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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半路被劫
贺兰卓办事的雷厉风行,小落是见识过的。
当他决定了一件事,那么就会立刻行动起来,很快把事情解决。
所以,他当晚说要走,就立刻定了第二天的机票。一觉醒来,她甚至没从重庆的热度中迷糊过来,已经坐在了去往机场的出租车上。
回想这两天,感觉跟做了一场梦似的。
旅馆、饭店,两点一线。
除了这两个地方,还有当天看到的长江,竟对这个城市再无一点印象,若非说要有,那就是——热吧!
他在忙什么,紧张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而他,也从来不跟她说这些。
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心底有一点失落,说不上的感觉。
从玻璃上隐约可以看到她有些迷茫的脸,贺兰卓知道她心里一定有许多困惑,也难得她忍着好奇没有问过,也许等这件事都过去了,倒是可以跟她说说无妨,现在,还是先别提了!
车子转了个弯,开上机场高速,可能因为还早,所以高速上的车很少,速度就不知不觉提上去了。
一大早就退了房,感觉像在避开什么似的,难道昨天见过薛泽晟,就有这么大的反应么?
贺兰卓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从上了高速以后,后面那辆黑色的车子就一直跟着,不紧不慢,他们的速度快了,那车子便也提速,他们速度慢下来,那车也会减慢下来,绝对不是顺路那么简单。
只可惜还是有段距离,回头看了一眼,也看不清那车子里到底坐的是谁。
小落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没有留意到他的紧张。
现在还在高速公路上,不知对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若只为交易,他的离开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怎么会反倒紧咬着不放!
短暂的思索,他做出了决定,“司机,前面的路口右拐。”
“可是,那条路不到机场哇!”愣了一下,司机奇怪的说。
“我们不去机场了,我临时有点事。”他淡淡的吩咐。
如果继续前行,还有好一段高速路要走,难保会发生什么,而如果没记错,从前面的路口拐下去,就是闹市区,到了那边,对方想再动手,就比较困难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小落转过头,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唇,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反正这些天,奇怪的事情已经太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一件两件。
眼看再不远就可以右拐下高速路,而后面的车子依旧紧跟着,想了想,贺兰卓拉起她的手道,“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惊慌,别害怕!有我在,一定会没事的明白吗?”
他的语气温和而又强势,看着她的眼神坚定无比。
小落怔了怔,忽然发现事情的严重性,终于忍不住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有什么事,会让他这样紧张。
他从来都是淡定的,自若的,xiong有成竹的,什么时候会有这般严峻的表情了?看来,事情比她想象中要危险的多。
“没事!”他笑了笑,抬手如往常一样揉了揉她的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话音还没落,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两个人的身体顿时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
贺兰卓似乎早有防备,张开手臂将她猛地揽入怀中,以身体去抵挡突如其来的撞击力。
那辆原本紧跟着他们的车子不知何时,突然加速冲到了他们的车前,然后一打方向盘,别到了他们的车前。司机只能猛踩刹车,到底还是撞上了。
猛烈的冲击力让司机当时就头破血流昏了过去,由于早有防备,贺兰卓抱着小落,以后背抵抗的方式化去了大半的伤害,两个人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创伤。
从那辆肇事的车子上下来三个人,贺兰卓抱着小落抬头看过去,只见又有一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一袭白色的运动衫在阳光下耀眼的刺目。
天色尚早,太阳初升,金色的光芒从云端缝隙挤出来,将他全身笼罩着,在身前形成一个宽胖的黑影。
他仰起下巴,微微笑起来,一贯的温文儒雅,“贺兰先生,又见面了呢!”
温和有礼的打着招呼,就好像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本来窝在贺兰卓的怀中,鼻子被撞的生疼,突然听到有些耳熟的声音,奇怪的从他肩头往外看去,小落一脸惊讶的说,“薛先生?!”
薛泽晟双手松松的插兜,一派悠闲优雅,好似个贵公子,听到小落的声音,也笑着打招呼,“苏小姐,你早啊!”
如果这是在旅馆,在早点店,那么她会回以同样的微笑,然后说句,“你也早!”
可是,这里是高速公路,而他又是用这样的方法拦下他们,这样的方式跟他们见面,让她怎能不惊诧。
想起贺兰卓说起的离他远点,他不是个好人!心里蓦然有点明白了什么,只是还有些想不通的地方。
“你到底是什么人?!”惊魂未定的看着他,莫名的有些紧张。
听了这话,薛泽晟突然大笑起来,他一直都是笑得含蓄有礼,这么夸张的大笑,还是第一次看到。
在这样的笑声下,他不再是那种儒雅如玉的气质,反而让人有些发寒。
“我是一个,想和贺兰先生交朋友的人!”收起笑,他看着贺兰卓说道,“请二位下车吧!”
那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将车门打开,贺兰卓看了他一眼,手心攥了攥,然后下车。
小落跟在他身后下来,拧起眉头看着薛泽晟,感觉他像完全变了个人一般。
“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看着两辆受损的车,早上的高速路段车子鲜少,但是偶尔也有大型的重装罐车经过,相信很快就会有交警来处理事故。
“没什么,只是不想少将你这么快就离开这个美丽的城市,有些事,想跟你谈一谈!”摊开手,他说的一脸淡然。
贺兰卓则冷声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他还是如上次那样不以为意的笑,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冷淡和拒绝,笑眯眯的摆了摆手,“不要这么说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请少将屈尊跟我走一趟吧!”
说着,他转身准备坐上车子。
那三个人一前两后成鼎足之势将他们围了起来,而贺兰卓则紧拉住小落的手站在原地没有动。
顿住脚步,薛泽晟回头看了一眼,嗤笑一声,像在哄不听话的孩子,“将军,我想您还是不要做无谓的反抗,现在可没有人会赶来救你,再说了,我也没什么恶意,不过想和您好好谈一谈。”
一摆头,对那几个人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将军上车!”
