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紫樱落

四十六、进京(过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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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人真是的!人家为了你风餐露宿,千里奔波,连年都没过,你倒先不高兴起来!”

    “我正是因你风餐露宿,千里奔波而不高兴。我的事情,宁愿不成功,也不愿你这样辛苦!”

    紫樱心里略略一动,还是展颜笑道:“都是王爷了,就会油嘴滑舌地哄人!叫别人见了,成什么样子!”神情亦嗔亦喜,一派柔情似水,温婉动人。

    双逸看了,十几天来的猜疑、无助和不解全部被这一笑化为乌有,心里想道:“若她心里没我,怎么为我做这般事情。可是若她心里有我,又怎么、怎么总是欲言还休、心事重重的模样?唉,算了算了,何必在这种事情上纠结,我只我心里有她就行了!”转念又想:“她已是我的妻子,不管她心里有谁,与她同床共枕的那个,始终是我。”虽然拼命说服自己,脸上堆出笑来,却总也是心底里有些什么,不能碰触。

    “咦?你在想什么?难不成还在怪我?”紫樱见他沉默不语,便问道。

    双逸在皇宫里出生、长大,不动声色总是学得会的,当下掩饰道:“我在想,我与你的缘分当真是老天注定的,否则,怎么秦云天偏巧是你的师伯?”

    “是啊,我——我师父原来是秦将军的师妹——这还是我娘无意中告诉我的。我师父妙音师太出家之前,与我娘是闺中姐妹。”

    “哦,我就说千佛山观音庵妙音师太是江湖上第一女侠,何等威名,何等功业。你何德何能,能得她的青睐?”

    “呸!你笑我连拜师这样的事情都走门子?”

    “不是我笑你,如今干什么事不用托关系、走门子?别说拜师了,只怕是问个名医、进个学堂,都要走门子,更不用说卖官鬻爵了。你也知道萱儿是怎么中的乡试,若不是你催我,我才不愿掺和这样事情——反正萱儿中不中,到底也无所谓,今后少不了他的官位。”双逸一把搂住紫樱,轻吻她的俏脸,懒洋洋笑道。

    紫樱本来听他说当今世风日下,谁想他又提起了云萱,便推开他,故意板起脸来:“不过是为我办了一点事情,一天到晚也不知道提起来多少次!什么意思!”

    双逸一惊,怕她真生气,待细观她神色,才知道她是故意的,便有意岔开话题:“唉,多亏了你这一番辛苦。如今秦云天也肯应承我们,大事可成,只等来年父皇大寿,我们提前上京了!”

    他俩人这里密密私语,双逸对外少不得大发雷霆,只说紫樱不先行禀告他,便上千佛山观音庵与师父一起拜神祈福,虽是好心好意,只是不遵守王府规矩,此时便小惩大诫,随随便便罚她禁足一个月,不许出宜安苑的大门,除了云萱以外,也不许她见府外之人。

    这虽是惩罚,只是宜安苑和济南王府不高的墙、再加上双逸私下里为她大开方便之门,怎么关得住轻功卓绝的紫樱。她白日里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天天的房里睡觉休息,要不就在院子里练剑,晚上却常常偷偷溜出去,按双逸吩咐办事。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基本上知道了双逸的计划,每每为此心惊:原来夺皇位竟然要牵涉这样多的人与事,也难为过去他独立筹划,暗中部署了这么多年……

    过了十五,看了花灯,放罢了焰火,楚朝新年皇帝下的第一道敕书居然是以谋反署名而罢黜太子,令全国官民大惊失色。更有一些和太子走得近的大臣拼死力谏,被当今佑德皇帝杀了几个,头挂在京城各大城门示众,弄得全国各州各府人心惶惶。

    双逸却暗暗高兴,悄悄对紫樱和云萱说:“我本来预计十月里太子就会被废,谁想一拖就是半年,倒叫我好不担心。”太子为人忠厚纯良,朝中拥戴者众多,他在位上,双逸若要下手,要麻烦得多。紫樱只盼双逸能顺利夺位,哪里还管什么,只一味替双逸高兴。云萱却不同,他听说这位太子很得人心,又与双逸是兄弟,竟然一点感情都没有,心里颇多厌恶,从此除了紫樱派人叫他,他绝不肯踏入王府半步。双逸生就的八面玲珑,又是在争权夺利中长起来的,最会揣度人心,也不去烦他,反正有事让紫樱吩咐他做,他是必定会乖乖听话。

    双逸的喜事真是一件接一件到来,没过几天,便等来了父皇的一封密旨。双逸打开看时,顿时喜不自胜,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他偷偷溜进宜安苑,将那信与紫樱看。

    紫樱看时,那洒金笺上盖着一个极大的“御语”的印章,双逸说是父皇写给家人私信时专用的。再看那信的意思,是夸赞双逸前些日子进的金丝雪藕甚得上意,如今万寿节将至,众皇子公主都将进京祝寿,着济南王秦双逸多带些雪藕,提前进京。

    紫樱便揶揄道:“你父皇这样老了,还喜欢那雪藕,是想多给你再添几个皇妹皇弟呢!难为你想得这样周到,费了这么多力气,偷偷摸摸地种这坏东西,要尽上这份孝心!”

    双逸也颇为得意,笑道:“知父莫若子,我父皇老是老了,却是最好这一口。要不然,我劳心费力地种这东西干什么?咦,这东西真得很坏吗?改天我也要吃上点,让你看看它坏到什么程度!”

    紫樱啐道:“你试试!这东西虽然有效,却对身子不好。你看我二哥,调养了快半年了,还是出不了门。想当初,他也算是生龙活虎呢!”

    几天之后,王爷的车驾便从济南出发,浩浩荡荡直奔京城而去。双逸在外便是个浪荡王爷,除紫樱外,新讨的几房姬妾都随行,更有一个小戏班,清一色俊美少年,再加上一个云萱——是紫樱以带他进京参加会试之名带他来的——济南王爷此行真是莺歌燕舞,花团锦簇,羡煞旁人。

    (战场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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