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轶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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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秋叹了一口气,空中毫无预兆地燃起一团火,须臾,那火化作阵阵青烟消散了。而那火里烧的正是沈秋今日送往地府的黄纸。他送去的纸上写明了刘岳九已在留人堂安顿顺便问了梅瑛的事情,然而地府的回复却只写了梅瑛的寿终之日,对于刘岳九,却简简单单一笔带过。地府的态度实在难以让人不新生猜疑,刘岳九到底是地府特意送来的还是别有隐情?沈秋记得当日地府同他的说辞是怕厉鬼难以控制,因而想留个地方处理这些烂差事。可是刘岳九的表现,沈秋左看右看都不觉得他像个厉鬼。按照刘岳九的说辞,他那么文绉绉的,讲起他跟梅瑛的故事来都差点要抹鼻子了,说想与之再见一面也合情合理。而对那个打死自己的梅峰,刘岳九看上去虽颇有些怨气,但兴许是已经接受自己死去的事实,刘岳九顶多是怨他,恨他,却没怎么起想报复的心思。

    “你就不恨那个把你打死的梅峰?”沈秋也问过刘岳九。“唉,我虽恨他打死我,但人已入土,我也不愿平添是非。而且梅峰是梅瑛的兄长,我若是将其害死,梅瑛有要好一番伤心,我怎么舍得。如今,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还能在见上梅瑛一面,足矣。”

    若是厉鬼,刘岳九没有必要说这番话。若说是因为他对自己不够信任而有所欺瞒也说不通,他现在只是一只鬼,对自己有所隐瞒并不能助他达成目的。反倒是诚实以对自己还有可能帮他一把。

    实际上,从一开始沈秋怀疑地府特意将人送过来的目的。天界、人界、地界向来不对付,虽然天、地谅解共同掌管人界的事情,但传言三界开天辟地的老祖宗曾为了争夺地盘大打出手而后落得个鱼死网破的下场,而后三界勉强维持着和平但谁心里如何想的谁又能知道呢。

    刘岳九的事情太多蹊跷,神奇的是他本人都说不清楚,甚至可以说是毫不知情。沈秋思虑再三决定还是找刘岳九看是否能问出什么线索。他离开自己的屋子去往留人堂。案台上还高高地挂着牌匾,他坐在椅子上回想当天见到刘岳九的情景。那天大门被寒风吹开,他便坐在这等候,刘岳九不久后便到了。现在看来,他以为门是刘岳九推开的结论是错的。刘岳九根本没那个能力,他不是厉鬼,当初他似乎以为是自己早料到他会来因而再次等候。事实上那扇门是个提醒,给两个人的提醒,冥冥中他们会遇见的提醒……会有这种感觉还真是令人奇怪。

    沈秋传音给刘岳九让他前往留人堂,他到了之后,沈秋直接问他“可有想起什么?”

    刘岳九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想说什么,沈秋看了直头疼,就看他讲他生前之事都长吁短叹成那样,他就知道问他是个体力活。也不怪沈秋总是对他冷冷的,刘岳九这人不知道是不是书得太多,他自认为书生气重,可沈秋总觉得他婆妈,说一件事要感慨个半天,就差没吟出句诗来。

    沈秋生怕他又说什么沈公子如何如何,忙问他:“你死后成鬼就来我这留人堂前就没见过其他人吗?”

    刘岳九琢磨半天,“的确没有见过谁……我仔细想了想,我死后除了记得梅瑛的事情便只记得前往留人堂寻人这一件事,没有人与我说过,也不知怎的我就知道了。”

    沈秋听了后就想到之前那种一定会遇见的感觉,似乎还真是注定?沈秋上下打量了刘岳九一番,就这人?还真是……没有值得遇见的价值。

    沈秋又问“所以你来时,不怕光?”

    这一问就把刘岳九问懵了“沈公子这么一说,小生这才想起,似乎的确是……”

    遗留在人世间的鬼在白日均不敢擅自行动,可是刘岳九却来去自如,看来的确不是一般人。“你现在知道该做什么吗?”

