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战国福星大事记

战国福星大事记第17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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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的他怎么会出了个这么低俗的主意。

    “此见甚好,别人还有什么意见吗”我只得转向其他人。

    “滨名湖南岸地势狭窄不利大军展开,我们去了只怕也起不到什么效果”细川藤孝皱了皱眉头说到。“现在我军兵分两路,且两路人数都要超过德川主力,不如分兵合进,才会使彼方顾此失彼。现在我军不妨就此向东,经滨名湖北岸进抵远江腹地,那时德川军的防线也将不战自溃。

    老朽建议是否得当,还请大纳言阁下裁夺“

    “甚好……”我微笑点头,这才是正道。

    “细川前辈果然见识非凡,在下刚才鲁莽了”十河存保立刻说道:“为了弥补刚才的疏失,在下请求率本部先发,还请大纳言殿下俯允”

    “原来他不傻啊”这是在场大多数人的想法。

    此时德川主力集中于浜松城,北线已经没有多少像样的部队,根据今天攻取冈崎的情形来看,用兵稳妥的我也会多路接应力保无失。在这种情况下先发毫无危险就剩下光彩了,自然是块最大的“肥肉”。最高明的是十河存保先抛出了一个愚蠢之极的主意,然后再借着这个机会争取先发的任务,实在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在下请求先发”别人也不是傻子,岛津义久说到。

    “在下愿为大纳言殿下马前卒”长宗我部元亲也马上跟了上来。

    “好像用不了这么多的部队吧”看着下面跃跃欲试的还大有人在,我这样说到。

    第六卷 谁家天下 41、历史的“唯物”观点

    “原来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啊”我发出了一声感叹。不是因为惊奇,而是感到非常失望。对不起说错了,那是相当的失望。

    这个房间看样子是一个书房和办公室的混合体,但是绝对与奢华二字沾不上边,如果不是主人身份低微财力不足的话,那就是因为某种原因根本不常使用这个地方。这情形并不罕见,在战国里整日东奔西走的各级武士可是大有人在的。

    如果你从窗子里望出去,就会发现这里是一间天守阁的顶层。四周的景色还算不错,可以看到大片的原野和农田。

    虽然原来的主人并没有在这里摆放很多家具和书籍,但由于我的到来却给这种简朴之中添加了许多混乱的气息,桌子和行军文件柜上虽然也堆放着很多文稿,但是地上散乱的却更多。而我此刻对这些毫不关心,只是仰面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则是想着这间城堡和它原来主人的事情。今天是天正十年1582的五月九日,我已经置身在远江国中。

    那天夜里的宴会上,为了先发的位置产生了激烈的争论,虽然我那句话阻止了后面人的继续请求,但已经开了口的三个人谁也不愿意退让。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程序安排问题,如果退让岂不就是承认比别人不行,这个人还是丢在天下大名面前,只怕自己的家族会立刻成为传遍列国的笑柄。就是被打死,也决不能被吓死

    我微微感到有些头疼,既不能挫伤大家的积极性,也不能纵容有组织无纪律的小团体行为。而且这是我迄今为止统帅势力范围最广的一次军事行动,也不想给人们留下缺乏决断力,或者处事不明的印象。经过再三的考虑,我最后作出了三人同为先发的决定

    请不要误会虽然我承认自己的军事素质并不能算高明,可以没有糊涂到放任部下毫无配合地多头并进,那样这支本来就由各方拼凑而成的联合大军。岂不是不用打就乱了

    我的方案其实是:大军主力在长筱城继续休整两天,由岛津、十河、长宗我部三部先行进入远江。由我根据忍者收集到的情报,指定三座城池让他们进行攻击这样谁先取得自己的目标即为先发,而其他的两家也没什么话说。至于谁具体攻击哪座城,我让他们抓闹自己决定。

