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婶放手,他又要上前,不等杨婶再次拉楼梯,人已经爬上去,接着便是翻东西的声音。
“舒洛,杨婶对不起你。”杨婶一脸愧疚,羞恼的看着我,手紧紧地握着“舒洛等他离开后,你也离开吧!不要待在这个家里,会害了你,你是好姑娘,我们杨家没这个福气。”泪水在眼眶打转,见我摇头,瞬间汹涌而出“这个家已经不能待下去了,五百个大洋,那不是一笔小数目。杨婶不能把你拖进来。”
“什么拖不拖的,舒洛是阿岸救的,她的命就应该还给我们杨家,这么一点小钱就能抵消了吗?哼!”说着甩了甩袖子,气哼哼道“舒洛,不是说你挣了不少钱,怎么才这么点,这个怀表杨叔拿走了。”
“死婆子,不要给我使坏,还不出去挣钱,你想老子死啊!”踢倒脚边的盆,得意的笑了笑,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还不忘回头看了我一眼,一抹精光从他眼里闪过,我不禁愣了一下,那眼神让我有不好的预感。
第六章 身陷囫囵
更新时间2011-5-19 10:48:43字数:4455
看着凌乱的阁楼,舒洛苦笑一声,蹲下身收拾散落在地的纸张,床上,地上,桌上,窗台上,甚至连瓦房上都飘着白花花的纸,黑色的钢笔字,娟秀端正,洋洋洒洒一整页纸,一张一张拾起,对着页码整理。
舒洛觉得很无助,也很烦躁,手一顿,接着手里的纸张抛在空中,仰面,感受纸张打在脸上的感觉,有些痒,有些痛。难道要一直下去吗?坐在地上,抱膝,头埋进腿上,双肩微微颤抖。舒洛觉得很迷茫,更多的是气愤,烦躁,还有一丝绝望。
杨婶手拿这几页纸,看着坐在地上的舒洛,在心里重重叹息一声,轻轻放下,悄无声息的退下楼梯。
午饭后,舒洛正要收拾碗筷,被杨婶阻止,拉着她的手,回头看了院落和大开的大门,拉着舒洛进房,进去之后才放开舒洛,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系的泛白的蓝色包袱放在舒洛手里。
“舒洛,你是好孩子,杨婶不能让你跟着受苦,里面有几身你平常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些钱,等下你就离开,去投奔你的亲戚或者远远的租一间房子,不要在出现在闸北。你杨叔不是一个好人。”她自然不会说,他要把你作为偿还赌债的筹码。她怕吓着她,只要她安全离开就好。
“我不走。”舒洛把包袱放在床上,回头,坚决否定“我不会离开,只要杨婶在这里一天,就不会离开,如今,我只剩下杨婶一个亲人。”
“我们可以找阿岸,他一定会有办法的,那块怀表应该能抵上三四百大洋,剩下的杨叔总家里拿出去的缺不了多少钱。”那块怀表做工精细,一看就是瑞士名表,三四百大洋算是最低的价。
杨婶听舒洛这样一说,不禁有些心动,她是不想与舒洛分开的“好孩子,杨婶这就去找找阿岸,你在家里,不要让陌生人进来知道吗?杨婶叮嘱几句,便走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
舒洛收拾好,上了门闩,缓缓爬上阁楼,迎着阳光,一株玫瑰花在盆里茁壮生长,摘下一片叶子放在手心把玩,对着阳光眯着一只眼,看着照下的阳光,嘴角抿着一抹笑。玫瑰树枝是阿岸从人家院里摘下来的,听说他时常能看见,又听说就这样一支茎也可能成活,还听说,女孩子都喜欢玫瑰。他就折了一支兴高采烈的插在盆里放在阁楼的窗户上,比之以前,似乎有生气多了。
杨婶没有找着阿岸,听说,他跟着别人出去了,去哪他不知道,杨婶奇怪,一个负责安全看守大门的人还能出去,至于出去干什么,那人不等她问出口不耐烦的摆摆手,然后不管杨婶怎么问都不再多说一个字。
而这几天,杨叔也没有再次出现,舒洛一只呆在家,杨婶也不怎么出门,一天大部分时间在家里,只有出去洗衣服的时候再出去一趟,大门一定是上了锁的。有时我觉得太谨慎,杨叔好几天没出现,肯定是还清了债,只是,那块怀表,她觉得不值,似想起什么,放下笔转身从放衣服的箱子里找出那一套衣服,白色衬衫,黑色时装裤,摸摸料子。没想到还是富家小姐,可怎么会掉进黄浦江?
