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对于你来说,象征什么?】
采访之前,这里放一杯速溶咖啡如何?
你难道不晓得惠州这几天降温了吗?你是瞬移过来的还是咋地?一个北方人把大衣裹这么紧,怎么着?惠州位于hlj省?
【南方室内没有暖气……】
脱掉!我一身短袖短裤看到好热。
咳咳,没有咖啡,入喉的饮品总该来几样吧?
咱也相识快五年了吧?每次采访都是一声不吭不附任何东西采访完就消失……怎么,我是内容贩卖机?你挥一挥衣袖就能轻易带走?告诉你丫的,老子之前仗着可能会红的心态心甘情愿接受你的采访,不可同今时而语,我要是回答了你的问题,我邹子豪三个大字倒过来画在下角公共厕所的大字报上!你挚爱梵谷,我贪恋狂鬼!
【……这么狠?】
那当然,不狠亦难解我这些年充当冤大头之恨!
【只是学精明了……而已吧?也对,咱俩利益关系一直都模糊不清,索性摊开来说清楚了,这次采访报酬……这个数。】
你这般搞得我好像很爱钱财一样……
【一句话,要?还是不要?别磨磨蹭蹭像个娘们儿似的!】
此举当真?
【珍珠都没那么真。】
好,这可是你说的啊。
呃……你的问题是啥来着?
【文学对于你来说,象征着什么?】
喏,就像现在,手里没有暖手咖啡,室内又湿又冷,光亮过于惹眼,然而……你一来,手里多了速溶奶茶,两人呼出来的二氧化碳逐渐暖和了屋子,你遮挡住了一部分光亮,却让我的视野更加清晰分明。
你没发现吗?文学对我来讲,正是如你一般的存在。有了你,我对生活的态度可肃然起敬,亦可随遇而安。接受你的采访之时,我会正经八百的多愁善感,我会对任何东西充满希冀,充满惊奇,充满喜悦。采访之外,我便又是另一番景象,总体不如有你在来得美好、自在。
有你,阳春白雪。没有你,下里巴人。
文学对我来说,是自尊心。而你对我来说,是维持自尊心的关键。
【……你深情过头了啦!】
欸?!你的鼻血……
【我没事,没事……卧槽,这段采访卖出去绝对收获颇丰!】
喂!答应我的可别忘了啊!
【啊咧?我答应你什么了?】
我——就——知——道!拔剑吧!
【我去!啊——邹子豪你什么时候练的剑啊!?】
在你消失的时候!看——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一生漫长,不敌你课间趴在桌上抬眼瞥我的那一瞬。卒业当天,花絮停在你的学士帽上,阳光正好,我不忍拨弄,于是咔嚓一声,它便残留在你我二人的相簿里。
你志存高远,我随你而斗志昂扬。你言南下,我绝不朝北。诞生日贺卡上的“ithinkofyou”,明明你就在我身边,那天伊始,意识到了一生约束皆可为空,终有一天,总有一别。
新婚燕尔,郎才女貌,双囍登对。
你又来了,阖眼教我吹尘,呼——
红尘散去,你真好看。
目送过后,泪人登场。
这一世,暂且与你称兄道弟。
下一世,换我与你海誓山盟。
(……)
四年前模仿小四的文笔所写的一部——如今的我看来浑身都疼尤其是泪腺——的青春文学。
之所以把黑历史上载,是因为它见证了我的成长。不得不说,在我塑造的角色人物里,“恩典”是最完整至血肉清晰的,通篇基本上一直在完善她,她的性格特征,她的言行举止,把她放到任何一个场景都能让我写得如鱼得水,应付自如。
恩典是我内心完美的理想型人选,十分契合。说她御姐,一个十七岁少女纵使再坚韧顽强,也总会在某时某刻极易露出脆弱不堪的状态;说她敏感,文典这么明显的爱慕都不曾察觉,不是没有情商,只是过于相信男女之间的纯友谊了;说她太妹,毒舌后纤细温柔的帮扶是任何人都无法拒她于千里之外的加分项,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通常都是这般,表面凶你致残,恶狠狠地关上门,背地里却默默为你打开一扇窗。
你说她不尊重你,必要的时候只有她愿意倾听你。你说她不关心你,出院当天想方设法把你接回家;生日当天拐弯抹角地为你庆生;在你最低谷时她会通过一生悬命的方法告知予你: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你说她不重视友情,通篇下来我只觉得她不在乎爱情,阿荣学长持续掉线,十二大章都在讲述她如何把八个人的友情维系巩固得更好。她说爱情也需要假期,可是如此重友轻色,也只有恩典能做到了。也许由于种种原因导致,但恩典重情重义的作为有目共睹。
除恩典以外,文典、晨蔚、夏炎、秋雨的人物塑造也都算得上出色,由于篇幅限制,春风、微笑、雪花的塑造相比之下便没有那么丰满了。
如若让我为这部作品打分,十分满分,成绩如下:
角色塑造:8分(主要看恩典)
故事情节:5分(瑕疵挺多的)
文字功力:7分
逻辑性:4分
文学价值:5.5分
总体:6分(刚好及格)
作为第一部长篇小说,回想起退学后窝在房间里埋头码字的场景,那股劲儿,那股热情都不得不让我多少带点主观、个人情绪去翻看这部作品。我时常在想,倘若如今的我仍能保持当初书写这部作品的那份热情和冲劲,该有多好啊!
