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了,睡眼迷糊的她当时只觉得眼皮沉重无比,就打着哈欠睡着了。
她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换了一个地方都完全不知晓,母亲和婉月想必一定也是跟自己一般换了地方,那她们又在哪里呢?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又一阵带着寒气的清风从侧面吹来,吹起她额头齐齐的发帘,淡淡的香气从她的鼻尖擦过。
刘雨琦猛地一怔,她坐直身体,身体前倾,闭眼,往寒风吹来的方向又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眼睛突的睁开盯着一个方向,淡淡地说道:“你要站到什么,店小二姐姐。”
“哈哈,哈哈,你这小娃娃果然不同凡响,这眼睛都瞎了,居然还能猜到这房中有人。”面前传来的女子娇柔的媚笑声,继而女子向刘雨琦慢慢靠近,俯身凑近刘雨琦,妩媚迷人的眼睛眯起,朱唇亲启,“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莫不是你这眼睛根本就没有瞎?”
暖暖的带着清香的气息喷洒在刘雨琦那被寒风吹得冰冷的面上,让她那大大的眼睛扑闪一下。
刚才醒来之时,深处黑暗中不见光明的她,突然发现母亲不在身边,一时惊惶无措,然而此刻理清思路,心中一片清明。此刻最担心的莫过于母亲和婉月的去向,面前的人到底居心何在还不知道,只能尽量配合,再想办法套出关于母亲和婉月的事。
面前的小女孩眼睛虽然依旧望着自己,透着月光将她那有些无神的眼睛照得亮亮,那双杏目像是望着自己却又目无焦距,可是她却觉得那双眼看不到自己却比那些能看到的人更能将人看透。
这怎么可能,不过就是一个五岁小儿,何以为惧,不过是略微有些自大的孩童而已,不然怎么那么容易就中了自己的m药呢。
正出神间,小女孩嘴角翘起,自嘲道:“我倒是想可以假装一番的。”
女子微愣,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孩,尤其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手从腰间掏出一根银针,夹在指缝间,越握越紧,抬起对着那大大的黑眼珠越靠越近,尖锐的针头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微微泛着阴冷的光芒。
“哦?那你倒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又怎么知道屋中有人的呢?”女子媚笑问道。
“眼瞎之人除了眼睛看不见之外,其他感官便变得敏锐起来,你在迎接我们进入客栈时,身上就带着淡淡的香气,只是当时被这楼下的饭菜香气遮盖而不易被察觉。第二次再到道这香气,是在你端着酒菜入得我们房中之时,这第三次,便是刚刚我下榻摸索至角落无路之时,一阵寒风吹来,也带上了你身上的那股子淡淡清香。”刘雨琦嘴角翘起,说道,而眉头中还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问,这里面怎么还有一丝书卷香。
女子看着眼前女孩仿佛对于即将要碰触自己眼睛的银针浑然无觉,她收起银针放入衣袖中,对于她眉间的疑问,她直接以为是对自己的身份猜不透而已,说道:“都说你这小娃娃聪敏过人,今日可真是领教了。”她翘起涂着丹红的小指轻轻从女孩的眼角往下巴处滑动,“还长得这般俏丽,难怪让人会心生怜惜。”
“我可不记得有见过你,何以要加害于我等?”刘雨琦缓了一口气,问出心中的疑问。
虽然她的眼睛看不见,可刚刚有着很强烈的危险气息在她四周,仿佛下一刻她便窒息而亡一般,这种感觉也是很快就消失了。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女子收起脸上的媚笑,淡淡道。
“你将我娘亲还有婉……我哥哥带到哪里去了?”刘雨琦接着问道,
“哦?那两个人啊,我已经发卖了。你娘亲还有几分姿色,想必若是卖到那怡乐园中,一定会给那带来不少生意,可不会苦着她的,你放心。只可惜你那哥哥,长得如此丑陋,怕是要卖身为奴了,以后的日子呦……啧啧……”女子挑眉,望着眼前正色的女孩,她掩嘴嗤笑道,最后还不忘故意砸吧两下嘴,带着无比的惋惜唉叹一声。
第五十四章 试探
什么!怎么可能,婉月的武功那么高强,怎么会中了这j诈女人的伎俩?