    刘岳九迟疑了一会,鞠躬“请公子赐教。”

    “等。”

    沈秋说完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后门走去,临走前还特意嘱咐道“以后直接叫我沈秋吧,有什么事叫我名字,我能听见。”

    刘岳九看着沈秋离去的背影,默默思索了一会便打开大门。屋外的景致虽然在院子里也能看到,但刘岳九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他慢慢将手伸出去,风似乎都更显得刺骨了一些,可惜他感受不到,因为他是只鬼。天上没有再飘雪花,但乌云还是在上头,只是微微透出的光芒好像说明马上就要天晴了。刘岳九索性整个人都探了出去,他站在屋外,风呼呼地吹着,他的衣袖没有丝毫摆动,头发也没有凌乱半分。但仅仅这样,刘岳九就生出一种还能在外头这样站着就证明自己没死的喜悦来。不过,他感觉不到丝毫冷,就连想摸一摸墙都发现自己是能穿过去的。这种喜悦瞬间就没了,自己是鬼这件事没的说了。认命吧,你已经死了。这短短的话语竟然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刘岳九告诉自己要看清事实,起码自己还能站在阳光下,这点已经够光荣了。刘岳九忍不住想要吟一句诗,不过思来想去没想到有什么是适合做鬼念的诗,毕竟别人都没有这个经验嘛,刘岳九很好心地原谅了古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章有种沈秋和刘岳九cp的感觉,不过他们的确没什么关系,其他的后面会说到。

    ☆、刘岳九(四)

    自从沈秋说要等之后,刘岳九便只好苦苦等待,虽然他不知道要等什么,要等多久。好在自己即使是鬼也能在日光下随意行走这件事着实愉悦了他一番,趁新鲜劲还没过去的时候,刘岳九三天两头往外跑,沈秋对他的行为似乎也从不介意。

    凌刘岳九略感失望的是,在极东之地,他甚至连一户人家都看不见。在留人堂周围尽是大山,放眼望去便是连绵不绝的,山上郁郁葱葱的一片,经常能听见鸟儿的鸣叫和其他动物的嚎叫。虽然看看山上的动物也不失为一种乐趣,但刘岳九还是更想要看到人,即使自己一句话不能跟他们交谈。至于沈秋,他那么厉害,刘岳九想着,默默将他划出人的行列。

    在看厌了山中野兽相互嬉戏后,刘岳九提出能否让他在外面多呆上几日,他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现如今人间的繁华。沈秋听完后还是那句“有事叫我,我能听见。”

    在取得同意的情况下,刘岳九马不停蹄地出了门,他一路往西,看到有人便停下来。刘岳九不是不想找梅瑛,可是他来时是受了不知道什么的指引,如今想回去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路在哪了。更何况沈秋让他等,他猜测大概是等梅瑛的到来,虽然不清楚是不是,但他还是不敢问家乡的路往哪走。再说他的梅瑛是否还在那呢,过得怎么样呢,越是想刘岳九就越是不敢想,他告诉自己等就等吧,到时候自会有结果的。

    刘岳九在外的时间愈发长。回留人堂的路他还算记得,冥冥中就像有一个路标似的,有什么在牵引他回那去,他更不怕丢了。他走了很远,到过很繁华的地方。他曾陪一个儿子在外出征的寡妇度过一旬,看着那位妇人在家中读着儿子寄来的信落下热泪,拿起手头的针线对着儿子的衣物缝缝补补,收拾东西时望着丈夫的遗物诉说衷肠。那位妇人足足花了三天的时间选了一个好地方挖坑,然后刘岳九看着她将所有的东西背在身上朝目的地进发。妇人用早就放在那里的工具挖了好几天的坑,顺便将自己仅剩的食物吃完了。之后,她看着那个坑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食物吃完了,”妇人拿着丈夫的遗物和儿子寄给她的信和衣服,“周郎,禄儿可给你长脸了,在战场上杀了好多敌呢,你常常教他要效忠国家,现在他为国捐躯也算是不辱你的教诲吧。”妇人边说边跳进了坑里,泪水落在了她抱着的信上,“现在国家打仗啊,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本事,如今连粮食也没了。村里的人都走了,之剩我一个人不愿离开你们。”她缓缓闭上眼睛,挖坑的事情让她累极了,只想好好躺着休息,“禄儿,不怪你,娘太饿了,把食物都吃完了,想着你们都先我一步,娘也不甘拉在后面。”妇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的笑容像她大婚那天那般灿烂,“周郎,禄儿,我来陪你们了。”

