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游雁冰刀

六 慧心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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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向南的山坳里,有一处平地,这里有一抹篱笆,两间茅屋,还有一间透明的房子,仿佛是用透明的水晶片粘砌而成的,极为美丽奇特。

    你如果走近,就会惊奇地发觉篱笆墙的内内外外都种满了ju花,时值深秋,各色ju花争奇斗艳,蔚为壮观。

    “这就是无冬屋?”野紫燕问。

    “这就是无冬屋!”游雁答道。

    正说着,忽然见一间茅屋门口有人探出头来,见有人来就走出门口。

    游雁见到那人便对野紫燕道:“她叫甘婆婆。”

    甘婆婆年纪虽老,但看来身体硬朗,精神奕奕,见是游雁,老远就招呼:“游公子,是你呀!快,快进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哟,这位小姑娘是谁呀?模样挺标致的,比十七还美哩!”

    游雁笑道:“婆婆,她叫紫燕,是野飞云的妹妹。”

    “哦!”甘婆婆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野紫燕,“原来是野大侠的妹妹,怪不得如此逗人欢喜,好好好!”

    “婆婆您好!”野紫燕施礼道。

    “好好好!”甘婆婆连声道。

    游雁问:“婆婆,十七在不在无冬屋里?”

    “在,当然在。”甘婆婆道,“试问她能离开无冬屋半步么?……唉,这可怜的孩子!”

    “我们想见见她。”游雁道。

    “她也挺想见你呢,可是你也不常来,她又不能去找你,唉唉,这可怜的孩子!我这就去看看她——看看她洗澡完了没有。”甘婆婆说完走入另外一间茅屋。

    野紫燕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道:“她怎么老是说十七是个可怜的孩子呢?”

    “因为十七有一种不治之症——等一下你看看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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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婆婆忽然从茅屋门口探出头来招呼他们:“哎,十七请你们快进来。”

    于是他们就走入了茅屋。“这间茅屋其实就是无冬屋的门口,”游雁解释道,“无冬屋在冬季是全封闭的,只留有这个入口。而在夏季,屋顶侧可以滑开,接受日月光华、天地精气。”

    说着,他们跨过了一个门槛,野紫燕登时觉得温暖如春。在茅屋中是看不见天的,此时抬头却可以透过透明的水晶屋顶看见乌云翻滚的天空!

    “这是怎样的一间屋子呀!”她惊叹,她还意外地发现屋子里的地面是长满青草的!

    草绿如茵,鲜艳可人,使人怀疑自己忽然置身于春天。

    ——置身于春草萌绿,百花盛放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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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冬屋不算大,却用薄木板分开了四格,这四格有大有小,最大的是会客厅,最小的是澡池。

    澡池其实是一眼温泉,冒出的泉水被引向屋的每一个角落,滋润着每一个角落的青草,同时,温泉的水温也能调节整间屋的室温,这是野紫燕感觉到无冬屋温暖如春的原因之一。

    踩着绿草间零星散布的小石子(石子形成了一条路),他们来到了客厅。所谓的客厅,其实是一块草坪,中间有几块大石头,可作凳可作几,有两块石头已堆满了书。有一个穿黑棉袍的女孩坐在一块铺着豹皮的石凳上,正低头看着放在膝上的书。

    听到游雁和野紫燕的声音,黑袍女孩盈盈起身,迎了上来,连书也不要了。

    “雁哥哥,你终于来了!”她欢叫。

    “十七!”不知为何,游雁的声音带着一丝感,但诸葛界自恃艺高人胆大,故此毫不在意月黑风高强人出没的危险,只找了个二流货色的伴就押镖上京。

    伴是二流的,但他却绝对是一流的!

    三煞一起出手,在杀死那二流货色的同时伤了诸葛界,诸葛界挂彩之时还重创了老二,还令老大、老三受了点伤,但终因双拳难敌四手,毙命京途,红货落入三煞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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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道:“兄弟们,咱们得了这批货就可以弄他百多万两银子了,一百多万呀!哈哈!一百多万……”

    老二道:“咱们见识见识这批珠宝吧!”