平日里和母亲也只在家里做做刺绣,然后卖与姚记布行,在她的印象中,她们从未有过什么仇家啊,怎么会来个一上来就要把她们发卖的仇家呢。刚才和这女子的对话,虽然有时候声音淡淡的,但那还不至于到了要发卖亲人的仇恨。而且她的情绪不像是见到仇家的那种义愤填膺,倒像是捉弄的气味在里面。
刘雨琦紧锁眉头想着女子话中的真实性,而这看在女子眼中,只以为这小娃娃可能是年纪太小,对于自己说话的这些意思可能不理解。
她用手拖着下巴,想着怎么解释让这娃娃理解,“对了,我倒是忘记你是外来的,而且还是个小幼女。怡乐园是什么地方,你还不知道吧?”女子嘴角弯起,带着些嘲讽的说道,“那是男人们最喜欢去的酒楼,里面除了有好酒好菜之外,还有各色美人,听说有很多名流才子喜欢去那里吟诗作乐,你娘老是老了点,但姿色却是上品,没准还能给你找个爹爹回来,你可不得要赚了?”
“你!”刘雨琦捏紧手中的被褥,压制想要将这些砸向这女子,将被褥塞到她嘴里的冲动,指尖因用力发白,整个手背微微颤抖。
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娘亲,无论是对于前世母亲的遗憾还是今生在这异世的孤独,对于这个娘亲的感情那是无人可以替代的,一直以来娘亲对于自己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已经将赵雪依当成母亲一般,此刻听到这女子如此羞辱自家母亲,心中怒火中烧。
她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呼吸渐渐平稳。
不要上当,艾漪,这女子的话里话外仿佛就是在想着如何激怒自己,冷静。虽然她的言辞轻佻,处处带着讥讽,可至少知道母亲没有像她说的那般被发卖了,因为没有哪个人将人发卖后还告诉卖到哪里去的。而且也不可能将母亲和婉月卖了,而独独留下看不见的自己,这对她来说更是无用,这女子到底是有何居心?
“呦,怒了,小小年纪,这小脾气果真不小。”女子一直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小女孩,刘雨琦脸上一闪而过的怒意和眼中埋藏的哀伤没有逃脱女子那毒辣的眼睛。
她惊讶于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孩不仅仅思维敏捷,居然能够很快就洞察到自己的乔装还能这样隐忍,并且能够快速的平静自己的心,最难得的是她还在眼睛看不见的情况能如此冷静。
这娃娃果真如他所说,机灵的很啊,而且城府也深,有趣,有趣。
“你是如何给我们下药的,菜里我们试过,没有毒。”刘雨琦面色平静,不喜不怒,冷冷的问道。
“呵呵,傻子才会在酒菜中下药,那不是等着被人发现嘛。姜还是老的辣,你们这点小心思,我还猜不着,难道你没有觉得夜幕降临之时,尤感疲惫吗?”女子带着得意的笑,说道。
夜幕降临之时?她的眼睛看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夜色暗淡下来的时候,只记得当时的她听到婉月说了句天色暗了,就听到她吹火折子的声音,而后自己便觉得困意连连,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等,夜幕降临,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点烛火,那么……
“是烛灯。”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清脆的女声打破了片刻夜晚带来的寂静。
“聪明,我喜欢。”女子嘴角的笑意更大,拍了两下手,笑道。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娘亲和我那哥哥到底在哪里了吗?”刘雨琦已经可以断定刚才是那女子为了激怒自己而故意说的假话,而且就目前而言,她们之间原先应该是不认识的,所以更没有恩怨之说,而这女子更有可能是在不断的试探和捉弄自己,她便不再与她绕来绕去,直接问道,“你又有何居心如此捉弄我等。”
“哦?你如何断定我刚才说的就是假话呢?”女子听到面前的小女孩突然直接问这样的问题,不仅不感到奇怪,反而兴趣骤升的挑眉问道。
“第一,你口口声声说将我母亲卖到了你所谓的那肮脏之地,甚至还说出是哪家酒楼,这要不是刻意让我知道在哪里以外,要不就是你傻到无人能敌了,才透露出来。所以我断定,我娘亲还在你手中,并且安全的很。”刘雨琦睁着无神的眼睛,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你是女扮男装扮成这客栈的店小二来骗取我们的信任,虽然未见其貌,但闻其声,想必阁下必定是这易容界的高手,阁下应该知道,我那所谓的‘哥哥’也是扮的了,而阁下一直未揭穿,还说发卖为仆。虽然你说的言辞凿凿,但却漏洞百出,不足以为信。尤其当你看到我有怒意之时,言语中带有得意之色,想必阁下必不是与我等有深仇大恨之人,而是在试探我。”刘雨琦特意将试探二字重重的突出。
“说的好像倒是那么一回事,只是……”女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连赞同之色,继而又眯起眼收敛笑容,冷冷道,“你又何以知晓你我之间没有深仇大恨呢?”