听了命令,那三个人立刻往前走了几步,将他和小落往里堵的更紧了一些,后面的两人更是逼着他们往前走。
贺兰卓眼看着他们朝自己走近,站定的同时,在小落手心里使劲捏了一下,她吃痛的抬头看他,却见他脸色凝肃的盯着正前方的人,心里顿时会意。
待那人走近身前,猛然一记飞腿,将那人狠狠的踹了出去,大约是没料到他会反抗,那人防不胜防直接被踢中肚子。
后面的两人见同伴受挫,立刻也扑了上来。
贺兰卓踢出去以后早料到有此一招,一手捞过小落,往后一下腰,那两个人便撞在了一起。
薛泽晟一条腿本来已经跨上了车,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到手下被摔在地上竟是一点都不着急,气定神闲的从怀里摸出家伙,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冷笑着道,“将军,我是很有诚意的邀请您,不要把邀请变成了这么不美好的事!”
看到枪的一瞬,小落的眼睛登时睁大了。
薛泽晟手上居然还有枪,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
“你要带我去哪?”仰起头,即便现在受制于人,他也是气场一点都不输人。
“去了就自然知道了。”手里握着枪,他还能笑得这么自然,更是跟他们卖起了关子。
只能被迫上了车,然后车子果然在下一个路口拐了下去。
车子是黑色的玻璃,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很快就从高速收费**了钱开出去,他连给个眼色的机会都没有。
薛泽晟,果然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不过让他纳闷的是,车子居然开进了闹市区,虽然还是一大清早,但是相对也已经有了不少人,他们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把他往这么繁华的地方带。
“对不起,要委屈您一下了!”一直沉默的薛泽晟,突然笑了笑说道,然后随着话音,一记重重的手劈在他的后颈处,然后看着他头一歪,昏了过去。
“阿卓!”小落惊呼,想要看看他的情况,却被一把扯住了。
凑近她的脸,薛泽晟皮笑肉不笑的说,“苏小姐稍安勿躁,贺兰少将只是昏了而已,并无任何大碍。至于你……也要委屈下了!”
说着,拿出一块黑布将她的眼睛蒙了起来,然后在她嘴上不知贴了一块什么。
根本无从反抗,心里说不出的懊悔!
是不是她的引狼入室,才给了薛泽晟可趁之机?如果从一开始就离他远远的,他就不会有机会见到阿卓。
都是她,是她害了阿卓!恨死了自己,又担忧着贺兰卓的情况,可是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人摆布!
感觉不知何时,车子似乎停了下来,她被推搡着下了车,然后被人领着往前走,也不知是什么地方,边上连人的声音都没有,不知道阿卓怎么样了。
走了一会儿,身后被人推了一把,站不稳的往前跌了跌,摔进一个软软的垫子上,紧接着就听到薛泽晟呵斥的声音,“搞什么!不知道苏小姐是贵客,怎么能这样对客人呢?!”
有人走近了她,然后将她拉了起来,抬手就掀开她眼睛上的黑布,然后道,“对不起,委屈苏小姐了!”
使劲眨了眨眼,适应了屋里的光线以后,她狠狠的瞪着薛泽晟,用眼神宣泄着她的愤怒。
薛泽晟则一点都不在乎,对着她笑了笑,一如第一次见面那般温文有礼,“苏小姐不要这样看我,其实我一点恶意都没有的!也许,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不屑的哼了一声,嘴巴被封着,想骂他都开不了口,只能四下打量,找寻阿卓的影子。
这是一间封闭的房子,开着一盏昏黄的日光灯,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密闭的空间让人有些压抑,很快,她就看到了贺兰卓。
他倒在对面的沙发上,似乎还昏着,眼睛紧紧闭着,没有一点动静。
“阿卓!”她想叫,可是叫不出来,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薛泽晟在她面前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笑道,“别白费力气了!以我的力道和经验,他至少还要二十分钟才能醒过来,在此之前,你们先在这里好好的休息一下,我等会儿,再来好好的招待两位贵宾!”
笑着站起身,从那扇铁门走了出去,然后重重的关上。
顿时,屋子里就只剩她和昏迷的贺兰卓两个人。
努力定了定心神,让自己不要慌张,抬起头仔细的打量这房间。
屋子里很空,除了标准的沙发以外,就只有一张茶几和一个电视机,连个窗户都没有,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的手被薛泽晟反捆着,无法撕掉嘴上的胶布,蹦到贺兰卓的身边,以身体撞着他,只能努力发出嗯嗯的声音,希望他可以快点醒来。
可是似乎很徒劳,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自己徒着急不已。
…………
…………
翘着二郎腿,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薛泽晟唇角挑的高高的,笑眯眯的看着里面的动静。
站在他身后的人一脸yin郁,“薛先生,你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这次只是我们之间的交易,又何必把他们扯进来?我们老大对此很不赞同!”
“这件事与我们的交易无关,请你们不用那么紧张!”不甚在意的笑,他把玩着手指,自有他的盘算。
029、剑拔弩张
又过了有一会儿,贺兰卓似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了小落一眼,皱了皱眉,坐起身替她将嘴上的胶布撕去,然后低头解她的绳子。
“你怎么样?”嘴巴一得到自由,小落立刻紧张的问道。
“别担心!”他还是那么镇定,利落的替她解开了绳子,然后张望了一下四周。
“我们逃出去吧!”抓紧他的衣袖,她看着那扇铁门,不知外面是不是有人把守,但是,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起码搏一把!
他却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他既然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就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逃脱的。”
状似漫不经心的扫过角落里的监视器,他问小落,“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他们蒙住了我的眼睛,阿卓,现在怎么办?”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甚至不清楚那个薛泽晟到底是什么人,只能无助的看着他。
“先探清他的目的,既然大费周章的将我们带到这里,就断然不会只是想杀人。”他信心笃定的说。
门外传来啪啪的鼓掌声,那扇大铁门开了,薛泽晟领着先前其中的两个人走了进来,面带微笑的拍着手,“不愧是年轻有为的少将,真是有大将风范,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这么镇定,这么冷静!”