谨以此,诉予这部作品,亦献给我回不去的十七岁。
(……)
“女孩子家的,找男友或老公一定要优先考虑只对你好到无微不至的那类,而不是色香味俱全——多才多艺、文武双全、才艺双馨的那类。因为渣男的比例于后者比前者要多一些,这是老夫的经验之谈。”
“你说这话的口吻真像我爸。”
“除非你是同。然而同也得先看人品呀!不可被颜值和才华蒙蔽了双眼。”
“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嘛:爱上一个人,通常都是始于颜值,沦于才华,忠于人品。”
“教你少看点微博的鸡汤段子你就是不听!爱上一个人的过程必须是‘始于人品’才行。”
“我相亲时我妈也是这么说的。”
“……等你长大到不追看肥皂剧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你妈的良苦用心了。”
“那你嘞?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择偶标准一开始得看哪个方面?”
“不分男女,择偶都得先看人品。”
“……ok,iknew.那其次呢?”
“其次就是才华、颜值、身材之类的啦,这些其实都是可以轻易作出改变的,都是流动型的,既能成为掣肘,也能成为筹码,就看用在哪个时机了。然而人品这一块,你认为凝固了二三十年的思想冰川一时间有可能会被液化吗?光是观念上对待生活细节的差异就能把你气得直跺脚。”
“那照你这么说,我得找一个适合跟我合伙搭建营地的人把往后的日子得过且过而不是找一个我真心喜欢的人过我神往的精致生活咯?”
“你曲解我的意思了……”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算了,等你成长到一定年龄后自然就会明白了。到时候你只要回想我跟你说过的这番话就行了。”
“喂,喂!吼!话说到一半就卖关子,真是有够卢的耶!”
(……)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
你把离家穿的那双草鞋用锡纸裹在怀里,拄着拐杖一步接一步地往屋外走去。光亮映着你纵横如沟壑的老垂眼皮里那一抹炯炯有神,身上浩然正气的中山装被子女拿去干洗店褪去了岁月的尘灰,今晨拿回来的时候,你左翻右找,好在母亲留予的那份豆瓣酱的味道犹在。
你小心翼翼,泪水噙在这些年破裂的心缝里,修复了愁与苦,完善了恨与爱。光亮愈发惹眼,脚步愈发轻盈,腰背愈发挺拔——踏出屋门,乡音旋即萦绕耳畔,电车驶过眼前景致,服装店琉璃前的小伙子怔了怔,听惯了五十年的闽南语变成了存于孩童泛黄回忆簿里的吴侬软语,刹那间,泪水止不住地淌下。
你穿上草鞋,头也不回地奔回了家。
母亲一如往常,坐在灶前生火烧饭,见你归家,二话不说,先是一顿责骂,在你眼里又是一幕泪剧。多久没能听娘的叨叙了?在你记忆里,那样的怀味无穷却又倍感新鲜。
随后她倒一杯凉白开端至你手上,继续埋头生火。你哭了,你急忙拭泪,跑回房间。
你晓得这一天,总要落幕。你晓得几天后,你会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你晓得五十年后,人事已非是那样的痛。
房间没变。洋画卡堆在木桌底下,犹记得小时候跟玩伴斗到天黑。置于窗沿的琉璃瓶上印着可口可乐的标记,犹记得小时候用它来装抓到的独角仙。床铺是父亲临终前拜托发小连夜做的,为了体弱多病的儿子可以不再打地铺受冻。墙上的海报是百乐门头牌女星,忘了姓甚名谁,只晓得一贴便是好些年。
如果当初不走,陪母亲,祭父亲,携友伴,过一生……你叹气,真是“世事古难全”啊。离开,念难弃;留下,本失真。
大落水,小蝼蚁,动作再迅速,又能搬得去哪儿哩?高山流水,世外桃源,不是故里,再瑰再华,仍离徒悲,皆不可喜。
“吾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君不闻高山之胄悲戚兮。隔海相望两茫茫,一生寂寥倍思乡。如意事,古难全,不曾生而浩荡,只叹为人偷安,苟于乱世,兴艾自怡。
“切勿哀我于洪流,忘我于彼岸异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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