侧边又一阵冰冷的寒风吹起女孩额头上齐齐的发帘,借着月光的照耀,面前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显得分外通亮,她弯起嘴角,那不易察觉的轻蹙也展开来。她仿佛觉得这是个简单到人人都能回答的问题,带着些嘲笑道:“若是阁下对我等有如此深的仇恨的话,又何必迷晕我等,将我困于此地,还与我说那么多废话作甚,直接一剂毒药给到便是,何必如此麻烦。”
刘雨琦坐正身子,扬起头,似乎是朝着女子的方向望着,却又不是一般,伸起手往女子身后的方向指着,淡淡道:“还有,这位阁下要靠在窗边多久啊?可别不小心跌下去了。”
“哈哈,哈哈,都说这小姑娘不简单了,就你调皮想要试探一番,没想到倒是人家先戏耍了你,陪你在演戏呢。”正是刘雨琦所指的方向传来了男子的笑声。
第五十五章 误会
一袭月白色长袍,月白绒边青色斗篷,黑色长发一半被松松的绾起,一半披散下来。男子半依在窗边,一只腿屈膝架在窗框上,一只腿垂在地面上。
冬日的寒风将他垂下的发丝吹起,随风拂过轮廓分明的脸颊,夜晚的月光在他的身上轻洒上一圈银色的蒙胧光晕。
刷的一声展开折扇,男子望着眼前那小小的身躯,在他听到那女孩说出自己的存在的时候,一直安静的依靠在这静静的听着她们两人的对话,期间不乏对着女孩的沉着冷静感到惊讶,那么此时被她揭穿自己的存在,这让他对眼前的小孩不再轻视,望向她的眼神中更带着一份审视。
原本只是受托过来的,谁知月娘硬是说要试试这个小女孩到底是有多聪明,小小五岁孩童怎么能被那人说的那么神,便有了刚才那出。
只做陪同的他正无聊间依靠在窗边欣赏这星空中的月色,偶然间回神听到那女孩对月娘的计谋破的毫无遗漏,这才让他开始转过头来仔细打量起她,没想到接下来就听到了她的那句“可别不小心摔下去”的话语。
要说自己也是在这江湖上也小有名气,今日居然被这么一个失了明的小女孩识破。惊讶中他带着爽朗的笑声打破那两人之间紧迫的氛围,而后当他看到那女孩面上一闪而过的愕然之色又露出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仿佛在说“其实我也就是猜猜,你还真迫不及待的承认了。”
片刻的怔住之后,便自嘲一下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
她也不过是个盲了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如同武林高手一般通过气息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呢。他收起折扇,走过来,对刘雨琦作揖道:“我等乃是受人之托,听闻刘姑娘要来此地寻家师医治眼疾,我们便一直在此等候,今日之事乃是月娘跟你开得一个小玩笑,望姑娘原谅。姑娘且放心,你的家人还在原来的房中安睡。”
原来是那张真人的徒弟,那岂不是跟姚公子是师兄弟的关系,“可是受姚公子之托?”刘雨琦问道。
“正是,七日之前在下就已经收到师弟的书信一封,也说了些关于姑娘所遇的遭遇,托我等能够帮助姑娘照料一二。”男子说道。
“正是如此,信中听孜墨对刘姑娘的聪慧机敏称赞不绝,我起初还不信,才起了这次的试探之意,望姑娘可不要生我月娘的气啊,月娘我就是对于姑娘你太好奇了,今日与姑娘一试,早已心服口服了。刘姑娘果然不同凡响,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慧过人。以后若有事需要月娘一助的,只管唤一声,月娘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亦不会说个不字。”月娘亦走上前解释道,一身金边墨绿斗篷随风飘起,与身边的男子站在一起,一静一动鲜明。
“好,月娘姐果然真性情,琦儿虽年幼,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今日之事虽是月娘姐试探在前,琦儿戏弄在后,也望月娘姐不要怪琦儿顽劣。”刘雨琦低头施礼道。