贺兰卓冷冷的回望着他,稍稍抬高下巴,傲然道,“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副冷冽的样子,就好像现在受制的是他而不是自己,一点被人挟制的暴躁焦虑都没有。
这倒是让薛泽晟很是意外,点燃一支雪茄,在他对面坐下来,慢悠悠的呷了一口,然后不慌不忙的说,“去给贺兰先生倒杯咖啡!”
一人应声出去了,另一人则站在一旁护卫着。
他抽了几口,吐出一团团烟雾,不疾不徐的说,“其实,今天这样请您过来,是有些冒昧,但是若不如此,您就要离开重庆了,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啊!”
“何必说这些场面话,有什么就直说!”贺兰卓冷冷的说。
“我最喜欢快人快语的人了!”点点头,薛泽晟笑看着他,“在菲律宾的时候就已经久仰将军大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天有幸在这里相识,想和将军达成一项共识——”
挑了挑眉,贺兰卓没有开口,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将军当知道,我们国内目前执政党派与我们党丨主席意见向来是相左的,每每有争执问题,都让主席很是恼火。如果将军肯借贵国的兵力支持我们,那么别说这次的交易随将军处置,我保证,将来将军在我国所享受的待遇,绝对不亚于贵国上将级别。”薛泽晟收起了笑,难得一脸严肃的说。
虽然小落不是很懂,但是听到这些话也是吃惊不已。
什么党,什么兵力,她也不是很明白,对于菲律宾国内的情况更是完全不了解,但是从那么几句话的意思,她也能听出来,这是跟政治有关系的。
没有想到,这个薛泽晟居然是来自菲律宾,而且身后牵扯出这么大的事,怪不得贺兰卓这些日子这么忙,原来这一趟重庆,是这样不简单。
可是,即便她再迟钝,也是知道外国的政治斗争是不宜插手的,更别提借兵这种事,话说……能借兵吗?
皱眉看向贺兰卓,他一脸凝重,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停了一会儿,他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弯弯的弧度,笑得有点鄙夷,“没想到,血狐此行身上背负这么重的担子,那么,所谓的军火交易,也不过是个幌子了?”
薛泽晟随手将指间的雪茄按在茶几上,这时,去倒咖啡的人已经回来了,放了两杯咖啡在他们面前,然后在贺兰卓身后站定。
“也不全然。”他身体往后靠了靠,展开双臂,“这笔交易若是成了,也算添了笔军费,若是将军不喜欢,不做也没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将军您的决定!”
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只要您肯答应合作,那么这笔军火或者钱,就当见面礼了!”
他说的如此轻松,这么大笔交易,就当成礼物随手送出。
贺兰卓状似随意的扫了一眼上面的监控摄像头,似笑非笑,“我很好奇,这些,你的买家都知道吗?”
“那些,将军都不用放在心上!”说着,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人,立刻听到啪啪两枪,那个摄像头应声而碎,“您所要做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决定,其他的,都可以交给我!”
听着他的话,小落的心揪得紧紧的,生怕他会答应。
可是如果不答应,他们还走的出这间屋子吗?
两相为难,心里揪得紧紧的。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是不能参与贵国的党派之争的,如果借兵力给你,只怕你们还没夺得政权,我卓某人的脑袋就已经要搬家了,怎么帮?”他气定神闲的说着。
听出他话里有松口的意思,薛泽晟喜上眉梢,往前坐了坐,靠近他道,“这个将军自然放心!我们也不会让将军太过为难,您从军从政这么些年,不会不知道,有些事,根本不用明面上,只要您暗地里稍微帮我们那么一把,我记得贵国有一句谚语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这么远的距离,您就是最大的,谁会知道!”
显然,他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才来的,不管贺兰卓提出什么,都能找出充分的理由来解释。
良久他没有再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薛泽晟也没有着急再逼他,目光悠然扫过小落的身上,微微笑着说,“将军年少有为,苏小姐美丽可爱,真是天生的一对。若是将军肯与我们合作,以后在菲律宾,你们可以享有贵宾级的待遇,无论是度假还是想长住,我们都热切的欢迎。难道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不过,小落却是回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种人,嘴里说的多么动听,口口声声都是为你着想,其实根本是在害你!
如果阿卓真的同意跟他合作,接下来面对的,就是一条万劫不复的深渊之路。
抓紧他的手,想要摇头示意,他却轻轻反握住她,并没有看她。
“将军可以慢慢考虑,只不过,即便我有耐心,贵国的警方可是没什么耐心,为了避免他们打扰到我们的会谈,还请尽快一些,不然,我不保证在离开贵国前,会做出什么。”他做出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一拍脑袋道,“哦,对了!如果您真的不小心出了什么事,也只是贵国当地黑社会的火拼,跟我们国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明明说的是威胁性的话,却还要说的这么一脸真诚。
小落现在恨死了他,当初怎么会认为他算是个好人的!
想来,当时救人那一幕也是故意演给她看的,难道目的就是为了阿卓?
“你在他们的地盘,嫁祸给他们,难道就逃得了么?”贺兰卓突然开口,环视了下整间屋子,然后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是夜总会的地下室吧?”
薛泽晟本来已经站起身准备出去了,听到他的问话,停住回眸,笑得有些邪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别白费心思了!你们的警方已经被引到山里去抓军火交易了,我也说过,除了做决定,您不用cāo心别的任何问题。任何,明白吗?”
“好,我想一想!”双手轻轻搓着鼻梁骨,似乎有在认真的思考。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薛泽晟走了出去,而那扇铁门再次重重的关上。
他们刚一离开,小落就紧张的抓着他道,“阿卓,你不能答应他们!”
贺兰卓抬眸看着她,目光深沉,“为什么?”,他问。
“这根本是一条不归路!如果你答应他们,以后就万劫不复了!虽然我不懂,但是牵扯到他国的内政,这事是多严重的,你绝对绝对不能插足进去!”她很害怕,怕他被卷进去,怕他将来会成为被通缉的逃犯!