    刘岳九没有再看下去,他远远地看了妇人最后一眼,回留人堂去了。这世上死去的人太多,而活着的人又能做什么呢?越是看得多,刘岳九越是在心中牢记“生死有数”四个字,他本来也不该留下来。沈秋还是像以往一样继续在留人堂中不知道做些什么,刘岳九四处游荡,而这一天,距他来留人堂约有两年,距他第一次出门也约有小半年,刘岳九隐隐想过,这就给他碰上了——鬼。

    刘岳九在此之前还没见过同类,猝不及防间打了个照面还有点懵。他一边心里感叹果然人多的地方就会死人,一边跟那位死去的仁兄极力攀谈。而那位仁兄还沉浸在与家人分别的悲伤中,哪有空理他啊,正独自神伤呢,就听见旁边有人,哦不,鬼,一直说个不停。章秦——那位死去的仁兄——总算是受不了了,“你就不能闭嘴吗,你都死了还那么兴奋?”

    刘岳九看见这个鬼终于肯搭理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我已经死去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投胎罢了。”他没有瞧见章秦的疑惑,接着问道“你这是在往哪走?”

    章秦仔仔细细瞧了他,感觉似乎与自己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看向自己走的方向,“你不觉得什么在拉扯你吗?”

    刘岳九自然是感觉不到的,他死后立即赶往留人堂,对这些新死的鬼还很好奇,“并未……你觉得有东西在拉你?我当初死时,但未曾有过……”他喃喃自语着,章秦见状,愤怒起来,“你为何没有?怎就你能留在世间?”他说着,一气之下,想要挣扎出来,“咔嚓”一声,似乎有什么断了,章秦一下子觉得轻松起来,还来不及笑,白日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裸露的灵魂冒出阵阵黑烟,他忙躲到荫蔽的地方。

    刘岳九在一旁若有所思,他望向天上的太阳,即使是变成鬼,他也从未惧怕过阳光,这本不合乎常理。他转了一圈,找到章秦的藏身之所,陪他一块猫着。

    “为什么你不怕日光?”章秦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刘岳九的不同来,然而他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向刘岳九倾诉自己的心事。他自小便体弱多病,爹亲看他是个药罐子便抛下了他们母子二人,只有娘亲一直没有放弃,靠自己辛勤做的一点针线活养家糊口。然而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依旧是抵抗不了病魔的召唤,最终死于买药的路上。

    “我还没有与娘亲好好告别,就这样死在路上,只怕娘亲连他的尸体都不能再见。”刘岳九听后嘴上安慰他,心中却想自己被梅峰打死只怕是被抛尸荒野,就这么死在梅瑛面前还不如死得悄无声息的好。

    他们二人在荫蔽处等到日落月升,以为终于万事大吉,章秦便一路赶往自己身死得地方,哪知自己的尸体不知去往何处,他便打算去看看自己的娘亲。

    ☆、刘岳九(五)

    夜色正浓,即使隐藏于这寂静中,即使知道自己已经是鬼,章秦和刘岳九这两鬼依旧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接头。

    “这里没看见有人,快过来。”章秦一双眼滴溜溜地转着,看见没人才招招手示意刘岳九过去。刘岳九见他这个样子也猫着腰学他,声音也放低不少,“我们都不是人了,没谁能看见我们,我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偷偷摸摸地啊。”

    闻言,章秦愣了一下,才对刘岳九说,“啊,我忘了我们都是鬼了,以前半夜溜出来做些杂活时都是偷偷摸摸的,一下子改不过来了。”

    刘岳九听了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行了行了,老猫着腰累死我了。”然而将声音提高至正常音量的刘岳九又觉得自己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太过突兀,思忖了一会,还是决定放低音量说话。

    不得不说,繁华的地方安静起来才越是叫人害怕,尽管刘岳九先前也去过其他地方,然而那些人烟稀少的地方留给他的是静谧和安宁,不似这繁华之地的夜晚般总给他一种空城的感觉。刘岳九越是走着越是觉得不安,他转头问章秦:“你怎么这般磨磨蹭蹭的?”