男子听了嘴角抽搐,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言下之意就是“别人欺我一尺,我必别人十丈”,好在自己没有参与到月娘的计谋中,不然要是被这么个小娃娃戏耍了可不得要丢死人了,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月娘倒是欣赏这小姑娘与自己一般的性格,敢作敢为,即使刚才对她的试探还礼尚往来的戏耍了自己一番,但对于这五岁小儿来说,她倒不在意,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满是欣赏喜欢,完全忘记刚才还把人家给气的恨不能用被褥砸向她。
“要说那扮成男子的姑娘,可真是厉害的很,被我下了药,她居然还能与我过上十几招,幸得叶公子的帮忙才得以制服让她安睡。”月娘满是钦佩的望着刘雨琦说道,却没有看到旁边一直给她使眼色的白衣男子。
“叶公子?”刘雨琦问道。
白衣男子扶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才还庆幸自己没有参与月娘的计谋,这会就被她出卖了,他作揖道:“正是在下,当时因为她的剑即将刺向月娘,叶某不得已才出手相助的,不过姑娘放心,她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无妨。”刘雨琦轻笑道,刚刚不过跟他们说明自己不是个可随意戏弄的软柿子,没想到让这叶公子误以为自己是那瑕疵必报之人了,自己可是来求医的,对人家的徒弟可不得要客气一些,她又补充道,“不过武艺切磋而已,婉月不会当真的,叶公子和月娘姐可别怪她出手过重了呀。”
“不怪不怪。咳……另外就是有件事要告知姑娘一声,家师于数月前去远游了,叶某已经传书给家师,恐姑娘需要等待数日了。”叶公子说道。
“那叶公子可知张真人他何时归来?”刘雨琦问道。
“叶某不知,家师他一向来无影去无踪,行踪飘忽不定,往往我等有急事相寻便会以专养信鸽传信。叶某自小跟随师父习武习医,也会些这岐黄之术,若姑娘信得过叶某,可由叶某先给姑娘医治。”叶公子回答道。
“如此多些叶公子。”刘雨琦点头道谢。
叶公子和月娘没做多久的停留,很快便告辞了。
长安城,姚府。
“什么?不是那钱掌柜派人做的?”姚煊躺在榻上,手里拿着几张写满字的书信。
旁边姚掌柜低着头站立一旁。
“可查的出来是何人指使?”姚煊放下手中的纸张,转头问一旁站立的姚掌柜。
姚掌柜说了一声不知,又通报了自那黑棉花事件闹到官府之后,那钱掌柜自己供认说因嫉妒姚记布行的生意才以此事要诋毁的,全是他一人自作主张罢了。只被收押了数月便放了出来,便被布庄辞退回乡下去了。云和布庄的生意也因此日益亏损,此刻已经挂出盘出铺子的告示。
姚煊挥了挥手,姚掌柜低头退下。
不是钱掌柜指使,那么那日给马儿下药的又是谁?谁会与他们有如此大的仇恨,竟是要夺人性命,不管是针对自己还是对刘姑娘的,他到底有何目的?“少爷,用膳了。”婢女端着托盘进了内室,低头说道。姚煊望着托盘上的三荤两素一汤的菜色,并没有提起食欲,随口问道:“那日日送早膳的女子后来可有再来过?”“自少爷询问之后,就未曾来过了,奴婢也奇怪怎么就不来了呢?”婢女面露疑惑的答道。“没有就算了。”姚煊捏着手中的纸张,眼光再次飘向了窗外徐徐下雪的光景,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托盘上的菜色,吩咐道,“伺候用膳吧。”
不知道师兄是否收到信件,而她此刻也应该到了吧,他得赶快养好身子。
第五十六章 灯谜