舒洛没有多想,她的过去已经成了事实,如今重生过来的是舒洛。有些事追究太多,只是徒曾烦恼而已。这样想着,舒洛把衣服埋在箱子底。
听见门外有人叫门,杨婶应了一声,跑上前把门打开,是隔壁的邻居,两个人说了几句,那人离开,杨婶回头看了一眼阁楼,舒洛正好探出一个头,浅浅微笑“舒洛,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看着,记得不要开门啊!”嘱咐一声,舒洛点点头,扬婶边走边把围在身上的围布解了下来挂着,然后便走了出去,临出门之际,朝舒洛看了一眼,关上门,落锁。
舒洛想,这人心惶惶的日子还要多久才能过去!
听见开门的声音,舒洛放下钢笔,心想,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探头一看,是几日不曾露面的杨叔,一副狼狈的样子,不禁蹙眉。这时他已经进屋,抬头朝阁楼看了一眼,正好看见舒洛,眼睛一亮,咧开嘴呵呵的笑了几声,手在身上拍了拍,走到水缸便舀了一大瓢水喝了起来,舒洛见他身上好几天没换洗的衣服,灰头土脸的样子,只希望杨婶快点回来,边想,便迅速下了楼。
“舒洛一个人在家呐!你杨婶呢?”放下水瓢,杨四回头就看见站在门前的舒洛,眼睛在她身上瞟了一眼,暗暗点头。
“杨婶过一会就回来。你的债还完了?”警惕的看着他,舒洛冷冷出声。
“呵呵…还差一点。”杨四搓着手笑了笑“舒洛还有钱不?借一些个杨叔,下次双倍还给你。怎么样?”贪婪的神情让舒洛气愤,冷冷偏开脸,她觉得她应该与杨婶一起出去的,就不会遇见他,让他把简历翻个底朝天都比现在对着的好。杨婶不是说只有一把钥匙的吗?他怎么开门的?
“我有没有钱杨叔不是最清楚,还来问我,那不是多此一举吗?”冷冷嘲讽,钱上次全被他拿走了,这个月的工资还没领,身无分文,他还想怎么样。
“看你说的,没有就没有呗!都说了会还的。”说着绕过我走进房内,我以为他又要去翻箱倒柜,还没转身就听见他在身后确认道“你身上真没钱?”
手紧紧的捏着拳头,恨得牙痒痒“你太过分了。”突然转过身,杨四似乎没想到,惊了一下,然后收敛了笑。眼里迸出精光,见我怒瞪着他,也不在意,两掌相和,拍了三下,停了下来“你又在耍什么花枪,阿岸等…”等下就会回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着闯惊屋的人,四个中年男子,凶神恶煞的样子,看了一眼,我的身后,视线落在我身上。
“长得还算标致。”为首的人看着我,话确实对着我身后的人说的。
他们?看了一眼,我便知道了他们的来历,没想到杨四早有准备,在动手之前还想从我身上搜刮一些钱去,真是丧尽天良。“我不认识他。你们要债可要找对人。”说着移了移,想要找准机会逃跑,四个人,再加上杨四,逃掉的机会很少,只想能够忽悠过去就好。
“不认识?杨四怎么回事。”凌厉的看了一眼杨四,为首的人瞥了我一眼笑着道“就算不认识也没关系,反正他已经把你卖给我们,就别想逃跑,来呀,还愣着干什么?”他的话还未落音,身后跟着的三个人就已经围了上来,杨四见状,迎上前去,讨好的看着为首的男子。
“那欠条?”为首的人从兜里拿出一张发黄的纸丢给杨四,杨四接住,看了看印着的手印,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挣扎的舒洛,一咬牙,笑着把欠条撕碎。
“放手,我不认识他,你们凭什么抓我?”手脚并用,看着什么可以阻挡的,就砸向他们,眼看着手被抓住,还来不及惊呼,头发被一把揪住。吃痛呻吟出声,又不敢在挣扎,就这一会,双手被控制住,脚也缠上了绳子,同时嘴巴被堵住,眼睛看着奸计得逞,笑意盈盈的杨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个麻袋罩了下来,眼前朦朦的一片。
没想到,我舒洛竟然会落得如此凄惨。身子被人扛在肩上,耳边是杨四谄媚的声音,一颗心坠入悬崖。眼睛看不见,耳朵却异常灵敏,似乎走了有一段路,然后听见开门的声音,是车门,接着便被弯曲着丢了进去,一遍一个坐着人,车子缓缓开动,然后离开。杨四果然打定了主意,当初,我就应该听杨婶的话离开,知道他不是好人,却没想到他如此混蛋,猪狗不如。
把我给卖了,卖去了那里?想起那个人的话,除了妓院,舞厅,或者卖给别人当小妾都有可能、一想到这,就觉得浑身发凉,寒意从脚底往上窜。