    章秦低着头,嗫嚅着说:“我……我有些害怕。”

    刘岳九大概能明白章秦此刻做鬼回家的心情,但心里仍是忍不住骂了句“这完蛋玩意儿”。他们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刘岳九觉得自己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越发明显,而且他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他忽的就想起他当年死后的那个冬天,那种能刺骨的寒意和……阴风。

    “呼”地一阵风吹来,章秦和刘岳九二人纷纷被吹翻在地。刘岳九顶多摔了个大马趴,但看向章秦,他似乎并不是只被摔了这么简单。章秦因做鬼变的惨白的脸此刻更加白了,他下意识去捂胸口,可之后却发现并不是胸口,自己全身都不对劲。如果他是个人,他觉得自己应该早就一口鲜血喷出来了,但他现在是鬼。

    那阵阴风将他们吹翻后,消停了一阵子,但他们明显能感觉到越来越冷的环境。刘岳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章秦就大叫起来“鬼差!肯定是鬼差!”

    就在刘岳九听到鬼差这两个字发呆的时候,他和章秦眼前的阴风中突然走出两个人,红黑相间的袍子,胸前的差字都表示章秦这次说对了。

    鬼差中有一人从出现开始就一直盯着刘岳九,另一人看上去较为活泼些,拉着伙伴的衣袖笑得东倒西歪,“哈哈,林砚,现在的鬼真是一个比一个蠢啊,你看他那个样子,哎呦……”张知为指着难受还在捂胸口的章秦,转头想叫林砚看,不过他一扭头就发现了林砚满脸的严肃。

    刘岳九心中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下一秒林砚衣袖一挥,一股更加刺骨的寒风就朝刘岳九扑过来。刘岳九紧闭着嘴,待风吹完,他看上去也不过是衣发凌乱了些。林砚见状冷哼一声,张知为也“咦”了一声,身体慢慢站的笔直。刘岳九无意识咽了咽口水,“鬼差大哥,我们……”

    “废话少说,你是谁?”林砚一脸冷漠地打断了刘岳九的话。

    “我?我叫刘岳九……”

    “刘岳九?”林砚还是那副表情,手中却变出一把刀来。照理来说,林砚的刀并没有拖在地上,刘岳九却好像听见自己擂擂的心跳声以及那过分有存在感的刀拖在地上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刘岳九慢慢向后挪动,看着林砚逼近自己,刘岳九内心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以至于林砚的刀都挥了下来他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不过这空白随后便被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代替了,刘岳九在生前被梅峰打死都未曾体会过着种痛,那就像是从灵魂深处伸出一道裂缝,慢慢地要将刘岳九完全撕开。

    张知为站在一旁掏掏耳朵,“也没什么啊,真可惜。”他看着刘岳九那副痛苦的样子居然笑着拍拍林砚的肩,“哎呀,我好久没看见你挥刀的样子了,还真是英姿飒爽啊,我……咦,你在干什么?”张知为发现自己的好搭档在挥下那一刀后嘴里还念念有词,“你挥刀是假,念咒是真?”

    林砚将嘴里的咒语念完才对张知为露出大尾巴狼的笑容,“不,两个都是真。”

    张知为及其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上前检查刘岳九的情况,“我看这鬼也没什么稀奇的,值得你这样对他?”

    林砚在背后又冷哼一声,“呵,你这种半吊子当然觉得没什么稀奇的。”

    张知为按捺下自己想回嘴的心,就听见刘岳九嘴里模糊不清地在说什么。“这小子说什么呢?深?深什么?深酒?什么东西,要灰飞烟灭了还想喝酒啊。”话音刚落,张知为立马弹开了,对着身后说,“来了。”

    沈秋赶到的时候,刘岳九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样子,他立马上前救人。不过沈秋发现在他救刘岳九之前明显看到刘岳九身上有什么金光闪闪的东西,在刘岳九魂魄安定下来后那东西立马隐蔽了。沈秋安定好刘岳九后,转头看向两位鬼差先自报家门,“在下留人堂沈秋。见过二位差役。”

    林砚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生动了起来,他眯着眼问“留人堂?原来是沈秋公子,看来他们是沈秋手下的人?”