正月十五,是大周的上元节,洛阳城里的人流自年后以来变得格外多了起来,因过年关略有萧条的氛围一扫而光,老百姓们也纷纷出来走动,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这些人中有一家几口搀扶老者笑意连连的,有三三两两的衣着光鲜的公子哥结伴而行的,也有衣衫褴褛的小贩走街串巷的叫卖着,不过大家都是奔着同一个方向而去,那便是庙会之所。
大周民风开放,如此佳节那常年身处深闺的小姐们自然也会跟着结伴出来游玩一番,只是作为大家小姐自然是要注意一些,因此这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不乏也有几个带着帷帽婢女仆妇前后相拥的小姐们款款而行。
其中这边也有一身白色帷帽罩住全身,白白的薄纱直落到脚踝处的娇小身影在人流中缓缓前行。旁边陪同的是一身紫边红髦的娇媚女子,身后是玉冠白袍,衣着飘逸的玉面公子,另一边则是一个瘦小俏丽的婢女搀扶着这娇小身影,而其后紧跟着一个手握着剑护卫装扮的冷面少年。
这五人便是刘雨琦一行人等,叶公子给她诊治时发现她的失明乃是因为后脑被重击而导致眼部经脉受阻,因时隔已有一月之久,需要以药物外敷刺激眼部的经脉顺畅,再施以银针打通脑部阻塞的岤位,但是能否恢复如初,叶公子只说姑且一试。
因此这次上元节已经在客栈中憋闷了许久的她非要出来走走,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感受一番这古代的上元节氛围,而此时的她眼睛上还敷着药物,用白纱布系上了,这才给她带上帷帽的。在母亲的允许下才叫上叶公子和月娘陪同来到这洛阳的庙会了。
几人走在人群中,虽因为叶公子的俊逸和月娘的妩媚引来不少小姐公子的打量,倒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小姐,前面好多人,好像是在猜着灯谜,我们要过去吗?”旁边的俏丽的婢女小心的问道。
这婢女是月娘送与自己的,自那晚的戏弄试探之后,婉月对于这月娘的脸色一直冷冷的,而月娘也自知那日她做的有些过了,便将她的婢女赠与了自己,说这婢女是她买来的而已,自己收留她反倒是救了她。
这才得知月娘乃是她口中的所说的怡乐苑的老板娘,这让刘雨琦实在是有些意外,不过她不说自己也就没问缘由,反正自己欣赏的也是她的性情。只知道她是机缘巧合下结识了叶公子等人,对于她的过往大家从未提过。
而这婢女乃是一个贫苦人家日子过不下去了便将女儿卖与了她,她便带来给了自己,当时面对婉月的冷冷的面色,只说是看着自己这治疗期间生活起居不便,而婉月又是男子装扮,实在不太方便照顾自己,所以就将这婢女塞给了自己。
刘雨琦了然的笑着道了谢,也收下了她,并赐名冬儿。明明是看着这女子可怜不想让她堕入苑中,又愧疚当日对自己的戏弄,才想能在生活起居上能帮上一二,偏偏这倔脾气嘴硬又不肯说出来。
起初冬儿来的时候,还很害怕,当知道只是当自己的贴身婢女而不是去那怡乐苑时,便激动的连连给自己磕头,谢自己收下了她。虽平日里对自己的生活照顾的细心到位,而娘亲和自己带她也是很平和的,只是说话总是带着怯怯诺诺的,如今能主动提出建议了。
刘雨琦闻言一来好奇二来也想鼓励冬儿,笑着说道:“好建议,来这上元节的庙会怎的能少的了猜灯谜呢,走,我们过去。”
几人也只是出来陪着她散心的,自然都没有意见,很快便到了人员聚集的猜灯谜处。
满满的花灯挂满了整个楼宇间,将这一片天地照的如同白昼,已经有不少的俊朗才子在一旁相互间猜着灯谜了。
“方正坚硬尤不言,千言万语缺不得。打一物什。”一个书生装扮的男子摇头晃脑的读着灯上的灯谜念着,思索半天也没有挤出个答案,旁边的几个书生跟着打趣,却也没有说出个答案来。
“扑哧,枉这些书生天天使着的东西,居然尤不自知。”刘雨琦听冬儿将前面几个书生的情况在耳边简单说了一遍,忍不住笑道。
“你这小姑娘又懂得什么,怎么如此狂妄?”一个书生随着这边的小女孩的嗤笑声,转过身来怒道。
待他看到她身边的月娘时,言辞立刻收敛,转而问道:“今日大家有缘在此碰到,何不一起共赏这些花灯如何?刚才听闻这位小姑娘说我等天天使着却不自知,可是姑娘知道这谜底了?”