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贺兰卓居然轻轻笑了起来,似乎还挺开心。
他这笑让小落迷糊了,不知他在笑什么,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有些着急的说,“你还笑的出来?!这关系着你的一辈子,一辈子啊!!”
他的一辈子?可她紧张的好像是她的一辈子一样,他实在忍不住要笑,看到丫头为他那么紧张,真的不能不笑。
“你就别笑了!”小落现在是又气又急了,“都怪我!怪我不听你的话,怪我认识了这么个混蛋,怪我怪我都怪我!”
恼恨的手握成拳,不停的捶着自己。
贺兰卓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让她伤害自己,“傻丫头!他这次就是冲着我来的,根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啊!就算没有你,他也会想尽办法接近我,更何况,这次原本就不关你什么事!”
“那,怎么办?”克制不住的眼泪哗哗落下,她无措的看着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感觉自己好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
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不慌不忙的说,“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想,恐怕不答应他也没别的办法,现在我们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挪动身体,摸到茶几下面,顺手将原先贴小落嘴巴的那块胶布粘了上去,“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用力捏了一下,保证似的说。
小落怔了怔,突然有一点明白了。
“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收起眼泪,从这一刻,她要学会坚强,不能拖他的后腿!
看到他的动作,她已然明白了,既然有监控摄像头,也一定有监听器。他刚才肯定是把监听器给贴住了,这样就会有所干扰。
抬手用拇指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靠近她,在她的眼睛上面轻轻一吻。
这一吻轻柔如风,却包含了深深的许诺,一颗凌乱的心霎时安定下来,有了无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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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室的屏幕上一片黑暗,男人盯着那全黑的画面,手中的烟已经拧碎成丝,yin柔的侧脸更加显得yin郁。
这次的交易数额庞大,而又偏偏他也到了重庆,原本没打算自己亲自出面的,现在不得不来,却让他看到了这一幕。
薛泽晟!
这只菲律宾的老狐狸,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没想到他压根不把这桩生意当成一回事,竟把他当成了踏板,醉翁之意不在酒!
姓薛的敢大大咧咧在他的地盘上全盘托出一切,就根本不怕被他知道,很好!他倒是要看看,这只狐狸怎么踩完他以后,还能拍拍**全身而退!
当薛泽晟来到监控室看到他的时候,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还很热情的冲他笑了笑,然后在他对面坐下来,仰起脖子,同样看着漆黑一片的屏幕。
“一场好戏,不是么?”他开口问道。
“是啊!”男人淡淡的回应,“薛先生是个很成功的导演,我们都成了演员还不自知!只不过,薛先生这样未免太不道义了吧!”
薛泽晟笑着转头看他,“阮先生也稍安勿躁,我并非存心利用您,只不过此事毕竟关乎国家机密,所以不足道也!刚才那些您也都看到了,其实不过是拉拢他的场面话,等他答应了以后,就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到时候,你还怕没有大笔的生意可做吗?”
眯了眯眼,男人站起身,整个人被屋子里星星点点的舞台灯光笼罩着,看上去诡秘而又邪性,yin柔美丽的脸上不再是怯怯乖巧的样子,而多了几分yin狠,正是阮云生。
他一双狭长的眸子盯着薛泽晟,摩挲着中指的戒指,“我希望,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我不管你在菲律宾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是什么狐,这里是中国,是重庆,是小爷的地盘,好好合作,大家都是朋友,否则的话,中国有句成语——客死异乡!这词是很悲催的,我不希望用到薛先生的身上!”
随手掏出一方纸巾擦了擦鼻子,然后摁成一团丢在桌子上,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薛泽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眼角瞄向黑漆漆的屏幕,算算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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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的怎么样了?”他向来没什么耐性,对这个贺兰卓已经是格外容忍了。
若不是出于大局着想,何必这么费事。
“如果我答应了,你是不是现在就放了我们?”他开口问道。
“当然!”薛泽晟很快的回应,“我从来不会为难自己的合作伙伴,更何况,将军您是我的贵宾呢!”
显然,他有点小小的激动。
贺兰卓低下头,似乎在挣扎,片刻后似下定了决心,猛地一抬头,“好!那我答应你,现在就放了我们吧!”
听他这样说,薛泽晟喜上眉梢,不过却伸出一手道,“慢着!既然将军答应了,不妨签个协议,我们彼此都有个互相约束,大家也放心一点,对不对?”
“你耍诈?!”
“不不不!”连连摆手,他笑眯眯的说,“你们有句老话叫‘先礼后兵’,我不过是做应该做的事而已。既然将军你是有诚意的,这种协议签一下也没关系的,对不对?”
顿了顿又道,“我保证,你签完以后,我立刻派人送你们离开重庆,保证一路安全,不会有任何人能骚扰到两位!”
一份文件摆在了他们的面前,小落不发一言,她无条件的相信贺兰卓,相信他一定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此时,她所能做的,所应该做的,就是安静的听他的,不再给他添任何的麻烦。
拿起笔,似乎那笔有千斤沉,他良久没有下笔,似乎有一点犹豫。
见他这样,薛泽晟有些沉不住气了,毕竟也等了这么久,给了他很长的考虑时间,到现在这个紧要关头,反而磨磨蹭蹭了!
笔尖轻触纸面,留下黑黑的墨点,却始终没有划出一笔。
薛泽晟紧盯着他的笔,恨不得要握住他的手去写了,就在这个时候,从门外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个人,“老大,不好了!外面有警……警察!”
“慌什么!”被打断了,薛泽晟很是生气,“不就是警察,慌成这个样子!”
“不是啊老大,不是临检,有好多警察,好多!还有特种部队,已经围起来了!”那个手下脸色很不佳,看上去很紧张。
睁大眼睛,薛泽晟完全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阮先生呢?”
“不,不知道啊!外面的人都已经被控制了,怎么办,老大?”
“别慌!”他厉声呵斥,已经从一瞬的惊惶镇定下来,眼眸一扫,看向一旁已经放下笔的贺兰卓,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想起了什么,三两步上前想在他身上摸什么。
往后一个退步,贺兰卓反手劈向他的手,沉下脸喝道,“别碰我!”