    德川家康在北线确实没有像样的主力,但也并不一定就全无办法,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相信他也不会那么放心大胆地在浜松城摆出决战地架势。因而我现在也必须进行某种试探。看看德川家康还有什么应手

    那三座城都不是很大,守军多则三百,少则一百,而且都离三河边境不远便于大军接应。一旦把这三座城都拿下来,在远江的基本支撑点也就有了。

    另外还有一点:在五月五日的三河攻取战中,各部连续高强度的行军和作战也确实需要休整。三河国内大大小小近两百座城池、岩砦不可能都在一天拿下,有些几角旮旯里还隐藏着德川的势力,“垃圾”需要清除,后方也需要安定。

    “责任制”确实大有好处,岛津、十河、长宗我部都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他们全都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其中就包括我现在置身的这座井伊谷城。长宗我部元亲拿下这座城池只用了半个时辰,成为了此次比赛当然的冠军。

    之后我亲自率领的43000主力全部开入了远江,很快又在这里稳稳扎住了脚跟。现在我要做地就是进一步扩大战果。让德川家康按照我设计出来地计划走。

    “这里就是井伊直政的祖居之地啊堂堂德川四天王之一好像有点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是觉得有些失望。不管怎么说井伊直政也算是一个名人,就这么着……

    “名人似乎现在还算不上吧”我的脑中忽然一闪,一下子走出了自己设置地误区。

    现在井伊直政确实算不得什么名人,这样的“名将”现在整个日本可以用筐来装。真正的名人此刻正应该是我自己,而井伊直政排在我后面不知道在小数点之后多少位。

    现在我的身份已经可以说得上是惊天动地,哪怕眼下立时就死了,相信数百年后那些遗迹也会成为各地的一些旅游景点。只是不知道人们如果亲身光临玉丹谷那座岩砦的话,会不会觉得失望,会不会觉得旅游公司骗钱呢至少看到那栋比地主土围子大不了多少的大院。我自己恐怕不会多么满意。

    不过也许我是有些多虑了,自会有人兴建一些类似“纪念馆”之类的新型人文景观,如果再有几个更加聪明的人的话,说不定还会开发出一些“诸星烧”之类具有典故地特色小吃。“诸星烧……这个名字似乎是不大好听吧”想着想着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

    究竟会不会留下这样的景观现在还不知道,只怕就算是知道了我也干涉不了。所谓“千秋功罪后人评”,只是作为评价者的后人,也是会有自己利益趋向的。“似乎该找些人来编写……撰写历史了,虽然现在还略显早些,但总是有备无患”此时日本的历史还是以失意公卿和不务正业的和尚写的居多。口径上一直也不是那么统一。这类人什么时候都不难找,只要我给予一些官方的支持和引导,不难成为一种主流观点。

    “该怎么评价这些历史人物呢”我发现自己又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不过却是一个有些趣味的难题。

    武田信玄和上杉谦信可以设计成悲剧性地英雄,反正对他们的评价和我也没什么冲突。再说我个人还是比较尊敬他们的,为后世树立几个武家典范好像也不错,这用正规的名词应该叫什么来着……对,“纯理论人物”

    至于“猴子”毫无疑问是个阴谋家,一个混入到我们队伍中来的投机分子;一个为了满足个人野心而不择手段的卑劣小人;一个……具体的内容还有很多,这些可以慢慢地去安排,总之他将是个不可饶恕的敌人哦……而我还是给了他一条“自新”之路,从这里也足以证明我人格的高尚了。

    这可怨不得我,谁叫他是一个无法共存的对立面,不把他彻底打倒就不足以彰显我的正确,也无法确立我统治的合法性

    对诸如北条早云、毛利元就这些人,姑且不妨客观些,反正他们和我又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当然,对他们事迹的描写还是必须的,而且篇幅还不能太少,只有充满了许许多多有血有肉的人,才是一部真正的战国史,也才会使我这样一个结束战国的人更真实。要是把历史完全写成为某一个人歌功颂德的模样,那么就只能成为人们的笑柄