    大家没异议。于是,老二打开了装珠宝的木匣,立即霞光四射,眩目耀眼。

    三双贪婪的眼睛盯着匣中的八粒夜明珠,充分暴露了人类的某些弱点。

    突然,老大惨叫一声,倒地而亡,原来老二乘老大不备,将一把匕首捅进了老大的肚子。

    老三惊叫:“老二,你?……”

    老二奸笑道:“老三,你别惊慌,你想想,八粒夜明珠对于三个人来说是很难平分的,现在少了一人,咱们正好对半分成——一人四粒!这样谁也没吃亏。”

    老三看看老大的尸体,见人死不能复生,而且每人四粒明珠的诱惑也极为有力,只好道:“也罢,就一人四珠吧。”

    “嘿嘿!老三,随你先挑选四粒吧!”

    “那我不客气了!”说着低头,细心挑选自以为润美的明珠。

    正挑选间,蓦闻脑后风响,老三心中一惊,斜身闪动,但见刀光闪烁,老三一条左手已被齐肘砍断!

    老三又惊又怒,强忍伤痛,右掌翻动打向老二。

    老二本来就受了重伤,加上暗刺老大已耗了不少内力,而偷袭老三则几乎用尽全力,此时被老三攻打,不出三招已险象环生,刀法大乱。

    老三心中充满悲愤,已不顾剧痛,一心只想置老二于死地,于是源源不断运附内力在单掌上,一连击中老二三掌,待老二倒地而毙方收手。

    他收藏好八粒明珠,忍疼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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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就是这个老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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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现出了鱼肚白色,老僧仍然木立在一棵桅树下。

    前面的路忽然出现了两个人,他已发觉,却毫不在意。

    那两人正是楼琛和董依妍。

    “就是他?”她问。

    “对!”他答。

    董依妍抢前几步,来到老僧面前一丈之外,她道:“大师可叫曹守岁?”

    老僧闻言,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定定神,他道:“贫僧法号‘独臂’,曹守岁乃贫僧的俗名。”

    董依妍恨恨道:“果然是你。”

    独臂僧问:“女施主莫非认得贫僧?”

    “不认得,只是我想问你,你曾请巧手先生造过一个机关盒吗?”

    独臂僧犹豫了许久,忽然叹了口气道:“罪过,罪过,此举乃贫僧的罪过。”

    “那么这个机关盒现在何处?”

    “这点恕贫僧无可奉告。”

    楼琛此时已来到董依妍身边,他接口道:“难道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兴许是。”独臂僧道。

    “此话怎讲?”董依妍紧追问。

    “贫僧取到机关盒后,有一个蒙面人在夜里将盒子带走了,贫僧也不知道他把盒子弄去哪儿。”

    董依妍冷笑道:“以大师的武功,不至于保不住一个盒子吧?!”

    “不错,只是贫僧正好是受蒙面人之命去找巧手先生造盒,盒子造好了,他当然要带走盒子。”

    “那蒙面人是男是女,身高如何?”董依妍发觉已问出了些问题,于是穷问不舍。

    独臂老僧道:“那人是男的,只是他故意变了声音,无法辨别老少,至于身材,好像与女施主傍边的那位差不多。”下意识的,他望着楼琛。

    楼琛皱了皱眉,他道:“大师可知道那个盒子害死了‘技压三秋’野飞云?”

    “什么?”

    “哼,还在装模作样。”话犹未了,楼琛已打出一拳,正是他的成名绝技“先天太极拳”!

    老僧猝不及防,胸口被击中,立即断了几根胸骨,他吼叫:“施主好狠毒!”也出招还击。

    但重创之下,身手明显不灵,而楼琛一心要置他于死地,出手毫不留情。

    独臂老僧见自己身处险境,又惊又怒,厉声问:“施主与贫僧有何宿怨,竟下如此重手?”

    楼琛冷笑一声,竟含有一丝讥诮之意:“月黑风高,诸葛红货!”

    “月黑风高,诸葛红货”——此情此景,楼琛竟会说如此不着边际的话,是何道理?

