,今年要不要跟我回家看看?”子真将他牵着衣角的手覆盖住,热度顺着掌心一直向上,直到传到景仪心窝里。
“……不要……”景仪果断拒绝,把脸埋在围巾中:“我怂得很……”突然看到不远处乱成一团,人群蜂拥而出。
诶……那边的人怎么了?
“噗……”子真颇为感叹到:“看起来离把你彻底拐到手还有些时日啊……景仪?你看什么……”
“那边人有点怪啊……我过去瞧瞧……嘿嘿……”看热闹不怕事大,景仪秉着这样的原则,松开了手,向那边跑去:“子真!帮我看一下皮箱哦!”
手中的温热一瞬间脱离,余温很快就散去了。
突然,子真瞳孔骤缩。
这个场景……
人群吵作一团,近了,更近了……
别……别过去!
景仪!回来啊!
“蓝景仪!”
在一片人群的吵杂声中分辨一个人的声音真的很困难,但是蓝景仪依旧是听清楚了这一句是在叫他,于是下意识回头过去。
完全,没有注意到奔着他冲过来的那个人。
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反着寒光,刺破了空气。
人们尖叫着,互相推攘着。
景仪耳边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到了,一时失神,只记得一个温暖的怀抱死死的护住了自己。
有什么东西溅到了自己脸上。
有人拿着尖锐的利器在护住了自己的人身上戳了好几下,他,用同样尖锐的声音笑着。
一边笑一边哭。
“杀人了!”
他终于听清一个声音了。
“哈哈……哈……死了好哈哈……你们……都得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尖锐的声音在耳边不停的萦绕着,他看见了白色和红色。
骂喊声中夹杂着哭声,哭声,却又和风声混在了一起。
子真……你起来啊……你好重啊……你压到我了……
收拾一下行李……到家了啊……
(2)
蓝景仪一直很讨厌白色和雪。
他的父母就是在他五岁那年的一个雪天离开了家,说是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留下他一个人。
小小的他写好了幼儿园老师留给的任务,就一个人趴在家的窗台上,等啊等,等到天黑下来,一个他应该称呼对方为伯公的人从家里接走了他。
他还在傻傻的等着,一直等到七岁上了小学。
他终于知道什么叫死亡了。
死亡就是,你无论怎么等,记忆里的人都再也不会回来了……
雪……真的下的好大啊……
他想着。
风打着旋,将雪吹进人眼睛里,丝丝的凉,阵阵的疼,好似想要把人的眼泪活生生从泪腺里逼出来一样。
别哭啊……
欧阳子真想抬手将他眼角溢出来的眼泪抹去,却发现,自己连一句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是的……怎么就忘记了。
怎么就把你给忘记了……真的是不应当。
我明明找了你那么久……那么久……
其实,只是想告诉你,别再回去找我了,我这样的人……不值的……
蓝景仪,我求你,忘了我吧……算我求你……
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没办法说出来,只有喉咙里发出一点点嘶哑的声音。
雪色,血色,连成一片。
天地间只剩下了白和红。
(3)
欧阳子真是在送往医院的途中走的。
脸上没有什么痛苦,但是唯独眼睛久久不能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