    最难处理的,莫过于对织田信长的评价了,写深了不是,写浅了也不是如果他是完全正确的,那么我取代织田家就成为了非法。如果他一开始就是反面人物,那么我的前半段历史又将如何定位

    所以只能把他写成有功有过、功过相当、前半截功劳是主要的、后半截犯有主观严重错误的人,只有这样一切才是合情合理的“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引入三七开,或者五五开的提法”我努力设计着,但总觉得不是很全面。

    “吱”房门被轻轻地拉开了,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我并没有睁眼。在这座城堡里能够这样不经通报就进来的人,实在没有几个。

    “父亲……您睡着了吗”一个声音轻轻地问到。

    “没有”我坐起来看着面前的秀清。“我在想一些问题,一些想不清楚道理的问题”

    “想不清楚道理还有这样的问题”他十分诧异地问到。

    “当然有”我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他坐下。“人力毕竟有限,这世界上想不明白、看不清楚的事情多了去了如果每个问题都要想清楚,那只能是图增烦恼而已。”

    “那怎么办”凡事有些心重的秀清困惑的说到。

    “哈、哈、哈,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既然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做事完全也可以不讲道理”我心情很好就开了个玩笑,不过这也就是对待秀清。要是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三子义清,保不齐我这话就叫他理解“歪”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问到。

    “此次出战至今儿臣还毫无建树,想请父亲指派一些工作”他这样说到,只怕也受到了别人的影响。

    “这件事情不急,真正的战争还没有展开”我理解他的心情,但是这完全没有必要。

    “德川不是马上就要被挤出远江了吗”他意外地问到。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出了远江这次的事情也完不了”我微笑着给他解释道“这次动用如此多的军队,并不止是为了一个德川,而德川家康自己也不可能看着东国只有他自己被削弱。这次征战必然还会牵扯出很多人,很多事情我也想在这次一并解决”

    “回禀主公”御弁丸略带忧色进来报告:“我前军岛津、十河、长宗我部,攻击二俣城受挫”

    “事情这不就来了”我对秀清笑着说到。

    第六卷 谁家天下 42、逐渐收紧的绞索上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如果以后参加有奖问答,问控制远江国的枢纽是哪里的话,你一定要记住这个答案就是“二俣城”

    二俣城位于远江国的中心,滨名湖的东北,而且靠近北部的群山,真正作到了依山控水不过从那张看来有几分潦草的地图上看去,却有几分“鬼门”的感觉。

    很久以前远江还是今川家领地的时候,这里并不是他们的统治核心区域,因而分封了许多家臣治理这个国家。当时这里临近的另外两个国家并不统一,南信浓和三河都处在诸雄并立的混战当中。

    既然不可能遭到来自邻国的强大势力攻击,主人自己也不是那么上心,所以二俣城的作用在当时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关注,据说最初建立只是为了能够有一个方便的收税站。

    二俣城真正受到注意的是从大约15年前,当时德川家已经牢固控制了远江,而武田信玄也把他那令人恐惧的注意力盯向了京都。一个想要看住自己的家门,另一个想要控制天下,两个都不是简单人物,自然不可能善了。

    直到此时似乎所有人在一夜之间发现,原来远江国还有一个叫二俣城的地方,这里竟然是令东西两大势力角逐的前沿,得失足以牵扯天下的走向不夺下这里武田军无法安心上洛,因为后路时刻有被抄的危险。而一旦失去了这里德川家就等于失去了远江,必须在三河的平原上面对恐怖的武田铁骑。

    甚至有人曾经这样评价:三文原之战其实根本不必打,因为作为守势的德川家已经失去了二俣城。织田信长讨伐武田胜赖也不必等那么久,因为失去了二俣城的武田家就同时失去了向西的所有战略先机。这种说法是否过于武断确实值得讨论,但二俣城的重要性由此也可见一斑了