车子走了很久,路途不是很平,车里的人都没有出声,似乎在吸烟,还是那种低廉的烟草,因为阿岸也吸,气味比他们这个还要呛人。只不过阿岸不常吸,也不在家里吸烟,这个时候,很想阿岸能够出现,化身守护骑士,打倒这些人把我救出去。可是,一切都是白想,阿岸都不知道我已经被卖了,更何况,杨婶知晓了没有还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们有的是势力,拼命丢的不过是自己的性命,没有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这么渺小,连自己的命运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前方,是一个地狱!我能在地狱里生存吗?苦涩在心里蔓延。
车子突然停下,舒洛惊醒过来,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车子一摇,感觉有人抓着袋子把我拖了出去。
“找死,把脸弄花了,你赔得起吗你?”听出是为首的人哪粗犷的声音,身上传来的刺痛让我差点忍不住流泪。
“良哥,豹哥在里面等着,让你把人带进去。”来人朝为首的人哈了哈背,看了一眼身后扛着的麻袋,知道已经得手,他很好奇,杨四口中美若天仙的真实度有多高。
被称为良哥得男子点点头,看也不看身后的人迈开脚步就离开,舒洛感觉脚步声很多,耳边回想着那个人的声音,豹哥,应该是能够说的上话的人,她在想,或许能够从他那里下手,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只是,舒洛在看见那个豹哥的时候,心里的希望落空。眼前的男子一脸笑意,眼角又一道明显的刀疤,看着有些骇人面庞,舒洛惊了一下。坐在上首的男子看着睁眼的舒洛,嘴角勾着一抹诡异的笑,手指动了动,站在舒洛身边的人,拿掉堵着嘴的布,得到呼吸的舒洛视线在晦暗的房间内扫了一眼,房间不是太小,站了二十多个人,舒洛放弃逃跑的念头,就算插翅也难逃,她自然清楚,他们身上暗藏着枪支,只要稍有异动,便成为名副其实的马蜂窝。
舒洛思量的时候,身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而坐在上首的男子走了下来,走近舒洛,眼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伸手就要去摸舒洛的脸,偏了一下头,那人也不在意,笑了起来,收回手“果然小有姿色,没想到杨四还有这个一个标致的女儿。”
“我不是他的女儿,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舒洛仰起头,反驳道。他的女儿,她已经不认识那个人渣。
“那又怎样,只要你杨四说你是他的女儿,我们就认定你是他的女儿,小美人,叫什么名字?”说着,男子伸手捏住舒洛的下巴,用劲很大,舒洛根本挣脱不了,只能冷冷的睨他一样看向别处。“很好,性子火辣,脾气倔强,爷我就喜欢这样的。”舒洛只觉得头发松散开,蹭在脖颈便有些痒,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人,见他眼里闪了闪,一抹情欲的色彩掠过,舒洛心里一惊,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她的头发本就烫过,弧度不是很大,当足够衬着这张脸妖娆惊艳,所以她一直编着辫子赶在耳边。如今,她无比曾很这张脸。
美貌,对这个时代来说并不是值得庆幸的事,反而事一种累赘,更是祸端。
“说说,你叫什么名字?”下巴吃痛,舒洛恍惚过来,看着靠近的男子,她该怎么脱身,她该怎么保护自己?手抵在胸前,被紧紧握住。屋内的人见状,收起看好戏的心,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这样让舒洛更加害怕,也就在这时,男子的手搭在腰间,越往下的趋势,舒洛僵了一下,挣扎得更甚。“你以为到了这里还能逃掉,小乖乖,你太天真了。”
舒洛缩了缩脖子避开覆上来的大嘴,呛人的口气令她作呕,男子吻在舒洛耳鬓上,一手攥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挣扎,心里不禁心猿意马,够烈的人他更喜欢,这样才有挑战,才有情趣。想着手里的力道更重,只听见刺啦一声,舒洛觉得胸前一凉,身上的衣服被撕烂,露出里面贴身的衣服,一股绝望,悲伤油然而生,心里越来越恐惧,舒洛顾不得其他,拼命挣扎,手抓脚踢,只想着从他身边逃脱,脸上一软,那触觉,让舒洛全身泛起鸡皮疙瘩,惊恐的睁大眼,惊呼出声。
