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疾行离去了侯府,在离去之前,眉目间的沉着缜密,取得了侯长郡的初步信任,并允诺了她,三日後於管涔山见,届时只要顺应配合他的布局走下去,便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他捷步出城之後,来到一处隐蔽所在地,摘下了蒙面布巾,豪峻之下,透了几许不甚明显的得意神色。
不错,此人便是璩桑。
那日让辛斋看管尉立渊,她不过出门才半盏茶的时间,却意外的让他给跑了,当时他重伤昏迷,又加上被捆绑的状态,究竟是如何得以安然逃逸,关於这点,始终是心头上的谜…对此辛斋也曾感到自责,丢了尉立渊这个人质,还因此让璩桑白白策划了这一场。.
璩桑於不久之後,返回查看情况,并无对她有所责怪,只是沉闷了半晌,默然不语。辛斋瞧着他总是独自一人,面容上隐默着深沉的交悴痕迹,挂着极其深怨的心情,彷似永远都难以拂拭,对此也不敢多问。
辛斋也不懂什麽深仇大恨,许多事情仍是一知半解,存在着似懂非懂般的茫然,只是多次在璩桑耳边,不时的讲起了侯长郡对於尉立渊的情怀,以及常悠师姐她们三人过往之事;而璩桑在静默倾听之馀,似乎也从里头摸索了些能善用的关连,藉以从中搞鬼。
这回,见了璩桑返回,辛斋抱持着好奇之欲上前关切,「你这趟还顺利吗?」
他褪去了那一身黑衣装备,随手丢置一旁,只见眉宇间彰显的沉思,默不作声。
几次从旁细细观察着他,辛斋这次提起了勇气,忍不住开口说道:「璩桑,你嘴上不说,其实我知道,因为那次尉立渊的逃逸,你对我的失职感到失望,这事儿我也非常愧疚,你能说说,我还可以如何帮你呢?」
「尉立渊若真有三头六臂,他想逃,又岂是妳一个弱女子能阻挡的了?这事不怪妳,无须自责。」
「我见你总是黯然沉闷,心事重重的,感觉你似乎经历了很重大的事情。」
「我全家都被人杀害了,能不愤恨吗?」
「啊…?原来你竟还有这麽惨绝人寰的故事…那杀人凶手是谁?可找到了吗?」辛斋投以同情,讶然以视。
「大司马府。」他的峻冷之中,总有着恨之入骨的刻痕,晰然可见。
「他们居然如此泯灭人性,还杀了你全家…实在是可恨极了!」
「所以我现在想要做的事,都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对於他的遭遇,辛斋亦是同仇敌忾,与之共愤,「璩桑,虽然我只是一介女子,於你来说,或许并无用处,可我真心想替你复仇,你看我能帮上什麽?」
「妳敢杀人吗?」他冷言问道。
「杀…杀人?!」她顿时诧愣,语带错愕,因为她这一辈子就只是道姑身份,杀人这档事,如此惊心骇人,她想都没想过!
璩桑早看出她生性单纯,又颇为胆小,说起帮忙复仇,根本如同儿戏,不过是轻如鸿毛而已。
「妳会什麽?又能帮什麽?想必妳心知肚明;复仇这件事,不是妳这般简单思维就能成的了,稍有个不慎,随时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妳还是顾好自己,不须掺合。」
其实,辛斋知道璩桑看待她,对於她的能耐,全然不放在眼里,她也曾思量过几次,打从弃置道姑身份开始,她的存在一直都是对璩桑毫无价值功用,对此,她也几曾气馁,也期许自己有所做为,能让璩桑愿意相信她的存在是有助益於他的。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愿意倾尽全力来帮你,这样吧…」她从腰际间取下一只小锦囊,递交予他,「这里头装得是离影香,我知道你最近在接近侯长郡,这东西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他接过手瞧了瞧那只锦囊,「离影香?这是何物?」
辛斋低垂了眼廉,目色下的游离,彰显出她似乎做了什麽亏心事…一时语塞却又不好明说的她,只是含糊其辞的解释着,「离影香是一个非常疼爱我的大娘送的…这东西能离人心神,暂时把眼前的人误当成是他心念念的那人影像,你且拿去用吧。」
璩桑凝视着锦囊,对此聚神思索了半晌,彷若从中摸出了些思路出来,逐渐有了筹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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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青缭白,山温水软间的幽谷中,迷蒙雾霭笼罩於葱郁林泉间,松涛清风拂掠於际边,畅流心脾。
赋公子领着常悠与采戒前来这座谷中泉池,眼前所见,静谧秀水,湛透如清,那犹可见底的泉池,看着也似乎不是太深,采戒见了此泉,双眼眨的一亮,便深深吸引了她的目光!
「好美的一座泉池呀!原来还有这麽一个佳境,赋公子你现在才告诉我们,未免也太藏私了!」采戒已然兴高采烈了心头,弯了身便脱了鞋,双足踏入水…
「欸!且慢!」赋公子顿时诧呼阻拦!
「啊!」顿时,采戒双足一阵犹如万般虫咬般的刺痛,刹时缩回了脚!惊魂了当下!「这什麽池水呀?!居然这麽刺脚!」
赋公...</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