    独臂老僧闻言如遭雷击,那夜截杀诸葛界的事本是他心中的大秘密,这年青人又如何得知?

    高手过招,生死系于一线。独臂老僧一念之差,已遭到致命一击!

    “是你——”老僧喉咙响了一下便再也不能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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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琛感慨道:“终于将害死飞云兄弟的人杀了。”

    董依妍道:“楼兄好功夫!”

    “微末之技,不值一笑。”

    董依妍淡淡道:“楼兄有如此身手,为野大哥报仇的事我就放心了。”

    “妍妹不必客气。”

    她道:“我又何时对你客气呢。”

    “你的确不需要对他客气。”一个声音忽然传来,“因为他对任何人都不会客气。”

    董依妍和楼琛都吃了一惊,转过头来看,见是一个黄衣少年,两人惊呼:“是你?!”

    黄衣少年道:“不错,是我。”

    董依妍问:“表弟,你怎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楼琛也想问。

    黄衣少年——苏萌道:“表姐不辞而别,表弟我担心表姐有什么闪失,一直寻找至此,昨晚方到此庙。”

    楼琛道:“苏兄,你表姐有我照顾,你就放心吧!”

    苏萌心道:“我担心的就是你。”嘴里却说:“多谢楼兄费心照顾表姐。哼哼,只是我想问你:你为何要杀了独臂僧?”

    楼琛道:“因为他害死了野飞云大哥。”

    “此话怎讲?”

    “独臂僧找‘巧手先生’造了一只机关盒,野大哥正是死在那只盒上。”

    “但那只盒子是水龙王带去野宅的,这又作何解释?”

    “独臂僧当然是把盒子给了水龙王。”

    “你敢肯定吗?要知道,你我都不知道水龙王的盒子是否一定是从独臂僧手上取来的。”苏萌咄咄逼人。

    楼琛迟疑了一下:“我不敢肯定。”

    “也就是说,独臂僧有可能把盒子给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把盒子再转交给水龙王,甚至有可能在中间经过多个人的转交才交到水龙王的手上,你能把凡是碰过那个盒子的人都找出来杀了吗?”

    “如果我知道那些人是谁,我会这样做。”

    “哼哼,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分青红皂白?”

    “他们难道不是死有余辜的么?”

    “不是。”苏萌肯定地说,“我认为,独臂僧和水龙王只是一帮走卒而已。”

    楼琛闻言不禁一愕,但他仍不动声色,淡淡问:“你认为害死野大哥的另有其人?”

    苏萌点点头。

    楼琛问:“何以见得?”

    董依妍突然道:“方才独臂僧说他把机关盒交给了一个人蒙面人,我看那人就非常可疑。”

    楼琛道:“那人会不会是水龙王呢?”

    董依妍反驳道:“如果那人是水龙王,他又怎会死在机关盒上呢?楼兄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楼琛变了变脸色,“野兄一死,我总难以释怀,加上连日来的奔波,我真是觉得有点累。”

    董依妍道:“那你就该好好歇歇!”

    苏萌冷冷道:“他没有机会歇息。”

    “为什么?”她问。

    “因为独臂僧是我的长者,而他却杀了独臂僧。”

    “你的意思是想杀了我为他报仇?”楼琛问。

    苏萌道:“你还没有完全糊涂。”

    楼琛淡淡道:“我看你却糊涂了。”

    苏萌分辩:“我很清醒。”

    “你既然清醒,没有理由不知道独臂僧是死有余辜的。”

    “我只知道你不该杀了他。”苏萌说话间已拔出佩剑向楼琛刺去。

    楼琛避开来剑,“使剑并非是你的所长,你绝对杀不了我。”

    ——苏萌擅长的是他家传的掌法。

    苏萌毫不理会楼琛的话,只是一意出剑。这样一来,楼琛就不得不处处留神出手还招了。

    苏萌毕竟艺逊一筹,眼看就要落败受伤,楼琛突然收招停手。

    “苏萌,看在你表姐份上,我饶你一次。”

    苏萌咬一咬牙,默然远走。连董依妍唤他也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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