就在这时,传来叩门的声音,男子像是没听见一般,扬手打在舒洛脸上,手劲很大,舒洛被打倒在地,还来不及站起来,男子跨过她,坐在她的腿上撕她的衣服。
敲门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豹哥,耿先生来了,要见豹哥。”
“出去。谁也不见。”舒洛死死挣扎,被打了半张脸红肿不堪。身上的衣服基本上已经遮掩不住身上,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的曲线,是那般的诱惑,年轻的气息让男人难耐,急促的脱掉身上的衣服,耳边敲门声更重,男子拧着眉,偏头怒视,其实他之前根本没有听清禀告的人说的是谁“豹哥,耿先生传话说,若是豹哥再不出现,躲在温柔乡,就休怪他翻脸不认人。”
本文来源于:第九书包网 白兔和狼
更新时间2011-5-20 16:53:16字数:4372
“豹哥,耿先生传话说,若是豹哥再不出现,躲在温柔乡,就休怪他翻脸不认人。”
耿先生?耿直?男子清醒过来,抬头望向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挣扎了舒洛,嘴角勾起一抹yin邪的笑“小宝贝,在这乖乖等着爷,一会就回来。”站起身,拉开门便有人拿着衣服披上来,余光瞟了一眼缩着一团衣不蔽体的女子,不等男子察觉便收回视线。
听着离去的脚步声,已经关上的门,舒洛紧紧抱着自己,牙陷进肉里,刚才的一幕,让她喘息不过来,脑海里一片凌乱。蓦然,舒洛站起身冲向门口,摇晃着紧闭的门,呼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这群没人性的混蛋。”
她知道门口守了人,可是,她死也不想呆在这,她不能就这么被毁了,想起男子那张脸,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捶打着,踢踏着,只是摇晃一下,门根本没有打开的痕迹。
“这是…”耿直好奇的看向豹哥,眼里带着笑意,他自然知道方才为何迟迟不出现,如今脸上多了一道指甲印,流连花丛的他自然知道只有女人才会有那么尖利的指甲,也知道,那个女人肯定又是他强取豪夺弄来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事,他交代的事他办清了没。
果然,听见耿直这样一问,叫豹哥的男子直冒冷汗,脸上赔着笑朝身边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处理一下,堵住那个女人的嘴,否则,等下有她苦头吃的。那个人会意,正要离开,耿直自知道他要去干什么,神情淡淡道“豹哥还要掩饰吗?”手一拍,桌上的茶杯震了一下,茶水溢出桌面。缓缓流下发出嘀嘀嘀的声音。
“耿先生饶命,给阿豹一个机会。阿豹一定将功赎罪!”他怎么当得起耿直一声豹哥,这片赌场的幕后的老板就是耿直,他知不是他手下圈养的一条看门狗,又怎么能够在他面前端了架子,不想活了。没想到,没想到那个贱人那么不听话,非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可。想要出去的那个人最后也没出去,站在男人身旁。
很快就有人上来收拾桌上的残局,耿直挑了挑眉,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冷笑出声“阿豹,是不是觉得这个豹哥做得不够安逸,想要换换位置。嗯?直说,我耿直绝对是好说话的人,你要你说出来。”
“耿先生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不敢胡作非为,小的没有妄想,只想着在耿先生手下做事。求耿先生给小的一个机会。”
“机会?”耿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那人会意,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个名贵的盒子,打开,是一排排的雪茄,取出一根放在耿直嘴里,然后从另一个口袋中取出打火机,不知道怎么按了一下,发出叮的声音,光线亮了亮,一缕烟雾飘出,顿时,满屋子瞟着高级雪茄的味道。这一幕看得其他的人暗暗咋舌,心想那叮的就能点火的是什么,洋火?