后面的叶公子欲站出说话,便听到那脆生生的声音先发制人了。
“呵呵,小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只是随意猜测而已,公子读的万卷书,可是比我等粗鄙女子要懂得多,小女子出一灯谜给公子,若公子猜出也算是解了这灯谜,可好?”清脆的女童声从帷帽中传来。
“姑娘,请说。”书生伸手做出请姿,满脸的不以为意。旁边的几个书生也跟着走过来,一边听着这边两人的对话,一边还不忘记瞄几眼那一抹娇媚的身影。
“自身端方,自体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打一物什。”刘雨琦嘴角翘起,说道。
几个书生私语一番,尤摇头不解,刚才要和刘雨琦比试的那书生眉头皱起,额头的汗渍已密密渗出,枉他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败于女子,而且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女子,岂不是让人嗤笑吗?
“公子还没有想出来吗?那我可要说出来咯?”俏皮的声音从帷帽中再次传出。那书生羞愧难当,面色红白参半,只得作揖道:“请姑娘赐教。”
“此乃文房四宝之一,公子平日习书写字所有之物,它长得方方正正的,可是却不会说话,但是若你要书信千言万语,可离不得它啊。”刘雨琦笑呵呵的说着。
“啊,奴婢也猜到了,是砚台对吗?小姐。”旁边的冬儿恍然叫道,又看到一群人向她看来,面色红红的又低下了头。
“冬儿真聪明,就是砚台,那可不就是书生公子们天天使着的物什吗?”刘雨琦故作无辜道。
第五十七章 彩头
受此等羞辱可如何对得起夫子的敦敦教导,这小丫头居然将自己和那粗鄙婢女相比。
与刘雨琦猜谜的书生羞愤难当,面色涨红,圆目怒瞪道:“姑娘可敢与小生比对联?”
刘雨琦原本也是无聊随意参与一番的,没想过要羞辱这些道貌岸然的书生,玩得差不多了,也就没有什么兴致了,便没有理睬这书生,准备转身回去了。
“怎么,怕了?莫不是姑娘刚才只是小孩家家的随便猜着的吧,我看你还是回家吃奶去吧。”书生看到刘雨琦转身,以为她不敢和自己比,想起刚才的羞辱,便拦下嗤笑道。
“不过是牙还没有长齐的小娃娃,刚才一定是听别人说出了谜底就来班门弄斧的。”
“俞兄莫要怕她,对联乃是我们的家常便饭,岂是这小姑娘可比的来的。”
“不错,如此羞辱我等,好好让这小儿学学什么才叫学识。”
几个书生在一旁喧哗起来,愤愤的指责刚才刘雨琦对于他们的轻视。
人流慢慢向这边聚集起来,人群外,一个老者捏须正观赏着这里的各式彩灯,身边站着几个小厮等,另外还有一名中年人陪同一旁,形态甚是恭敬。
老者望见身边的人流往那边涌去,一时好奇问了下身边的中年人前方是有何事。中年人恭敬的应了一声,抬头望去,也不知所以,便派遣了小厮过去打探情况,很快小厮跑来带着些愤愤的神情说是前方几个书生围着一个小姑娘说要比对子。
“哦?何以这些饱读诗书的学子要为难一个小姑娘?”老者捏了捏胡须问道。
“小的不知,只是听说刚才那小姑娘猜对了他们几个书生都未猜出来的灯谜,便觉得这小姑娘言辞羞辱了他们,非要比试一番不可。”小厮恭敬的回答道,语调中并不掩饰对那些书生的不屑之色,那几个人加起来都快过百了,居然还为难一个幼童,就算人家一时好运猜出来又有何比试的,赢了那也胜之不武。
老者抚了两下胡须,迈步向那人流涌动之处走去,身边的中年人和那回话的小厮对视一眼,忙恭恭敬敬的跟了上去。
书生看面前的小姑娘似乎对于自己的话语没有任何表示,也不说话,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简直比刚才猜灯谜更让他觉得可气可恨。他欲伸手扯那女孩的帷帽,当手即将碰触白纱之时,却猛然被一把剑拍打,书生嗷的一声快速缩回了手。
他指着刚用剑拍打他手的婉月,手指颤巍巍的说道:“你们不敢比还打人,如此粗暴野蛮之人怎懂得这些文雅之事,这众目睽睽之下,难道尔等还想以武威逼我等?”