    沈秋眼睛都没有转一下,“只有我身边躺着的这个比较特别,也说不上是我的手下,此次他给二位差役添了麻烦实在是沈秋的过错。不过旁边那个,沈秋并不知情,想来应该也就是一般逃窜的鬼魂。”

    林砚直直地盯着沈秋,听完他的话后并没有反应,知道张知为上前暗中扯他的衣袖,他才伸手一抓,章秦就落到了他手里。走之前,沈秋还是跟他说话的那副模样,“希望沈秋公子下次管好自己手下的人,省的给我兄弟二人添麻烦。”

    “自然自然。”沈秋确定鬼差二人已经走远了后才去看地上的刘岳九。刘岳九的魂魄已经安定了下来,没有了危险,只是还要昏迷一阵才能醒来。沈秋回忆起之前看到的闪着金光的东西,不知他是否眼花,那好像是一段闪着金光的文字,而且开头赫然是他沈秋的名字。沈秋的表情在这空旷的街道里显得愈发阴冷,他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将刘岳九带回了留人堂。

    ☆、刘岳九(六)

    刘岳九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不过他并不确定他晕了多久,也没敢问。刘岳九知道这次是自己闯了祸,在沈秋面前底气也不怎么组,然而犹豫再三,他还是问了章秦的下落。

    “章秦?当时躺你旁边的那个?被鬼差带走了。”

    刘岳九心中虽也觉得大概是这样,却难免伤感。沈秋见了只觉得好笑,“你以后还是好好呆在我这留人堂吧,省的出去败坏我的名声。”

    刘岳九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长长地叹一口气。不过正当他打算离开的时候,沈秋叫住了他,“等等。”刘岳九看向他,“沈公子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沈秋呡了呡嘴,“我前日救你时,你身上曾有金光发出,你可知晓其中隐情?”

    刘岳九心中一惊,“在下并不知晓。”

    “啧”沈秋有些许不耐烦,这根本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鬼,可身上却的的确确有着大秘密。“你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小生自来到留人堂后,觉得处处奇怪,也处处都不奇怪。”

    沈秋扶额,跟刘岳九交谈的感觉很糟糕,刘岳九从来都不知道他真正想问什么。“我是问你,你生前有见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吗……可能是一段话或……有什么奇怪的文字或传言吗?”

    刘岳九听到生前这两个字还有点恍惚,他想要回忆回忆生前的事情,却惊觉自己已在这留人堂度过了几十个年头,他的回忆都有些模糊。“我……我当初想要求取功名时曾看过许多书籍,我已没什么印象……说来也怪,小生对生前之事印象极为模糊,怕是……不能帮上公子的忙了……”刘岳九抬头去看,沈秋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还是令他有几分内疚,自己似乎除了添麻烦就没有帮上任何忙,实在是惭愧。

    沈秋对刘岳九的话毫不意外,从刚见到刘岳九,他便觉得此人极为不靠谱。他想了想,那天见到的金光可能就是指引刘岳九来到他留人堂的原因,必定是刘岳九生前遇到的,看上去想是一段话。“你……你翻阅那些书籍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一张纸?或者一封信?”沈秋刚问出去就觉得刘岳九应该不会给出他想要的回答,他决定不再寄希望于刘岳九身上,“你生前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会不会告知他人?你身边的人有没有可能知道一些线索?”

    “身边人?我想到了,我若是见到什么奇怪的事应当会告诉梅瑛,我们私会时我怕她不爱听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

    “行了行了。”刘岳九还没说完,沈秋就急忙打断他,既然已经有了眉目,接下来的长篇大论就没有听的必要了。“等着吧。”沈秋说完就离开了。刘岳九细细品味了一下沈秋的话,看来一开始沈秋就是要自己等梅瑛的到来。“你应当过得很美满吧。”他当时离开时,梅瑛正值二八年华,他一面希望越早能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一面却又想自己等的久些不就证明梅瑛活得久些,大概也就更幸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