耿直叼着烟慵懒的坐下,吞云吐雾,余光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忘了一眼身边的人闭上眼,翘着二郎腿,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桌面上“耿先生交代的是办得怎么样了?”耿直身边的男子道,声音雄浑,没有丝毫杂音,有一种说不出气势,常年跟在耿直身边,他自然有一股凌摄人的气势。
闻言,阿豹惊了一下,额上冒出冷汗,耿先生让他在这一年内留意美艳的女子,这一年,他送了不少上去,却没有一个令他满意的,他知道耿先生是鱼跃门的幕后老板,就像这个片地下赌场一样,看似是他的地盘,实际上他只不过是表面的一个傀儡而已,心有不服鱼怎么样,照样只能忍气吞声。在翅膀还没长硬之前他不感情剧妄动,他不清楚耿家的势力有多大,紧紧这片赌场,还有鱼跃门,就已经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那些未知的势力,如今上海除了贺家,姚家这两家道上赫赫有名之外,耿家在阳光下只是一介商人,似乎跟黑势力扯不上关系。他知道,耿家并不是单纯的商人,他就不是商人不是吗?
听说几年鱼跃门一直与贺家经营的夜上海暗地里在较量,可是一直收益甚少,每每都惨败,夜上海夜夜笙歌,高朋满座,人满为患。相比而言,鱼跃门就要惨淡很多,除了与耿家有生意上来往的人捧场之外,其余的边都是些不上不下的小商人。而夜上海就不同,不管是外国人,领事馆的人租界里的富人,在上海算得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时常出入夜上海。只是因为,夜上海有一位艳名在外的交际花,同时也是夜上海的台柱子天羽小姐。
这也是为什么耿先生让他物色妖艳绝美的女子,试图把她捧成鱼跃门,甚至整个上海最富艳名的交际花,打败夜上海。只是,那位天羽小姐,他有幸远远看了一眼,那个美艳,让他心神动摇,那眉眼,那红唇,那撩人的身姿,说成妲己转世也不为过,不要说其他的人,就连阅女无数的他来说,只是一眼都难以忘怀,更不用说搂在怀里那个销魂。
蓦然,阿豹想起那双眸子,心下欢喜,虽然打扮粗俗,可是那眉眼,那身姿,不是连自己也控制不住想要把她压在身下吗?“这样想着,像是抓住了救命草,朝身旁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看着耿直道“耿先生,今日正好有一个女子。不过…不过…”
“不过被你给上了是不是?”耿直没有出声,倒是他身旁的人冷笑出声,寒意不少,吓得阿豹抖了一下,心下暗暗庆幸没有得手,否则,也救不了这条小命,就算耿先生顾忌着他多年经营的势力,可是,只要有钱,就算是亲人也可以出卖,很何况这些兄弟,他在道上混了这么些年,眼角的疤痕不是最好的警告吗?
“没有,没有,夜哥误会了。小的哪敢呐!”赔笑的看了一眼依然眯眼假寐的耿直,暗暗吐了口气。
一个男子从大厅里出来,凑近门口的人耳语几句便进了大厅,朝阿豹点点头,而门口的人一路跑开。
舒洛正要举起椅子砸门,感觉有人靠近,有人在开锁,难道有人来救她了,举着的椅子颤巍巍的在空中并没有放下,心里希望是救她的,可是她知道那只是白日梦而已,所以门一开,椅子砸了下去。舒洛顾不得其他,想要硬冲出去,听见声音的人围了上来,椅子只砸中走在前面的人,门是对开的,所以舒洛并没有逃出去,围上来的人把受伤的那个扶了下去,留下四五个青衣打扮的男子,和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脸上画着浓浓的妆,冷眼看着舒洛,满眼讥笑“哎呦喂,原来是烈性女子,难怪老远就听见喊打喊杀的声音。”
喊打喊杀?听见她的声音,旁边几个人嗤笑出声,其中一个沉了沉声道“十三姨娘,酸的就不说了,豹哥等着了,不快点,等下。轮到我们没好果子吃了。”
见他们讨好的看着自己,十三姨娘媚眼一抛,抿着嘴扭头看了一眼舒洛,娇笑道“记住,你们一个两个欠我的恩情,下次别给你们豹哥待狐媚子过来。哼,幸好这位是送给人家的,不然…豹哥是不是要多一位二十姨娘了?”话里的意思,几个人自然听得明白。
舒洛护着自己,冷眼看着门前交谈的人,如果她没听错,没理解错的话,那个男人已经把她送人了。嗬,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十三姨娘,二十姨娘,那个人,也不怕死在床上,想让我舒洛当他的二十姨娘,做他的春秋大梦,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她得逞。