    今天曾经困扰武田家的问题同样摆在了我的面前,二俣城这个险峻地障碍物阻挡住了我前进的道路。只要我拿下这里德川家康就会放弃浜松退往骏河,他也必须退往骏河,因为他退往信浓的道路已经被彻底封死,并且有被我全面包围的危险。

    此刻我就站立在这座大名鼎鼎的城下。抬头仰望着那在半山腰却封锁了东去和南下道路的城堡。我还忘了说北上,远江通往信浓也只有从这里经犬居城一条路。就是这样一座城堡,经历了三天攻击德川的旗帜依然骄傲地飘扬在城头。

    前军持续攻击无果,我率领大部队由井伊谷城而来。现在大部分的人还在忙着扎营,而我则是立马在一座小丘上观察着二俣城。

    “前军地损失大吗”我一边仔细观察一边问到。

    “岛津、十河、长宗我部三家伤亡失去战力的共计五百余人,余者还有千余人的轻伤”一个平凡不过的下级武士近前一步说到,实际上他却是一个负责战场监测的忍者头目。

    “守军方面有多少人,统兵的主将是谁”我有些惊异于这个结果。

    边用望远镜扫视着边问到。能给与三家的职业士兵和高比例武士造成如此伤亡,看来德川家康还真是在这里下了不少功夫。

    “在此城驻守的是神原康政率领的两千部队,另有松平康安、坂部正定等人”

    他说完了我也看见了那面“无”字战旗,而且从城头表现出来的阵势上看也相当齐整。根据我地经验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虚插旌旗准备偷偷撤军,二是根本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士气正旺。“原来是刚毅大将啊怪不得……”我没有说究竟“怪不得”什么,但依旧不停调整着焦距。

    “拜见大纳言殿下”这时已经停止了进攻地三个人走了过来,面子上自然不是那么好看。

    “三位殿下辛苦了,受伤的将士都得到治疗了吗”不等他们请罪我就抢先说到,并且下马走上前两步阻止了他们的下拜。“这次攻击二俣城准备不足。并不能全怪三位殿下。之后还可以整军再战。只是请三位殿下不要灰心”

    “大纳言殿下如此说,就更加叫我们无地自容了”长宗我部元亲羞愧地说到,还好那些随我同来地大名此刻大多不在身边。“我等此番轻敌冒进辜负了大纳言殿下的厚望。挫动军威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大纳言殿下再给我等一次机会,我等一定攻克此城”

    “就算一死……”一心为岛津家求名而来的岛津义弘,此刻也红了眼睛。

    “不要激动,诸位殿下不要激动”我抬起双手向前,作了个安抚的手势。“各位的心情我都可以理解,但是朝廷希望是能够得到诸位活着尽力,而非简简单单的去死。当然,如果义之所至,即便是我的性命也是可以牺牲的”我看着搭的这个台阶“效果”不错,就继续说道:“如果我军不计伤亡强攻二俣城。那么即便拿下来也会变得后继无力。届时一旦关东诸国的援军到来,我们就将进退维谷。当年武田信玄拿下二俣城尚且用了两个月,诸位殿下就不必过于自责了”

    十河存保和岛津义弘齐称高见,只有长宗我部元亲微微皱起了眉头。“大纳言殿下地意思……是效法当年武田信玄的办法”他疑惑的问到。

    “既然有好办法我们为什么不能套用,至少这可以使部队的伤亡大为减少”我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测。

    “在下斗胆请大纳言殿下注意:武田信玄当年断去二俣城水道具有巧合之处,而且现在的情况亦与那时多有不同”长宗我部元亲上前一步来到我跟前,然后转过身指着二俣城下的地方。“当年二俣城虽说险要,但毕竟设施简陋,只是采用井户橹自城下汲水。武田军得当地土民献计。也是事有凑巧才让船只撞坏了此设施。可是自那之后德川家对二俣城几番修建,汲水之法也改成了以石砌成的地下暗沟。土佐靠海且多山,因而在下军中亦有深通此法者。这两天在下也命他多方勘查过,之后上报说:暗渠水道至少有七处至多,没有修建的图纸即便知道大概方位也难以断开”