婉月欲上前教训这信口雌黄的浪荡子,被刘雨琦拦下。
月娘想要上前解围,却被身旁的叶公子拦住。
“可别小看了她,她自己可以解决。”叶公子展开折扇,含笑说道,“能点火,必定能够灭火,这丫头许是这些日子因治眼被闷坏了。”说完他的嘴角都溢出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淡淡的笑意。
月娘没有发现叶公子微妙的表情变化,只是根据这些日子与这丫头相处,深知她绝不是个任人可拿捏的软柿子,若是得罪了她……
月娘想到这就浑身打了个冷颤,想到因为之前不过试探一番,受着那婉月半个月的冷眼不说,几次还被这丫头吊着口味说是有法子让她那的姑娘们能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干活,而且还能成为这洛阳的第一大酒楼。
这要是说给谁听都不会相信,即使是自己,要是在未见到这女孩前,别说是个五岁小儿,即使是个经验丰富的经商老手也未能取得自己的信任。若不是听得那小子书信中将她之前的事迹说的神乎其神的,而且那次试探也足以证明了她的聪明,冷静,心思慎密可不比那些经验丰富的商贾差。
为此自己这些日子鞍前马后的没事就送些吃的喝的将这些人伺候的好好的,连她楼里的丫头艳羡冬儿,还悄悄打探这小姑娘身边还缺不缺使唤丫头。
“比?若是比的话,公子可有彩头?”清脆银铃的女童生再次从帷帽中传出。
正神游的月娘被这声音拉回了神,果然,那么聪明的丫头怎么可能让别人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辱骂自己,刚才那出难道她是故意的?
她望着那帷帽下的娇小身影,随即自嘲的摇了摇头,又满眼同情的看了一眼那还在惊愕中的书生。
“彩头?”书生没有想到这小姑娘在自己如此义愤填膺的高声训斥之下居然还能这么平静的问自己有什么彩头。
“对啊,公子不是要说和我这小姑娘家比对对子的吗?难道赢了没有奖励的吗?”刘雨琦一副小孩讨要奖励般的天真口吻反问道,还特意加重了小姑娘家这几个字眼。
帷帽下,长纱随风飘逸,无论从何角度,都看不到这帷帽下的表情是怎样的,只闻其声就觉得是个天真无暇的孩童,便有人纷纷让那书生说个彩头出来。
“彩头,彩头……就是输的人要答应那赢的人一个条件,无论什么。”正被刘雨琦问得愣住的书生忽的看到她旁边的那俏丽婢女之时,便灵机一动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冬儿说道。
刚才这婢女说话的时候正是自己羞愤之时,未曾仔细打量她,这会儿在这堆花灯的照耀下,那白皙的鹅蛋脸上,樱桃小嘴不点而赤,两鬓的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在这书生眼中更是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冬儿察觉到这边的视线,微微抬起头,就对上这书生的眼神正直勾勾盯着自己,吓得她忙低下了头,面色惨白的颤抖着。
刘雨琦感受到身边冬儿的害怕,虽不知是何原因,但听到那书生说完之后,冬儿的表现也让她猜出了一二。
她轻轻冷哼一声,居然打起了她的婢女的主意,今日可是你自己找上门的,不教训下你色胆包天的浪荡子还真是我的不是了。
***感冒了头昏脑胀中最近工作上的事也比较多更新的比较晚,望大家不要嫌弃小可更新的太慢太晚,小可尽力会保证每日更新的。感谢大家对小可的支持。
第五十八章 条件
她用手轻轻拍了拍冬儿扶着自己的手背以示安慰,很快冬儿便平静了下来。
“小女子不才,不能与饱读诗书的公子等相媲美,既然公子强烈要求,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雨琦勉勉强强的答应道,特意强调了饱读诗书等字眼。
“好,我出三对,若是小姑娘你能对出来便算你赢,若是对不出来,那小生可就不客气了。”书生说道。
刘雨琦回了一声好,便不再说话,只是静等书生出题。
“只怕这小姑娘的婢女要保不住了。”人群中中年男人低声叹道,在商场中滚打多年,早已练得他那察言观色的能力,早看到那书生眼色不善的盯着俏丽婢女了。
“那倒未必。”旁边的老者说道。
“哦?难道您老觉得那小娃娃或许能赢的了这十年寒窗苦读的学子?”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