几个人连连点头十三姨娘满意的笑了笑,招了招手便有一个小丫头打扮的女子走上前来,手里抱着一叠衣服。其余的人见状识趣的走开,不过神色却在舒洛身上飘了过,十三姨娘把这一袭姐看在眼里,在心里暗骂一句不要脸,便跨过已经散架的椅子,声音带着几分严厉,不似刚才的软声腻气“姑娘还真奇快,既然那么喜欢给男人看,方才叫的声音可不小,这又是为什么?”余光瞟了一眼,除了重要部位遮住,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的舒洛。半张脸因为那一巴掌红肿不堪,头发凌乱,光着脚,一双眼睛却不似以往看见的那些女子一般怯怯弱弱惊恐的模样,清澈的眸子看不出一点情绪,却又像包含了所有的情绪,只看半张脸就能看出女子的姿色,这就是那个标致的女人,看来不止是标致而已。女人对这些向来敏感得很,暗暗比较,较劲。幸好她是送人的,否则留在豹哥身边,可不是十八位姨娘能够斗得过的。
舒洛听出了她话里的嘲笑,索性松开手让她看个够,她有的她同样有,舒洛朝她笑了笑,没有出声。倒是把十三姨娘看得不好意思,讪讪的收回视线,睨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小丫头,笑着道“姑娘难道准备这么出去见人吗?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那么不要脸的举动,就算是她,也不敢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更何况,她还做得那么理直气壮,不过,那身姿,有几个男人能够把持得住,不过又不得不佩服,就连豹哥那样的人都没得逞,这个女人,还能不让人讶异吗?要知道,多少专卖出去的女人,有多少是干干净净的。
“要见我的人是谁?”舒洛没有看一眼十三姨娘,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小丫环手里的衣服。淡淡出声。
怎么那么长时间还没来,十三姨娘皮痒了是不是?就在阿豹跪着窝火的时候,门口传来响动,扭头便看见走在前面的舒洛,除了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头发稍稍梳了一下,并没有做太多的打扮,就算再打扮也掩盖不了肿起的半张脸。舒洛冷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随即移开视线看着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耿直,嘴角勾着一抹笑。
若是那个十三姨娘说的没错,那个人就是那个要见她的大老板。为什么会乖乖换衣服,只有舒洛知道,仅凭着几个关键字,她就能抓住其中的突破口,十三姨娘自然是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喜欢的女人之一,知道的事不会少,否则,怎么会从二十个女人中占据位置不备冷落。她说,要见她的人是商人,着一年在他们这里带走了不少女子,不过听说这次老板亲自来了,以往都是派人来的,就连她也不曾见过那个商人老板。一年带走不少女人,除了舞厅就是妓院?并且带走的都是处子之身的,那么…舒洛推测,那个老板是一个舞厅老板,什么商人,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
舞厅?这个词才舒洛脑海闪过的时候,就有了计较,她要搏一搏。
感觉有人看着自己,耿直睁开眼,看见站在不远处一身白色紧身旗袍的舒洛,微微笑了笑,不是因为她的脸,而是那饶有兴趣的视线,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胆子不少,她可以看成是挑衅吗?一双桃花眼挑了挑,看着舒洛,话却是对着跪在地上的人说的“这就是你说的人?”阿豹点头,有些后悔不应该扇她一巴掌,把一张好好的脸给毁了。
“听说你就是我要见的人?你好,很高兴见到你,大老板。”舒洛伸出手,淡淡的看着耿直,既不轻佻,也不死板,恰到好处的拿捏,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在场的人大跌眼镜,闻声愣愣的看着他。
“很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小白兔。”耿直哈哈一笑,从方才一瞬间的惊愕中清醒过来,站起身,走向舒洛,握住她伸出的手,俯身在他耳边低语。这样的举动又引来一阵呆愣,就连跟在他身边的人,也诧异不已,看看耿直,又看看舒洛,收回视线,独自揣摩。
很久很久以后,但耿直再次想起这副对话的时候,心中感概万千,唯一的便是,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双眼睛中的那份笃定自信,其实,他已经想起,那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小白兔?舒洛哭笑不得“如果大老板不介意,我可以称呼你为wolf么?”
