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江晨正在打坐入定,周围的天地灵气慢慢的萦绕着他,细碎的光点仿佛如星河,以一种莫名的轨迹飘动。
蓦然,他睁开双眼。他抬头望了望窗外,天色已大亮,该是上学的时候了。他摸索着站立起来,院外又准时响起柳载舟的呼喊,江晨摇头一笑。
两人踏着晨光,迈过大街小道,下了一天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大街上到处都是扫雪的人们,这是城主颁布的法令,每个城民都有扫清自家门前积雪以通畅街道的义务,若是在雪停之后半天内门前积雪没有扫到一处,要被严厉警告,要是在警告后仍是没有扫尽,当棍十,以示惩戒。
突然大街上响起沉重的脚步声,隐约带着金铁碰撞的清脆声,江晨抬眼望去,却见是一队黑甲士兵整整齐齐的列成纵队在街道上跑过,周围扫雪的人们顿时哗啦啦的躲到一旁,很快,那队士兵已经跑远,人们才又围拢过来,对着士兵的身影指指点点。
“还让不让人安生啊,昨天半夜就一直吵个不停。”
“我家还让他们给搜了呢,打坏了几个盏子,造孽啊。”
“他们干什么呢这是,难道在搜蟊贼?”
“可能吧,哎,干活干活。”
人们嘴里说个不停,又散开各扫门前雪来。
江晨望着那消失的士兵方向,若有所思,在柳载舟的催促下,绕着已经被清理好的街道,继续走着。终于到了书院,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暮然一惊。
只见众多学生围在院外,有怒骂者,有好奇者,亦有彼此交头接耳者,但是目光无一不是望向那一排把守在门口,穿黑色铠甲配长刀的士兵,和早上遇到士兵应该是同一个军营的。二三十个士兵严严实实的挡住学生进入学院的通道大门,眼神冷峻,右手放在刀柄处,仿佛有人胆敢擅闯就会立即抽出兵刃杀无赦。
“哎,这是怎么回事啊?”柳载舟问了问旁边的学生。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守在这里了。有人去问了那些兵哥儿,但是他们都像木头般就是不说话。”
“会不会是院里有谁犯了事啊?”
“不会吧,院里就住这先生们和几个杂役,能犯什么事?”
“谁知道呢。”
学生们七嘴八舌的交谈猜测着,不时地搓着手掌呵气,这天气太冷,他们有点受不了了。
忽然一阵寒风吹来,众人不由打了个寒噤,身子颤抖起来,如此天寒地冻,却让这些娇贵的读书人站在外面喝西北风不给入内,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羞辱,他们情绪越加激动,有火气大已经引经据典的骂了起来,一人骂,逐渐变成众人呵斥。
士兵望着周围谩骂的学生,瞳孔一缩,神色再也不能镇定下来,抓刀柄的手更用力了。一个士兵更是“锵”的时候把刀抽了出来,恶狠狠的对着众人道:“再聒噪就斩了你们。”他简单的心思认为这样可以让这些手无寸铁羸弱无力的读书人吓得屁滚尿流,嘴角勾勒起一个得意的微笑,为自己的聪明感到高兴。
但是他不知道,世上有一种人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那就是书生。
顿时这周围的学生义愤填膺,竟然齐齐涌上前去,或用圣人言语,或执经史名典,告诉这些士兵们看轻读书人是怎样一个天大的错误,面对寒光凌厉的刀尖硬是不缩一下眉头,大有舍生取义的感觉,更有甚者,用那十指不沾油烟的阳春手抓住刀尖,硬是把自己胸口送,口中还在大喊:“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
“这…这些疯子。”士兵们满脸惊骇的望着这些疯狂涌上来的书生,一退再退,却是发现已经退回到了门前,再无退路,心里苦涩,他们哪敢伤了这些书生啊。这个时代,能读得起书的都是贵族官僚,平凡百姓要想出人头地唯有从军,渴望在战场中活下去,并积些许战功,好衣锦还乡。阶级差别太大,士兵们完全没有下手的勇气,原本冷峻的眼神现在如此无助,又不能违了上官命令,又不能伤了这些贵族子弟,他们硬下心来,抱着头紧紧地守在门口,心里满是委屈的道:“呔,你们要打便打吧,我们受了便是,但是这门是决计不能让你们进去的。”
看到那些士兵们缩头缩脚的样子,书生们心里的火气得到了很好的发泄,顿时又变得温文尔雅起来,完全看不出刚才这些书生们把刀往自己胸口插的疯狂。那些士兵被冷落一旁,对于殴打士兵这个有辱斯文的事,那是没人耻于去做的。
士兵们久久不觉有拳头脚掌落在身上,方自整理歪斜的头盔,抹抹冷汗,站立起来,心有余悸,却是再也不敢去招惹这群疯狂的书生。
江晨走上前去,微笑着问道:“请问这位大哥,到底书院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也不清楚,”那士兵摇摇头,突然望见江晨后面的那一群人眼中怀疑,忙道:“真的,我们本来还在营里操练,但是突然张将军带着我们来了这里,然后吩咐我们不要让任何人进去,就自己带着几个卫兵进去了。”
“是啊,就是这样,我们也不知道什么事。”旁边的士兵也接道。
江晨望着他们,看他们不像在说谎。
从半夜就一直折腾的士兵,还要搜民宅,现在更是封掉书院……江晨叹了一口气,这河洛城怕是除了什么大事,还跟书院有很大关系,只是现在还在封锁消息,没有宣布出来。他猜测着可能发生的事件,但是就是没有头绪。
江晨突然想到昨天的那个背着巨大武器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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