最讨厌别人近身碰他,更遑论这样的搜身。
没有碰到,薛泽晟也翻了脸,立刻从腰间拔枪对准他们,“怎么会突然有警察,还有部队?一定是你们捣的鬼!既然不让我碰你,那我就查查苏小姐!”
说着,就要往小落的身上摸过去。
一把将小落拉到自己的身后,贺兰卓的眼睛凌厉的如刀子一般,“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讽刺的笑,薛泽晟退后一步,看看他们,“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然后转头对身旁的人道,“把其他人也都叫过来,全都退到下面那层,把家伙都准备齐了,好好干一仗!”
一手拿着枪,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便押着他们俩出了铁门,往地下的那层退去。
出了门,贺兰卓四下看了看,果然是地下室,只不过他们现在在往地下二层去了,安抚性的看了眼小落,并没有做太多的反抗,顺着他们往地下走去。
“里面的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停止顽抗!”外面的大喇叭不停的重复着。
薛泽晟直到此刻还在笑,地下二层打开大门进去,里面有不少枪,还有炸弹。大致看了一眼,贺兰卓心里沉了沉,没想到他们会把这么危险的东西就放在这样的闹市区。
“卓少将!”他举着枪走到贺兰卓的面前,昂着头仿佛在看猎物,“我诚心诚意与你合作,没想到你跟我耍花样,好,那就拼个鱼死网破!我死了,能拉个少将做垫背,也算值得了!”
说着,突然一伸手将他护在身后的小落拽了过来。
他的动作很快,饶是贺兰卓行动迅捷,也终究是慢了一步。
手臂勒过她的脖子,手上的枪指上了她的脑袋,他的笑容终于开始狰狞起来,“人人都说我血狐狡诈多端,其实最狡猾的是你们这些中国人,花枪真不少!好啊,那就看谁先死!”
“你敢!”贺兰卓大喝一声,心猛地一缩。
剑拔弩张,外面突然想起了凌乱的枪声,似乎有一点混乱,这让里面的人更加紧张起来,弄不清外面什么状况,气氛登时凝重了。
030、不再放手
一人跌跌撞撞从外面冲了进来,屋里所有的枪几乎都对准了他,那人腹部有大量的血渍,一手捂着肚子,喘着粗气道,“老……老大,外面阮先生的人跟警方火拼起来了,兄弟们掩护老大从后巷撤出去!”
薛泽晟皱起眉头,紧紧盯着满身都是血的他,有一丝迟疑。
外面的枪声间歇性的响起,凌乱的让人心里更加慌张。
“老大,别犹豫了!”有人在旁边着急的说,“让兄弟们掩护你撤吧!”
贺兰卓看了看报信的那人,又看向薛泽晟,冷冷一笑道,“血狐!别再垂死挣扎了,你逃不掉的了!”
“就是死,我也要你们陪葬才够本!”狞笑着勒紧小落,对旁边的人道,“打开门,从右边的小路走,你们三个断后!”
奔走间,他也不忘挟制着小落做人质,贺兰卓紧随其后,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眼角留意着周围的环境。
果然是夜总会的地下室无疑,看来传闻没错,这个血狐真的是个疯子,行事作风实在是太过疯狂了,居然选择在最热闹的闹市区。
当然,这里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即便被警方发现了,想要歼灭他们是个很大的难题,毕竟鱼龙混杂,误伤了群众就不好了,他们反而会更加肆无忌惮。
若不是筹谋好了来个釜底抽薪,这一次,当真是不好下手啊!
“哒哒哒——”一阵枪声,挡在最前面跟警察火拼的那几个人应声倒地,接着就传来大喇叭的喊话,“血狐,放下武器,放了人质,不要再负隅顽抗,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做梦!”薛泽晟大喝一声,手里的枪朝外面乱扫射。
说时迟那时快,瞅准了空隙,贺兰卓一把拉过他钳制的小落,顺势一脚蹬在他的手臂上,由于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外面所吸引,因此反应稍稍有些缓慢。
将小落脱离他的控制,便扑在薛泽晟的身上与他扭打在一起。
他手中的枪成了抢夺的对象,而边上的跟班端着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样的突变,呆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混账,开枪啊,开啊!”薛泽晟一边与贺兰卓扭打着,一边呵斥道。
可是两个人扭在一起,时而他在上,时而他在下,那几个人哪里敢乱开枪,连挟持人质都想不起来了,只端着枪跟他们转来转去,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一旦重获了自由,小落连连咳嗽几声,感觉喉咙舒服了许多,定睛看去,贺兰卓和薛泽晟扭打在一起,那只枪很危险的在转,枪口指来指去,就是停不下来。
贺兰卓身手不凡,可薛泽晟也是个练家子,两个人都是生死关头拼尽全力,一时还真难以分出胜负。
小落既担心贺兰卓会受伤,又一点都帮不上忙,焦急间,突然听到几声枪响,心跳似乎都骤然停顿了。
原本围着他们的那三个跟班应声倒地两个,看来是中了走火,仅剩一个被这突来的逆转吓住了,怪叫一声便跑了出去。
“小落,快走!”抓紧间隙,贺兰卓拼命对她喊道。
这一声仿佛提醒了薛泽晟,他用力的去调转枪口,想要指向小落的方向,贺兰卓自然是拼命抓着不让他能够得逞。
看到他们这样纠缠,小落很是慌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当着她的面,死了那么多的人,她感觉两条腿都在打颤。
贺兰卓的一声喊也惊醒了她!不,她不能自乱阵脚,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只顾自己跑了。
四下张望,看到那两个死了的跟班掉落在地上的枪,一个箭步冲上去拿起,对准薛泽晟的后背。
她从来没开过枪,甚至见到这种真正的枪,摸到它都是第一次,更不要提开枪杀人了。
可是,如果不扣动扳机,阿卓就会越来越危险。
双手举着枪握紧,手指恨不得能把那枪给捏碎了,手臂伸的直直的对着翻滚的两个人,迟迟不敢扣下去。
“小落,快跑,别管我!”间隙看到她的动作,贺兰卓一阵心惊。
她留下来只会更有危险,而且他很了解,她根本就不会开枪,这样的情形一定吓坏了她,还怎么能扣动扳机呢!
