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星轨之上

序章 那些年,戎马一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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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穿着黑白两色袍子的青年缓步走在荒芜的大地上,偶尔一抬头,一双写满沧桑的眸子映着漫天初露的星光,反射着名为矛盾的光芒。“夜了,楠儿。”青年叹了口气,转过俊秀的脸庞,看着肩上安静趴着的一物——一只青色玉石雕成的小鸟,眼里的矛盾尽数褪去,化为柔和,“这一世,我们在一起也有三十载春秋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啊!可是,你也从不肯开口,与我说一句话。”他顿了顿,似是自嘲,“是啊!我已经记不起你当初的模样,又如何敢奢望你与我再说一句话,再吵一次架。”“不过,这一切也到此为止了。”他的话音很轻柔,远胜情人间的呢喃,仿若害怕搅了肩上“沉睡”的玉鸟的梦,“你知道吗?他答应帮我了。只要我做完了今晚的一切,你便将重获新生。那是,你我将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离。”“而现在——”他的语调突兀改变,换成了金戈铁马的杀伐,他的脸上升起一层煞气,矛盾的转变,在他身上展现得浑若天成,“洪荒两族,真是找死。”他右手轻挥,黑白两种极端矛盾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冲出,仿若他便是一切矛盾的根源,他的一举一动,一招一式,皆成矛盾。他左手轻抬,护住右肩——那是他身上唯一的和谐——“沉睡”的玉鸟。

    …………

    “轰!”神秘的天穹上,蔚蓝的星空里,一颗星辰轰然碎裂。

    “又一颗吗?”天穹之下,一身黄服的人抬起了头,呢喃。他衣服的黄,深邃得几近浑浊,黑色的丝线绕成奇异的纹路,绣在那珍贵的布匹上,相得益彰,闪烁着神秘的味道,携带着不可抵挡的气势,扑面而来。

    “哪个?谁?”简短有力的三字问话突兀地于黄服人身后响起,其音若金石之交,给人一股肃杀之感。

    黄服人听着这没头没尾的问话,回答同样简短,且同样没头没尾,“洪,宁。”

    “果然是他啊!”沧桑的女声紧接着回荡,“那淫鬼呢?”

    “不知道。”黄服人摇了摇头,语气略显悲怆,“不过她们恐怕凶多吉少。”他的目光从星空里收回,转向厚实的地面,补充,“他的命运,可不受这星辰照耀。”“再等等吧,我们也快了。”最后,他的笑容里有着说不清的森寒与超然。

    …………

    无尽星空之下,一场另类的香艳大战已经接近落幕。

    黑发女子目里含着恐惧地看着一步步走来的红发男子,身躯微微颤抖,在红发男子的身后,横七竖八地倒着一具具洁白的玉雕,那是和她一起来此的姐妹,以身侍神,那是她们不得不完成的屈辱使命。但是此时黑发女子有些后悔了,在她的面前,她眼睁睁看着二十三个同来的姐妹在凌辱中化为玉雕,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同样是在刚才,她的姐妹帮她挡住了那个禽兽地撕扯,但即使如此,在她们都牺牲后,她的衣衫,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那禽兽撕裂。

    她摸着被粗鲁撕裂的衣衫,看着其下青红紫三色纷呈的肌肤,目里的恐惧尽数化为了委屈与怨恨的泪水,看着红发男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我敬你是神,但你也别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她握着一把绿色的短剑,但却朝着自己,狠狠地说道。

    “有趣。”红发男子看着她一脸不肯屈服的模样,妖魅的脸庞上露出了笑容,“还从来没有人敢与我这样说话,即使是你宇族的大祭司,面对如此情况也要对我低声下气。”他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敢对我拔剑的蝼蚁,你和那些废物女蝼蚁不一样。我今日便给你一个机会,一日一夜之内,我不主动出手进攻,你若能破开我千万,不,亿分之一的力量的防御,我便放你回去,否则……”他的话语陡然阴寒,“你就永远的留在这儿!”阴寒的话语落地的瞬间,血红色的光芒从他脚下升起,将两人包裹,形成了一个小世界。小世界里,一轮血日初升,黯淡的血月伺机藏在其旁,等待它虚弱之时取而代之。

    “好!”黑发女子急不可捺地点了点头,掉转剑尖,向着红发男子冲了过来。

    “别急啊,女孩子如此急性子干嘛!”红发男子站在原地依旧微笑,但冲来的黑发女子却瞬间凝固住了身形,“敢问姑娘芳名?”