    “哦……”十河存保和岛津义弘都用复杂地眼神望了望长宗我部元亲,显然之前长宗我部元亲并没有就着个问题与他们沟通过。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来,不管成与不成高下都立刻见了分晓。

    “长宗我部殿下果然心思缜密异于常人,能有您的襄助真是朝廷之福,我诸星清氏的幸事”我发自内心的称赞到,不见丝毫勉强。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不承认可不行

    十河存保固然是久经沙场的猛将,岛津义弘固然是文武兼备的全才,但要比起长宗我部元亲这只既狡猾谨慎,有又一口咬人好牙的“老狼”来,那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关键之关键就是,长宗我部元亲比他们经历了多得多的生死抉择。

    “长宗我部殿下所虑甚是,自听说了三位殿下小挫于二俣城后我就开始考虑这件事”对于有人会提出这种聪明的建议我是早有所料,因而说道:“为了对付可能发生的这种情况,我这次出来时就带上了几个人。德川家世居三河平原之地,讲起坑道土木这些事情,那是并不擅长。因而为了这一线的工事建设,曾经招募了许多骏河与甲斐的金山众,可这两样的人我也有,甚至两伙人之前还长期在一起工作过。由他们来查找那些暗藏水道自然是事半功倍,用不了多少时间,至多十余天就可以解决”

    “大纳言殿下运筹帷幄雄才伟略,在下实在是杞人忧天了”长宗我部元亲胸了一躬退开去。

    “不过三位殿下毕竟是失利于二俣城下,为了给众人一个交代,先发之任暂时是不适合担当了”看他们有些丧气我便又说:“攻取二俣城的任务我另有委派,不过至少也需要十余日的时间。在此期间就请三位发兵平定西北三河尚未降伏的诸城,还请三位再接再厉建立殊勋”

    “是”这样一说三个人好过了一些,领命退去。

    “去传达我的命令”他们走后我说到,梅千代立刻上来记录。“楠木光成率忍军负责暗中破坏二俣城水道,务必全部将其断绝。尼子义久、筒井辉政、波多野秀清、不破直光、氏家直通、田中吉政、细川藤孝诸军,分班次不停佯攻二俣城,务必使神原康政精疲力竭无暇他顾”

    “是”梅千代立刻跑下土坡,等候在那里的几个传令兵立刻骑上马风驰电掣而去。

    “德川家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又举起了望远镜,二俣城依旧巍然屹立在那里,带着一股傻瓜般的骄傲。他们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总之他们是被德川家康当成了以空间换时间的棋子。

    我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执行,有七支部队放弃了修建到一半的营寨向前面的位置开去,而原先在那边的三只部队正在移开,向北开去。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既然是我的计划又怎么可能会有偏差呢

    第六卷 谁家天下 43、逐渐收紧的绞索下

    德川家在三、远、骏东海三国的势力确实盘根错节,即便是在整个三河沦陷的情况下,依旧有很多人采取不合作,甚至抵制我的态度。

    在围困二俣城的这段日子里,我派岛津、十河、长宗我部去清理远江西北部抗拒的城主与豪族。

    结果怎么说呢应该不能说不顺利,基本上做到了攻无不取、战无不胜,但在这种局面下主动降服的数量实在有点可怜,堪堪才达到一半。

    大小城池岩砦近百座,只有一半降服,剩下五十几家就算这三支队伍每天都能做到每队攻陷一座,那么至少也是十几天,可真是够磨人的。

    这边暂时用不到如此多的军队,我又命令池田恒兴去清理三河。此刻双方的主要对抗已经移到了远江,他的五千人按理说已经可以在那边具有绝对优势了。可他的结果比这边还糟糕,仅仅有三分之一的城砦主动降服。老实说要是天下所有藩国的中下层统治阶级对我都是这种态度,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去作那个“天下人”了