他一分神,薛泽晟抓准了间隙,仿佛料定了那个孱弱的小女人拿着枪也不过是假把式,手臂重重的朝贺兰卓的xiong口捶了一下,将他压在身下,挥起拳头对着他的太阳穴就要砸去。
一直握紧枪的小落眼见薛泽晟已经在上方了,咬紧牙根,大吼一声“啊——”,使劲的抠下扳机——
啪!的一声,薛泽晟的身子晃了晃,回头望了她一眼,有些不可置信的往边上倒了下去。
听到枪响,贺兰卓也是愣了愣,他在下方看不到薛泽晟背后的情形,待看到他往边上倒去,才反应过来,推开他,就看到握着枪的小落。
她的手里还紧紧的捏着那把枪,手臂伸的直直的,一直指着薛泽晟,眼睛瞪得很大很大。
贺兰卓连忙撑起身子抱住她,感觉她浑身都是僵硬的,虽然被他抱在怀里,可手还是那样笔直的伸着,他伸手去拿她手里的枪,可是被她握的死紧,怎么都拿不下来。
“小落,没事了,没事了!”把她抱在怀里,回头去看倒在地上的薛泽晟,他死了一般动也不动,外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心疼的抱着她,用身体的温度去安抚她的受惊过度,却没注意到看似死了的薛泽晟悄悄拿起枪对准了他的后背——
啊!!!!
正面对着薛泽晟的小落看到了却来不及推开,不假思索扣动了手里的扳机,随着她的喊声,接连几发子弹不停射出,全都打在薛泽晟的身上,而他由于被打中,发出的子弹失了准头往边上偏了偏,打在了贺兰卓的肩膀上。
啪的喷出血渍,飞溅了几滴在她的脸上,她似疯了一般,将枪里的子弹尽数射出。
肩上吃痛,贺兰卓回头看到薛泽晟圆睁着眼睛躺在那里,身上有无数的窟窿,显然已经真的断气了。
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进来,看到这景象的时候都愣住了。
…………
…………
医院里,浓重的消毒水味,贺兰卓胳膊上缠了好几道,颇有点不耐烦了,“行了行了,那么点小伤搞得跟我快死了一样,送进来的那女孩怎么样了?”
“首长,您这是枪伤,不处理好了会发炎的。”护士有点无奈,这些领导都有着怪脾气,受了伤从来不肯好好听话,都把自己当铁人一样。
“我问你,那女孩怎么样了!”他皱了皱眉,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很不高兴。
护士瘪了瘪嘴,有点委屈。
她一直在给他处理伤口,哪里有工夫知道他嘴里的那女孩是什么状况啊!
“还是这个臭脾气!你呀,谁能受得了你这驴脾气哦!”调侃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着军服的男人走了进来,看上去有些年纪了,但是精神矍铄。
“老蒋?!”贺兰卓很是惊讶,没想到他会在,“你怎么跑重庆来了?”
蒋淮安在他旁边站定,斜着眼看他手臂上缠着的纱布哼了一声,“还不是不放心你这臭小子!”
摇了摇头道,“都几十岁的人了,还那么拼,你当你还是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吗?你现在已经是个少将,不是哨兵!别凡事都自己冲在最前面,若是有了什么损伤,谁来做指挥?!”
皱起眉头,贺兰卓有点无奈。
又来了!在他面前,自己就像个初出茅庐的孩子,总要被骂上几句,偏生还拿他没办法。
“你不会专程追过来就为了骂我吧?”只能转移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你老人家都亲临指导了,那帮人都给拿下了?”
说到这里,蒋淮安忍不住要白了他一眼,“你明知道血狐是什么人,还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要是我迟上一会儿或者算错地方,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谁让你是老蒋呢!我相信你啊!”就是对他无条件的信任,相信他一定能凭线索救到自己,才敢在一瞬间那么做。
在车上的时候发现被跟踪,他就知道可能是来自交易的双方,只不过没想到,对方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
那时就做了两手准备,如果能下了高速对方不再纠缠,就绕个弯再去机场,如果对方紧追不放,他当时手心攥了下,就已经将手机攥好,在和薛泽晟交谈的时候,敲敲按了快捷拨出键给老蒋,他们的对话基本是一字不落的进了老蒋的耳朵里。
这时,一个医生走了进来查看他的伤,他再次开口问道,“那个和我一起进来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那女孩子啊?”终于有人肯回答他这个问题了,“她没受什么伤,只不过受了些惊吓,好好休养几天就没什么事了,但是情绪有点激动,谁都不让靠近,正要给她打针镇定剂。”
听到这里,贺兰卓一跃从病床上跳下,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哎——”大夫愣了愣,连忙叫道,可是连人影都没有了。
蒋淮安顿了顿,也抬脚跟了过去,他很好奇,能让这小子失控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不要,我不要打针,你们都别靠近我!阿卓,阿卓呢?我要见阿卓!”激动的大叫着,小落紧张的看着护士拿着针管走向她,不知为什么,就想起了妈妈。
以前她也是这样被打镇定剂的,这种感觉好难过,她又没病,为什么要给她打镇定剂?阿卓,她要见阿卓!!
“小落!”贺兰卓冲到门口就看到这样的景象,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三两步走上前,用那只没受伤的手一把夺过针管,啪的丢到了垃圾桶里,“都给我滚!”
“首长——”边上一个类似护士长模样的人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她们也都是按照正常流程行事,可首长的脾气好大啊!
蒋淮安正巧也进来了,看到这一幕,冲那些人挥了挥手,轻声道,“你们先出去吧,有需要,会按铃的!”