    “宇月。”黑发女子的话语脱口而出,但转瞬后悔,“我凭什么告诉你!”

    “好,宇月。”红发男子点了点头,手指点出,血色的蝴蝶从袖袍里翩舞着飞至宇月身上,一股纯净的生命气息冲入她体内,立时,她身上的青红紫三色散去,恢复了白皙,“现在开始吧!”

    宇月有些奇怪地看了红发男子一眼,内心惊疑为何这素有淫名的神今日却是如此大方。但留给她的时间显然不多,一日一夜看似漫长,但对于拥有无尽岁月的神来说,那无疑只是无尽大海中一朵不起眼的浪花;即使对于她而言,也显得微不足道。

    宇月手持绿色短剑,白皙的肌肤内,一**的力量涌动,向着绿色短剑不断灌注,绿色短剑随着力量的涌入,也不负其望地绽放出碧绿的光辉,化为漫天碧绿的花朵,向着红发男子卷去。

    “唉!”红发男子莫名叹气,“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越是美丽的东西,凋零得也越快。”他挥袖,袖中血蝶飞出,每一只血蝶落在每一朵绿色的花朵上,伸出长长的口器,开始汲取着花朵里虚无的花蜜。

    “啪!”虚无的花朵发出宛如玉器破碎的声音,化为碧绿的光影,一瓣瓣跌落大地。

    “我看。”红发男子失望地摇了摇头,话语里染上了不耐烦,“你还是直接认输吧!以你的力量,连我的血蝶都挡得住,你还能做得了什么?”

    “不!”宇月不为所动,她持剑凝视着红发男子,语气坚定,“纵使你的血蝶不过你力量的亿万分之一,但我还是要试一试!”

    “以卵击石!”红发男子的眼睛深邃得看不到底,“别天真的以为用毅力便可以达到我的要求。”

    “彼岸,花海!”宇月低声,似乎在为自己壮胆,挥剑,又是碧绿的光芒冲出,浩浩荡荡,凝成绿色的海洋,向着红发男子卷去。

    血蝶翩舞,绿色的海洋碎裂;但绿色的海洋之后,又是无尽的海浪……

    枯燥的战斗持续了一日一夜,当光黑暗与光明完成了轮转,当皓月与血日完成了交接,红发男子身前的,依旧是那些翩舞的血蝶。

    “游戏结束了,你输了。”直到血日投下如血般温热的光芒,红发男子收起了脸上的不耐,让淫荡又回归了他妖魅的面庞,才淡然地宣布结果。

    宇月手里绿色的短剑掉地,她仍在颤抖,但却坚定地向着红发男子走去,“哧”一声抬手撕裂了自己的衣衫,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我认输,请吧!”她低下头去,其声音,细如蚊蚋。

    “嗯?”红发男子面上露出淡淡惊异,却转瞬又被淫笑遮掩,他上前一步,伸手抬起宇月的下颔,“怎么,又急着投怀送抱了?”

    “做人,愿赌服输,不可出尔反尔。”宇月的目光闪躲着红发男子的贪婪,但声音却有一股坚定。

    “好!”红发男子击节赞叹,身下红光收敛,小世界散去,大世界的气息再次将这一人一神拥抱,“你走吧!下次再见,我不会留手。”

    宇月摇了摇头,语气里有了一丝倔强,“虽然我讨厌你,但这是我的准则,所以,我不走!”

    “既然如此。”红色的世界再次袭来,红发男子的话语里似乎有了喜悦,“我便成全你!”

    一番**过后,红发男子看着躺在自己腿上沉沉睡去的容貌并不出众的宇月,忽然笑了,“果然与众不同啊,我的宿命,真的是你?我的爱人,真的是你?还是说,你另有所图?”

    他伸手,摸了摸那柔顺的黑发,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在虚无的地方悄然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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