    所幸的是北部地势较为险要的据点都被拿下了,避免了那些狂热分子长期顽抗的不利局面。这其中有明智秀满,更主要是真田家通过自己影响起了相当大的作用,致使我尚未直接攻入的南信浓边缘诸豪族主动投向我一方,南下出兵攻打了这些依旧顽抗的亲德川势力。倒不一定说这些信浓豪族的实力就有多么强,但至少算是一些地头蛇,哪里山高、哪里水深全都门儿清。

    通过这些事情我不得不进行一下反思,德川的影响到底有多么深,如果灭亡了德川家那么要用多久才能将他们的影响彻底抹去呢一家德川尚且如此,那么整个天下呢有些事情过去我确实想得有些简单了,与这些问题比起来,德川或者毛利名义上的存亡与否,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到了天正十年1582的五月二十六日。那些分派到远江和三河的进剿部队终于基本完成了使命,开始陆续返回我的大营。零零星星还剩下了一些,不过就可以交给治安奉行了

    与此同时我这边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二俣城已经是指日可下,因为现在城里绝水已经是第五天了

    神原康政确实勇猛剽悍,可惜他的部队在一天十二个时辰地持续被攻击中,搞得精疲力尽。且不说稍一疏忽城下就会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就是给他们余力也无法在每天夜里派出足够的人手到后面。满山遍野的去保护水道。德川家康倒是也派出了一些忍者助战,但是一来他那边面对蒲生氏乡的攻击也不轻松,二来是数万大军兵临城下几个忍者又能起多大的作用呢

    “要他们投降的喊话,还是没有什么作用吗”我坐在大帐的交椅上有些遗憾地问到,面前摆着一份简单但还算实惠地早餐。

    “是……是的”梅千代的表情有些尴尬,好像这是他自己的错误。“不过这次里面并没有漫骂声传出来,而是非常的安静”可能觉得这个消息会使我高兴些,就急忙补充到。

    “好……好……好”我连着说了三个“好”字,然后放下筷子拿起一块手帕。“现在进攻的是谁的部队”我一边问一边细致地擦着嘴角。

    “是氏家直通殿下”他回答到。

    “城里有什么反应吗”我又问到。

    “好像防守的不像前几天那么起劲儿”他又回答到。

    “让他撤下来,尼子、筒井、不破、田中诸部列阵戒备”这时我端起了一杯温热的燕茶。开始缓缓地漱口。“调集各军中的铁炮前往阵前。准备对付德川军地突击”我这样命令到。

    我地铁炮本队调给了蒲生氏乡,用以在南线战场压制德川家康。但现在这个时代谁家还有几支铁炮,何况随我来的还多是经济较为发达的近畿和西南大名。临时拼凑出个一两千支也不算什么难事

    “是”梅千代答应了一声跑出去传令了。

    “父亲,你是说神原康政要拼死突围了”坐在边上一桌地秀清问到。他的部队是昨天晚上的班,因而今早被我叫来一起用早餐。

    “是拼死,但没有什么突围”御弁丸捧来一个紫铜钵盂,我将嘴里的茶水吐了出去。“神原康政粮虽未绝水却已尽,守是守不住的。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德川家康给他限定的时间已到,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死了既然神原康政一心如此,那么我也就来成全他的刚毅大将之名”

    “父亲果然神机妙算”秀清佩服地说到。

    “这算不上什么,只要多些经验谁都看得出来”我笑着随手向外面指了指。“你没见这几天的各家大名。有不少已经作好进军的准备了吗”

    “原来是这样,儿臣还是识浅了”秀清这时才点点头恍然大悟。“二俣城一失我军趁势南下,两面夹击德川军,东海地大事也就一举而定了”