既然两位高层都这样说了,她们只能退了出去。
“阿卓!”看到贺兰卓,仿佛看到了救星,小落扑上来看着他那被纱布裹着的胳膊,一脸紧张的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小事一桩!”他不以为意的说,枪伤而已,又不是没经历过,再说了,又没伤到要害。
但是在小落看来,这是很严重的了,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打湿了他胳膊上的纱布。
看到薛泽晟拿枪对着贺兰卓的那一刻,她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从来没有这么怕失去过,第一次是失去了妈妈,第二次就是这次。
她好怕就这样失去他,怕以后再也看不见他,到了那一刻,才发现不知不觉,他在自己心里是那么的重要,比她想象的要重要一百倍一千倍!
到了生死关头才知道,什么代沟,什么身份,所有的一切都如尘埃般无足轻重,她只知道,只要他安在,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那就比什么都好!
子弹是怎么打出去的,她完全没有了印象,完全是出于本能的一种反应,枪声震得她耳朵都听不见了,只能拼命的扣着扳机,她不要失去阿卓,不要!!
贺兰卓怔了怔,没料到她会哭的这么凶,大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叹息着,“傻丫头,哭什么?我又没死!”
“不许说这个字!”一手掩住他的嘴巴,心里对这个字充满了无限的恐惧。
死?!不,她的阿卓不会死的,他会健健康康的活下去,不会沾上这个字的!
她的动作让贺兰卓心头一暖,轻轻的啄着她的手,生平头一次觉得:活着,真***好啊!
眼看两个人的热度即将升温,蒋淮安不得不干咳两声连提示他的存在,免得这两个人一时忘情,直接当着他的面大秀尺度戏,那就太不合适了!
听到声音,小落这才发现还有别人在,看向蒋淮安时愣了一下,不认识。
贺兰卓没想到他居然跟了过来,叹口气回头介绍,“小落,这是我的战友,蒋淮安。你可以叫他老蒋。”
“蒋先生好。”小声的唤了他一声,这个人看上去线条很是硬朗,眉宇间英武之气太甚,不大好相处的感觉。
“很可爱的小丫头!”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蒋淮安下了这么个定义。
确实是“小”丫头!年岁应该不过二十上下,稚嫩的脸充满了青春的气息,一看之下,立时就觉得自己老了。
贺兰卓这家伙,没想到居然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真是老牛吃嫩草啊!
“老蒋!”斥责性的瞪了他一眼,老蒋的脾气很硬,说话也很直,别吓坏了小落。
笑了笑,看来他的兄弟是动真心了。
“好了,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也不需要我这个大男人在里面搅和了。”蒋淮安刚要转身,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道,“对了,国内这边的幕后老板还没被抓住,你当心一点,我估计他会找你算账的。”
听到蒋淮安的话,小落心猛地一提,双手不自觉的抓紧贺兰卓的衣袖。
察觉她的害怕,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对蒋淮安道,“嗯,我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他的!给我点时间,这件事让我来解决。”
蒋淮安怔了怔,眉梢微挑,对上他灼灼自信的目光,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推门出去了。
把房间留给这对彼此互明心迹的小情侣,还有些善后的工作需要他去指挥。
“阿卓,别再冒险了!”她怕,真的好怕!
经历过这样的一次生死考验,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不会的!”他轻声安抚道,“我保证不会出事的,别担心!”
“你上次也让我放心,刚说完就被薛……”没说完,不想再去回忆那可怕的事,“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让你再去冒险了!”
双手紧紧的环抱住他,头一回这么放开了主动去拥抱他,手抓得紧紧的,只怕松一松,他就会消失不见。
贺兰卓先是身体一僵,旋即笑了起来,回抱住她柔软的身体,一颗心仿佛泡进了蜜里。
“傻丫头!”他笑,知道她在说自己被薛泽晟打晕的事,拿着她的手去摸自己的后颈,“你摸摸,这里硬的很,我是那么容易就被他打晕的人吗?”
“那……”小落困惑的看着他,手指下是他滚烫的肌肤。
“我不如此,怎么能知道他带我们去的是什么地方,怎么知道他的藏身地在哪里。”装晕可以顺理成章的不用被他戴上眼罩,一路上能不动声色的从眼皮缝隙观察周围的环境,若不是如此,老蒋又怎么能这么快找到老巢。
“那我当时叫你都不醒,你也是装的了?!”想起当时的情景,依旧心有余悸。
贺兰卓笑着安抚她,“当时还有监控,我不多装一会儿,万一被他看穿了是装的,临时换地方,或者发现我在暗中报信,我们不是很快就会有危险?”
“你……”她动了动唇瓣,想骂他又找不到理由,憋了半天冒出一句,“吓死我了!”
“以后不会了!”他笑,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是的,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他再也不会放开手,再也不舍得放开手,他的傻丫头啊,那个胆子超小,为了他却敢开枪的傻丫头呵!
031、首长耍流氓
有蒋淮安坐镇亲自处理善后的事,他只要安心养伤就好,偏偏这人犟的要命,就是不肯乖乖待在医院里,一定要出院。
那种连锁经济型旅馆自是不必再住了,老蒋给他定了间酒店,好歹套房宽敞,人住的也舒服点。
不过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心,定的是间大床房,里面只有一张大大的双人床。小落看到只有这一张床的时候,一张小脸顿时憋的酱紫,“我……再开间房吧!”
“一千二一天。”他闲闲的说,径直走进去在沙发上窝了下来。
迈出的脚顿住了,小落张大了嘴巴,感觉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
太奢侈了吧!她哪有那么多钱这样住下去,在门口看看他,又看看床,欲言又止。
看到她那副矛盾纠结的样子,贺兰卓不知为什么心情莫名的好,真是可爱的小东西,他们之间,还在乎是一张床两张床吗?到了现在,丫头的脸皮还是那么薄。
笃定她不会再去服务台,她果然一脸挣扎的走进来,“其实,医院挺好的。”
“你不怕打镇定剂了?”斜斜一挑眉,扫了她一眼。
就是知道她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儿,对那里有种莫名的恐惧,才坚持要出院。反正她不过是受了惊吓,身体并没有受什么伤害,出来养养,或许更有好处。
若不是还要处理阿放的事,他本是打算立刻带她离开重庆的。
“你别让他们给我打就是了。”想到那针头,就下意识的缩缩脖子,她本来就怕打针,更何况是她有心理yin影的镇定剂,但是他可以让大夫不要给她打啊,她又没病。
“那大夫总有自己的道理,要是他们坚持,我也不能拆了人家医院啊!”他在心底窃笑,要忽悠她简直是太容易了。
瘪了瘪嘴,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算了,到底是说不过他。
简单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有点口渴,去倒了杯水,刚喝了两口,贺兰卓在一旁道,“我也要!”