耿直挑眉,舒洛已经抽出手,空气里是她身上的男士香水味道,还有那浓浓的雪茄味。她知道他会英文,闻着那雪茄的味道就知道。而且,他那么年轻,二十六七的样子。
“有意思,如果不怕是披着羊皮的狼,随你喜好。”耿直挑起舒洛耳边的头发在鼻子下闻了闻“既然你已经让我看到了你的价值,那么你的要求是什么?”舒洛知道她的伎俩忙不过他,其实她也没想瞒过,如此卖弄,只不过想告诉他,她有足够的资本让他不敢对她轻举妄动。为自己争取利益。
“大老板果然聪明,在说出我的条件之前,我想知道,大老板来此的本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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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1-5-21 18:16:25字数:4302
翻了一个身,似乎有人敲门,舒洛睁开眼,看了看天花板,就听见门外传来紫萍的声音“小姐,起床了吗?紫萍办牛奶放在桌上了。耿先生来了,在客厅喝茶。”紫萍是我住进这处公寓的贴身丫头,秀气干净,善解人意,几日下来,除了厨房里的李妈。就数她与我相处的时间最长,我只知道,这座落霞院在租界内,这一片住着的皆是些非富即贵的人。自然能够在这里做事的人定当有她的能事之处。
躺在床上蒙了蒙被子,随即做了起来,跳下床拉开密封的帘子,眯着眼看着照进的眼光,那么刺目,那么耀眼,懒洋洋伸了一个懒腰。即使紫萍没有明言催促,想必她是希望我快点下楼,耿先生,那个耿直,带走我的男子,七天,一个星期再次出现,呵呵…把一个人待会公寓,撂下就是七天不曾出现,幸好我适应能力强,若是其他心理脆弱的人可能会在这七天里憋出病来。是有意还是真的有事耽搁了,说好第二天来看望,直到第八天才出现。
竟然有闲心喝茶,就不会在乎时间,嘴角噙着一抹笑,转身进了卫生间,这里果然是顶级公寓,卧室内有卫生间,盥洗台,进去半个小时出来,打开换衣间的门看着几大衣柜和鞋架,不知道还以为是百货商店。着实被这架势愣了一下,难怪那几天紫萍一直窝在这间房间里,原来就是因为它们,换衣间有两道门,一道连接睡房,一道连接走廊。
打开衣橱,全是前几天按照我的身量订做送来的衣服,手指在衣服上扫过,一排排的衣裙,全是洋装。轻咬嘴角,打开另一个衣橱,尽是旗袍,颜色艳丽,做工精细,果然在我身上下了不少血本。扭头看了一眼鞋架上亦是一双双精巧的鞋子摆满了鞋架,高的,矮的,细跟的,粗跟的,靴子,马靴。冷笑一声,看样子只能做一个衣服架子,或是花瓶。挑眉看了一眼镜中画着淡妆的人,撇撇嘴,取出一件红色蓬蓬裙,选了一双白色细高跟镶了水钻的鞋子,取出一顶白色帽子。
临出门之前对着换衣镜笑了一下,顺便捋了捋簇拥在一边的头发,清纯中带着妩媚,清婉秀丽,顾盼生辉,凭着这张脸,我要改变自己的人生,似乎不是不可能,至少,就在那个赌坊逃了出来。
记得那天,看着耿直的眼,信誓旦旦的说,我,会成为鱼跃门最富盛名的台柱子。那时,耿直之士轻轻笑了一声,便离开,而他身后的人把我带了出去。在车上的时候,耿直说知道为什么会同意你的条件,我但笑不语,他继而道你的眼睛没有欺骗我。他说的是实话,在很久很久之后,有一天,他抱着我说,他没见过那么耀眼的双眼,能把一切光芒聚集在一起,让人炫目,那份自信,那份笃定,那份不可忽视的坚定让他折服。
我的条件是什么?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我,另一个便是耿直。
我唱的歌,我跳的舞由我来定,绝不出台。亦不陪酒,每个月只登台一天,每月十五登台。暂时就这么多,你可以考虑。商量的余地在于我们自己。
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出这番话,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却没想到,听完我得到要求,耿直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样,伸手遮住被打肿的半张脸。看了足足有一分钟,而我竟然大大方方任他看,既不回避也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