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勇一行走远,江信北和杨立军两人爬下牛圈,四眼对望,真是大眼对小眼。
实力悬殊太大,硬来肯定是不行的。
江信北和杨立军有着同样的想法,兄弟四人一起出来,石顺东给土匪抓了去,就这么回去,心里难安得很,再怎么着也得尽力。
良久,杨立军道:“信北,你说怎么办吧。”
江信北看着杨立军,说道:“不知道顺昌回村了没,要不然,我俩还真没办法救得了顺东。”
杨立军却答非所指,忽然道:“我看,这帮人很陌生,想来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我两倒是可以利用对这里地形熟悉来骚扰一下,说不定我们就有机会。”
“嗯,”江信北抬头看了看范勇他们走的方向,说道:“往梁上走三四里到地里村,想必他们不会走这条,往右叉路五里路是寨头溪,我看他们只能往独坡方向。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燕林的土匪。”
有了大致的判断,江信北和杨立军没再浪费口舌,在牛圈留下记号,便抄小路直插独坡方向而去。他俩还真不相信,这十来个土匪就敢进村打劫,这伙土匪多半是踩盘子,为大队人马探明猎物。
…………
听了石顺昌的描述,江敬林松了口气,第一判断就是这伙土匪是来踩盘的,这正像猎户上山打猎,先得了解猎物的踪迹,否则就是在山上抓瞎,既然江信北几个脱离了土匪的控制,相信就不会这么容易再次被土匪逮着。
想归想,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江信北还是先安排蒙正谷和石建带着大团的十来个猎手,赶往楠木冲。
这个现象得引起重视,虽然说去年和土匪打了一仗,没吃什么亏,但谁知道今年又是怎么个情况?江敬林到大团长老石英杰,把今天的事情说了说,道:“叔佬,你看经过去年那事,我们村寨好多圩子和防护设置都多有毁损,是不是要找其他长老商量商量,修补修补?”
佬之所以能成为佬,威信自然素来很高。那是因为公益事情从来不含糊,得到人们的尊敬和信服,要不即便是家境再好,也没几个人鸟他。
石英杰道:“你去忙你的,山上毕竟还有三个孩子,我找其他几个长老商量一下,看看这两天,我们能不能抽个空,开个长老会。”
江敬林虽然让石建蒙正谷带着大团的猎手先去了楠木冲,也不能完全放心,告辞石英杰,急急赶往梅甘岭。
石顺昌石顺东都是梅甘岭的人,怎么着也得先告知他们的父母兄弟,多些人出力,结果总会好些。
此时不是农忙季节,寨子鼓楼上不少人在聊天,也有些姑娘大姐拿着针线活在做着。江敬林抬脚迈进鼓楼,鼓楼稍稍安静。
江敬林扫了一圈鼓楼,径直朝一汉子走去,到了跟前,说道:“万岩,你跟我来一下。”
石万岩是个老猎户,只因儿女大了,跑山这种活少了许多,突然听江敬林说满儿被土匪困在山里,那有不着急的?