    “是吗我可不认为会那么轻松”我一下子笑了起来,孩子虽然幼稚但却也是成长的必然阶段。“德川家康老谋深算,这时想必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他是不会让我把他堵住的,尤其是现在这种他还有很多种选择的时候”

    “可那样德川家康不就继三河之后,又要失去远江了吗”秀清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在他想来大名不战而抛弃大片国土这种事根本无法理解。不过这却也不能怨他。毕竟现在很多人的观念都还没有适应时代的转兖

    “那你说说德川家康和毛利辉元,他们两个究竟谁更加高明,更加有气量、眼光呢”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困惑,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应该是德川家康吧”他稍稍想了一下后回答道:“毛利辉元亲自执掌毛利家的时间还不是很长,而且这期间毛利家一直受到信长公和您地压制,所以并没有作出什么突出的成绩,现在普遍的看法是他远远比不上乃祖元就公。德川家康纵横已久,不但复兴了德川家还长期与武田纠缠,外间对他的评价并不比元就公低多少。以此类观,德川家康是要胜过毛利辉元的”

    “你说的不错,至少我也是这样看的”我点了点头,这个观点虽说有些流于世俗,但是却也合情合理。“毛利辉元年纪轻些,但是面对生死抉择亦能果断抛出五个藩国,那么德川家康连两个,或者三个都舍不得吗”

    “哦……”秀清一下子愣住了,显然他还没有从这个方面考虑过。

    看着他思考的神情我微微点头,并没有马上出言提醒或者解释,其实除了他之外信清、义清也有这个问题,那就是在我身后他们还是会面对,类似德川家康这种老狐狸。不指望他们都能练出“火眼金睛”,但至少不能都跟唐僧一样。

    太阳逐渐向正南的方向运动,营外因我刚才命令造成的嘈杂,也已经逐渐沉寂了下去。秀清还在思索着我刚才说的话,而我的思绪又飘向了遥远的地方。没有人说话、出声显得有些沉闷,等人或者某件事情的发生,实在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嘟嘟、嘟、嘟……”一阵法螺声突然毫无征兆的响起,凄厉的声音使人们的心脏陡然一震。我侧耳仔细听了听,确实是由二俣城上传来的。

    “虽然处于敌对的立场,可还是应该去感受一下对方的壮烈”我率先站了起来,说着向大帐外走去。

    不用继续再往前去,我军阵的较高位置已经可以清清楚楚看清那边发生的一切。居高临下的二俣城依旧临峰绝险,但此刻唯一的一座大门却已经洞开。

    大约由两百名起兵组成的冲锋集群,从那扇大门里奔涌而出,在一员黑甲大将和“无”字、德川军旗的引导下,顺着山道直冲了下来。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已经传了过来,只是听着似乎有些嘶哑。

    并不需要什么特殊的命令,在骑兵距离前沿还有大约三百步时,一阵箭雨好像黑压压的蝗虫一样飞了起来,然后又覆盖了下去。这种早就已经形成模式的对应不需要多么精确的计算,正好迎上了疾驰而来的目标。

    因为距离的关系我无法判断对骑士造成的伤害,但是无疑这种程度的攻击已经产生了极为严重的后果。奔驰的战马可没有什么可以保护的措施,即便是一支羽箭带来的无关生命的阵痛,也足以使它们的节奏发生某种混乱。

    有十几个骑士最先跌倒,不及站起就被后面来的马匹踢倒、践踏,这又马上造成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几乎有一半的骑士就这样倒了下去。

    “砰、砰、砰……”接着近千支铁炮开始怒吼,浓密的硝烟很快就掩去了那些骑士的身形。我知道不必再看了,即便有人还活下来也马上会受到成片长枪的照顾。

    “命不破、氏家两军进城,其他人准备开拔南下”我吩咐了一句后转身返回了大帐。

    “据说守军可是有两千……”秀清跟在后面仔细地提醒到。

    “二俣城的城门并没有关上,而且那支骑兵带着德川的军旗”我停住了脚步,但没有回头。“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剩下的人再抵抗也没什么意义,而且他们也没这种义务”