看了看桌上放的常用品,皱眉看了他一眼,“没有你要喝的咖啡。”
“谁说我要喝咖啡了,我要喝水!”用手指着那桶纯净水,示意她没听错。
小落倒是真的有点惊讶的,认识他这么久,几乎没见他喝过咖啡以外的饮品,转性了?!
接了杯水递给他,结果他象征性的喝了没两口,又放下杯子,“饿了。”
奇怪的看他,小落有点莫名其妙。
这还不到十一点,饿的是哪门子啊!
“那……我去买点吃的?”也没想那么多,小落顺口说道。
他却摇摇头,“不用了,酒店有提供三餐的,打个电话就好。”
呼呼,看来是真的饿了。
看了眼餐单,小落递给他问道,“你要吃什么?”
“牛排。”只扫了一眼,他开口道,唇角有丝坏坏的笑。
“哦。”应着他的要求,给服务台拨了电话。
五星级的服务到底是好,没多久就送了过来,还附送了一瓶红酒。
扶着他坐到餐桌前,然后将他的那份放在面前,甚至替他铺好了餐布,才坐到对面拿起刀叉——
突然想到吃牛排是用刀叉的,抬头望了一眼动都没动的他,有一种落入yin谋的不祥预感。
“我切不动。”不出所料,见她看自己,他立刻开口说道。
小落眯了眯眼,“然后?”
“你喂我!”他笑,一脸的奸诈。
倒不是故意整她,而是从医院到酒店,她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在享受之余,突然很喜欢她这样忙里忙外的样子。
活了三十来岁,都是他在照顾别人,头一次有人这样细致的照顾他,感觉……实在是很美妙!
看着他的笑,小落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摆明了是在调戏她嘛!
哎,算了!看在他是伤病员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
起身坐到他的边上,细细的将牛排切成小块儿,然后小心的叉起一小块,喂到他的唇边,他乖乖的张开嘴,享受着她奉上的美食。
事实上,酒店的牛排煎的还真是一般般,稍稍有一点老,咬起来没有那么多的汁水。可因为是她切的喂的,吃在口中是格外的香。
咂了咂嘴,他咽了下去,满意的再次张开,“还要!”
这样的他没了平时那种严肃和古板,更多了几分孩子气,小落有点无奈的看了看他被层层包起来的手臂,明明是肩膀的伤,裹的跟个粽子似的,连胳膊也给缠上了。
无声的叹口气,继续把食物送到他的嘴边。
一块接一块,他噙着笑看她切着,喂着,不厌其烦。
他只需要张开嘴接受她所奉上的美味,从来没有这样宁静温馨的氛围,心里莫名的有种平静的幸福,好想就这样让时光停留在这一刻。
“酒!”用下巴示意了下那瓶红酒,不算很名贵,但是不喝也挺浪费的。
“你有伤,不能喝酒!”皱了皱眉,她居然开口拒绝了。
贺兰卓却不以为意,“小伤有什么关系的,吃牛排不喝红酒实在是暴殄天物,快打开!”
“不行!”握住红酒,她一脸坚持,“等你伤好了再喝!”
“我现在就已经好了!”这家伙有时候也很任性,而且是固执的任性,“你不打开,那我就自己动手了!”
说着,就要从她的手里夺。
小落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太过用力,躲了两下只能妥协道,“好,我开我开!但是先说好,只能喝一小杯!”
“好!”这次他倒是很痛快的点头。
打开那瓶酒,红色的液体倒入玻璃杯,即使不喝,看着颜色也有了醉意了。
“喏?”见他只盯着酒杯,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他自己要的么?
“喂我!”指了指自己的嘴,他理直气壮的说。
“……”小落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你好像只伤到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足够端酒杯用了!”
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又无力的垂下,仰头看她,他动了动唇,“没力气。”
“你……”看着他的动作,小落才真是吐槽无力!
搞不懂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无赖,而且无赖的让人不能拒绝,默默端起杯子凑到他嘴边,看着他优哉游哉的喝着,有点恶作剧的想要用力一抬,呛他一下。
不过,只是脑中这么一闪而过,不知他是不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贺兰卓移开脸,看着她道,“你也喝一口。”
“我不——”把杯子放下,一转头却被他吻了个密密实实。
“唔——”轻哼一声,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唇瓣已经被他俘获,唇齿间都是他嘴里的酒味,淡淡的甜,还有一点微微的香。
不知是酒有点凉,还是他本身的问题,感觉舌尖触到的是冰凉的触感。
由于猝不及防,她的唇微启,很容易的被他趁虚而入,索取更多的甜蜜。
贺兰卓有些着急的吻着她,这两天很忙,忙的没有工夫好好和他的小丫头亲热一下,这个吻等得实在有些久了。
不过数天,就如此想念她的唇,她的香,她的味道。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竟然对她越来越痴迷了,而且只是轻微的接触,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
流连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用牙齿细细的啃噬,留下他的印记。
她是他的,是他专属的小丫头,尤其经历过这场磨难以后,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小落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些天感觉跟做了一场梦一样,一场生死,让她确信了贺兰卓在她心中的地位。
这个吻突如其来,可是又那么顺理成章。她只是稍稍惊诧了一下,旋即以手回抱住他,热烈的投入进去。
不但紧紧的拥抱,更认真的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将她的丁香小舌探出来,尝试着与他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