看着石万岩心神不宁的样子,江敬林道:“你也别这样,弄得见风就是雨的,没来由弄得村寨人心慌慌的,没必要。你去把顺义找来,召集几个猎手。”
约莫半个时辰,石顺义带着六七个猎手,站在江敬林面前。
江敬林说道:“大家不要声张,不过是几个踩盘探路的土匪,他们也不想弄出过大的动静。现在的问题是信北顺东和立军被困在山里,大团有十多个猎手已经赶往楠木冲。现在我担心的是这伙土匪抓住了他们三个,要让他们退回了老巢,这是个麻烦事。所以最好是能赶在他们前面把人给截住。
从楠木冲的地形看,左右是所里和寨头两村,这十来个土匪没有可能去骚扰这两村,唯一的可能是沿独坡方向,回老巢。你们要做的是直接赶到梭背头见机行事,如果他们没有抓住我们的人就算了,要是有我们的人,那就得先把人救下。”
山林之间野兽出没,也不是那个独门独户所能应付的。各寨的猎户抱成团,本来就有凡事大家互相帮衬的意思。至于土匪,更谈不上害怕,怕也没用,自保的唯一办法就是抱团再紧密些。
石顺义带着八个猎手赶往梭背头不提,江敬林又走了大田郡和鸭嘴弯,让猎队队长做好准备,随时能叫上几个猎手,以应付不时之需。
一切安排妥当,江敬林想了想,还是决定拜访了几位村寨长老。
………
江信北和杨立军离开不久,石建和蒙正谷带着十多个猎手一路摸索,赶到牛圈,除了村里猎户熟悉的两处指标外,没再发现什么,同时两处指标也让众人莫衷一唉。
石建和蒙正谷一商量,这两处指标,不外乎在告诉土匪的离开方向和江信北三人的方位,或许也有可能是土匪分成两拨。两人都是经年老猎手了,做出基本的判断,将猎手们分成两拨,各带五六人,一拨由石建带着,朝江信北杨立军方向追赶,一拨由蒙正谷率领,沿土匪撤离方向追赶。
范勇很小心,上了山梁,避免目标过大,把队伍分成三拨,即便山冲有人干活也不会疑心自己这伙人是土匪。每拨的间距不过一里,万一有什么状况,随便吆喝一声,前后都好照应。
石顺义带着八个猎手赶到梭背头,刚刚能够看到三人一马的背影,众人不去理会,看那样子不像土匪,或许是猎户也难说。
这是要截击土匪,众猎手说不紧张那是扯淡,看着三人一马下山,没人去找这个意外的麻烦。依着围猎大型猎物的经验,各自找好隐蔽地,潜藏下来。
江信北和杨立军其实跟着好长一段路了,但总找不到出手的时机。三拨人,转个山弯,时不时地能互相看得到,难找到好的逃跑路线,再加上本意是想趁乱救人,一再犹豫,心里不免着急,过了梭背头,前面地势开阔,要想再找机会就难了。
江信北看着三人快到身边了,捅了杨立军一下,道:“立军,我们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杨立军道:“我看我们现在的位置还不错,后面有四人带着顺东,相隔少说有一里开外,我俩干脆别打逃的主意,硬碰硬地干掉他们,难说这里以吆喝,后面的听了,急急赶来,对顺东的看管就不大注意了,相信顺东部至于那么笨吧,自己逃脱藏匿应该能做到。”
江信北略一沉吟,道:“好,那就这么办,我先到前面突然拦住他们,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首先干掉一个,剩下的就好办了。”
江信北和杨立军一切准备停当,不料三人最前面的耗子突然停下来,转身朝后面两人道:“跳蚤,我们是不是等一下勇哥?”
跳蚤道:“算了,勇哥也真是的,小心过分了。青天白日的还有人对我们动手不成?我们到梭背头凉亭再等他们吧,不然,又要挨勇哥一顿臭骂了。”
想到有个小子逃脱,跳蚤心里很不宁静,去年那帮同行参加过打劫梭冲,差点把命交待在那里。当中有几个是自己相识的,交情还不错。
如果逃走的那小子回去一报信,今天就有的是亏吃,因而对范勇今天的安排打心里赞同,小心无大错,还是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是正事。
不过片刻,三人继续前行,江信北猛然从山坡跳下,将手中的木棍朝耗子下盘抡去。
耗子还算机敏,跳起躲过,叫道:“原来是你这小子,嫌命长呀……”
话音未落,忽然后面传来惨叫声。
原来杨立军看准时机一木棍扎扎实实地敲在一人的腿筋骨上,照杨立军的想法,只要打断了腿,便没有了威胁。
跳蚤刚回身应对杨立军,这边江信北三两下把耗子放倒,在膝关节狠狠蹬上一脚,耗子的这只脚算是暂时报废了。
江信北和杨立军两人只是太过小心了,其实以他俩的本领不说江信北,仅仅杨立军就可以应付付三人。小时候在村里打架,一些基本经验是有的,只是没真正和成人对过阵,胆子有些虚。
此时的意外结果让江信北和杨立军前后堵着跳蚤,就是没动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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