    第六卷 谁家天下 44、宁静的地方

    “真是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啊”我将双臂撑在雕刻精美的木制栏杆上,弯着身子低头向下看去。安倍川清澈的河水缓缓地在城垣的脚下流过,碧空如洗的天空把它映衬成了淡淡的蓝色。

    在河的中心有几块突出水面的巨石,奔流的河水在它们身边形成了一缕又一缕银白色的浪花,偶尔还会有几条逆流而上的游鱼盘旋在周围,不时露出青黑色的背脊。一些蜻蜓盘旋飞舞在水面上,不断地起伏将尾部触及水面,为这番景色更加增添了些闲逸和情趣。

    晌午的阳光直直地照在岸边巨石垒就的河堤上,缓慢斜坡上风化的石面显得是那样自然,虽不能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振奋,但是让人置身期间自然不自然地就放松了心情。

    远处富士山巍然耸立,晴朗的天气使它的形象份外清晰,只是在山顶附近才有一丝淡淡的云雾缭绕。虽不觉得多么有奇观的伟岸,但多少却更有一些亲切。善德寺也在那个方向的树林里,隐约间似乎有钟声传来。

    远山、古刹、河水、堤岸、城垣、浪花、游鱼、蜻蜓,这一切好像有点……

    “主公,又有什么计划了吗”除我之外屋里唯一的人,蒲生氏乡在那里问到,可能是他觉得我在游廊上趴的时间太长了一点儿。

    “哦……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笑着转过了身,手却伸过栏杆指着下面。“那里似乎应该有些钓客和戏水的小孩才好,可你看看现在”在我指得方向,河堤上扎满了一排排的军营帐篷。

    二俣城的失守使德川在远江的防守终于崩溃,不过几乎令所有人都感到困惑的是,德川家康并没有显出失策后的手忙脚乱。在攻克二俣城的那天拂晓,德川军悄悄放弃了在滨名湖以南的前沿阵地,当天中午则完全退出了浜松城。一切行动显得按部就班井然有序,这更加证实了我之前二俣城空间换时间地猜测。

    援军还是没有来。德川家康就必须继续拖下去,再次防御的战线是位于远江和骏河之间的大井川。

    时间刚刚进入五月底,东海道的各条河流也刚刚进入丰水期,虽然确实宽阔了不少,但是依旧可以徒涉。可即便是这样德川家康依旧有效地利用了主场之利,对我们渡河进行了持续不断的袭扰,一旦我军全力进攻他又躲开了。因为的部队中带有很多辎重和重型装备,我不得不谨慎从事。

    直到我先分批渡过了足够多的部队。并列下了可靠的阵势,上述情况才得到根本地改变,不过这却又耽误了三天。

    骏河中部地区并不适合防守,因而花泽、江屁、玉野诸城都被德川军主动放弃了,原以为骏府怎么也得防守一下,可看到的却依旧是一座空城。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直接对抗我对德川家康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那就是打的坚决,撤的果断

    天正十年1582的六月二日,我的军队终于踩着德川家康的脚后跟,踏进了东海最为瑰丽的城池骏府。

    “主公看起来是非常喜欢这个地方。否则怎么突然为这样地事情惋惜起来了”蒲生氏乡一直在看一张地图。听见我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恐怕不止是我,之前地几位主人对此间,恐怕都有着一份不浅的感情”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走回了里间。

    “主公,这又何以见得呢”蒲生氏乡可能以为我累了,也就暂时搁下手上的东西和我闲聊了起来。

    “当年今川氏修建地豪华府馆和如山珍宝,已经随着马场信房的一场大火化为了灰烬。之后的城主岤山信君虽然也是个文雅之士,但要完全修复确实力有不逐”我在他小桌的对面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换</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